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什麼叫做綁架?黎家的傭僕們全在今晚見識到了。

由於咖啡廳距離黎家不算太遠,約莫十分鐘車程就可以到達,所以黎柏淳費盡心力將不甚配合的謝美捷塞進車裏,並按下車內的中控鎖讓她無法下車。

一路上可說是驚險萬分,她一會兒拉他的方向盤,一會兒對他又打又捶的,好險他定力佳、技術好,否則恐怕沒法安然地回到家,但他也因此上火了,到家后,他拉她下車,直接將她扛在肩上,省略掉街頭那一幕你拉我扯的戲碼。

當他把美捷扛進家門后,家裏的傭僕們全傻了,掃地的忘了掃,手持着根掃把僵在那兒;擦花瓶的拿着抹布抱着花瓶,就怕古董花瓶會被怒氣沖沖的主人給砸了;而郝管家則是呆若木雞地站在大廳中央,不知所措。

黎柏淳象在扛米袋似地將謝美捷扛在肩上,不管她如何嘶吼、蹬踢、捶打,他都不為所動,顯然以男性的力量取勝。

掃地的僕人眨了眨眼,心裏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OS——呃,現在是怎樣?還沒十一點就開始演限制級的情節喔?這樣好嗎?

抱着花瓶的僕人則在一旁狠抽口氣,驚愕到張大的嘴幾乎可以塞進一顆富士蘋果——天啊!她一直以為主人是個溫文儒雅的人,絕不會對女人動粗,但現在看來好象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那她在這裏工作會不會有危險啊?

至於郝伯,他自震驚到無法言語,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老眼倏地綻出些許興奮的光采——加油啊主人!能不能脫離孤獨終老就看這一役了!

「黎柏淳,你該死的,快放我下來!」

謝美捷喊到聲音都快沙啞了,但仍持續咒罵着黎柏淳,並命令他趕快放她自由,可惜扛着她的男人卻恍若未聞,她氣憤地伸手揮了一拳——

黎柏淳俐落地閃躲過謝美捷的左勾拳,眼角突然瞥見傭僕們怪異的眼神,他眼一眯,不假思索的交代道:「郝伯,把所有人都帶出去!」

該死的,看美捷這激烈的反應,怕是很難乖乖坐下來跟他談,倘若他等會兒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兩人鬧到屋頂都掀了還被大家聽到,豈不是很沒面子?他可不想淪為僕人茶餘飯後閑嗑牙的話題人物,所以乾脆叫家裏的人都出去好了。

「帶出去?帶到哪兒去?」郝伯一臉茫然。

「帶到哪裏都好,總而言之,全部給我滾出去,不準留在家裏!」黎柏淳翻了下白眼,扔下話后,就頭也不回地將謝美捷扛進房裏。

「該死的!該死的黎柏淳,放開我!我——砰!

謝美捷的嘶吼聲硬生生地被關門聲阻斷,客廳里所有的人都非常配合地抬起頭,看着水晶燈飄下些許灰塵——

不妙!主人抓狂了,他們還是趕緊閃人,以免遭受無妄之災啊!

「你做什麼啊你……啊!」才隔了一天又回到這個房間,謝美捷的心境卻大大的不同,她憤怒地叫嚷着,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感覺自己被扔上床。

扔?

他竟然敢扔她?!

她氣壞了,狼狽地以手肘撐住床鋪,還來不及將上身撐起,另一個更有力的衝撞又令她驚懹了聲——

「唔——」該死的!他知不知道他很重啊,竟然就這樣壓到她身上?!很痛耶!

「那個男人是誰?你喜歡他嗎?不然為什麼讓他握你的手?」黎柏淳跳上床,用身體壓制住她,並以雙手將她的手腕釘在床上質問道。

「反正……你不是說我在演戲嗎?那我喜不喜歡他,他為什麼握我的手,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以為他在幹麼?當她是犯人拷問嗎?她慍怒地瞪着他。

「我那只是氣話!」他後悔了,在回程的車上他就後悔了。

當年她之所以演戲,全然是為了他着想,而且她做這個決定肯定很不好受,現在的情況跟以前的南轅北轍,他不該、也不能拿那件事來刺傷她——

他的理智一時被妒火燒盡,才會拿那件事來說項,實在是差勁透頂!

「那是不是我殺了人、放了火后,說那是情緒的發泄,就沒罪了?」她氣昏了,恨不得用灼熱的視線在他身上瞪出兩個洞來。

「對不起,是我不對。」他忙不迭地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他的保證稍稍平撫了她的怒火,她悶不吭聲地閉了閉眼。

「那個人……你喜歡他嗎?」見她不再亂噴火,他小心翼翼地繼續之前的話題。

「我說過跟他只是談公事,關喜歡什麼事?」她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那你為什麼讓他握你的手?」好,他可以相信她對那個男人沒特別的意思,但握手嗎?他真的好介意這件事啊!

「我怎麼知道他會突然握我的手?」

她當時根本來不及反應好嗎?而且他的語氣也太不善了吧,她火大地想用腳踢他,但雙腿卻被他的腿制住,讓她更加生氣。「你夠了喔!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就跟你翻臉!」

黎柏淳深吸了口氣,頹然的放鬆神經趴在她身上。

「柏淳?」她僵了僵,感覺他的情緒似乎很激動,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現在是什麼狀況?

她瞪着天花板怔忡了下,猶疑地抬起手,靠近他的背,遲疑了會兒又縮回去,就這麼來回了好幾次,終於耐不住地輕拍了下他的背。

「你還好嗎?」

天啊,他到底怎麼了?她莫名的覺得心口好悶。

「不好。」他趴在她身上,任由她拍著自己的背脊,好半晌后才悶聲說道:「我很介意。」

他很介意?介意什麼?

她的腦袋打結,過了一會兒后,才明白他是在指什麼。

「你……介意他握我的手?」

不會吧?握手是基本禮儀……

好吧,她承認邵奕諺握她手的方式跟社交禮儀的握手不太一樣,但他有必要那麼介意嗎?

不過思緒轉個彎,他之所以那麼介意,是不是代表他很在乎她?她心口一甜,淺笑躍上嘴角,喑爽在心裏。

「當然介意啊!」他猛地抬起頭,漂亮的眼裏透著再清楚不過的酸楚。「分開五年後,我才有機會再牽你的手,他憑什麼——」

「別說了。」她伸手按住他的唇,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

怎麼辦?她的心已經甜到快融化了。

「美捷……」他攫住她的手,這麼近距離地看着她、觸碰着她,多年壓抑的情感在此刻全部爆發,他情難自抑地低下頭,激動地吞噬她的紅唇。

「我想要你。」

她嬌紅了臉,欲拒還迎地承受着他的吻。

感受到她的應允,黎柏淳既興奮又喜悅,他輕輕撥開她的發,看清她越來越美麗的臉龐,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運的男人。

陌生又熟悉的氣息瞬間將兩人包圍,遺忘許久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身上的衣物紛紛落地,兩人從衣着完整到渾身赤裸,沒有人在乎衣服被蹂躪成什麼模樣,更沒有人在利這個家裏還有沒有其他人存在,他們只想從對方身上汲取遺忘許久的熱情……

「美捷……我的美捷。」他忘情地吮着她的戲唇,灼熱的唇瓣不斷地輕喚她的名。「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唔……」身體炙熱到象要融化似的,謝美捷難耐地弓起身子,嬌柔輕喘。「我、我也很想你……」在春情泛濫之際,她終於肯坦承自己對他的感覺,從今以後不必再將濃密的情感深藏心底,讓她有種解脫的快意。

他的舌在她臉上游移,舔吮出一道濕滑曖昧的路線,令她緊繃地扯緊他的手臂,輕輕打顫。

「還沒開始你就受不了了?」

他輕笑地調侃道,繼續在她身上使壞。

「喔……我已經很久沒有……」她已經很久沒做過這檔事了,哪受得了他如此輕狂的挑逗?她輕泣的低嚷着,紅著臉,無法將話說完,雙腿卻象有自主意識般纏住他的身體,形成曖昧的姿勢……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嬌吟,建構出一幅絕美的春色,直至竟夜——

謝美捷渾身酸痛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呆愣半晌,猛地從床上彈跳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

她一個低頭,突地發現自己身上光溜溜的,而且身邊還躺着……

柏淳?

所有的記憶霎時全部回籠。

她和他經歷了一個美好的夜,那感覺好熟悉,彷彿他們這五年來從不曾分開……

想起昨夜那教人渾身發燙的過程,她的臉不自學地灼熱了起來。

討厭啦!感覺好害羞喔~~

「你一個人在那裏傻笑什麼啊?」黎柏淳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見她一個人捧著紅通通的臉傻笑,一隻手臂不由分說地環上她的腰際,好奇地問道。

「啊?你醒來啦?」

她紅著臉,眼神左右飄移,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你現在是在幹麼?」感覺到她的緊張,他好笑地挑起眉尾。「親愛的老婆大人,請問你是在害羞嗎?」

她怎能這麼可愛呢?他們並不是頭一回做愛,她也都快三十歲了,怎麼還會那麼輕易就害羞臉紅咧?

「哪、哪有?」她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持續上升,幾乎都快冒煙啦。

「最好是沒有。」他開心地將她拉進被窩,也不管兩人都還沒洗漱,樂得抱着她在被子裏翻滾。「時間還早,我們再睡一下。」

「啊——」她驚叫了下,羞惱地拍打他。「都幾歲的人了,還象小孩子一樣,羞不羞啊你?」

「有什麼好羞的?我們夫妻倆在一起,還有什麼事不能說、不能做?」他讓她躺在自己的肩窩,和她十指交扣。「就算我們兩個現在想要在沙灘上堆城堡、玩扮家家酒,都沒人有權利說什麼。」

「也是啦……」這麼說也沒錯,日子是他們在過,關別人什麼事?她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說法。

「就是說嘛!」

他揚唇一笑,喜歡她接受自己的看法,那表示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更近了些。「老婆,我們什麼時候要再辦一次婚禮?」

事情都變成這樣了,為了避免再有咖啡廳事件發生,他還是快點將她「套牢」才安全。

「啊?」

辦婚禮?他有求婚嗎?她有說要嫁了嗎?這傢伙未免也想太多了吧!「幹麼要辦婚禮?」

生鏽柏淳一聽聞,臉都黑了。

「我們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為什麼不辦?」該死!她不會是吃干抹凈了卻不認帳吧?他可不是利樂包,用后即丟耶!

況且,他都被她狠狠地「摧殘」過了,就算「用」后不滿意,付點「手續費」也是理所當然的啊,呵~~

不過話說回來,她應該很滿意才對啊!畢竟整個晚上她的呻吟聲都沒有停過……

呃,那應該是愉快的叫聲吧?瞪着她一臉無辜的模樣,他突然不甚確定了起來。

「現在很多男男女女也都不結婚啊!還不是照樣在一起?」她噘了噘嘴,不是很滿意他的論點。

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她不認為婚姻是愛情唯一的結局,而且一夜春宵就想再把她娶回家?哪有那麼EASY的事?

這段日子以來,感動不斷,但她還沒明顯感受到他追求自己的舉動。

雖然自己不再是年輕小女生了,但女人不管到幾歲都有享受愛情的權利,前一段婚姻可說是家裏的因素造成的,現在她成熟了、思想圓融了,不想再重蹈覆轍,只想為自己瘋狂一次。

「那你你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情夫?還是地下情人?」聽到她這樣說,黎柏淳結結巴巴地指控道。

「情夫?地下情人?」她怔愣了下,笑意爬進眸心。「感覺還不賴耶!兩種我都還滿喜歡的!」

「你……你變了!」

黎柏淳用力地閉了閉眼,想藉此平復內心的激動。「這麼隨便的話你也說得出來?!你以前的單純、天真都到哪裏去了?」

「我隨便?」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瞧他把自己說成什麼樣了,簡直聽不下去,她惱火地指尖戳刺他的肩窩。「是你自己把我擄來你家的耶,而且說沒幾句話就對我這樣又那樣的,那底是誰隨便啊?!」

「嘶~~」黎柏淳吃疼地瑟縮了下,馬上伸手攫住她的指。「很痛耶!」

「廢話!不痛我戳你幹麼?」

她的眼裏噴出憤怒的火焰,看起來……有點美艷動人。

「好,所以你不想嫁給我就是了?」他的心雄雄被她的嗆辣給電麻了下,感覺才休息過的身體又騷動了起來。

「你求婚了嗎?沒求婚我為什麼要嫁?」

氣死人了!這根大木頭!

「那我現在向你求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補上求婚詞總可以了吧?

「來不及了!一點誠意都沒有。」她懊惱地拿起枕頭K他。

「該死的,你瘋了嗎?」他用手臂阻擋她的攻擊,卻仍被枕頭擊中了好幾回。

這女人……簡直得了便宜還乖,把他給吃了還扁他,真是……真是……該死的誘人啊!

「你不結婚我就不打。」她開出條件。

「好好好,不結就不結!」暫時不結——他在心裏加了個但書,但還不至於白目到說出來。「你想怎樣就怎樣,這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她輕哼了聲,放下枕頭,翻個身準備下床。

「你要去哪兒?」眼尖的發現她想「落跑」,他趕忙一把攫住她的腰肢。

「先生,我還要上班耶!」時間還早,她想回家換件衣服再到公司上班。

她可不象他是老闆,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

咦?那黎靜芳那裏怎麼辦?他這總經理不去上班行嗎?「難道你不用到黎靜芳她老爸的公司去上班?」

「你偷喝醋喔?口氣這麼酸?」隱隱聽出些許酸味,他好笑地挑了挑眉,露出一口白牙揶揄道。

「哪有!我才沒有。」她否認,小臉卻不爭氣地脹紅起來。

「好好好,你沒有就沒有,至於廣告公司那邊……我準備辭職了。」他使壞地在她肩上吮出一個紅痕,還不慌不忙地丟出一枚炸彈。

「咦?做得好好的幹麼辭職?而且你辭了,總經理的職位誰來接?」顧不得肩上的刺麻,她驚訝地回頭瞪他。

「因為我不能丟著自己的公司不管啊,況且靜芳未來的老公可以接手總經理的位置。」

黎柏淳的大掌從背後向前覆上她的漸圓,趁她恍神時「偷桃」,濕熱的唇也沒閑着,在她白皙的後頸落下細碎的吻花。「而且……我捨不得某人天天泡在醋缸里,想說辭一辭算了。」

「你、你說誰泡在醋缸?」她眯了眯眼,不想承認他口中的那個人就是她。

「誰答腔就是誰嘍。」雖然這醋吃得莫名其妙,但他喜歡她為自己吃味,那表示她還在乎他。

「我沒有!」

她揚高聲音再度否認,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又開始「亂來」了。「你在幹麼?」

「我想再來一次。」天啊!他根本無法放開她!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誘人……

可以的話,他想變成無尾熊,天天黏着她,她走到哪兒,他就黏到哪兒,不讓任何可疑的危險分子接近她!

「怎麼可能?!」

他才休息沒多久耶,怎麼可能那麼快又想要了?就在她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之際,一個不注意又被他「撈」上床了。

「黎、柏、淳!」

「老婆,我正值壯年,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以勃發的陽剛頂了頂她的腿間,藉此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就算來個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謝美捷美目圓瞠,還來不及責怪他太過異想天開,便被他拉起被子覆蓋,火辣的激情戰爭又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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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俏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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