第21節

池勛哥哥搖着我，問我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要放棄。我什麼話都不想說，哥哥，你為什麼要逼我？我不想說，不想說。我心裏喊道。他看着我，見我還是什麼話都不說，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好半天才說：「好，不想說就別說了。你要是太累，放棄也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你應該有心理準備，高約翰這三個字會一輩子都留在你的心裏的。就像都時宇一樣，高約翰這個名字會跟着你一輩子。可是，你要是真的太累了，放棄也可以。你可以放棄……」

是啊，池勛哥哥說得對，我也許用我的一生都不會忘記約翰哥哥，就像都時宇一樣，我不是到現在還忘不掉時宇君嗎？我會時時翻閱心中的相冊，把高約翰裝在記憶里。

「哥！！」煥侯喘著氣跑過來。

「你怎麼來了？不好好學習。」

「我怎麼能不來呢？圖書室一關門我就跑過來了。嫂子怎麼樣了？」

「沒事。你還不快和娜莉打招呼？」

「娜莉姐姐？啊？？？！！姐姐！！！你怎麼在韓國？哇～～變得實在是太漂亮了，我都沒認出來。可是怎麼這麼瘦？」

煥侯可能真的沒有認出我。什麼變漂亮了？我現在這德行哪還談得上漂亮？真是會說謊。可是為什麼每一個見到我的人都說我瘦得厲害呢？景恩見我，也摸着我的胳膊說我瘦了，今天煥侯也是。

「不是瘦了，而是變苗條了。你這個傢伙。」

「不是，姐姐，你只剩下骨頭了。最近你哪兒不舒服嗎？幹嘛這樣？是不是應該到醫院檢查檢查？」

「別嚇我。也不是要死的病，別擔心了。你還和純美交往嗎？」

「當然了。純美姐姐越來越漂亮了。我都快瘋了。」

「噗！！比我還漂亮？」

「嗯。比姐姐還漂亮。」

我開着玩笑，無力地笑着，用拳頭打了他腦袋一下。

「你再這樣下去就考不上大學了啊？現在高三了吧？」

「啊～～姐姐！！！！！！你別給我施加壓力了。你沒見我的頭髮都快掉光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認命吧。一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這個時候正適合學習，現在好好學才能考上好大學。」

「姐姐你不知道我學習可認真呢！」

「是嗎？」

「約……啊！！！哥，你幹什麼？」

「哈哈，煥侯啊，哥哥口渴了，你嫂子的事已把我弄得精疲力盡了。你給我弄點飲料來好嗎？」

「啊。啊？好。」

我看到池勛哥哥使勁擰了煥侯的屁股一下，不讓他說約翰的事。也許煥侯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也許只是被哥哥擰疼了屁股，乖乖地到自動售貨櫃買了飲料回來。

在外面等待的人都累了，裏面的景恩該更累吧？雖說已打了麻藥，畢竟那是要剖開肚子的啊。一晃又過去了兩個小時。話雖然這麼說，我覺得這兩個小時簡直就是三四天。晨曦透過窗戶照進來。我看看錶，已是５點４０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股力量讓我盯着手術室的門。

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憔悴不堪的護士姐姐走了出來。

「那個……我們景恩呢？」

「祝賀你們。雙胞胎平安。王子於５時２３分出生，公主於５時３８分出生。」

「不是，我們景恩呢？？！！！」

「那個……那個……」

什麼，什麼啊？為什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我們景恩呢？我們景恩呢？！！！！」

「護士姐姐，我們景恩怎麼樣了？什麼時候醒啊？她沒事嗎？是吧？」

看着護士姐姐總是吞吞吐吐的，池勛哥哥、煥侯和我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不會吧！怎麼會？我們景恩……怎麼會？我感到周圍黃蒙蒙一片。因為約翰哥哥，我再苦，再累，怎麼比得過一個人的生命？約翰媽媽走的時候，我是那麼的難以承受，這次是我的景恩？我的親姐妹景恩！！！！！！我本來就沒有多少勁，一下子就暈了。

「娜莉呀，娜莉呀！！！醫生，醫生在哪兒？啊？我都快瘋了。」

「姐姐，你怎麼了？醒醒，姐姐！！！」

我神情恍惚，好像感覺醫生走出了手術室。但是我們景恩呢？？我們景恩呢？我的眼睛漸漸閉上，失去了知覺。

「景恩哪，今天上我家去玩吧？」

「好。我給你做好吃的。」

「呀呼，好啊！！我就知道你會給我做好吃的。」

「唉呀，你懂點事好不好？啊，小傻瓜？」

「啊～～～我才十六歲，不懂事也可以。」

「你啊，就算將來有孩子了可能也是這德行。」

「嗯。以後做我丈夫的人可能得受點苦，不過你不覺得我可愛嗎？哈哈哈哈哈！！！你呀，以後一定是賢妻良母。又會做飯，又會幹活，心地善良，性格又好。另外啊，長得又可愛。哇！我要是男人啊，也會娶你的。噗！！」

「唉呀，你可別娶我。喂，嘻嘻，將來我要是生孩子啊，一定要當優秀的媽媽，就算生孩子時死了，我也要把我的愛用意念傳給孩子。死了以後，我也一定留在孩子們身邊幫助他們成長。」

「你別瞎說了。都什麼年代了生孩子還會死呀？我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這話不吉利。如果喜歡孩子，將來要就行了唄，幹嘛連命都不要？你傻了啊？你是傻子啊？」

「你才知道我是傻子啊？啊！考試也考完了，解放嘍！我們快回家吃炒年糕吧？」

「好啊。」

我的耳邊反覆迴響着兩人對話的聲音。那聲音好熟悉，一個一定是景恩，那麼另一個就是我嘍？啊，記起來了，那還是７年前的一個春天，中考剛剛結束，我和景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談起過有關生孩子的事。

朴景恩哪，你好傻。你當初為什麼說那些話呢？你看，應驗了吧？以前你說那話時，我只當作不懂事孩子說的一句玩笑話，並沒有往心裏去。可你怎麼真的棄我而去了呢？你真的走了嗎？哼！！你一定會下地獄的，一定會到地獄受着煎熬過日子的。你撇下兩個孩子，撇下愛你的丈夫就這麼走了，你一定會下地獄受最重的懲罰的。

我的眼睛睜不開，只在心裏面發着火。我真的好生氣，好生我自己的氣，氣我沒有為她做過什麼。我好生氣，可怎麼眼睛睜不開呢？咦？耳朵也聽不見，這是怎麼一回事？是夢嗎？對，我可能又像以前那樣做夢了。我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如果這只是一場夢，如果你能夠活着重新站到我的面前，那麼我答應你所有的事。景恩哪，怎麼辦呢？我從來就沒想過這個世界會沒有你，沒有你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啊？我唯一的朋友啊，請你一定要活着，別扔下我一個人走。

「娜莉呀，娜莉！！！小傻瓜！！！！！！求你起來，好嗎？」

哈，好像還在夢中，怎麼聽到景恩的聲音了？好，讓我好好聽聽你的聲音，就算在夢中，讓我把你的聲音聽個夠。

「哎！小傻瓜，有沒有搞錯？是我生的孩子啊，難道是你生的？還不快起來？？？！！」

啊？這好像不是夢。我是在做夢嗎？我使勁想睜眼睛，但不知為什麼，就是睜不開，連手指頭都無法動一下。我得確認一下這是不是夢。

「哎，哎，如果你現在不睜眼睛，我就取消你當孩子姨母的資格！！！」

什麼？？？這可不行。

我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我看到景恩正扶著腰站着看我呢！！

「你醒了？怎麼搞的？你怎麼能比我醒得還晚？」

「景恩哪，你是景恩嗎？」

「我當然是景恩了，難道我是小傻瓜？」

「啊？媽的！怎麼搞的？是我自己在這兒演戲了？」

「是啊，就你在表演呢！對了，你說說看，身上有哪兒覺得不對勁嗎？」

「沒有啊？幹嘛？他們說我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知道？噗！！不管怎麼樣，你要是想吃啥就說。那邊那兩個男人都會買回來擺到你的面前的。嘻嘻。」

在說什麼呢！你以為我現在能咽得下什麼東西嗎？嗯～，好像能咽得下。啊，我好餓。不是，不能說是餓，而是想吃豬蹄子。真是的，我放棄約翰哥哥還不到一天時間呢，怎麼我的肚子吵著要吃豬蹄子呢？不應該吃啊，我哪有吃東西的資格啊？你暫時餓著也沒事。你行的，你行……行……不行！！！

「池勛哥哥，我想吃豬蹄子。給我買一點回來好嗎？」

「喂，慢慢吃，別噎住了！」

「嗯？嗯，嘿嘿嘿嘿～。」

「吃完之後一起去看孩子！我也一次沒有看過呢！」

「是嘛？她們說長得怎麼樣？可愛吧？」

「哦，真像是小木偶！明明是男孩和女孩，可猛地一看，都覺得長得一模一樣。」

「哇，真是讓人羨慕呀！」

「呵呵，不管這些了，我得多吃點！我死而復生，池勛哥很緊張吧？」

「嗯，那當然了！因為你，我也病倒了！！對了，我躺了多久了？」

「大概一周吧？你就是接受詳細檢查，都查不出什麼毛病來，怎麼一病倒就是一周呢？真是讓人擔心呀！嗯？？！！」

「知道啦！我最近身體很虛弱嘛，吃也吃不好！對了，你讓我看看你的肚子，我還一次沒見過剖過的肚子呢！讓我看看嘛～！」

「你怎麼什麼都想看呀？看吧！」

景恩將自己穿着的病服掀了起來，我看到她肚子上有一道縫著線的傷疤。噁心！啊，真是太噁心了！

「喂，別那個樣子好不好？我也想自然分娩的呀，可是～？」

「呀，你不覺得疼嗎？我看着都覺得疼呢！」

「很疼的！」

「那你躺一會兒吧！」

「我躺着腰疼！怎麼樣？吃完了嗎？！走！」

「喂，喂喂喂喂喂！再吃一個～！」

「該死的！你拿一個過來吧！」

我一隻手各拿着一個豬蹄，然後去了嬰兒室那邊。那些嬰兒好像都長得一樣，景恩找呀找呀，猶疑了好大一會兒才找到，然後指給我看。那可是連她自己都一眼沒有見過的兩個嬰兒！我一看，真漂亮，特像池勛哥和景恩。可是說實在的，挺像小猴子，不過比其他嬰兒要可愛多了。

「哇！怎麼長得那麼丑呀？」

「是嗎？丑？」

「哦，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長得像我，所以才很醜的。可是這兩個孩子是二卵生的，長得很像吧？」

「哦，像是一卵生的，長得真是太像了！」

「啊，哎呀，我的眼淚出來了嗎？怎麼模模糊糊的呢？」

「高興了吧？嘻，那樣急急忙忙地嫁人……急急忙忙地生小孩！真是超高速雙胞胎呀，噗哈哈！」

「喂，即使那樣，我也覺得幸福！幸福得要發瘋！」

「幸福就幸福吧，幹嘛那樣呢？別哭了！」

「太幸福了就會哭的！我什麼時候才能把孩子抱在自己手裏呢？」

「現在就行呀！喂，進去吧！別看了，玻璃都要被你看穿了！！」

看着正緊盯着嬰兒室裏面的景恩……我想，母親真偉大，也真美麗。景恩捂著還稍微有些痛的肚子，笑着，流着眼淚。在我的眼中，她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美麗。回到病房的時候，我發現裏面滿是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才好。

「嗬，終於醒啦？你一起來就去哪兒了呀？」

「媽媽？爸爸？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呀？」

「一周之前來的。你這個丫頭，突然消失掉之後，卻躺在了醫院裏？好啦好啦，現在得回家了！」

爸爸的臉色有些可怕，說要我回家去。可是，我討厭回到沉悶的家裏。

「娜莉呀，回家吧！這裏很吵的！」

連景恩也想送我回家。我真討厭回家……

「一周之後得跟要結婚的男孩子見面，從現在起就應該回家好好打扮一下！你趕快換上衣服，景恩也好好休養休養，池勛你以後再來看我吧！」

「好的，我知道了。您走好！」

「景恩呀，我下次再來玩吧！好好休養！我走了。」

「再見！」

我踢踢踏踏地朝醫院外面走去。要是在以前，我只要聽到「結婚對象」這個詞，就會恨得咬牙切齒、大吵大鬧……可是現在，我已經覺得無所謂了。是啊，不管跟誰見面，不管跟誰結婚，不管怎麼生活都行。

媽媽和爸爸不知道在高興什麼，在回家路上一直笑呵呵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從來都不認識的傢伙，有這麼高興嗎？真是些莫名其妙的人！

回到家裏之後，我大睡了一天。雖然睡了一周了，可還是覺得很困。

第二天上午，過了十一點之後我才起床。起床之後，心裏也不覺得那麼亂了。該死的家，療傷能力怎麼這麼強呢？我心裏還沒有做好準備，還沒有做好接受其他男人的準備……我帶着僥倖的心理，一次又一次地打開手機看，可是一條短訊也沒有來。當然了，未接電話也一個都沒有。

不知不覺間，約翰哥和我之間的信任開始破裂。要是現在他突然出現，對我說當時是誤會，說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說那期間因為出現了什麼情況，所以沒法聯繫，說他犯下了不赦之罪，求我寬恕他……那麼，模糊的信任或許還會保留一點點。這個男人連影子都見不著，他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麼程度才會出現呢？

時間不停地流逝著，不管怎麼說，好像總得見上一面吧？媽媽一大早就開始咋呼來咋呼去的，說什麼我越來越心事重重了，今天得接受按摩啦什麼的。他們不知道我的心在破碎，還在一邊高興呢。從我一回到家裏開始，他們只顧著自己樂了。

他們日復一日地張羅這張羅那，還惡狠狠地盯着我，好像我不吃飯就會打死我似的，我只好拚命地吃，直到吃得肚子快炸開。那麼多東西就這麼吃進肚子裏去了，挺奇怪的吧！今天一早，我的肚子就不舒服，一勺東西也沒有吃。突然覺得四肢酸痛，什麼都覺得討厭。可是媽媽不知是不是吃錯了葯，總是跑過來要給我打扮。

「媽，今天稍微休息一下不行嗎？」

「不行。今天太重要了，現在只剩下五天了。那是相親，你得漂漂亮亮的才行，對吧？啊呀呀呀呀呀～，你長胖了！現在看起來才好看呢！」

「長胖了？哦，好像是吧！每天大吃大喝的，然後就睡覺，當然會長胖啦！可是皮膚變得更差了，是吧？」

我坐在梳妝台前面，媽媽邊用電吹風給我吹頭髮，邊跟我說話。真是的，皮膚怎麼這樣了呢？突然變得很醒目的脂肪又是怎麼回事呢？哼，管它呢！即使我心裏不願意，他們也會要我結婚的。

「媽，我的手腳有些酸痛，給我拿些感冒藥來吧。」

「不行！」

「哦，哦？？為什麼不行？只要吃一粒感冒藥，立刻就會好的！」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今天去接受按摩，放鬆一下身體，明天在家裏休息一天，好吧？」

「知道了。」

她怎麼反應那麼敏感呢？我吃藥也不是一天兩天事，都快成惡習了！！！！媽媽就那樣呼呼地拽着我到了皮膚護理室。我只穿着一件外衣，躺在一個像床一樣奇怪的東西上，然後任憑護理師擺佈。怎麼一躺下就想睡覺呢？很快，我又進入了夢鄉。

哇！真大呀！一條金黃色的鯉魚正在我眼前撲棱著。在波光粼粼的溪水中，一條像我身體一樣粗的鯉魚身上發出金黃色的光，飛快地朝我游過來。本來應當覺得害怕的，可是為什麼這條鯉魚在我眼中很可愛呢？我一下子抱住了不斷往我身上撲的鯉魚，使著勁，不想放開……鯉魚的頭突然變成了約翰哥哥的臉。

我吃了一驚，將抱着的鯉魚一下子放開了，可是不知為什麼，它還是呆在我懷裏不走。我往下一看，發現那條大鯉魚已經不見了，一個小孩正躺在我懷裏，抓着我不放。小孩的模樣依稀就是我夢裏經常見到的……約翰哥哥小時候的樣子。我盯着小孩看了好大一會兒，那個小孩也盯着我看。

好像是個夢……這喻示着什麼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小孩的眼神特別憂傷。他像是想要對我說什麼，嘴一張一張地，就像魚兒那樣。仔細看他的嘴形，像是在大聲說「我愛你」……於是我帶着僥倖的心理，將耳朵靠在小孩的嘴邊……他突然咬了我一下，然後從我懷裏掙開，又變成了一隻金黃色的鯉魚，在水裏游著。可是，它也不逃走，依然在我身邊打轉。嗬！真是好笑！

「小姐，小姐？？」

「嗯～哦，做完了嗎？」

「是的，師母早就出去了。她說不要叫醒你，可現在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啊，噢，對不起。」

太陽早就在一點一點地往下落，看來是睡了大半天了！！我急急忙忙地走到外面一看，那位「師母」正和大嬸們聊得正歡呢。

「呵呵呵呵呵！我們正在為女兒操辦大事呢！以後一定要來呀～～～～我家女婿可真……哦！你醒啦？哦，那以後再見吧，我先失陪了。」

「媽，什麼大事呀？」

「哦？什麼也沒有，呵呵呵呵呵呵呵！」

「真是無聊！走的時候買點桔子。」

「桔子？好啊，桔子！」

唉，我該不該把我做的夢告訴她呢？這好像不是一般的夢呢。也許，也許……不會是我要中彩票吧？？！！！走的時候得買一張彩票！呵呵呵呵呵呵～啊！這種笑聲！！瘋了，我瘋了，曹娜莉終於瘋了，竟然模仿「師母」似的笑聲。

我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在路上買了十張彩票和一些桔子。那個夢還記憶猶新，我覺得心裏怪怪的……因為夢見了約翰哥的臉，我的心又不由自主地痛起來。

哥，我真的好想見你呀！你為什麼不跟我聯繫呢？在乘車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吃起桔子來。媽媽不知道是怎麼了，一看我吃桔子的樣子，就一個勁地呵呵地笑。

一回到家裏，我就鑽進了房間。現在，我每天的必修課之一就是確認手機里有沒有短訊……我今天毫不例外地打開了手機蓋。

未接電話９９個。

語音短訊３３條。

文字短訊６０條。

動畫電子郵件１封。

都是我可愛的老公……發的。我的眼淚如同瀑布一樣噴湧出來，而且有一種眩暈的感覺。我第一個看的就是動畫電子郵件。手機小小的液晶屏幕上，顯示出了約翰哥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帥。畫面中還有一條信息，很短，卻意味深長。

「娜莉呀，相信我吧？我愛你！稍後再跟你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