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中。

如果他讓我擦掉化妝……嗯，那也只能擦掉吧？？要是他認不出來？？他如果認不出來我，那他死定了！

當我一個人站在鏡子前面認真思考問題的時候，我聽到承敏和夏天在小聲嘀咕。

"她絕對是一個自我感覺超級好的人！"

"是啊！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因為她是白柳賢啊！沒辦法啦。"

雖然聽不太清楚他們在嘀咕什麼……總感覺脖子這裏太空了。應該有一個項鏈吧……

既然賢成說過要送我項鏈，那就這樣出去吧！

碧綠的草坪上散落着五顏六色的氣球，同學們坐在座位上興奮地談論著，看到我出來，齊刷刷地把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

暈～這不就是一個即將結婚的場景嗎？

"承敏，賢成呢？"我問著承敏。

對呀，賢成呢？不會是看到我的這身打扮嚇跑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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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言約式誇張得好像正式訂婚。

我原來的打算是幾個好朋友聚在一起，點起蠟燭，慶祝我和賢成的言約。

小小的幸福理應只有最親密的人分享。

可是現在的場面真的很熱烈。

據說幸福這種東西，一個人就只有一個人的幸福，兩個人分享就變成兩個人的幸福。那麼今天這麼多的人，幸福一定會很多很多的。

主持人誇張地跳上前來，宣佈點火式開始。

結婚的時候，點火式是由父母操辦的，但是現在只是言約，所以這火要我們親自點起來。

"當心哦。"賢成囑咐我。

"啊？嗯。"呵呵，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和賢成一同把火點在一個大大的蠟燭上，火苗開始歡快地跳動。

嗯，大家都在盯着我們。

"緊張嗎？"賢成問我。

"怎麼可能？"

我以前可是在全校同學面前也可以滔滔不絕的呢！這麼點兒人，我才不會緊張哪！

"那就笑一笑，你的臉都綳出皺紋了哦！"

下面傳來開心的笑聲，看來我們的對話被聽得一清二楚。

好丟臉。

這時候主持人走到賢成面前，把話筒塞進賢成的手裏。

"來，車賢成君，對在座的各位來賓說兩句吧。"

身為主持人，這傢伙居然一身的痞子打扮，全身上下丁零噹啷掛了好多小飾品，這是什麼扮相啊……

但是似乎沒有人在意這一點。反正今天沒有大人，除了我的哥哥姐姐，就都是同學了。

賢成帥氣地拿起麥克風。

"今天大家來祝賀我和柳賢的言約，我非常感謝大家。"

說完就把麥克風遞給了我。

……下面一片冷場。

賢成還真是不會調節氣氛，居然說話的時候連聲調高低都沒有變化……

看我的吧，嘿嘿！^^v

"嗯~！大家好，在座的朋友中既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非常感謝你們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倆小小的言約式。你們都是我們言約的見證人……我們會過得幸福的！謝謝你們。"

以前在學生會裏和同學們說話時，我用的就是這種活潑的語氣。

同學們都給我以熱烈的掌聲。

主持人拿回麥克風說道："剛剛是賢成短短的歡迎詞和柳賢活潑開朗的歡迎詞……那麼接下來我們開始正式的言約！"

啊！是不是要宣誓的那種啊？

主持人分別遞給我和賢成一張小紙條。前面寫着"言約三條"四個字樣。

"賢成，我們是不是要念這個呀？"我有些緊張地抓着賢成的袖子。

"可能是吧？"賢成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主持人看我倆一頭霧水地盯着手裏的紙條瞧……就笑着嚷嚷起來！

"哎呀！你們瞧瞧！看來，賢成和柳賢對這個東東實在是太陌生了！大家給他們一點掌聲鼓勵好不好？"

下面的掌聲震天動地，還夾着敲打桌子的聲音。吵死了啦！

這個主持人在發什麼瘋啊？

主持人見我狠狠地瞪着他，嚇得後退了一步。

在座的同學們見此狀都笑開了鍋。

我和賢成交換了眼色，開始用低沉清晰的聲音逐字逐句地念"言約三條"。

花園裏一下子靜了下來，只能聽到我和賢成齊聲念誦言約的聲音。

"言約三條。"

"我車賢成……"

"我白柳賢……"

"以在座的各位為證人，言約如下：第一，我們約定互相愛護對方，互相尊重對方的人格，決不忘記彼此對於對方的重要性；第二，我們約定把對方視為自己的另一半，決不會喜歡上其他人；第三，我們銘記如果我們當中的某人違背今天的約定，我們不僅把它視為對我們人格的污辱，而且還會視為對今天在座的證人的人格污辱，我們約定海可枯，石可爛，心不變。對於今天的約定，我們將遵守到地老天荒。"

說完日期和各自的名字之後，我們的言約就結束了。

大家熱烈的掌聲響徹整個花園。

心情真好！整個人覺得輕飄飄的！

不知道是誰起草的這個"言約三條"……總覺得念完了這個，賢成就已經完完全全地屬於我似的。我從小以來的心愿終於可以實現了！

賢成打開一個紅色的小盒子，裏面放着一條精緻的項鏈。

他拿起項鏈，小心地為我戴好。

和上一次他為我戴上情侶戒指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的心裏充滿了洶湧澎湃的情感。

掛着情侶戒指的項鏈已經完成使命，光榮下崗。情侶戒指被我戴在了手上。

如今，賢成為我戴上的這條項鏈有着別樣的意義。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我們彼此明白：我們已經約定了永遠永遠在一起。

這個項鏈將作為我們言約式的證物，一直陪伴着我們的愛情。

不顧底下同學們開始起鬨，賢成輕輕地抱住了我。

"我會愛你愛到死，你也要愛我哦。"

他說得聲音很低，可對我來說，那簡直像夢一樣……下面同學們的起鬨聲全都被我拋到腦後去了。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笑着對他說：

"我可是死了也會繼續愛你哦！"

賢成笑出了聲，接着他點了點頭。

"我剛才說錯了，我死了以後也繼續愛着你。"

"當然要那樣！"

說完我輕輕地把我的嘴唇貼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個紅艷的唇印。

天！我忘記我抹了口紅了。

我趕緊扳正了賢成的身體，悄悄用我的手巾幫他擦掉口紅。

白白的手巾上紅紅的口紅……

賢成自己也覺察到了這小小的插曲……皺了一下眉頭……

"……往後你就不要抹口紅了。"

"嗯？"難道很難看嗎？555

"因為你抹了口紅，我就不敢吻你了……如果吻了，我們都會很尷尬的。"賢成的臉有點點紅。

"知道了。"

所以我說我不要化妝的嘛！哼。

"今天是誰幫你化妝的？是俞承敏嗎？"

"嗯。"

"挺漂亮的，不過我覺得還是自然美比較好，你說呢？"

"嗯，我也喜歡自然美。"

"那就好。今天因為是言約式，所以怎麼樣都可以……"

"結婚的時候你也要這麼寬宏大量哦~！"

"……那當然。"

我和賢成就這麼毫無忌憚地說着悄悄話……

底下的同學們都是一臉"雞皮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的表情。

什麼？說我倆是"雞皮情侶"？？我們只是說了幾句悄悄話罷了。

你們又沒聽到我和賢成在說什麼，在那兒瞎激動個什麼勁兒啊？

這時候主持人乾咳了幾下，開始發話了。

什麼嘛？你又不是老人家，那是什麼乾咳聲啊？

"咳－咳！下面的節目原本是祝詞和祝歌。因賢成的強烈要求，我們打算SKIP~！"

SKIP？

反正……這樣也挺好，我也挺討厭那些無聊的例行節目。

"賢成說蛋糕一切完，我們就可以開始狂歡了。"

主持人撲哧一笑。咦？我怎麼覺得他的笑容好熟悉？

往底下一看，像主持人那樣笑得詭異的居然有好幾個……什麼嘛……都是賢成的那幫痞子朋友們！！

每一個人都露出一副急不可待的表情。

他們是為了看我們訂婚才來的嗎？怎麼我覺得他們其實是期待着一個能喝酒的PARTY？

我和賢成在他們期待的眼光中，一起拿着刀走到了巨大的蛋糕後面。

攝影師們（當然是哥哥姐姐們請過來的）開始照相。

切蛋糕是重頭戲嗎？

痞子主持人開始數數！看起來一副期待某件事情發生的樣子。

根據我對夏天的了解，她肯定在儀式上安排了某種"驚喜"。只是不知道是會從蛋糕里噴出水來，還是一刀切下去碰到氣球，炸我們一身奶油？

"來~！我們一二三的時候你們切！好，一……二……三！"

我和賢成乖乖地照做。

隨着頭上一陣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