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此時彼時

五十、此時彼時

董榆生直接開車把朱鎮宇送到學校臨走時還在他的兜里塞了一百塊錢囑咐道:

「鎮宇別的什麼也不想一門心思好好學習以後我會常來看你的。」

「爸爸我記下了您回去吧。路不好走車開慢些。」朱鎮宇懂事地說。

「以後不要叫我爸爸。」董榆生嚀囑道。

「有人時我叫叔叔沒人時我叫爸爸您看這樣行嗎?」

董榆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望著這個本不該到這世上來的孩子董榆生心裡酸酸的。他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普渡眾生。他只能盡他自己的努力做一些力他所能及的事。這件事他本可以不管可是他不管誰來管?如果朱桐生是個講道理的人老子既然已做下這樣的荒唐事兒子幫著遮掩遮掩也就過去了。看樣子朱桐生不肯罷休這娃娃的前程難料董榆生看著更是於心不忍.不管也得管了。朱三該死娃娃有什麼罪?至於後果他沒考慮那麼多。他想天嬌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斷不會因此事和他翻臉吧。

董榆生本想找找吳天嬌把這場誤會解釋一下卻又不知怎麼開口只好拐個彎跑到縣委樓上見到郭富榮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老郭笑嘻嘻地說:

「行啊榆生。算你小子有福份找了個這麼好的對像我都眼紅得快流血了。事情辦成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管我一頓酒。」

「這算什麼?現在就走保你喝個夠?」

「不去不去現在不喝到時我要喝你們的喜酒讓新娘子親自給我敬酒。」說完.郭富榮變了口氣嚴肅地說:

「董榆生同志你來得正好。我剛還打算派人請你去呢!」

「什麼事呀老郭看您神神秘秘的。」董榆生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朱桐生告黑狀郭富榮找他談話也是這麼唬著臉。

「榆生同志你寫給鄉上的入黨志願書批下來了。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光榮的中國**黨員了。縣委直接開會討論你的入黨申請這恐怕在全縣解放以來還是第一次這說明黨對你是多麼重視黨並投有忘記你。榆生同志繼續努力吧1」

董榆生的心裡開始翻江倒海波瀾起伏。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等到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他又覺得突然。多少次夢中想多少次心中求不就是盼著這一天嗎?他在心裡默默念道:爹您老人家聽到了嗎?兒子多年的夙願終於實現了。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回涼水泉子后馬上給爹上墳把這個喜訊告訴爹。董榆生心潮翻滾眼眶一熱他一把摟住郭富榮大滴的淚水落在老郭的肩上語不成聲地說:

「老郭指導員郭書記我的好大哥謝謝您……」

郭富榮從當指導員到擔任縣委書記他接受了無數的新黨員還沒有一位像董榆生這麼激動萬分。是啊董榆生的這份榮譽本該二十年前就屬於他但是由於……遲是遲了些但是這個戰士並沒有倒下去他頂著巨大的壓力經受了無數的挫折終於在高原縣豎起了一面旗幟。正如司令員說的那樣燒熱的石頭放在哪兒都燙手。郭富榮拍拍董榆生的肩聲音也有些喑啞地說:

「榆生同志不要謝我。這是你多年努力的結果快回吧.把這個消息早點告訴媽媽老人家為你這事也操心多年了。現在你已經是黨員了要把眼光放遠些不要只盯著涼水泉子周圍的村莊多跑跑、多看看。」

董榆生含著熱淚開著車風馳電掣般地奔向涼水泉子。

朱桐生由於檢查站設卡的事得罪了縣長犯了錯誤被罷了官。原先他只有一個對手董榆生後來郭富榮當了縣委書記現在不知從哪兒又冒出個吳天嬌。郭富榮和董榆生沆瀣一氣臭味相投是他早就知道的吳天嬌是哪路好漢他一時半會還摸不清底細。過去有老縣長方國祥給他在上面頂著即使是升不了官也降不了職。現在好老縣長一倒他成了沒娘的孩子往後就是「瞎子拉二胡—吱咕吱(自顧自)」了。

朱桐生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時衝動昏了頭把伍萬塊的存摺落到吳天嬌的手裡。當時他不是沒考慮只是心想拿這筆款糊弄一下這個女人過後到銀行打個招呼報個停.誰也取不走一分錢。誰能想到人家是縣長啊?吳天嬌這一手太狠毒既不聲張也不退錢老讓他整天心驚膽戰的。這麼大一個把柄落在她手裡放誰誰不慌?他斷定吳天嬌決不會私吞這筆款真要那樣反倒好了。如果有一天她站穩腳跟、理順頭緒下令來查這伍萬元的來路.他一月二三百塊錢的工資哪輩子能湊夠這個數?朱桐生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整天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人要是倒了楣放屁也砸腳後跟。朱桐生實在無計可施他眼前唯一的活路就是求救於董榆生了。

一想到董榆生朱桐生的肚子里就來氣兒。按理說他和董榆生還有他老婆侯梅生他們仨人同生共長都應是挺要好的朋友。誰知道他從小就和董榆生不對脾氣董榆生總是強他一頭。學校里董榆生不是班長就是學習委員當兵不久他就升成班長他連副班長都沒當過。不是他不服氣.他就不相信董榆生有那麼大的本事。他當了幾年的工廠二把手一把手又不管事工作照樣不幹得紅紅火火?根據多年的經驗他總結出和董榆生不能明爭只能暗鬥明爭他不是對手至於暗鬥嘛就另當別論了。董榆生挨了多少悶棍他能搞清楚誰在背後打了黑槍?就是知道了又能奈何二百塊錢如今還是懸案誰說啥來者?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董榆生也決不會是今天的這個董榆生。其實開頭他倆也沒有太深的成見只不過性格不投罷了誰知最後竟成了死敵。從兩佰塊錢的官司到法院的調停從殺父之仇到奪妻之恨他們之間水火不容永遠也不可能再走到一條道上了。假如不是董榆生強*奸了他老婆他到死也不會求到董榆生門下。董榆生那麼大的把柄在他手裡攥著不找他還找誰?伍萬塊錢的大窟窿怎麼堵?弄不好還得蹲幾年班房這是鬧著玩的?董榆生財大氣粗有的是錢別說伍萬就是伍拾萬在他手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讓他做個空頭人情不花他一分一厘只是證明一下曾經借過他伍萬塊錢這事吳天嬌就無話可說了。又是一樁懸案吳天嬌想查猴年馬月能有結果?

美國總統都打著白旗進北京了區區一個朱桐生算什麼人物還不能低下這個頭?主意一定朱桐生找了輛自行車就直奔涼水泉子。

在路上董榆生老遠就瞅見朱桐生了。今天他高興不願和朱桐生多計較。他驅車過朱桐生然後停車等朱桐生趕上來。

朱桐生滿頭是汗車子騎得飛快跟在後面大喊大叫道:「榆…榆生是…你啊?我正想找你喧會兒關呢!怎麼這麼巧碰到路上了?」

「是嗎?」董榆生點燃一支煙冷冷的回應了一句「今天莫非是太陽也喝醉了忘記了出山的方向?」

「榆生榆生」朱桐生跳下車子氣喘吁吁的說「你不要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過去我做得不夠人向你認錯行不?都快四十的人了有啥想不開的呢?就算是化干戈為玉帛吧。現在我城你鄉一半年都難得見上一回你別說我有時還挺想你呢!榆生你聽准了我可是有言在先今天我絕不和你抬杠你就是打我一頓踢我幾腳唾沫啐到我臉上我也不生氣、不還口……」

董榆生聽著朱桐生啰哩啰嗦了半天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揮揮手說:「那就請上車吧!」

「哎哎你等等我把車子藏到草窩子里。這破車丟了也不值幾個錢。」

董榆生和朱桐生同車回涼水泉子這可是希罕事。董榆生不敢回村委會怕村裡人看見笑話村裡人誰不知道他和老朱家爺兒倆啥關係?為避口舌就直接把車開到家朱桐生一見母親滿臉堆笑說:

「大嬸您老人家精神還那麼好。老想抽空回來看看您就是窮忙脫不開身。今天來時本想給您買點禮走得急把這事給忘了。」

母親笑笑說:「什麼禮不禮的只要你們哥倆歡歡喜喜的比送我一車金子都高興。」

董榆生從未在母親面前提過他和朱桐生的事母親和朱桐生又是多年不見不知他是啥樣貨色。心想他爹是他爹他是他爹的賬總不能叫兒子背上因此對他還算客氣。

兩個人在董榆生樓下客廳里坐好。董榆生知道朱桐生的煙癮大扔給他一盒」中華」倒一杯茶水遞到他面前等著他開口說話。

朱桐生佝僂著頭半晌不響只是一個勁地默默抽煙。畢竟他也是一條漢子要想拐過這麼大的彎兒.還真難為了他。

屋裡煙太大董榆生打開了換氣扇。

朱桐生抬起頭哭喪著臉眼睛里透著真誠語氣委婉地說:

「榆生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當年那二百塊錢根本就是沒有的事。我一個當兵的哪有那麼多錢?後來我還誣陷過大嬸.說她是特務。梅生本來要和你結婚也是我挑撥離間的。梅生懷了你的孩子是我執意要她生下來想以此要挾你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我保證以後要對這孩子好再不打他罵他。你要認他也行我回去抽空和梅生商量一下……」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董榆生自己也點燃了一支煙。

「榆生你相信我說的話。我要是再哄你我就是王八蛋變的。」

董榆生說:「難得你有這份誠心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聽見你用這種口氣給我說話。」

朱桐生說:「就是就是。榆生我知道你的為人心眼好有同情心。我這次來除了向你道歉認錯之外還有一件大事要求你。我惹下了大麻煩得罪了一個姓吳的縣長弄不好要進大牢。這回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完蛋了。」

董榆生故作一驚說:「我能幫你什麼?姓吳的縣長有多大權力她說讓你進大牢你就進大牢了?」

「你不知道事情都怪我。開頭我把吳縣長當壞女人了給她伍萬塊的存摺也不是為了別的當時就是想和她那個一下。不知道那會兒她是來給我們當縣長的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起那種心哪!現在伍萬塊的存摺落到那個女人的手裡你說叫我咋辦?她要收拾我還不是易如反掌別的不說只問一句錢哪兒來的我如何回答?……」

董榆生是什麼樣人不用朱桐生多解釋他啥話都清楚了。他想朱桐生這個人一輩子都想害人害來害去害到自己頭上這也是自做自受怨不了哪個?不過他不主動把話挑明.故意兜圈子說:

「就沖著你今天這份直爽我也不難為你你要用錢從我這兒拿伍萬塊錢去打不打條子都是小事。」

朱桐生知道董榆生是拿大話唬人心想真要跟他要錢.別說五萬、五塊也不會白給。此時非彼時他不敢做大.急忙搖搖頭滿臉帶笑說:

「不要不要你掙幾個錢也不容易我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財呢?你只要承認吳縣長手裡那伍萬塊錢是你借給我的我就有救了。」

「我怎麼去給吳縣長說呢?」

「不要你出面。縣長你又不認識人家知道你是老幾呀?你想見人家人家還不定讓不讓你見哩?放著近道不走走彎道幹啥?你只要給我打個條就說我借了你五萬塊錢就行了。別的事你甭管剩下的就交給我了就這麼簡單。」

「簡單是簡單可是有一條你借了我的錢幹嘛還要我給你打條?」董榆生故做納悶的問道。

「你不是沒借嗎?」

「沒借我就更不能寫了這不是違背常規嗎?」

「你這個人真是死腦筋。半張白紙寫不了十個字費你多大功夫?虧你還是大學生哩?」

「大學生都是干這事的?」

「怎麼不能?當年那個錢廣問題比我嚴重吧?你還不是又端屎又倒尿的。何況我們還是一起光屁股長大的朋友哩?」

「你別跟我裝糊塗。這事和那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錢廣咋了?我給他端屎端尿因為他是病人錢廣反革命我絕不會替他做假證!」

「好好你說得對你的話句句是真理一句頂一萬句這該行了吧。不過請恕我直言董榆生我問你你這麼正直的人怎麼也會幹出那麼傷風敗俗的事呢?你的兒子讓我養著你不覺得欠我點什麼嗎?」朱桐生說著話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剛才還是可憐兮兮的一下子變了臉綿羊成了老虎。他轉守為攻虎視耽耽地盯著董榆生他手裡還攥著一張制服董榆生的「王牌」哩。

董榆生不屑地笑笑說:「愛偷東西的人總想著別人也是賊。我曾經答應過梅生這事到死不說請你不要逼我我並不欠你什麼。」

「我逼你?你不想想我不到萬不得已我會給你求情下話?這次的事情你只要說句話過去的賬一筆勾銷。我再也不找你的岔子尋你的麻煩。我也不讓你白出力作為交換我把梅生讓給你。離婚手續回去就辦你這麼多年不結婚還不是一直在苦苦等著侯梅生嗎?」

「哼虧你能想得出來!編出這麼動人的故事給我聽?梅生是你的老婆我憑啥要苦苦等她?不過為了使你心裡踏實實話對你說了吳天嬌才是我的未婚妻哩不信你去問問你們的女縣長?離婚不離婚是你們個人的私事少在我跟前提那檔子事……」

「什麼什麼?」朱桐生好半天才回過味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天下還有這樣一件怪事吳天嬌堂堂一介縣令咋會和這個不名一文的董榆生攪在一起?莫非吳天嬌也看著董榆生有錢?早知這樣我為啥不早幾年辭職經商昵?似信非信想想又於心不甘臉上掛著不屑的神色鄙夷的笑道「算了吧董榆生你別拉大旗做虎皮拿大話唬人吹牛皮也不選個時辰、挑個地方縣長會看上你這麼一個社會閑散人員?別說一官半職了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有幾個臭錢能買通縣長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吧?」

「癩蛤蟆永遠也不會吃上天鵝肉的。只有那些貪吃的狗偷吃了本不該由它吃的肉才會遭到主人的懲罰。」

「好你個董榆生今天我才算搞明白。原來你和那個姓吳的早就串通好了挽個套兒讓我鑽.你們這是公報私仇我要告你們去!」朱桐生說好的不火可話都到了這般地步不火能由得了他?

「我要是在吳天嬌面前提到你的名字都怕髒了她的耳朵。既然你未做虧心事還怕什麼公仇私仇?好了我不想跟你磨牙花子了。趁著天色還早到草窩子里找你的破自行車去吧!上哪兒告去都成我等著法院的傳票哩!」

朱桐生走出幾步不放心又回過頭來說:「董榆生如果你是個男人今天我和你說的話就不要對別人講。」

「這一直是你的專利。我董榆生想學還學不會哩!沒準你還說我盜取了你的知識產權。」董榆生反唇相譏還以顏色揶揄道。

「董榆生我奉勸你一句聽不聽由你。那個娃娃你認也好不認也好反正這事要是捅到吳縣長那兒保險有你的好戲留不留後路你自己斟酌……」

「朱桐生瞧瞧你這副德性剛來時你還像條可憐的落水狗轉眼間就成了呲牙咧嘴的中山狼。就這我也不介意如果你真掉到河裡我肯定不會站在岸邊看可笑。我的為人你清楚讓我說假話不可能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吧!至於那個娃娃的事我不是怕你我也鄭重地向你提醒一句最好到此打住!不聽我今天說的話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哼哼哄鬼去吧!你說我說都沒用有說話的地方咱們走著瞧!」朱桐生已經徹底絕望轉過身去扭頭就走。

朱桐生走在路上就一直在想:董榆生這小子真交了桃花運了他有什麼能耐竟受到女縣長的青睞?既然他和梅生沒什麼關係何苦還要纏住那個賊婆娘不放呢?當初不和梅生離婚不就是怕董榆生乘虛而入嗎?既然人家有縣長做老婆了自己還把梅生當寶貝一樣在懷裡摟著想想都覺著可笑。不過他又想:在和梅生分手之前一定要設法把那二萬塊錢哄到手。他估計那筆錢梅生肯定還沒花她過日子仔細平常也無啥嗜好錢肯定在。二萬塊雖說不是大數目也夠他吃喝一陣子的了。撤消了檢查站.斷了他的財路.又被吳天嬌敲走了伍萬朱桐生一直手頭很拮据。蒼蠅都是肉哩董榆生的嫖粉錢不花白不花!朱桐生開始處心積慮地算計那兩萬塊錢他不管什麼手段不手段反正拾到籃子里的都是菜說啥也不能便宜了那兩個狗男女還有那個小雜種。

朱桐生想著走著他後悔來這一趟他又一次對董榆生失算了。早先還以為他心慈面軟兩句好話就能掉轉他的頭。唉!兩人積怨太久、太深了求董榆生慈悲無異於是和尚廟裡借梳子。半中間還冒出一個吳天嬌來這下倒好他的敵人又多了一個。吳天嬌和董榆生連到一起以後能有他的出頭之日?吳天嬌還年輕不像方國祥哪一年退休他能等得住?這一輩子算完了!人順了喜事成雙.人背了倒楣事接踵而來。找誰不好偏偏要找董榆生事沒辦成反落了個「癩蛤蟆跳門檻又蹾尻子又傷臉」的下場。他罵罵道道情緒沮喪地走到放車子的地方翻遍所有的草窩子也沒找到他的破車子朱桐生罵一聲仰天嘆道……。

「我一輩子都是算計人來著沒想到也有人算計我?」

董榆生打走朱桐生站在大門口好一陣兒。他想人人都活在世上可是活的方式、內容卻大相徑庭像朱桐生這種人活得也實在可憐。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告朱桐生他以前就沒想過要告誰現如今更沒這種必要。證據在吳天嬌手裡她知道該怎麼處理。再說朱桐生何許人自有公斷犯不著他來說三道四。母親看兒子臉色不好就問道:

「榆生怎麼啦和桐生吵架了?」

董榆生苦笑笑說:「娘您想哪兒去了我為啥和他吵架?」

母親想起來了什麼說:「兒啊天嬌都到咱家兩次了。你也該去認認親看看你岳父岳母要不然顯得我們多沒禮貌。」

董榆生說:「娘您說的對我明天就去。」

母親說:「他們那邊生活困難你手裡的禮品打點重些再說又是頭次上門。」

董榆生攙著母親進了屋。俯在母親耳旁說:「娘.事事都讓您操心。兒子多大了這麼點事還辦不好?」

母親頭一歪朝著榆生埋怨道;「兒子多大都是娘的娃不操心能行嗎?啥時候你和天嬌成了親生個胖小子我看著我就不管你的事了。」停了停母親又說「榆生前天來的那個半大小夥子是誰?怎麼我看你們神神道道的晚上還睡在你屋裡?」

「娘兒子不管做啥事都不瞞您這回瞞您一次行不行?」

「娘還信不過你?你和你爹一個秉性不論做啥事我都放心著哩!你不說我也不打聽。反正那孩子有些名堂我思謀著和桐生有關聯莫不是桐生和梅生的娃兒?」

「娘剛才不是說了不提這事說個高興的成不成?」

「不提就不提娘還能陪你一輩子?不過娘把話說在頭裡不要摻和他朱家的事!別忘了你爹是怎麼死的槍子兒崩了他朱老三娘才解氣哩。」母親說著禁不住拿手絹擦眼睛。

董榆生和爹的感情深經母親一提也不由心裡苦苦的。忽然想起一件事說:

「娘告訴您個喜事我已經入黨了。現在我和爹一樣都是**員了。」

「真的?孩子。」母親破啼為笑說「娘老盼著這一天哩。你等著娘給你炒幾個菜你和你爺爺喝兩杯把你爹的像也供出來咱們全家都高興高興。」

第二天一早母親把榆生叫到自己屋裡拿出個紙包遞給他說:

「榆生這一萬塊錢你拿著給你岳母他們貼補貼補。聽說你舅兄弟新媳婦沒過門就是因為他們家如今還沒有蓋上新房哩!」

董榆生說:「娘錢我準備好了。你這點錢就別動了。」

母親說:「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讓你拿著就拿著在娘跟前還作假?娘一時半會用不上再說咱家也不缺錢花。」

董榆生拗不過只好裝上。

母親又說:「兒啊見了你岳父母態度隨和些該叫媽叫媽該叫爸叫爸。看人家天嬌一見面就讓人心疼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見了親家替我問聲好。進了家門少喝點酒免得酒喝多了說狂話讓人家笑話我們沒教養。」

董榆生說:「娘我知道又不是頭回去。」

「你去過啥時候?怎麼娘不曉得。」母親詫異的問道。

董榆生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一句兩句又說不清。只得解釋道:

「我剛從部隊複員那會我看見吳大嬸被造反派扔到馬路旁。我看不過就送她老人家回了家臨走還把二百塊複員費送給他們。」

「我的天!這麼大的事都瞞得牛皮燈籠一般。還說事事不瞞娘哩?你這個渾小子啊!」母親笑了母親笑得很開心。兒子和天嬌怎麼回事她也猜得**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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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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