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奇俠顯技

第04章 奇俠顯技

葉硯霜同銅鈴叟二人在那大石上一場龍虎鬥就在葉硯霜『韋陀捧杵』式雙掌往上一遞時忽見那銅鈴叟叫一聲來得好全身向後猛一揚仰竟然平睡在了這大石之上上半身猛然一擰右腿帶着一股勁風這一式名叫『蜉蝣戲水』又叫『鐵犁鉼地』直往葉硯霜下盤掃來。

這時葉硯霜立身大石之峰前後左右全無處可逃下面萬丈峻岭只有騰身才能避開但對方這一式是既疾又快絕不容緩須臾眼看這一腿就要掃上了葉硯霜至此不由勃然大怒。

暗忖好個不知死活的老兒我屢次三番讓你你卻得勢益張想到此不由吸一口氣運出冰井中鎮練的『冰禪神功』固若盤石隨聽:「叭!」一聲銅鈴叟這一腿實實的掃上了猝見他臉色一陣慘白這隻右腿頓時脫了臼若非這銅鈴叟在這腿上浸練了十幾年苦功夫這一腿怕不骨碎肢殘就如此只見他一陣蹌踉汗如雨下一交坐地一雙凸出的雙目怒視着葉硯霜生怕葉硯霜再什麼狠招制自己於死命這銅鈴叟此時雖痛澈心肺但他咬着牙不哼一聲。

葉硯霜見狀冷笑了一聲道:「老前輩!你的心也未免太狠點了吧!此時要制你死命豈不易如反掌?我葉硯霜豈是那種人!老朋友!我們再見了!」

說完話也不管對方說什麼轉身就走銅鈴叟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張老臉不由由青而紅竟不顧江湖道義惱羞成怒一聲不哼由囊中摸出一對鐵膽抖手打出。

這一對鐵膽在日光之下閃閃生光一前一後帶着一股疾勁之風直撲葉硯霜後腦襲至這一下可算遇見老行家了。

原來葉硯霜業師南天禿鷹為江湖上擅打鐵膽的聖手傳之葉硯霜更是較其師並不遜色他僅一聞風聲就知是這玩意當時哂然一笑只見他頭也不回只把左腿向前猛垮了一步右腿略變猝背右手在腦後一掠「叭!」一聲b被他握了一枚。

銅鈴叟是用『子母膽』打法心想:好小子這後面還有一塊呢!看你怎麼接?

他自負這種打法天下無雙卻不知葉硯霜一伸手就接了一枚遂見他略一振腕原膽退回不偏不倚在空中正碰著了那疾來的子膽又是。

「叭!」的一聲二膽相擊平空爆出了一團火花相繼落地他慢慢的站起身子頭也不回的依舊往山下走去!

這一下把那銅鈴叟嚇得了個冷戰心想好個葉硯霜你是我老頭子由心裏起佩服的第一個人!我算服氣你了!當時由地上勉強站起此時跑來了幾個小子把他摻扶著一拐一瘸上山去了!

不言這銅鈴叟愧羞的返山養腿不提且說葉硯霜一路下山憂心似箭那還敢再多耽誤當時展開了一身輕功提縱功夫他這一身功夫一展開了真是異回尋常只見他一縱十丈似星丸跳擲般一路穿枝踏葉倏起條落這種『哈雲步』全憑一口真氣提貫上腹全身就像凌虛而行三五丈才見他落足一次。

如今天下敢如此施展的真還沒有二三人這葉硯霜功力之純由此可見了!

差不多到了傍晚時光他已穿了這『老虎砦』整個山系來至另一處大山真箇是山外有山登高一望。霧彌千里蜿蜓崎嶇陣陣山風吹得這林木蕭蕭葉硯霜暗忖著以自己這一路疾馳少說有三四百里如今大約距離廬山不會太遠了吧!

此時山風猝起霎時之間烏雲齊集葉硯霜見狀心暗憂暗忖著驟雨將至何處藏身?一念未完如黃豆的雨點似冰雹一樣的自空而下霎時間大風旋起巨雨如注葉硯霜在一岩石下藏身這雨來勢極猛但後勁卻是極微只一盞茶時就風止雨停西方復又露出一抹朱霞不失大好黃昏時光。

葉硯霜此時又向前趕了五六里路天己快黑了見有一崎嶇山道直通山下此時遙見山下村夫野老個個往迴路上走着有的牽牛有的擄簍好一付暮色圖畫當時展開輕功一路往山下奔來下了好一陣才到了山下山路泥濘也錯非有葉硯霜這身功夫才能攀下直如至山下鞋面上連點泥兒都未沾。

此時這山底下有一面大木牌上寫星子縣界不由心中大喜暗忖這廬山離此不遠算一算自己這一路平治不過三天竟己到了如是暗算一下明天白天上山尋葯如可尋到當晚就回如是來去至多不過十天耽誤守容或可有救如果那葯要尋不到一切都完了!

一個人就往返星子縣境內走去此處因地近廬山權臣豪客蒼萃不少所以縣境內甚為繁華只是奇怪方才那一陣大雨這街道之上竟是滴水未沾才知僅是山中大雨平地卻未下絲毫可見那山之高了。

葉硯霜不停的平治至此已感到疲倦異常當時隨便找了家店房住下要了一壺白乾切了一盤鹿脯一個人酒到杯乾思及自己這一生真箇是勞苦奔波命苦至此鐵守容、李雁紅這無獨有偶的一雙璧人居然都叫自己遇上了!而且都有這麼深的感情自己到底何所是從?

由是又想到了李雁紅心中不知是恨是愛暗忖你玩的我好慘如今但願你和紀翎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屑了至於我呢……

想到此他把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只聽得嘩啦一聲想是用的勁大了點兒竟把那杯子盤子震起老高那桌子本來就裂著縫經這大力一拍都快分家了引得四座之人一齊扭頭驚視。

那堂倌不明究里還當是這位爺了脾氣忙上彎腰皺眉道:「爺!什麼事?」

葉硯霜搖搖頭道:「沒你的事情!」

那堂倌答應着心裏可在嘀咕你是什麼瘋沒事敲桌子幹嘛!敲壞了你賠是不賠?葉硯霜一個人在這小店吃了幾杯空酒一時百朝起伏往事如煙就好象作了個夢似的愈想愈覺傷心也沒再到外面去就在這小店裏面開了間房間一個人入內悶頭大睡第二天天尚未亮葉硯霜已起來了。

待天光大亮之時這位年青人已經攀身在廬山之腰只見到處峭壁懸崖殊稱險峻登臨遠眺風景更是奇怪忽聽泉聲潺潺屬是有大瀑布似的忙展開身形繞過一山始見身前聳立着一所峻峰峰頂有門板大的三個雕刻綠字『牯牛嶺』一雙瀑布就像兩道銀龍垂掛這巨峰兩側其下是萬丈深淵泉射其中出洋洋之音空谷回音其聲如挑弦弄錚甚為娛耳!

葉硯霜一人臨遠觀嘆不知那泉星搴石所濺出的水珠已濕了秋衣暗忖山內各處古迹正多如白鹿洞之古迹大同山之三疊泉香爐峰之雙瀑酌玉淵之泉水都是名負天下但是自己此時那尚會有如此雅興遊覽泉石之樂?

想着一個人繞過泉石又往上面登走着此時天尚早更非假日遊人幾乎沒有隻有一個禿頂的老人倦樹在那急泉中獨伸釣竿。

葉硯霜不由大喜上前先在這老人身後站了一會這老人回頭一笑搖搖頭葉硯霜知道此時大概是魚兒正要上釣之時他怕自己驚了他的魚不由也笑着點了點頭見這老漁人注目水中目不少瞬那釣竿左拉右扯無定處葉硯霜不由大奇心想這泉水如此之急難道還會有魚不成就是有魚那有這種釣法?

誰知正在不解猛見這老人一帶竿振腕水面上白光一閃遂聞哇哇一陣兒啼之聲老人喜得張大了口再看那魚已拋在岸上。

老人上前幾經撲按才捉實了葉硯霜更是大奇心想魚還會叫的這倒新鮮的很不由跟上見那魚通體細白無鱗微帶肉色最奇是頭圓如人口大唇紅要是再有目鼻真和人頭差不多樣子這魚自出水后哇哇嬌啼不已從未中斷老人一面放署身後簍中樣子似甚匆急一面收竿回問道:「兄弟!你有什麼話快說晚了就不行了!」

葉硯霜恭聲道:「借問此山可有一處叫七峰的么?」

老人娥眉想了想道:「不錯!是有這麼個地方!這地方可高着看呢二從沒人去過。你往上走到了大步嶺再往右走h就可差不多看見了h小兄弟二那上面可冷呢!你這衣服穿少了!」

說着話不時提足顧顯得不耐似的葉硯霜道了謝遂笑問道:「老人家!你這魚是什麼魚呀?樣子真怪……」

話尚未完那魚已不叫了老人突然大急以手拍了簍子數下面如死灰遂回頭怒視了葉硯霜一眼埋怨道:「你看!都是你釣了一早上才釣到這麼一條你這給我一說話他竟死了!」

言罷猶自嘆息不已一面重新又回至原處坐地解下簍子好象又要重釣的樣子葉硯霜不由大是不安遂面紅道:「魚才死!又有何妨?難道就不能吃了不成?」

這老人又看了葉硯霜一眼嘆道:「你知道什麼!這種魚名叫子魚最是嬌貴平日少見有之則期身於急流巨瀑中每日晨昏兩次出水一見日光馬上就沉底藏身休想再見到它!」遂又看了簍內一下道:「這種魚最主貴的地方是出水就叫人們於得要趁它叫聲未停之時快殺戳這種肉方才腴美異常如其叫聲一停就看出他死了全身馬上黑其內苦澀不堪不值一文!」

說着探手入簞把那魚取出往地下一貫道:「你看看!現在是黑了不是?所以我一釣出來就跑就是這個道理!對門王提督公館答應以百兩銀子買一條活殺的白子魚不想三天都沒釣到你別看釣魚的人這麼多會釣這種魚的這附近沒有二三人。」說着又看了葉硯霜一眼道:「得!你請吧!乘太陽還沒出來我再碰碰運氣好了!」

葉硯霜聞言驚奇不止遂笑道:「老人家你真笨!」

老人臉一紅怒道:「我笨?笨能釣到這魚!去!去!你少惹我生氣!」

葉硯霜依然笑道:「你怕它死為什麼不帶把刀就在這泉邊一釣出就把它殺了多好何必還要往家跑急得跟孫子一樣的結果魚還不是死了!」

老人翻著一雙黃眼呆看葉硯霜半天伸手怕了自己後腦勺一下道:「真的!這方法我怎麼會沒想起來?……白白損失了五六條了……」

葉硯霜一笑道:「是不是想通了吧!我害你死了一條魚教你個辦法也算值得了!我走了!」

老人自己點頭道:「要不是你說了這個辦法就憑你說我像孫子這一句話我也不能饒你……」

葉硯霜聞言差一點笑出來遂回頭遵著老人指處走去待繞過一個彎見四下無人這才暗運一口氣施出了上乘輕功「凌虛哈雲步」霎時之間如巨鳥騰空倏起倏落一剎那己撲上了這「牯牛嶺」展目後顧果見有一峰聳峙雄座知道定是那「大步嶺」無疑!

不由足下加勁一路緊趕別看地方看起來挺近走起來可就不簡單了以葉硯霜這身卓絕的功夫一直到中午時分才走上這大步嶺后此時已精疲力盡汗如雨下要是常人只這一段路沒有五六天就別想走得到。

葉硯霜此時饑渴不耐後悔來時沒有好好想到這些先以為路途很近一上午就可往還卻不知這麼遠看樣子尚不知那「七巧峰」在何處呢!

想到這裏不由往四下一望只見奇峰連雲共有兩座都是高入雲中不見其頂心想那老人告說在此嶺右側但這二峰均在右側到底又是那一峰呢?不由一狠心暗忖:「管他呢!先爬第一個再說反正總不能白來一趟!」想到此不由一咬牙一路縱躍着兔起鶴落直向那峰撲去!

山路無遠近也不知道走到什麼時候了反正是時候不早了終之是覺走愈覺冷到了最後竟是不見陽光寒氣襲人若非他在風雷谷潛習冰井寒功此時早冷不自禁了漸漸日快至這峰頂了回下觀白雲冷霧盡在腳下葉硯霜因曾服那種「黑精」有日這雙目光已可暗中視物差不多霧雲均可透視這一登高眺遠始現身下奇峰起伏略一數連自己所立處一共是七個峰峰相連一一互疊果不惋「七巧」之名。

由是方寬了心才欲再上忽然心冷了一半暗忖:「我此行全系盲目而來到底那銀珠是何模樣呢?這不糟了嗎?」

想到此由腳根直向外冒涼氣忽然想到在「六回嶺」竹棚下遇見那弄蛇怪老一節那人不是說要來此處找那銀珠嗎?怎麼到此時都不見他來?自己此行一切希望全在他身上他要不來那可就完了。

葉硯霜這麼一想可真不敢再往上爬了自己找了一處大石在上盤膝坐定暗忖這是此道岔頭由下往上之人必要經過此處自己在此不妨等他一等!

誰知才一挨那石面竟冰得他直皺眉再一看股下那石上表面一層全是厚約半寸許的堅冰無怪會如此冷呢!好在他也不在乎運出「遇感調溫」的功夫全身霎時之間冷若寒冰就和那石上寒冰一樣。

似這樣有一盞茶時間果聞山下有人行走之聲葉硯霜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才掩好身形就見紅影閃處一矮小人影由下走來。

再一注視不禁大喜果然是那捕蛇人此時見他一雙褲管都用黑布扎纏一緊背後背着一朱藤小箱上身還是一件大紅袷襖腰帶上一如那天一樣的又是葫蘆又是煙桿竹筒這老人想是不勝攀登之苦站定了身子搓搓手在嘴上哈了幾口氣自語道:「走走走!我這老骨頭也差不多了!唉!苦啊!到了這個歲數還不能享享福!」

說罷又向上走去葉硯霜忙尾隨其後遂聽那老人一面走一面又道:「老婆沒有!兒子也沒有!兒子沒有可不要緊把孫子也給耽誤了……唉!……」

葉硯霜聽得直想笑心想看樣子他比我還可憐葉硯霜見他走一段路又喘歇道:「天冷路又遠!人又老!銀珠啊!你這小東西可行行好吧!別再叫我又撲空了!」

葉硯霜聞言心中一動暗喜自己總算有了指望遂又聽這老人又拍著身上的竹筒道:「喂!別動夥計!等會就叫你出來離了你還不行呢!」葉硯霜知道他是給他那兩條蛇說話心中暗奇找那銀珠要這蛇幹什麼用?

這樣跟了約有兩箭之地老人看樣子實在是走不動了葉硯霜心內暗暗佩服以老人如此年歲居然能爬此山到如此高這種元氣真是驚人了。看他又小又矮腦後那小白辮只有小指粗細其白如銀一時腦中直想不出這位老人家是誰?

這時愈感到冷了四周都開始有積雪了一眼望去只見枯樹白雪連一隻鳥也沒有!

老人忽然四下望了一陣原來已離峰頂不遠了葉硯霜見他面有喜色自語道:「是這地方了……好!先歇歇喝點酒暖和暖和!」說完話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由腰上解下那紅葫蘆先打開蓋子就鼻深深的聞了一下葉硯霜見狀不禁舐了一下嘴唇原來他肚子早餓了。

老人由那紅袷襖摸出一油紙包就石打開竟是半隻撓雞和一些鹵豬腸子先拿了一根腸子送入口中大啖了一陣又喝了一口酒連連點頭道:「好好!硬是要得!」

葉硯霜在一旁看的直咽口水心想:「老傢伙!你可把我給饞壞了!」

自己藏身在一石后只有干看着他吃又不敢動老人慢慢把那雞腸子全吃完了雞咬了幾大口摸摸肚子嚕咚!嚕咚!喝了十好幾口酒砸了好幾下嘴道:「吃飽了!去你的吧!」說着把手中那半隻殘雞回下一拋不偏不倚正掉在葉硯霜足前不遠。

葉硯霜情不自禁的低頭一瞧那雞除了腿處被老人咬了兩口以外其它的地方簡直等於還沒動心想老小子你這手辦的還不錯誰叫我肚子餓呢!

想着伸手把雞檢起打掉了那雞身上的雪把老人口咬處撕下自己先咬了口嘗嘗竟是香得很不由一氣吃了個精光。

誰知再一回頭竟失了那老人蹤影不由大急忙展出輕功一連三個起落已至這地方始見老人正彎腰在前以手指按地上的雪。

這才放了心忙掩身石后見老人直起腰來把背後那竹筒取出口中道:「快出來吧!我的香妃!」

遂聽一陣兒啼的叫聲由筒內游出一條一尺許長的小白蛇這小蛇一下地哇哇連聲並回對着老人直叫老人由袋內摸出一枚紅色小果塞入這香妃口中這小蛇才不叫遂聽老人對那小蛇道:「好了!走吧!快去給我去找銀珠去!吃了東西了可得多賣點力!我跟着你去。」

那蛇聞言又叫了幾聲依然不動老人才由背後小藤箱內取出一小匣子慢慢打開里三層外三層的由日內中取出一個似蠶豆大小的白色東西小心的湊在這蛇鼻上聞了一聞!然後又收起道:「知道了吧!就是上次娘娘找的東西這次該你去找了!你要比不過他那可丟人丟到家了……」

葉硯霜此時才知道是這麼回事心中已定了一大半心想能找到最好找不到那可沒辦法這老人背後這一粒我也得拿回去救命要緊!

想着就見那蛇一路向前游去在雪地里一路穿行不時在地上聞來聞去老人見狀叫道:「傻傢伙!這裏怎麼會有?還得往高處找……」話尚未完忽見那香妃一陣兒啼的叫道那顆小圓頭不時朝地下直點。

老人一驚道:「怎麼着?還真有?」

那小蛇聞言連連點地老人毫不怠慢由背上撤下一把鋒刃耀眼的小鋼鏟來走至那小蛇聞處問:「這裏是不是?7」

小蛇又是一陣大叫老人以手撫耳道:「好了!好了!別叫了!我知道了。」說着那小蛇游至一邊蜷體不動老人單手掄鏟刷刷連聲把那一塊附近的雪都鏟起如此鏟了半天才露出色如青石的地面老人皺眉問:「在那呀?再過來聞聞!」

這小蛇也真聽話聞聲慢慢舒體又朝那地方游去聞了半天又呱呱的叫了老人用鏟子作了個記號道:「你躲開!要是真有今天我請客大號毛苔一瓶叫你吃個夠!」

說着話運鏟如飛鏟起地上的青泥沙土葉硯霜在一旁看得心內暗奇暗想幸虧跟着他要不然自己踏破鐵鞋也找不到這東西呀!想不到還會藏在地底下。

想着忽見老人喜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說着話伸手地下摸了半天拉出一條黑色根莖葉硯霜就聞道一陣奇香那蛇此時在一旁呱呱叫的更厲害了。

老人慢慢把那莖由地內拔出忽然皺眉大叫了聲:「***還沒長好呢?白費力氣……」說着連日嘆氣又仔細看了那莖根一遍照舊把它放回地下原處用土掩上那蛇還在一旁呱呱直叫老人回看了一眼氣道:「還叫什麼叫!把我累得成孫子一樣你還叫!再去找去!」

那小蛇像受了無限委曲慢慢又向上游去老人一面囑咐道:「告訴你要聞味道濃的愈濃愈好!味道淡的沒有用都是些嫩秧子還沒長成白費我半天力氣!」

那小蛇連連低叫在前緩游著老人又自語道:「我看你還是沒用乾脆把娘娘也叫出來你們兩個分開找看誰先找著!」

說着話又由身後把另一竹筒解下拍筒道:「有請娘娘出堂!」跟着打開筒蓋就見吱一聲厲鳴由內竄出一三尺許長的黑蛇一身黑磷油光凈亮這東西可不像那小白蛇那麼聽話一出筒就紅信亂吐口中吱吱連聲。

頭上那似雞一樣的紅冠襯在雪地里就像雪地里開了朵大紅花似的老人彎腰對他道:「香妃不爭氣找了半天找了個生的害我費了半天勁你可得爭點氣別再害我啦大冷天可不是玩的去!去!」

不想那蛇口中虛虛連聲依然不動小老頭咳咳乾笑了幾聲道:「反正吃你是忘不了告訴你可不能白吃!」說着話取出先前喂那小白蛇同樣的果子丟入這蛇口一個這黑蛇一陣大嚼頃刻食完猶自厲鳴不已。

老人似無法又取出一枚塞入它口這娘娘竟吐出不食還是大叫不已。

老人一瞪眼道:「你又想喝酒是不是?」這蛇聞言連叫了兩三聲老人忽然又改了笑臉道:「你算厲害!我算服了你了!得!你就少喝點吧!娘娘!你要醉了找銀珠找不到不說我還得給你頭痛粉吃!」

說着話取下那葫蘆打開葫蘆一陣酒氣傳遍四野香噴噴的一聞就知是上好毛苔。

葉硯霜此時正出神忽見腳前不遠那小白蛇已游至自己面前不由嚇了一跳生怕這東西現了自己一叫那可就討厭了。

誰知道小白蛇一心注意聞嗅着地卻沒現石後有人葉硯霜正在驚心忽見那小蛇忽然不動了一顆小圓頭對着那雪地拚命聞嘴中呱呱連叫因那老人此時一心正在喂那黑蛇竟沒注意這小白蛇在叫。

這小白蛇叫了十幾聲老人沒理一回頭現老人在喂同伴酒吃這一來可忍不住了扭頭就朝原處如飛游去一路呱呱連聲。

待走至近前老人才現呵呵笑道:「好小子!你也來了!你是看他吃你也想吃是不是?」說着話又把酒向那小白蛇口中倒了一些如此餵了半天二蛇才過了癮!

老人收起葫蘆手朝前方連揮道:「好了!好了!走吧!往上去!今天別又白跑一趟!」二蛇聞言並肩一路向上聞游過去!

葉硯霜就在那小白蛇一叫時又死死地盯住蛇嗅處目不轉睛此時見二蛇隨老人竟朝上走去心內狂喜暗忖這真是該我走運!

待一人二蛇走遠后自己忙縱身至那小白蛇嗅處拔出寶劍照老人樣先把地上雪刮乾淨提貫內力於那劍身向地面層層削出真箇就像切豆腐一樣須臾就挖了一深有一尺的坑正想不要又白挖了就糟了。

正想之間忽見劍刃過處嗤一聲那坑內流出一股其白如乳的汁液心中一動就頂着流液處以劍一路撥挑過去。

傾刻間現出一某黑如墨的長莖伸延土內如此小心撥挑了一陣漸露全身直喜得葉硯霜一陣心跳原來那黑莖兩旁像蜈蚣爪腳似的生著兩排如蠶豆相似的東西其白如銀閃閃生光心知這定是那銀珠無疑忙用手把那墨莖齊根摘下一數其上銀珠共十四粒葉硯霜這一高興簡直疲勞盡忘忙把這東西小心用摘巾包好又怕它會死重新打開用原樣青色的士把它給里包了一層再連土一起用綢巾小心繫好包了好幾層才要放入懷中一抬頭見那紅衣老人不知何時正從左上面一路隨蛇而下一眼看見葉硯霜不由驚得一楞道:「怎麼你也來了?」

葉硯霜不由佯笑着把那一包銀珠揣回囊內道:「唷!老先生你也來了!真巧呀!」

這老人一面走到葉硯霜身前對着那洞仔細看看滿面驚奇之色道:「你找什麼?」

葉硯霜笑道:「銀珠呀!」

那小老人聞更是一怔半天才道:「你也找銀珠?」

葉硯霜假裝吃驚道:「啊!你說找葯想不到也是找銀珠呀!」

老人面色懊喪的道:「可不是!你找到沒有?」

葉硯霜一指囊道:「當然找到啰!」

老人滿面驚奇的道:「我用那兩條專門找這東西吃的蛇找都沒找着你怎麼一個人就會找到了?真奇怪……」

葉硯霜一笑道:「這東西廬山多的是……」

老人一驚道:「多的是?不是五年才結一次嗎?」

葉硯霜笑道:「三年結一次!」

老人又道:「五年!」

葉硯霜笑道「五年就五年爭個什度勁呢?你找到沒有?」

老人哭喪著臉道:「就是沒找著找著了我還有工夫給你瞎聊!」

葉硯霜忽然心中一軟暗想不知守容的傷要吃多少要是用不了多少自己何妨送他幾枚想到此不由一笑道:「你要它去治紅霓功是不是?」

老人聞言搖搖頭道:「不是!二」忽然面現驚奇的道:「難得你小小年紀知道的還不少呢!你要他幹什麼?」

葉硯霜一轉眼珠道:「有個朋友中了人家紅霓掌了我想送他一粒!」

老人搖頭道:「一粒怎麼夠!傷重的恐怕要五粒才夠輕傷兩粒就夠了一粒怎麼夠!」

葉硯霜又知道了心中暗道:「老頭!你算是好人作到家了指引我路帶我找銀珠還請我吃雞又替我現銀珠最後還告訴我吃法!天下真有你這種大好人!」

想到此不由朝着老人笑道:「原來如此。」

那小老人一翻眼皮道:「你不是說你到廬山來找朋友嗎?怎麼會找起銀珠來了?」

葉硯霜笑道:「我說的朋友就是銀珠你還不知道?」

老人搖搖頭道:「我怎麼會知道!」忽然老人面現詭疑咳了兩聲道:「兄弟!你那銀珠拿出來看看!我還沒見過呢?」

葉硯霜本想給他幾枚這一聽他話就知這老兒想用壞心思不由四下一陣嗅道:「這附近好象還藏有銀珠哼!一定有!」

老人臉色大喜道:「在那?老弟!你鼻子會這麼靈?」

葉硯霜成心捉弄他佯作一路聞來聞去聞到最後聞到老人背後的小箱子道:「這裏面一定有!」

老人臉色大變全想:「好傢夥!這小子鼻子可真靈我去年找的一個留到今年外面還包了幾層布他都聞出來了真厲害!」想到此不由臉紅道:「不會吧……」

葉硯霜一隻手搭上十箱道:「一定不錯我找給你看看!」

說着雙手就去掀那藤箱的蓋子老人真是又羞又氣連道:「喂!喂!別動!給你說沒有嘛!」

葉硯霜道:「一定有!找出來是我的!」

老人由羞而怒喝道:「叫你不要動你聽見沒有?找出來是你的!這話怎麼說的?就算有在我箱子裏也不能算你的呀?真是豈有此理?」一面還搖頭道:「我還沒打你的算盤呢!你倒先打起我的來了!真是……」

葉硯霜見狀差一點笑出聲來見把他逗得差不多了也該走遂笑道:「我走了!老先生!我就在下面你找著叫我一聲!」

老人氣得臉黃道:「叫你一聲!你倒真會想!」想是愈想愈有氣就地抓了一把雪一振腕這雪成了水箭直奔葉硯霜後腦飛去其勢疾勁異常。

葉硯霜正行之間忽覺腦後有破空之聲知道定是老人向自己暗算想着身子向前一伏呵呵連聲那一溜雪珠都打在地上。

葉硯霜不由暗吃一驚心想這老人好高的內力竟能把鬆軟的雪花以內力結成冰塊最厲害走出手成一溜射來這種功力真是驚人了!

想到此那敢怠慢向前一伏身暗運巨靈金剛掌力猛伸右掌向後一伸刷拉拉一陣連串輕響把那一串冰珠全部接到了手中回身站定笑道:「這東西倒挺像銀珠再來一串如何?」

那小老人此時見狀知道對方竟是一勁敵當時聞言口中噓噓連聲那兩倏蛇去而復還小老人一面嘴中道:「夥計!先別走!我們有話商量!商量!」

一面收蛇於筒葉硯霜冷笑道:「有什麼事好商量的?你說!」

這老人窘笑道:「夥計!你那銀珠分我一點如何?」

葉硯霜忽然心想自己若非這老人又怎能得到這銀珠不如就分他三四粒好在自己尚有很多想到此就點點頭道:「老人家要看你方才對我的態度這銀珠是不能給你但是我還是送你幾粒……」說着走近老人打開那綢包在地下才要找出銀珠忽見老人猝伸左掌箕開五指往那銀珠上抓去同時右掌以排山運掌功夫十成功勁直往葉硯霜胸前推去。

葉硯霜無備之下不由大急要想避掌銀珠定落他手要想搶那地上銀珠又逃不開他這一掌不由一咬牙暗運「紅蠢罡」防身同時右掌向上猛一翻以「太陽掌」力硬朝這小老人掌上崩去只聽的拍拍兩聲一聲是老人的掌擊在葉硯霜身上出的聲一聲卻是葉硯霜的掌擊在那小老人掌上的聲音。

這一下就分出強弱了那老人掌上運的是「般禪掌」功夫這一掌何況又用了十成功勁就是一個鐵瑰這一掌也能給它砸扁了但聽拍一聲自己這一掌就像擊在了一個充滿了氣的球上似的有一股極大的彈力由那球中反震而出同時自己這隻左手一陣火靈暴熱全身已自騰起在空中連折了好幾個觔斗「噗!」一聲一個倒栽蔥自頸上至插在雪裏了。

這老人姓秦名開誠棹號紅蛇叟武功自成一家雖不能說有太大的本事但在江湖上己鮮有敵手平日最喜捕蛇採藥其為人亦介於善惡之間性情各別孤傲自私己極今日不想吃了這麼一個大虧銀珠沒討到反而出了這麼一個大丑待由雪地里拔出頸來須皆張的預備和葉硯霜一拼時卻早已失去了他的蹤影!

葉硯霜處置了這紅蛇叟一番生怕他又和自己死纏耽誤時間乘他頭尚在未拔出之際展開「凌虛哈雲步」的絕頂輕功只一幌身已飄下懸崖足下加勁霎時已隱身在雲霧裏那紅蛇叟跑至崖邊向下一望但見白雲飄飄那裏有那葉硯霜一點蹤影連對方名字還不知道就被打成這樣只恨得在崖邊咆哮大罵不已。

且說葉硯霜一路飛縱一個時辰后就已回到原先老叟垂釣處稍事歇息二次又奔至晚已到了星子縣旅舍內一進就對那小二道:「快算賬!」

那小二也不敢怠慢馬上算清了賬葉硯霜草草吃了點東西馬上又接着按來路狂奔了去一路上簡直是不敢少待。第二天的中午他又到了這老虎砦料及那個銅鈴叟自己一腿夠他養的如今定是尚在養傷。

先不提葉硯霜這一路狂馳且回過筆來談談那鐵守容且說他自被葉硯霜點穴后一陣昏迷加上葉硯霜用太陽神功周身給她一陣按摩后感到熱酥酥的不覺昏睡去待一覺醒后已是第二日的上午室中紅光耀眼不由在床上哼了一聲就聞床前有一人叫道:「小姐!你可醒過來啦!再不醒可把我嚇壞了……」

鐵守容一驚扭頭一看見原來是那店小二正坐在自己床前一對火眼滿面倦容手中尚拿着一個白色象牙短笛不由驚得把身子往裏一動道:「你!你!來這裏幹什麼?」

小二聞言哭喪著臉道:「幹什麼?我不來也得行呀?……」

鐵守容聞言不解道:「為什麼不……行?」

小二嘆了口氣道:「姑娘先別問這個現在覺得好點了沒有?我到現在臉也沒洗早飯還沒吃呢!」

鐵守容皺眉道:「現在好些了你為什麼不洗臉吃飯呢?」心中還想誰叫你來的嘛!真是怪事?那小二聞言起來伸了個懶腰道:「那麼我去去就來!」鐵守容忽然臉一紅道:「他走了?」店小二怔道:「誰?誰走了?」

鐵守容看了他一眼羞道:「葉硯霜……」

店小二翻著那雙黃眼道:「誰是葉硯霜?」

鐵守容嘆道:「就是你說半夜把你叫醒的那個人他!他什麼時候走了?」

店小二聞言啊了一聲下意識的以手摸著下巴道:「他走了!昨天夜裏就走了……這人你認識?」

鐵守容淚流滿面的道:「我認識他……他到那裏去了?」店小二忽然想起那可怕的年青人臨走時的囑附不由打了個寒噤馬上又回到原位坐下鐵守容以一雙淚眼望着他道:「你怎麼不去吃飯?」

那小二用手摸著脖子道:「我呀?我……不餓!」遂道:「這人是幹什麼地?這麼大本事!」

餓守容道:「他是我師兄!你昨天怎麼會見到他的?」

小二點點頭道:「原來是你師兄乖乖本領可真不小你看看那八仙桌子吧!」

鐵守容遂扭頭向那桌子望去果見那桌子齊腿被人斬去了一隻那小二尚以手比劃着道:「他就這麼空空的推了一下卡嚓一聲好傢夥那桌腿竟比刀削的還俐落。」守容聞言不由皺了一下眉暗想硯哥哥那來這麼大本事那小二又道:「我夜裏睡得好好地這位爺把門給我扭斷了把我一路拉到你房裏來一進門就朝我跪下拉!你看看這……後來我把他摻起來問到底有什麼事?」

鐵守容流淚道:「他說什麼?」

那小二嘆了口氣道:「他說姑娘病危已被他用功力先治了過一會就要醒了醒了以後一定還要作所以叫我守在旁邊一會也別離開……」

鐵守容淚流滿面的搖搖頭泣道:「硯哥……哥!那是……沒有用的!」

小二見狀也不由擦了一下淚道:「唉!姑娘!你也別老往壞處想我看那位葉先生本事這麼大他就許有辦法!」

鐵守容看了小二一眼道:「這種病只有廬山的一種叫銀珠的東西能治可是!這種東西誰……也……沒見過……他也不過是白跑一趟罷了……」

店小二怔道:「對!他是說要去廬山不過廬山離這其可遠著哪他說十天就要趕回來這可真是不容易……」

鐵守容在枕上笑道:「十天……」遂小聲自語道:「有這十天!在這陪陪我有……多好!」

那小二見狀皴了兩下眉心中也猜出了是什麼回事當時仰天長嘆了一口氣鐵守容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吃……飯吧我不要緊!」

店小二聞言起身道:「我吃完就來姑娘不舒服就叫一聲。」鐵守容聞言點點頭那小二果然吃一半手裏還拿着一個燒餅就進來了。

似這樣一直三天都沒有什麼事誰知鐵守容整日夢寐都思著葉硯霜眼見她那冰肌玉骨花容月貌就在這幾天裏已消瘦得不象話了這店小二除了三頓飯外幾乎整天都在她房中走來走去晚上就扒在桌上的確是盡到了心力第四天的下午起鐵守容的傷勢不同了那一張玉臉漸漸腫大如盆說話聲音都繼繼續續這小二可真嚇壞了一天到晚跪地哀求上蒼:「千萬別叫這位小姐死了她要死了我也活不成!」

晚飯後他又走至鐵守容房中忽見守容雙手按腹口中格格連笑聲音起初很小後來竟自笑得滿床亂滾像似都要喘不過氣來似的這小二一看可嚇怔了二話不說由腰上拔下那根短笛爬上床對着守容膝蓋上連敲起先因尚不敢用勁敲了好幾下一點用也不管後來手上加勁果然數下而後守容笑聲漸歇氣也似喘得稍慢些了這小二見狀更不敢少怠手上加勁一路急打似這樣打了四五百下這隻右手簡直都拿不起了見守容緊鎖雙眉想是有無限痛苦不由稍停了一下喘口氣誰知手才一停守容翻了個身又狂笑了起來。

這小二嚇得左手掄笛又往鐵守容另腿的膝蓋上敲來一敲就好些了只稍一停了對方馬上就笑。

這一下這店小二可真苦了雙手輪敲著整整一夜累得遍體大汗。

有幾次手才一松見鐵守容雙目竟似要凸出來一樣一用勁敲才好些嘴中嚇得一陣低叫:「我的奶奶……你可千萬別有個三長兩短……」一面雙手掄敲着眼中淚水哭得比找守容還厲害似此一夜未停手到了天亮那小二全身已無四兩力靠着床邊直翻白眼再看鐵守容面如紫醬人已昏過去了嘴皮微動着像是一直再叫着一個人的名字那小二哭道:「姑娘!你說什麼?我的天……你可死不得呀……」

一面用手仍不停的敲著鐵守容那雙痴獃的目聞聲轉移到這店小二的臉上隱聞地道:「你……不要敲了……沒有用……」

「硯哥哥……你還不回來!我我不行了……不行了!」

店小二見她說完這話忽然雙目一翻全身一陣急抖嘴皮連連顫跟着就不動了。

這一下可把他嚇壞了叫了兩聲也不見迴音知道她是死了不由把那白象牙笛往地下一摔號啕大哭起來哭了半天忽見鐵守容那雙繡花緞子的鞋動了一下不由忙一抬頭見她眼睛又動了一下知道還有一口氣忙由地上拿起那短笛又朝她足上敲來敲了兩三下也沒反應不由把笛子往床上一丟又哭了起來。

此時門口已聚了不少人都在敲門問:「裏面什麼事?是誰在哭呀?」

那小二一面哭一面道:「死了人了……你們請回去吧!」那些客人一聽人家這屋死了人也都轟然而散。

剩下這店小二一人由下午一直哭到晚上見床上的鐵守容一直不動她那雙美而大的眸子尚睜開着那些烏黑的長垂散在枕上她的手雖是還有點溫溫地但是她呼吸已停了身子也不動了。

這店小二看着看着不由哇一聲又哭了正在哭得傷心之時忽聽那窗子轟一下被一陣大力給震開了嚇得這店小二一竄而起。

回看處一青衣人滿面悲楚之色正是那葉硯霜他的眼都直了一把抓起那店小二就像提小雞一樣給提了起來一面淚流滿面的叫道:「她……怎麼了?……你……說!」

這小二又驚又嚇結巴道:「她……她死了……」忽見這年青人睜目欲裂一抖手這店小二飛出一丈多遠轟一下撞在牆角當時就昏了過去。

他像瘋子一樣撲在了守容身上狂喊道:「妹妹!你真的死了?……」

「剩下可……憐的硯哥哥……今後怎麼辦?……妹妹!你好忍心呀……」他一面狂號著一面以手摸著守容的臉入手已冰那雙像星星一樣的大眼雖然是已不動了但依舊閃著可愛的光澤。

葉硯霜像瘋子一樣的吻着她的頭、她的臉、眼睛最後吻在她那冰冷的嘴上。

但是奇迹出現了上天想是似被這年青人的至情感動了就在他的唇吻在守容的唇上的一霎那忽覺得她那雙冰冷的唇動了一下葉硯霜嚇得一躍而起狂喜的喊道:「妹妹……你!」

她的嘴又動了一下沒有任何錶情也沒有任何聲音葉硯霜喜得狂叫道:「小二哥!快!快!」誰知卻不見那店小二說話再一看見他蜷伏在牆角不動始知被自己給摔昏了當時也顧不得先救他忙起身掏出那一包銀珠一面單掌運出「太陽神功」直按在守容冰冷的心窩上霎時間已傳進她那冰硬的身子裏使她不再那麼冷得怕人!

葉硯霜一面抽搐著把那銀珠放了兩粒在自己嘴中一一嚼粹但覺入口生芳有一股火熱的氣直想往自己腹里鑽葉硯霜提着氣把它抵住然後再吻在守容的唇上把嚼碎的銀珠慢慢以舌尖注入。

那銀珠一入她口自然順喉而下如此一直餵了她十粒毫無反應十四粒都進去了。

葉硯霜流着淚睜目欲裂的看着她嘴中喃喃道:「容妹妹……你醒醒吧……再看我一眼吧……」

「容妹妹……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上天為什麼會叫你死?」。

忽然他「嗆!」一聲抽出了那口劍室中閃出一縷寒虹他把劍尖對着自己的心窩淚流滿面的道:「容妹妹要死我們一塊死……容妹妹!可憐的容妹妹!你再笑一笑!……」

當那口吹毛斷的利刃己插破了中衣劃破了他的肌膚眼看就要刺進他的心窩鮮紅的血已順刃滴滴都滴在床上了就在這時忽見床上的字容眉毛向上揚了一下硯霜忙拔出劍叫道:「容妹……」她的眉毛又動了一下嘴也動了一下這一下硯霜緊張的全身戰抖他默訴著:「天啊!叫她活過來吧……」

「不是為我活着……我是沒資格再佔有她了!你的美給這丑俗的人間帶來了真潔她的笑就像陽光那麼滋潤在人間……天啊!叫她活過來吧!」

就在他的祈禱尚未訴完之時守容像悶了很久似的曼吟了一口氣那隻平放的手自動的抬起又放下了眼睛也動了嘴也動了最後眼睛珠子也轉動了。

葉硯霜的淚臉上充滿了希望帶着從來未有過的笑容抖聲呼道:「容妹妹……你真的活了……」他像瘋了似的由地下一竄而起輕握住她那如玉之手此時竟有點溫溫的了!

她真的活了當她那遲緩的目光慢慢由房頂搜索到硯霜時她像受了刺激似的一怔就不動了那兩條痴情的淚水由她那明亮的大眼睛中瀰瀰流出。

葉硯霜撲近在她的枕邊輕輕吻着她的臉泣笑道:「容妹妹!你活了……」

鐵守容嘴皮微微動了動像是叫着硯霜的名字硯霜把耳朵湊近但聽她道:「我……冷……好冷……」葉硯霜忙翻身上床箕開雙掌再次運出太陽神功猝然間雙掌赤紅在守容**上一陣卷按似此一盞茶時她果然竟能翻動了硯霜已累得遍體汗如雨下。

忽然守容揚起一雙玉臂面向著硯霜嘴皮微動道:「硯哥哥……」

再沒有什麼力量能剋制着這年青人了他像一頭猛獅似的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旁泣道:「容妹妹……你快點好吧!我們不要再彼此的傷心了我們到西北去到沙漠去!永遠不要離開……容妹妹!這幾年來!我那有一天能忘記你……過去的都讓他過去吧……」

鐵守容聞言臉上帶着輕笑微微的道:「這幾天可苦……了你了你真的找來了銀珠?」

葉硯霜點頭笑道:「找來了!想不到它竟真的救了妹妹一命!」守容自服下那銀珠后至此時臉上紫色已褪了個盡凈腫也消了好多。

其實只要服上五六粒就足夠了不過時間久些罷了這次十四粒一齊服下自然好得更快了硯霜一摸她的脈膊竟是正常得很不由愈高興下床倒了一杯熱水慢慢喂她喝下自己就扒在她床邊以手輕撩着她柔細的青絲二人情話綿綿正在如膠似漆的時候忽聽牆角上有人長哼了一聲嚇得硯霜一回身問道:「誰?」

半天沒有迴音硯霜正要站起來看看卻聽到那人似伸了個懶腰似的哼道:「我的老奶奶我這是怎麼回事會在這睡開了?」

跟着由牆角歪歪斜斜的站起一條黑影硯霜仔細一看不由愧道:「原來是小二哥……你怎麼了?」

那店小二一面站起眨着眼以手摸著頭就著這昏暗的油燈一打量室內的情形當他看到硯霜時才又想起了是怎麼回事嚇得撲通一聲又向硯霜跪下了抖聲道:「大爺……你饒命吧……」

葉硯霜尚未答話床上的鐵守容已開聲答道:「是小二哥么?……你來……」

那小二一聽﹐嚇得面當人色看着硯霜道:「這是誰說話?怎麼……她……活了?」

葉硯霜忙上前把他摻起笑道:「你去看看!」

這小二將信將疑的走到床前一看當時也顧不得怕了猛喜的叫道:「姑姑姑……娘!你活了?我的天……」

鐵守容在枕上泣道:「硯哥哥!」

葉硯霜走近道:「什麼事?」

鐵守容以目看了那小二一眼道:「小妹能活到此時……固然是哥哥銀珠之力若無這小二哥晝夜照顧之力此時怕早就一命歸天了……」

葉硯霜一把抓着那小二的膀子道:「小二哥!請你原諒我方才的魯莽……我要好好謝謝你……]

這小二痛得唷唷連聲硯霜忙放開手他這才以手摸著後腦勺道:「大爺!你也別說我這都是這位姑娘的命好小的可不敢叫大爺謝我!」

說着那隻手連連揉着後腦哭喪著臉鐵守容不由在床上問道:「小二哥……你頭怎麼了?」

這店小二看了葉硯霜一眼咧著嘴道:「沒什麼有一個包就是了……」

葉硯霜閑言差一點要笑出來當時心內着實愧疚不由道:「撞著啦是不是?」

店小二翻了他一眼道:「不是撞的還是生下來就帶着的……?」

葉硯霜知他還沒好氣不由皺眉道:「還痛不痛?」

那小二又看了他一眼半天才道:「你說痛不痛?真是問的話奇怪……」

葉硯霜不由笑着站起對着他一打躬道:「對不起小二哥!都怪我一時情急……」

這小二擺手道:「算了大爺!我算真怕你一進門也得聽我說呀?好傢夥就那麼一摔!你也不看看我身上就這麼兩根骨頭能經得住大爺你這麼一摔不能?要是再重一點准回外婆家去了……」

鐵守容不由皺眉看着硯霜微怪道:「你怎麼了?人家對我可真盡了心這幾天連茶飯都沒顧得吃……」

葉硯霜臉紅道:「也沒怎麼!只不過把他翻了一下想不到他竟會昏過去了!」

那小二沒好氣的道:「沒怎麼?翻了一下?還有這麼翻的?一翻一兩丈!這玩意誰受的了?」

葉硯霜不由笑怒道:「你有完沒有?緊說個什麼勁?咱們誰也不比誰好受呀?我已經給你對不起了還要怎麼樣你說?」

那小二以為葉硯霜真生氣了當時竟不敢出聲了只哼了一聲心想:「我真***算倒霉!這幾天果的跟孫子一樣最後沒容人家說個好一進門先給摔了一傢伙頭上起這麼大一個疙瘩看樣子三天也好不了……」

葉硯霜見他無語才改笑臉道:「小二哥!我不是答應你一件事么?」

那小二一翻眼珠道:「對呀!」

葉硯霜一笑道:「大丈夫言出九鼎我既親口答應你叫你做大老闆決定不食言明天你就去找房子找好了我給你錢買下來再給你另外的錢請人買東西。」

這小二喜得跳了起來道:「真的?」

葉硯霜笑道:「誰還騙你?這是你好心應有的報酬!」

那小二喜得張大雙目連連砸嘴忽然他又把頭低下了苦笑着搖搖頭道:「大爺!你能說這句話就沒算我店小二沒白出力一場那銀子我是不能要我還是在這裏做我店小二好。」

葉硯霜不由深受感動的問道:「那是幹什麼!我們不是有言在先嗎?」

這小二淺笑道:「大爺!那時侯我小二真不是人!我現在才想開了我侍候這位姑娘那是我應盡的責任怎麼能要人家的錢?大爺你說是不是?」

葉硯霜不由拉起小二的手熱情激動的道:「小二哥!你的見解是對的但是!這次是例外你要是不答應只有我二人心不安我們要錢也沒什麼用以後我們預備到沙漠到西北去!那種地方苦得很……」

小二正皺眉未答話鐵守容己翻身在床上道:「小二哥!你是我在這地方所遇到最好的一個人了不管我們走到那裏都不會忘記你你還是收下這份錢吧……」

葉硯霜也笑道:「將來我們還想住在你開的店裏呢?」

東一句西一句把這店小二說得眉開眼笑不由遲豫不定的頻頻皺眉鐵守容由枕下打開那珠匣暗室中但見寶光四射竟是滿滿一匣珠翠僅留了一小半心愛飾物其餘半匣都遞出道:「這些你拿去吧!足夠開一家最大的店了……」

那店小二雖看的眼花撩亂但卻收手不前後經二人再三勸說最後葉硯霜挑出了兩塊大翠硬塞在他袋內幸怒道:「你要是立意不收我們明天就搬走傷也不在這養了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這小二才沒法收下到底仍禁不住心內歡喜千恩萬謝了一番葉硯霜笑道:「明天我就搬到你們店裏拜託你給我找間房一直要住到她傷好了!」

那小二連道:「這還有什麼問題!」忽然一怔道:「這屋不挺好么?」

葉硯霜臉一紅看了守容一眼見她也是面泛紅霞不由對小二苦笑道:「你別瞎說八道你可把我們看錯了……」

那小二自己打了個嘴巴道:「二位可別生氣我這嘴說的簡直不是人話!」說罷又是兩下把二人都引得笑了!

待小二出去的時候天也就快亮了二人都是精疲力盡葉硯霜坐在圓凳上行坐功鐵守容也不覺睡去。

葉硯霜這一入定醒來已是紅光遍室又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忙下地來見守容依然未醒知道她是元力初復如今這一覺醒來定是大有起色當時也不敢再驚擾她自己一日夜未進飲食想着正要出去卻見桌上早就擺好了兩份杯箸**個盤子。都是極精緻的菜肴倘熱著呢!

不由忙走過去見那盤下有一紙條押過一看上面歪七扭八的寫着幾行字:「這幾樣菜是小二獻給二位客人的想你們一定很餓了吧!」下面署名是店小二王志剛上葉硯霜看了這紙條良久才放在袋內見飯和饅頭都有自已也確實餓了就坐下大吃起來因怕守容尚不能吃太不消化東西只盛了一小碗粥和幾樣可口的菜置一邊等自己吃飽了見她乃她未醒想起了自己行李還在別店忙輕輕出去把門帶上在外面遇到了那小二不由對他笑道:「謝謝你請的客我去搬東西請你代我在她醒來照顧她一下好不好?」

這小二連道:「大爺你請便吧!錯不了我房間都給你找好了!」

說着用手指了一間正在守容的對面葉硯霜接過鎖匙才笑着出門一路上真是飄飄欲仙他對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我希望這是今後美的開始守容!我要對得起你……」

這是葉硯霜搬進這小店的第十天了眼見着鐵守容的病已大有起色行走談笑一如往常但葉硯霜仍是讓她靜靜的在床上養著每日侍捧湯藥晨昏不離遇到守容稍有不好往往終夜不離床……

鐵守容在病中深深的體會出了這年青人溫馨熱情這十日來的相互廝守着感情已在不知覺間深深的系在了對方身上再沒有什麼力量能使他們分開……

晚飯後葉硯霜又來至她的房中見她居然穿戴整齊一身湘綢的百鳥朝鳳水綠裙上身是淡紅的菊花開口袖小羅衫外單鹿皮小馬夾足穿一雙蠻靴真箇是容光煥秀色可餐葉硯霜一進門見狀不由又驚又喜一時倒楞住了。

鐵守容正在對鏡理在鏡中看到了葉硯霜那付樣子不由面色微暈玉齒橫嬌的回過頭來笑着道:「你怎麼啦?」

葉硯霜才轉過念來臉一紅道:「我被妹妹的艷容給吸住了……容妹妹!你這是作什麼?……」

鐵守容綳著小臉顯出一對小梨窩瞋道:「難道你高興看着我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才舒服告訴你獃子!我己經全部好了……」

葉硯霜上前執起她一隻玉手笑道:「那麼我該恭喜妹妹才是……不過依我看還是再休息幾天好些……」

鐵守容半慍半笑的讓他輕輕握著自己的手聞言嘆了一口氣白了葉硯霜一眼笑道:「謝謝你吧!我的少爺!再睡我的頭都要睡扁了……你呀……」

說着不由低頭一陣羞笑葉硯霜一把摟她入懷在她耳旁低哼道:「我怎麼樣?」

鐵守容翻著一雙剪水雙瞳瞟了他一眼才又道:「這幾天不是多虧你……硯哥哥!你要我怎麼謝你呢?」

葉硯霜輕吻着她臉道:「我要你的人……」

話尚未完已被鐵守容在臉上輕輕打了一下佯慍又嗔道:「人家給你說正經話你就是這麼沒正經的……」

葉硯霜一手輕摸著被打的臉眉目帶笑的道:「我說的是真心話誰又沒正經的來着……」

鐵守容忽然掙開了他的懷中坐到一邊笑問他道:「那麼這些年你都野到那去了連你個影子也找不着你得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葉硯霜凄然道:「自從妹妹走後愚兄天涯海角像個孤鬼似的到處找你……真箇是受盡了千辛萬苦妹妹還要問呢……」

鐵守容不由嫣然一笑道:「那是我錯怪你了如果真如所說還不負我對你晝夜思念一場要是同了別的女人瞎混我可不依呢!」

葉硯霜不由一驚鐵守容這句話雖是半真半假的一句頑笑話但無形中已可窺出她對這事態度的重視性想到此葉硯霜心中一陣冷同時李雁紅那刁蠻的佳姿又回到自己眼前。默念著自己曾對她吐過的諾言不由打了個寒噤當時痴望着窗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忽然一隻溫溫滑膩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使他驚覺的回過頭來笑笑見守容不知何時已走在了自己身前美笑倩然的看着自己一隻手正搭在自己肩上一隻手卻在摸著自己那條大辮用那長辮的垂梢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拂著嬌聲低道:「怎麼樣?生氣了?我知道你不會的你對我的真心我真不該再多你瞎疑心只不過是逗你玩罷了……」

葉硯霜聞言幾乎要流下淚來他的內心像有萬千毒蟲在嚼食一樣默念道:「守容……也許你的硯哥哥不如你想的那麼高尚……竟會等不及你先和別人有了終身之約了……」

「但是!我又怎是那種人啊……我是多麼的在愛着你容妹妹……」

「我是不是再該來愛你甚而佔有你你那純潔不染微塵的心!我呢!我已不再是一個純潔的青年了……」他把守容攬坐在自己腿上用手輕摸着她那芙蓉般的小臉眼中含着淚水忽然他把牙一咬有一個極為相反的念頭在腦中醞著:「我是對得起任何人的!但人家並不一定都對得我……」

「雁紅背我而與紀翎相處由他二人相互的態度里我已窺悉無遺我怎麼能狠心的去得到她?娶一個內心並不全屬於我的人?同時又害了一個人才兩佳的有為青年?……我怎能這麼做?……」

「守容應該是我的我不要再猶豫了吧……」想到此不由把守容摟得更緊了一些鐵守容此時內心雖是緊張萬分但她在他的鐵腕下就像一隻羔羊的那麼柔弱任他撫愛着。

忽然她嬌笑的道:「你不是說有一件東西帶給我么?現在我的病好了你該快拿來了吧?」

葉硯霜聞言就像晴天打了個霹靂暗叫了聲:「天啊……我竟會把這件事忘了?……」想到此睜著那雙俊目註定着守容半天苦笑的點點頭道:「好的!我就去給你拿來但是你可不許難受。」

鐵守容不明其意的淺笑道:「我為什麼要難受?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葉硯霜站起身子回頭冷笑一聲道:「容妹妹!如果得不到你合理的解釋我還是一個人走了的好!」說着話就出去了。

守容愈想愈難受心想:「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會令你氣成這樣?……」想着不由眼圈一紅淚兒不禁就流下了大凡一對相戀愈深的人才愈不能收到對方一點冷淡與委曲就因為他(她)們愛對方越深才也希望對方愛自己越深。

此時這鐵守容就是基於這心裏感到傷心正在偷彈珠淚芳心暗悲之時那門又開了葉硯霜的臉色是那麼悲楚一片鐵青他走近守容苦笑着由身後遞過一物道:「容妹妹!這是你的劍吧?也許我不該給你拿回來!……但是!我是那麼的恨……」

鐵守容不由驀的一驚滿臉喜色的道:「硯哥哥!這你怎麼會拿來的?……這不是我的那把石雨劍么?」

葉硯霜雙目如電的註定着守容聞言冷冷的道:「有一個名叫馬北新的妹妹可曾認識?」

鐵守容不由仰臉半天皺眉道:「是不是金七的徒弟?」

葉硯霜冷笑道:「是的!這劍就是愚兄從他那取的!」

鐵守容不由驚疑道:「從他那拿的?那怎麼會?這劍不是赤臂尼搶去了么怎麼會到了他的手上?」

葉硯霜本來滿腹憂怨但從她那天真的目光里看出了這女孩的真誠不由皺眉道:「這真是怪事!那金七明明說妹妹把這劍送給她為其弟子馬兆新作為婚事定禮又如何會是赤臂尼搶去的呢?」

鐵守容聞言直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位上一站而起道:「這是金七說的?」

葉硯霜點點頭道:「難道我還會騙妹妹為此我真是傷心欲裂誰知卻是別有隱情……」心中不由暗嘆了聲:「這真是造化弄人否則自己又何會與雁紅有此一段緣份……」

想到此不由低低的嘆了口氣那守容接過劍自語道:「金七師徒壞我名聲下次見面我豈能輕易饒他二人?」

葉硯霜忽道:「這劍又會如何到了那赤臂仙子忍大師手中?這位老前輩想不到如今尚還健在……」

鐵守容目視葉硯霜良久眼中含着痛淚一把拉着葉硯霜的手泣道:「硯哥哥!你坐下靜靜地聽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要衝動這事要慢慢從長計議才好!」

葉硯霜依言坐下反握著對方的手不由的皺眉道:「妹妹請說吧!是什麼事如此重要!」

鐵守容似乎拭淚道:「硯哥哥!你可知小妹這傷自何而起么?」

葉硯霜不由怔道:「不是中了人家的紅霓掌嗎?」鐵守容道:「打我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赤臂仙子忍大師……」

葉硯霜不由驚得呵了一聲接道:「怎……么……竟會是她?怪不得如此嚴重呢……」

鐵守容偎近了葉硯霜翻目道:「可是你知我又為什麼被他打呢?」硯霜搖搖頭守容不由淚如泉湧道:「硯哥哥……你可知這完全是為了你啊!」

葉硯霜不由大驚的道:「為了我?我並沒和那忍大師有仇呀……妹妹!這是怎麼說呢!」

鐵守容以一雙淚眼看着硯霜心中真不知這話是不是該告訴他要是告訴了他以他那種個性定然馬上不顧一切的立至華山找那赤臂尼報仇雪恨可是自己是親受過這老尼的教訓的確是不可輕視萬一他報仇不成反受其害自己不等於反而害了他想到此不由深鎖娥眉徙自飲泣卻不一言。

葉硯霜見狀不由急道:「妹妹但說無妨忍大師我一向很尊重她不想她忍心對妹妹下此毒手就是妹妹不把真情告我今後我也饒她不得妹妹何故不說呢?」

鐵守容嘆了口氣終於忍不住道:「硯哥哥!我把這事告訴你你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你肯不肯?不肯我也就不說了!」

葉硯霜連道:「一切依妹妹的話就是什度條件?妹妹說說看!」

鐵守容才微展愁眉道:「你要先答應我聽完這話以後不許馬上去找那赤臂尼要去我二人一起去但要再過兩三天等我傷完全好了……」忽然她偎在硯霜懷中流淚道:「要死我們兩個一塊死……你答應么?」

葉硯霜不由陡然一驚道:「這是什麼事?妹妹何必說得如此悲傷?就算那赤臂尼要和我二人為敵諒她又有何能力制我等於死地妹妹你快說吧……」

鐵守容這才坐好正色道:「葉哥哥!葉伯伯是如何仙逝的呢?」

葉硯霜不由一怔道:「妹妹可是問的先父?」守容點點頭硯霜驚道:「妹妹難道不知道三年前不是在北京大合牢房病故了么?」

鐵守容流淚道:「葉伯伯不是病故的啊……」

此言一由硯霜猛然由位上一站而起滿面驚疑的道:「妹妹這話……是從何而起?……」

鐵守容嘆了口氣道:「你先冷靜一點好不好?」

葉硯霜不由勉強坐下全身微微的抖著注目看守容目不轉瞬的道:「容妹妹!你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鐵守容不由秀眉一揚道:「葉哥哥!葉伯伯竟是死在那赤臂老尼的手中……這事沒有人知道……」

葉硯霜聞言一陣急抖驚問道:「妹妹……如何得知?……」

鐵守容遂嘆道:「小妹因隨一塵子師伯習功華山離那青衣寺近在尺咫因聽師伯朝夕論到那老尼姑有諸多神妙之處一時好奇單身往探誰知無意間竟會現了這段秘情!」

遂將前後因果毫不隱瞞的一一告訴了硯霜直聽得硯霜淚如雨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最後聽完直咬得玉齒格格作答道:「好個赤臂尼……你的死期到了……」遂回頭看着守容淚如雨下道:「想不到妹妹竟會為了我!受此重傷愚兄愧為七尺男兒身……竟眼見着殺父大仇人近在尺咫!自不能手刃卻害妹妹為此險喪性命真箇是豬狗不如了……」

鐵守容見他說話間那雙俊目中閃著怕人的光意識到可怕的後果不由暗暗後悔不該這麼早就告訴他見狀不由用小手帕輕輕替他把流出的淚擦乾道:「硯哥哥……你千萬不要說這話小妹就是為哥哥死了也是心甘情顆只是奉勸哥哥要大處着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話尚未完硯霜忽然瞪目欲裂的道:「妹妹!你的好心愚兄心領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焉有不報之理?妹妹你放心諒那赤臂尼也不是三頭六臂……」說罷隱隱的冷笑着。

鐵守容聞言驚得一陣冒汗她知道這年青人堅毅的決心再勸阻他也是沒用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應不由長吁嘆了口氣道:「早知你如此性急我就不告訴你了!既然你一定要急着去那你可要聽我的話過三天同我一起去以你我二人之力猝然下手說不定還有成功的希望要不然我可不答應呢……」

葉硯霜聞言皺眉良久嘆了口氣道:「妹妹對我的好心我焉有不知既然如此說我就等妹妹三天好了到時候妹妹只要帶我至他室前一切都有我妹妹卻不可妄加插手呢!」

鐵守容仰臉道:「那怎麼行?我們兩個還不見得行呢!你一人如何能行?」

葉硯霜微微苦笑的搖了搖頭道:「妹妹不要急到時候就知道了反正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鐵守容不由低低的嘆了口氣表面不說暗暗的已打定主意心想到了那邊自己決不能叫他孤身對敵現在也不要多說。

想到此不由另轉話題道:「硯哥哥!我的話都告訴過你了你這幾年都上那去了?還有你本事比以前好象也大些了這期間莫非尚有奇遇么?」

葉硯霜主意既定到能剋制住那腔悲憤聞言嘆了口氣道:「這些話真是一言難盡不過可先告訴妹妹愚兄曾蒙前輩奇人太虛老前輩垂青又幸得了一卷奇書如今練成了一身功夫和以往可說已判若兩人!」

此言一出驚得鐵守容雙目一亮當時喜得尖叫道:「怎麼你竟蒙太虛老伯伯垂青……他老人家不是已仙逝了么?」

葉硯霜也不由大奇道:「對呀!太虛仙師圓寂后我才再入江湖的這事妹妹如何知道的?」

鐵守容已笑得如風擺芙蓉道:「哎呀!這簡直是想不到的事!我說呢!怪不得太虛老伯伯說有一個年青人與他有緣並且還說那年青人就是那會元行功寶錄得者……想不到竟會是你……這真是妙呀!」

葉硯霜不由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道:「妹妹說的不錯那本會元行功寶錄正是我得到了半年多的時間我已把那本寶錄練得滾瓜爛熟由於太虛師祖的就近指導半年來我真是不分晝夜的苦練……」

他想到那一段日子不由目光中帶着堅毅之色喃喃回憶道:「冰井……火穴……黑精……石人……你們都是我的大大恩人……」

鐵守容由他的目光里意料到那一段日子裏將是如何堅苦而又充滿著幸福的日子當她聽到硯霜這句話的尾話時不由驚喜道:「黑精!你也知道黑精!」

葉硯霜輕輕摸着她的小臉淺笑道:「你說的是那種如茵一樣的東西么?」

鐵守容驚喜的連連點頭道:「是呀!你吃過是不是?」

葉硯霜淺笑的點點頭道:「妹妹!那一段日子裏這東西就是我每天的食物我怎麼會沒吃過它呢!它使我這對眼睛能夠夜中視物如同白晝同時使我內功奠下了極深的基礎……」

鐵守容不由笑道:「你真是好福氣啊……我師伯紫袍僧中了那老尼**掌后非此黑精不治大家都快急死了幸虧那墨羽來找我帶了一個算救了他老人家一命想不到你卻拿它來當飯吃……」

葉硯霜驚道:「墨羽原來是去找你呀!怪不得太虛師祖曾說已把它送給一女孩想不到竟是你那黑精還是我送它的這畜牲真精竟會藏起來送給它的新主人!」

鐵守容一聽談到她那隻心愛的鳥不由喜笑顏開的拉起硯霜一手道:「現在她還在華山呢!我因覺它跟着在路上不便所以暫時講師伯養著以後我們把它帶着好不好?」

葉硯霜也不由笑道:「這墨羽當初可把我嚇壞了後來竟成了我的好友後來太虛師祖圓寂后我把悲訊告訴它后它竟騰霄而去原來竟是到華山去找你去了真令人可喜之至。」

遂後葉硯霜又把自己那兵刃「九合金絲蛇骨鞭」取出給守容看直喜得守容愛不釋手硯霜見狀笑道:「妹妹如喜歡就留下好了……」

鐵守容吐舌道:「我可不敢要這是儒海老仙師贈你的東西我怎麼敢要就是你那本會元行功寶錄的功夫我也不敢叫你教我一點!」

葉硯霜笑道:「那是為何呢?」

鐵守容道:「聽太虛老伯伯說這種功夫決不能妄傳第二人就是他老人家自己寫的那幾卷東西送給我時還再三說不許傳與外人除非……」

說到此羞澀澀的瞟了硯霜一眼遂把頭又低下了硯霜笑道:「除非什麼呢?」

鐵守容一扭嬌軀羞道:「以後再告訴你……反正不教給你!」

葉硯霜微微搖頭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反正我不問好就是了!」

自己心中也暗暗在想那會元行功寶錄頁曾說除了身受人可練外不許傳於任何人就連太虛仙師都不能學要不然自己一定要傳與她不過可從旁授她些類似的功夫日後也定能有一翻驚人的成就想到此遂笑道:「那會元行功寶錄雖不能傳與妹妹但我定能設法將其類似功夫教給妹妹這總不在禁止之例了吧!」

鐵守容此時已喜得心花怒放執起硯霜一手倚身入懷道:「現在我才放些心了但我真不知你到底有多大本事等見到了那赤臂尼就知道了不管如何我勸你要小心這個老尼姑可真不太好惹!」

葉硯霜點頭道:「我知道了……」遂笑道:「我這幾年你的大名可不小呀!殺了一條赤仙大蟒蛇另外又把金七給打敗了江湖中均叫你為霎中雁你真了不起!」

鐵守容臉一紅笑道:「這些事你怎麼都知道?」

葉硯霜笑道:「我前年就聽說了江湖上誰不知雲中雁的大名呀?」遂想起一事道:「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我這次路過河北在清波林遇見小梅了!」

鐵守容不由又驚又喜道:「真的呀!我還真想她她如今怎麼樣呢!」

葉硯霜笑道:「想不到她如今竟會學了一身功夫竟會拜在赤杖姥前輩的門下現在本事已不小了……」

鐵守容喜道:「她說什麼?」

葉硯霜點頭道:「她再三叫我見到你後代她問候你一聲並且叫我們有工夫去看她……唉!這小梅也真好玩!我還數了她兩手功夫呢!」

二人這一談直談了一整夜第二日白天又練了一整天功夫。

鐵守容的身體已完全康愈這日晚飯後守容正預行一會坐功忽聽門一響見硯霜滿臉嚴肅的走進來腰上系著長劍好幾天沒見他戴的那頂小帽子今天又戴好了腰上還別着那白色短笛守容笑道:「今天可真漂亮呀!這是幹什麼的穿戴的這麼整齊?」

葉硯霜一笑道:「你可真會裝!今天已是第四天了你曾親口答應我的事竟會忘了!」

鐵守容眼珠一轉已想到了不由心中怦然一動知道拗他不過只好把衣服理了一下重新系好那柄劍佩上鏢袞笑道:「今天可都看大俠客你的了!不知怎麼我心裏真有點怕……」

葉硯霜拍了一下協下的劍道:「不要怕!到時都有我呢!「」

鐵守容皺眉道:「話雖如此可是我勸你千萬還是要小心一些那老尼姑也確非尋常尤其是她那紅霓掌實在厲害得很你要是也中一掌那可就慘了我又到那給你去找銀珠去?」

葉硯霜冷笑道:「今天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不過……」遂轉面守容道:「你還記得那地下室么?」

鐵守容點頭道:「當然記得!」

葉硯霜忽然垂淚道:「那麼我們先去地下室把先父的級奉出再說我總怕你弄錯了也許是人家的吧!」

鐵守容嘆道:「到那裏你自己一看就知!」說着話二人已至大門口此時天已初鼓二人行近近郊相繼騰身縱上民屋展開一身輕功霎時之間只見兩頭巨鷹似的一瞬間已無蹤影。

差不多到了二鼓天二人都已至了華山之下顧頸山上一片漆黑僅有遠處幾所佛寺廟宇閃著星星之光不時和著幾聲疏鍾空氣顯得那麼清靜。

鐵守容此時內心已開始跳了回憶起自己上次下此山時正當身負重傷之時如今不及一月居然三次夜探青衣寺不由默祈著上蒼能令二人從其心愿。

在崖下看清了路途各自騰身縱起鐵守容有意試試硯霜輕功如何不由展開了「凌虛踱影」的輕功絕技身子就像一枝奔弦強弩似的嗖嗖幾個起落已縱出十餘丈以外正預回不想頭上一陣勁風撲過微覺右肩上輕輕被人點了一下驀然仰這人就像一樓青煙似的一閃已逝方自驚心已聞硯霜在上笑道:「怎麼樣?大有進步了吧!」

鐵守容才知方那黑影竟是硯霜不由又羞又喜至此才對硯霜有了更新的認識二人這一陣緊趕遠遠已見那青衣寺偌大的門院門口是兩枝燃著的油松閃閃放着紅黃色的火光門下正有二女尼在立着。

待二人行近始看清這二女尼俱是二十上下一身青衣背系長劍守容認識其中一人正是那丁蘭那一人卻是沒見過。

二人繞到寺后相繼一晃身都已縱上了那足有兩丈多高的圍牆一上牆馬上伏身展目寺內靜悄悄毫無聲音僅有幾處寺中尚燃著***硯霜探囊取出兩枚制錢以『芬陀指』力彈指而出微聞錚然一聲帶着一陣輕嘯之聲落向不遠處的一所老松之下又等了一會沒有聲音硯霜才小聲道:「我們走!」

聲才起己平腳並用的在那牆頭上微微一按身子就像一隻巨鳥似的猝然騰身而起至那老松下輕舒鐵掌好一招『白猿掛掌』全身已輕懸在那古松之上他因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在這古松之上混為一色猝然見之真分他不出。

鐵守容此時也展出『海燕掠波』的絕技撲身在一塊假山石上身形甫定就聞一人輕叱一聲:「何方小賊!膽敢午夜來此窺視你是找死么?」語方畢就有一黑影自那大鐘樓頂柱上飄然而下身形一落猝出雙掌『金豹露爪』兩掌上帶着勁風直往鐵守容肋下猛擊。

鐵守容自一來此已絲毫不敢大意此時見這人雙掌來的十分疾勁那敢怠慢單足尖點地全身猛回右一扭好一招『游蜂戲蕊』這人雙掌全打空了鐵守容身形再回來時猛抖右手駢二指直往這人拹下『期門穴』上便點。

這一招看來似很平常但守容指上運的『一指禪』功夫掌呈雞心狀指未到勁先至來人想是也識得這一招厲害竟猛一翻身抖右腕竟以『摔碑手』功夫直往守容脈上揮來。

鐵守容右足向外一滑才想化指為掌乘對方『摔碑手』未至之前先以『單掌開碑』的重手法將對方震於掌下不想突聞一聲低哼道:「容妹退下待我會他!」聲倒人到二人正在千鈞一之際忽覺頂風勁風貫頂不由各自逼得退後了一步硯霜身一飄下二話不說猛遞左掌『觀音掌』直奔這人後心猛抖了出去。

這種功夫為腕側一部之功夫與拳法中之斫手相同練時以滿盤鐵屑厚約盈尺按時以掌斫之初時掌下鐵屑分開及至手掌提起之後則鐵屑仍合聚如前練之日久掌下鐵屑向兩旁排開雖提掌亦不復聚攏終至於掌下鐵屑竟向兩旁飛出寸許中間划然如刀切即盤底亦不復有一屑存在是為小成功力登峰造極者可凌虛揮掌斫之滿盤鐵屑分為若干塊如同刀切豆腐乾滑均勻井井有序至此才達到這功夫的極點。

至此掌可代刃著人無倖免者然練此掌以左手為宜若用右手以平日動作之習慣縱極留意亦難免傷人於無意之間也!

且說硯霜這一掌遞出平空嗤的輕嘯了一聲這人想是也識得厲害竟以『仙人換影』的身法向右猛一陣急轉竟自躲過了硯霜這一掌一聲嬌叱微聽。

「嗆!」一聲閃出一倏青霞暗影里這人竟亮出了秋水似的一口長劍跟着向前一伏身伏身遞劍:「狂風卷落葉」劍上帶着一陣輕嘯之聲直奔硯霜雙足上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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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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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奇俠顯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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