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秘室、計謀、震江湖

九十八、秘室、計謀、震江湖

玉冷翠冷聲道:「憑什麼?憑你?」

人冷,語冷,冷得鐵勺子一怔,急道:「大妹子,我可沒得罪你!」

更冷更峻,玉冷翠道:「不用客套!大妹子,親娘,都沒用,你已經得罪了所有的人!」

鐵勺子看看房中人,一個個都不做聲,急道:「好!好!我錯!我錯,待會請吃頓上等席向各位賠禮就是。」

江可貞道:「朱院主,你可曾想到,現在的情況,我們該怎麼同戰飛羽『拼』,而且用什麼拼?」

稍作沉思,鐵勺子道:「各位的意思,是說我們不能『一致對外』?」

玉冷翠道:「蜀地有句話,正合了你!」

鐵勺子道:「怎麼講!」

玉冷翠道:「生來豬頭相,心內怪嘹亮!」

屋中人笑了!

鐵勺子卻尷尬的摸摸自己的肥臉道:「大妹子,你,嗨!」

玉冷翠道:「既然你要同戰飛羽『干』一場!乾脆點,就請你先說!前院的牛鬼蛇神,你可有把握號令他們?」

鐵勺子道:「除掉二位,沒問題!」

玉冷翠道:「幹掉一二位可有把握?」

鐵勺子道:「大概沒太大問題!」

玉冷翠道:「那好!我想你該找機會下手了!我後院是沒問題,上下一心,隨時準備同姑奶奶,同生共死,共榮共辱!」

江可貞感情的道:「先謝謝大妹子了!」

武痴丁南與音韻魔菇鐵掙夫婦互望一眼,同聲道:「左右兩院,願自我夫婦二人起,與姑奶奶共患難,誓生死,永矢不渝!」

驚異的,感激的,激動的,神色連變,江可元突地立起身來道:「真想不到,各位如此忠誠的對待我兄妹!」

山羊鬍子一撅,冬烘先生安瀾道:「這是姑奶奶平日為人的感召,說句不好聽的話,您大莊主可別多心!而且那個身份地位,自然養成了大家的『敬而遠之,的心理與行動!」

玉冷翠道:「既然安老也如此說,那麼,我們還有什麼礙難?還有什麼顧慮的?只剩下修堂的那些『自以為了不起的人物』,不怕他們不聽我們的!」

江可貞驚喜的道:「大妹子!你——難道——」

玉冷翠語冷卻也斬絕的接著江可貞沒問出的話道:「自危烽煙來的,接連發生了二當家三當家的敗於戰飛羽之手的事,使我覺察出遊雲庄已面臨到緊要關頭,加上您平日同我談話時,透露的隱擾,我以為『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該是我以行動來表明的時候了,所以,我發動如歸院的四閣閣主,率領部屬,向各院進攻!剛剛,左右中前各院院主,已經表明了他們的心意,剩下的只有修堂的十位了,但,經過探察后,您平日的隱擾,亦正是他們的隱擾,所以,我以為本庄大可以召開全庄閣主以上的會議,來公開的決定游雲庄今後的行動公約。」

江可貞倒沉靜了,心思略轉,緩緩道:「這道理我推測不出!」

玉冷翠道:「修堂的人,異口同聲認為本庄以『兄弟招待』之情平日相處則可,應付武林變局,想有作為則兼『人多嘴雜』『群龍無首』而有耽誤戒機之虞!」

江可貞道:「他們的最終心意是——」

玉冷翠道:「嚴規峻法齊一步伐之效,齊心合力創武林一家之業,無後,以『兄弟』之情,賞『功勞』之身,以享其成果,就如願以足了!」

江可貞道:「武林人多有獨霸之心,何以他們竟有功成身退之意;這不是有違常情嗎?」

玉冷翠道:「說穿了也沒什麼,危烽煙以武林地牢之眾,竟不能擋住戰飛羽的一雙神手,如此推求,則以他們個人的力量一人能比危烽煙的『武林地牢』強嗎?戰飛羽既敢向游雲庄下戰書,又能將八極庄毀於一旦,他們獨霸武林之心,又如何能償?游雲庄集黑白道之精英,若不能有番作為,他們又能怎樣?事情想通了,也就可以除私慾,化為公志了!那一兩位天性不同,也就不關重要了,您說是?」

江可貞道:「你認為可行?」

玉冷翠道:「遲恐生變!」

江可貞向安瀾道:「安老以為如何?」

冬烘先生道:「時機不再?」

江可貞向武痴音魔夫婦倆望去。

音魔道:「四姑娘知道我倆的心意的。」

朱添財未待詢問道:「大妹子講的,我認為沒錯!」

江可貞最後望向江可元。

肅穆的,沉重的,江可元道:「難得各位兄弟如此對待我兄妹!是時候了!」

江可貞環掃一下全室,正容道:「危烽煙的反應如何?」

玉冷翠道:「初時尚有野心,如今已知利害,我曾與他長談,已經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了!」

笑笑,江可貞道:「大妹子,我得謝謝您了!」

玉冷翠那未有笑容的臉上,突地以春花般綻開了笑容,嫵媚至極的道:「您這是什麼話?這不是太過份了嗎?」

歡喜的江可貞道:「事若大成,定不負各位同甘共苦之情意,我們明日就召集全庄弟兄議事,決定今後的行動如何?」

玉冷翠道:「打鐵趁熱,現在也離天明不遠,何不略作休慈,先傳令下去,讓他們準備?我們在天亮時,即時開始。」

江可貞道:「大妹子可從來沒有這麼性急這,看樣子您可真是鐵的心了!既然如此,香兒,傳令下去,閣主以上的弟兄,辰時集會迎賓閣!我們就在這兒坐息一陣,各位若想回院去也請自便,準時參加就行。」

辰時未到,游雲庄的迎賓閣中,業已座無虛席。

正中,渾沌老人江可元為首,兄妹四人,一前三后,江可元,江可亨,江可利,分坐三把紫玄色的大師椅上,他們前面,放置了一個可倚可躺的錦床,半倚半躺的正是江可貞。

向左右延伸,同樣的太師椅,圍置於廳牆邊。

聚靠江家兄弟左右的是修堂二位長老。、危烽煙。在向左,是中院院主冬烘先生及他院中的國位閣主。再下去是前院院主鐵勺子朱添財,同他的四位閣主。

右邊是左右兩院院主武痴丁南,與音韻魔菇夫婦及兩院的八位閣主。

奇特的,竟然是後院院主寒冰娘子玉冷翠,卻坐在大廳的中央,獨立成為一排,五把大師椅,面對著江可元。

更奇特的,玉冷翠竟然首先站起來,面對著廳中群豪開口道:「此次聚會,輪到我如歸院支持,主要的,是因為本庄遇到了自建庄以來的最大困擾,與最堅強,狡猾的敵人,必得由諸位兄弟,作一次萬全的準備。」

環掃一眼全廳。

鴉雀無聲,無一絲兒反應。

玉冷翠繼續冰冰的道:「我們在江湖上,有兩處供應總站,全庄日常用度,均由此兩處支援,一是八極庄,一是天漢鏢局,如今兩處均為敵人所摧毀。」

更加冷凜,稍停又道:「武林集有我們的總採購處,如今也遇到了對手,任何東西都買不到,如今我們將斷炊了。」

突地,坐在江可貞左首的一位白眉老僧宏聲道:「有」這麼嚴重?是誰?」

危烽煙坐在江可利的旁邊,慢慢地道:「想來定是那神手無相戰飛羽!」

他旁,正是那助他三招的三絕響談北,怒聲道:「什麼東西,戰飛羽竟敢與我們為敵,他一人嗎?」

玉冷翠道:「一人那是高抬了他!」

老僧旁的老道倏然開口:「說說看還有哪此有名有姓的助紂為虐者!」

江可貞道:「道長!可記得神仙愁柳遇春?」

長髯倏飄,站身而起,老道怒聲道:「這不敢見人的老狐狸,如今在哪裡?」

江可貞道:「武林集!」

老道猛然一擊座下的太師椅,「嘩啦」聲中,太師椅立時變為粉碎,一抱拳向江可元道:「莊主,恕貧道不能遵守與您約定,請准我即時趕到武林集!去了斷我與神仙愁的恩怨!」

言罷,掉頭起步,向廳外走去。

江可貞急聲道:「道長,何不等事情商妥后,再一起前去解決?」

老道竟似沖衛不聞,竟自出廳而去。

廳中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白眉老僧,宣一聲佛號道:「半劍道長,三十年積恨,一旦聽到使他變成『半劍』的神仙愁,如何能不急急前往了斷?莊主,好兒可有別的扎手人物?」

江可貞道:「鎮安將軍府的卞都統同金家園子的金老太,都在武林集,與我們爭購。」

長眉倏揚,白眉老僧道:「你是說昔年武林一怪卞正中,如今不在此地,而到了武林集?」

江可貞道:「正是他!」

白眉老僧道:「武林集可有個規矩,是不準私鬥,而可明挑,不準群毆,而可單戰?」

江可貞道:「正是有此規矩。」

白眉老僧,單掌問訊,道:「莊主,請准者僧同半劍道兄,前往武林集一趟,也好有個照應。」

僧袍擺動,又是一個直向外走的不回頭者。

江可元未吭一聲。

江可貞,面色鐵青。

玉冷翠冷聲道:「游雲庄碰到的真正敵人,並不是戰飛羽!」

危烽煙點點頭道:「不錯!真正的敵人,乃是我們沒有一個主其事者,一人無上權威的主事者!」

談北倏地起立,宏聲道:「從此刻起,我三絕響自願放棄一切自主權利,直至戰飛羽擒殺為止,絕對擁護江大莊主為我們的主事,哪一位若是不願意的,我奉勸他最好能在這個時候表明態度,不要變成游雲庄的沙子。」

玉冷翠接道:「我代表五院之主,鄭重宣誓,自今而後,五院所屬對江莊主唯命是從,絕無二心,效死到底。」

談北驀地道:「修堂的長者們,聽到了嗎?看我們的了,除危堂主以來,我們十人,本都是退休的五院院主,如今先後兩位中院院主,少林白眉與武當產劍,業已去找卞正中與鬼見愁去了!我談北也已表明心意,其餘的七位長老,就看在談北曾共事的份上,請各自說句話吧!」

「楚平贊同談北兄決定!」

「柴傑願意追隨江莊主。」

「古華修誓同生死!」

「郭良世同生同死!」

「畢泰順永為庄中人!」

稍作停頓,七人中尚有二人未開口。

全廳的目光,同向二人集中!

那是兩個同年兒的五十餘歲老者,顯是一對孿生弟兄,江湖中有名的「崑崙雙傑」戚同光,戚同華。

戚老大,慢騰騰的起立道:「不知我們可否現在就走?」

談北變色道:「戚兄之意?」

戚老大道:「我們兄弟去一趟金家園子,然後再去一趟京城!」

江可貞道:「金家園子,未能變成我們的人,如今金老太正在武林集與我們作對,戚兄之意,可是要同他了斷以前的過節后再去京師?只不知京師尚有何事?」

戚老大道:「去找找天下第一名捕!」

江可亨道:「戚兄忘了,郭大公同戰飛羽在一起!」

戚老大道:「只不知道現在哪兒?」

江可利道:「八極庄!」

戚老大道:「那我們就去八極庄!」

江可貞道:「戚兄若為此二人,倒不需要先走!」

戚老大道:「怎麼?他們要來?」

江可貞道:「雖然不一定要來,但我們也可能去啊!」

戚老大道:「那就何不讓我先討個令?」

江可貞道:「既然如此,那得先看看戚兄,如何個討法了?」

戚老大道:「此話怎講?」

江可貞道:「是以兄弟身份?還是以『屬下』之身份?」

一怔,勃然變色,戚老大道:「江可貞你要我兄弟做你們兄弟的屬下?」

鐵青著面孔,江可貞道:「怎麼?不成?」

氣極反笑,戚老大道:「成,成,絕對成!」

江可貞道:「那就好了!」

戚老二一扯戚老大,道:「就請莊主,派我們兄弟,去鬥鬥金老太與郭大公如何?」

江可貞道:「既然二位自稱屬下,那就莫怪老婆子託大,這斗金老太與郭大公的事,暫且擱在一邊,兩位稍停,尚另有更重要的任務!」

暴然震怒,戚老二道:「江可貞,你是莊主?」

江可元道:「她是我的代言人!」

戚老二道:「一切由坤角來決定,這就是游雲莊主?」

玉冷翠冷冷的道:「姓戚的,說話嘴裡放乾淨點!」

戚老二道:「事實也不能講嗎?游雲庄的庄規,難道已經不算數,作廢了嗎,是徵求我們意見呢?還是在強人所難?」

江可元道:「戚兄要走,就走,不用再講了!」

戚老大同戚老二,雙雙向廳外行去。

出得廳后,武痴丁南與音韻魔菇夫婦倆,雙雙起立,向江可元道:「莊主,要不要立威?」

江可元沉吟道:「謝謝兩位,我們就坐收漁人之利吧!」

坐收漁人之利,在座的人,可沒有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戚氏兄弟若真的去找金老大同郭大公,任何人都知道,結果究竟如何無法推測,然而雙方勝敗,卻無損於游雲庄,反而有利。

戚氏兄弟勝則代游雲庄除去敵人,戚氏兄弟敗,也將游雲庄眼中之刺拔出。

江可元繼續道:「自現在起,本庄組織仍舊,惟中院危堂主接長,修堂則改為『監行院』由冬烘先生接受。本庄一切號令,均由監行院發布,由各院執行。」

稍停又道:「各位長者,分督各院,為監行使!現在就請監行院主持,決定今後的行動,如何來對付戰飛羽。」

冬烘先生道:「我看此事由姑奶奶主持,較為妥當。」

江可元道:「安兄不需客氣,冬烘先生安瀾,乃江湖『大智若愚』的智多星,定然能斗得過我們的敵人!」

冬烘先生道:「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戰飛羽,武功智計不可欺不說,他現在那個軍師,也是武林中有名的狡狐!所以,得請姑奶奶來主持,我做個副手如何?」

江可元道:「游雲庄呆了這些年,難道將安兄的雄心壯志,奇計,奇謀也都呆得生了銹不成?怎地會有了退縮之意?」

安瀾驀地長嘆一聲道:「不是如此說話,莊主,想想看,從我們在暗中與戰飛羽交上手后,哪一步棋不都是我的計劃,而哪一步棋不都是被他所破壞?」

江可元道:「安兄莫忘了!那些都是被他們無意中所破壞的,我們原先,卻沒有把他當作對象啊!」

安瀾道:「雖是如此,可也夠人泄氣的!」

談北突地吼道:「安老兄!你他奶奶的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推三阻四,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子漢來著?你要再這樣嘀嘀咕咕,可別說俺談北不顧老交情,俺可要開口罵人咧!」

苦笑一下,安瀾道:「兄弟,不管你怎麼說,如何罵,我還是要堅持,此時此事,應由姑奶奶來主持,我當副手,但我保證,我絕對盡我所有心力就是了!」

談北道:「那還不簡單,凡是你想出了點子,就同姑奶奶商量不就行了,何必一定要在名義上爭吶!」

危烽煙道:「我認為談北兄此話甚有道理,安兄何必推辭?」

冬烘先生安瀾苦笑笑!

江可貞道:「我看安兄也不要為難,各位也不要勸說,我們變換個方法,俗話說三個臭皮匹,勝似一個諸葛亮,一切計劃請冬烘先生,玉院主,危院主同我來共同商酌定謀,然後請大哥採行,怎麼樣?」

安瀾急應道:「如此最好!」

江可元道:「既然如此,那麼四位就到密室去商量,我們散去,各自做妥善準備,一切到時行動就是!」

人散后,江可貞等四人留在最後,江可貞恨聲道:「不同我們一道的,就是我們的敵人,我要將江湖攪得天翻地覆后,然後統一於我游雲庄下。」

安瀾道:「各個擊破,不擇手段,就是我們成功的原則,狠,辣,毒,無情,將是我們成功方法。」

危烽煙道:「對!無毒不丈夫!走吧!現在正是我們計劃萬全,實施攻擊的時候,先將呀飛羽的羽冀,幫手給剪除,剩下他一個獨夫,只要我們狠的下心,捨得犧牲,量他也無能飛上天去。」

玉冷翠一抬頭,向站立在江可貞榻后的香兒道:「香兒,將姑奶奶抬到後面去!」

江可貞一擺手道:「不用啦!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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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手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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