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剛解決完方允淇那件案子沒多久,雷貫又轉身投入另一件高官子弟的綁架勒索案,忙得他晨昏顛倒、日夜不分,因此根本抽不出時間和方允淇一談。

想必她一定氣壞了!雷貫知道她最愛胡思亂想,一個腦子整天從沒有停過,總是咕嚕嚕地轉個不停,天知道她的那顆小腦袋瓜又會怎麼想?

夏承宇以蹲著的姿勢緩緩步行到雷貫身邊,用手肘推推他問:「守了這麼久,有沒有什麼新的動靜?」

雷貫抿著嘴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他們追蹤這批歹徒的行蹤花了四天,在此埋伏、守株待兔了兩夭,一直沒見到肉票的蹤影,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幫歹徒自由出入。為了肉票的安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忽然,廢棄工寮的鐵卷門慢慢打開,兩名綁匪拖着看來已經奄奄一息的小肉票,協同另外兩名拿着槍的歹徒,左顧右盼地走了出來,可能正準備把人質帶到約定地點去取贖款。

太好了!肉票終於現身了,而且還安然活着,這正是個救人的大好機會!

雷貫朝躲藏在對面草叢裏的白諶和游瀚文、後方的董立興和高致強,以及右前方的孫吉和姜敏雄分別比了個手勢,準備一逮到機會就蜂擁而上。

那四個綁匪步步為營地將肉票押到汽車旁,兩名拿槍的歹徒其中一人把槍換到左手,右手則伸到口袋裏頭去取汽車鑰匙。特勤組組員一看機不可失,在一個強勁手勢的指揮之下,大家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包抄夾攻。

那幫綁匪可能沒想到現場早已被警方包圍,根本措手不及。

雷貫迅速利落地一腳踢去那個正在掏鑰匙歹徒的槍,將他逮個正著,另外兩個挾持肉票的歹徒也是輕而易舉被擒獲,而人質平安獲救;另一個不肯棄械投降的亡命之徒,則是一面朝警方開槍,一面往後撤退,以尋求退路。

白諶冷冷地看着這一幕,掏槍對空鳴槍,那名歹徒哪肯甩他?依然搏命向前逃竄著——

忽然後方傳來一陣電光火石的聲響,特勤組組員轉頭只來得及看到白諶收起佩槍,那名企圖逃逸的歹徒就已經右手中槍,倒地呻吟;而他甚至倒霉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打中的。

大夥兒不禁再次為白諶迅速、狠準的槍法咋舌,足可用「神乎其技、百步穿楊」八個字來形容。

喜歡湊熱鬧的夏承宇跑上前蹲在那名挂彩歹徒的身旁,幸災樂禍地說:「早告訴過你乖乖束手就擒嘛,你就不聽!現在好了吧?惹到我們特勤組的神槍手,算你活該倒霉!不過話又說回來,多少人想親眼見識咱們神槍手的特技都沒有辦法,你居然能夠被他當作肉靶子使用,真是幸運!這一定是你前輩子修來的福氣哪!」

白諶走過來冷然警告:「你廢話說得太多了!」

夏承宇依然不停嘴地對那名歹徒說:「看到沒有?你就是栽在這種冰塊的手中!看清楚一點,下次若再遇到他,記得閃過一點哪!知道嗎?」

那名中槍的歹徒早已經痛昏過去,夏承宇還依然興高采烈地蹲在他身旁,嘰哩呱啦講個不停,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聽。

白諶看了不禁搖頭喃喃罵道:「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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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無事一身輕的感覺真好!」夏承宇一屁股癱坐在酒吧的椅子上,伸展着四肢,慵懶地用單手撐著頰,興味盎然地看着其他兩位夥伴。

白諶一如往常地寡言,滿臉苦思地啜飲手中的調酒。雖然看起來像有一肚子心事的模樣,不過他一向就是這個模樣,不足為奇。

倒是雷貫這小子呢?明顯的心不在焉,一顆心又不知飛到哪裏散步去了?

「你和那位方小妹妹還沒搞定呀?」夏承宇問道。

「什麼!?你問我!?」雷貫猛然回過神。

「嗚!難道我問的是白諶嗎?」

「你說什麼搞定?我和她之間根本沒什麼!」雷貫紅著臉、下意識地予以否認。

「是嗎?白諶,你相信這句鬼話嗎?」

白諶斜睇着他,緩緩搖了搖頭。

「你瞧!連白諶都不相信你的鬼話,你還能騙誰呀?」

「我……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信不信隨便你們!」雷貫低吼。

這句話剛吼完,三人就同時看到方允淇大搖大擺地從PUB門口走進來,身旁還伴着一個白馬護花使者。

「嗚!沒什麼最好,瞧瞧人家,已經另結新歡啦!」

夏承宇說什麼雷貫並沒有聽見,因為他的整顆心已經全被嫉妒給佔滿了!他燒紅的眼只顧瞪着那對儷影雙雙的人兒,其它不相干的事物全部自他的眼界裏自動排除。

她……她竟敢趁他忙於公事的期間另結新歡!?

她難道看不出那個傢伙除了一張好看的皮相足以騙人之外,其它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嗎?光看他那副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就可以想見他絕對是個不事生產、光吃軟飯的小白臉!

她找這種人來,是存心想氣他的是不是?他低聲冷笑:小子呀小子,算你倒霉!今天我會讓你後悔靠她太近!

他突兀地站起來,以一種尋仇的氣魄,往他們座位的方向大步走去——

夏承宇在背後大搖其頭:「還說不在乎人家?人家才和別的男人喝杯飲料而已他就發狂,要是哪天她真要嫁給別人,他不就準備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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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請把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一下!」一張警官證大刺刺地擋在正在淡笑的方允淇和曹新國面前。

方允淇根本不必抬頭,就知道是誰找上門來了!她從容地抬起眼,對上雷貫陰沉沉的面孔,露出近似挑釁的燦爛笑容說:「什麼事呀,警官?我們可是奉公守法的善良老百姓,你怎麼可以這樣跑來妨礙我們談情說愛呢?」

方允淇說到「談情說愛」這四個字的時候,清楚地聽到雷貫粗重的噴氣聲,她強壓下想大笑的出聲的慾望,裝出嚴肅正經的表情。

曹新國先是對方允淇的公然挑釁感到驚訝,後來他才發現,原來眼前這個警察就是被她看上的那個倒霉男人——雷貫。

曹新國再三打量眼前這個面色陰鷙的魁梧男子,仍然不太敢相信他是個警察。

「你確定他的警官證是真的嗎?他不是是黑社會跑采冒充的吧?」曹新國附在方允淇耳朵旁邊嘀咕。

「噓——小聲一點!你不怕他把你剁成十八塊呀?」方允淇壓低聲音警告,還故意裝出怕得要死的表情:「上次我才說他像流氓而已,他就揚言要讓我見識見識他耍流氓的本領。現在你說他是黑社會的,你不怕他拿黑槍將你掃成蜂窩呀?」

「什麼!?他這麼兇狠,那你還敢和他在一起?」曹薪自這個老實人當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世界嘀?難道真如人家所說的——惡人當道嗎?

雷貫就這樣站在他們面前,看着他們倆交頭接耳、好不親密的模樣,胸中更是有如一把烈火在狂燒,他大力拍桌一喝:「不準交頭接耳,我覺得你們形跡可疑,可能帶有違禁品,快把身份證拿出來!」

「呃……我們並沒有——」

方允淇按住曹新國的手暗示他不必解釋,繼而好整以暇地說:「這就奇怪了!在這PUB里喝酒的人這麼多,為什麼別人采喝酒都相安無事,就我們倆有事?難道法律規定不準人民喝酒呀?還是坐在這個位子喝酒犯法啦?況且,你憑什麼斷定我們形跡可疑?你又憑什麼肯定我們一定帶有違禁品?」她的質問有如連珠炮一般。

「根據我辦案多年的經驗,宵小奸佞之徒通常都長得獐頭鼠目、尖嘴猴腮、面容猥瑣,就像在座的這位先生一樣!所以我懷疑你們和黑社會有掛勾,跟着屎臭味走就能找到糞坑,只要逮着你們,不怕背後的主謀不出現!」

「我!?我……我獐頭鼠目?我尖嘴猴腮?我面容猥瑣?」曹新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問。他可是企業界出了名的大帥哥呢!

「對!就是你!我奉勸你還是別在外面花天酒地,快點躲回家去避難吧!還有,奉勸你一件事,沒事最好離她遠一點,不然我隨時有可能會『突然發現』你涉及違法事件,懂了嗎?」雷貫半嘲諷、半恐嚇地瞪着他。

曹新國被他這麼一瞪,當真嚇得準備走人!

「你這樣是違法的!」即使已經快笑出來,方允淇還是拉住曹薪國,擺出架子教訓雷貫:「你假借職務之便,行擾民之實,難道不怕上級革職查辦嗎?」

「我擾民?我看你們才擾民呢!大庭廣眾之下行為不檢點、傷害大眾純潔的心靈,又穿得這樣暴露,根本就有妨礙風化之嫌!」他黑著一張臭臉,指著方允淇露在粉橘色小可愛之下的那截粉嫩白皙的小肚肚。

妨礙風化?這個雷瘋子到底在胡說什麼?她幾時妨礙風化了?

「你……」方允淇頓時氣得兩手發抖,恨不得立刻掐死雷貫!

眼見戰火轉移目標,曹新國這下倒有了閒情逸緻隔岸觀火。他看見方允淇吃鱉的懊惱模樣,不禁有着一點壞心腸的幸災樂禍。

呵!原來惡人就該由惡人來整治才對嘛!難怪他這個善良老實的人老是制不住她,這大概就是人家說的——以毒攻毒吧!

有趣!真是太有趣——

還沒來得及興災樂禍完,雷貫瞪大的牛眼便倏地對上曹新國驚恐的眸子。

「你還待在這裏?難道是想跟我回警局協助辦案嗎?」

「呃……當然……不是!事實上,我正打算走……不、不!我現在馬上就走!」他拿起帳單,一溜煙地跑向櫃枱結帳走人。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可是標準的青年才俊呢!

曹新國走後,雷貫屁股一挪,大刺刺地在曹新國剛才的位子上坐下。

方允淇甩也不甩他,抓起包包就準備走人。

「坐下!」雷貫攔住她,將她按回位子裏。「小白臉走了,你也待不住了是嗎?」

「請你說話客氣一點!誰是小白臉?我是那種需要找小白臉的人嗎?」方允淇不是氣雷貫污衊曹新國,而是氣雷貫污衊了她的行為。

「看他那副細皮嫩肉的模樣,不是小白臉是什麼?」

「那照你這麼說來,你們那個叫什麼夏承宇的,也同樣是小白臉嘍?」方允淇涼涼地諷刺道。

「你硬要這麼說也無不可。」

這真是一對被狗啃了良心的「好」朋友!

「你到底找我做什麼?」方允淇丟下包包,噘起嘴、玩弄著自己的指甲,故作不在乎狀。

「我……」雷貫啞口無言了。

之前他滿心想着:怎樣找個機會好好和她談一談?現在機會來了,他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表達……

該怎麼說呢?請你嫁給我是吧?

天啊!太離譜了!他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月呢!

那麼說:請你在結婚的前提下與我交往,怎樣?日本人不都這麼說的嗎?

哦——不!太矯情,也太噁心了!他連說都說不出口。

就在心中游移不定、互相爭辯的時候,方允淇的耐心也用盡了,她跳起來嚷道:「要是沒什麼事就早說,不要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我當然有事!」雷貫脫口而出。

「那你到底有什麼事?快點說呀!」方允淇滿心期待着。

「我……我想你……」雷貫支吾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口,便胡亂說了一些話來搪塞:「你以後別和剛才那傢伙在一起比較好。」

「你憑什麼管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方允淇氣極了,二話不說抓起包包就掉頭跑出PUB。

雷貫結完帳,追出PUB時,早已失去方允淇的蹤影了。

他猛扯自己的短髮,懊惱隨地仰天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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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位於監獄里的一個偏僻角落裏,有一幢以銅牆鐵壁鑄造的灰色大樓;這棟大樓周圍「熱鬧」無比,真可用三步一小崗、五步一大崗來形容,其門前森嚴的程度堪稱全監獄之冠,這裏是意大利警方用來囚禁一些重大刑犯的地方。

這天早上十點鐘,晏起的獄卒打開鐵柵欄旁的一道小門,送進一份早已涼掉的早餐。

「你這算是早餐還是午餐?」牢房內傳來一道冰冷的嘲諷聲。

「廢話少說!有得吃就不錯了!」那名獄卒惱火地嚷着。

「等我出去,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那人警告的語調雖然輕柔,卻仍然讓那名獄卒背脊發涼。

「少……少羅唆!」他強抑下心頭的恐懼,匆匆鎖上小門。

「日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那名獄卒回頭一看,連忙立正行禮道:「典獄長好!」

「嗯,你先下去吧!」

「是……是的!」他懷疑地看了典獄長一眼。心想,他沒事來這裏幹嘛?

但繼而一想,那又不關他的事!於是他聳了聳肩,儘速離去。

獄卒走後,吉歐•納德透過一道道堅韌的鐵柵欄,看着裏面那個甫落網不久的重大刑犯說:「事情進行得差不多了,今晚就可以開始行動。」

裏面的人懶懶地抬起頭,銳利的冰綠色眼珠冷冷地盯着典獄長,一隻晶亮的耳環在右耳上閃耀着刺眼的光芒。

「你的辦事效率太差了!我一個禮拜以前就應該走了的。」

「你的罪刑太重,上面盯得很緊,能夠今天行動已經是很快的了。你如果不滿意,我們可以到此為止!尤里斯——不!我應該稱呼你為馬雷頓•班恩先生。」

馬雷頓•班恩沉默了片刻,突兀地大笑起來,他的笑聲中毫無一絲笑意可言。

吉歐•納德聽了,不禁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再次問自己:私自放走馬雷頓•班恩,究竟是對、是錯?

「好!今晚就今晚,沒啥好計較的,是不是?」馬雷頓•班恩一擺手聳聳肩,表示讓步。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和死人還有什麼好計較的?他在心裏陰狠地想着。

「不!我要求的酬金還要再增加五十萬美金,總共要兩百萬美金才行,否則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有了這一大筆錢,他就可以遠走高飛,不必再窩在這裏當個小小典獄長。他只要賭這一次,就有終生享用不盡的財富了。

「行!成交!」

馬雷頓•班恩出乎意料地爽快咎應,讓吉歐•納德起了片刻疑心;但是金錢的力量終究媚惑了他的危機意識,他不疑有它地滿意離去,殊不知死亡之神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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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夜色正深沉,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在長廊里響起,打破了周遭的寧靜。在監獄里幽暗的燈光照射下,兩條拖得細長的影子正穿過長長的走廊.消失在盡頭……

吉歐•納德帶着負責看守馬雷頓•班恩的那名獄卒,來到了他的牢房前。

「把門打開!」吉歐,納德命令道。

那名獄卒愣在那裏,彷彿不敢置信他聽到了什麼……典獄長半夜將他從床上挖起來,為的就是要他打開馬雷頓•班恩的牢門?

「可是……為了什麼?」

「為了這個!」典獄長還採不及回答,馬雷頓一隻強壯的手臂就伸出柵欄外,手持一支精巧的消音手槍朝那名獄卒的腹部開了一槍。那名獄卒根本始料未及,直到倒地斷氣之後都還睜大眼睛,真可謂死不瞑目啊!

「你太殘忍了!」吉歐•納德不滿地指控。

「不殘忍怎能成大事?」馬雷頓•班恩施施然地收起手槍,毫無半點悔意。

「把槍給我!」吉歐•納德伸出手向馬雷頓要手槍。

「為什麼?」

「你以為我」會讓你留着那把槍,好讓你—拿來對付我嗎?乖乖地把槍給我,否則,我是不會帶你出去的!」

馬雷頓•班恩爆笑出聲,隨即認命地將槍交到吉歐•納德手上。

「你還不笨嘛!」

「那是當然!你以為我這個典獄長是當假的嗎?」吉歐•納德從那名死去獄卒的身上找出牢房的鑰匙,打開門之後命令道:「你來幫我把這具屍首搬進去!」

「幹嘛?」

「不要多問,聽我的!」

不可一世的馬雷頓在逃命的前提下,也不得不聽從典獄長的指示,將獄卒的屍首搬到床上。之後,吉歐•納德才又道:「把他的衣服脫下來換上!」

這下馬雷頓完全了解他的意思了,他利落地將獄卒身上的制服扒下來換上,再將自己身上的囚犯制服穿在那名獄卒的屍體上。

天助他們!連那名獄卒的身材都和馬雷頓相近,於是乎,一項偷天換日、李代桃僵的計劃就這麼完成了。

十分鐘之後,典獄長帶着一名低着頭的獄卒迅速離去……

對監獄里的人來說,馬雷頓•班恩現在正躺在床上睡覺;等他們發現不對勁,起碼是明天白天以後的事了。只怕到那個時候,真正的馬雷頓•班恩早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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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百八十方美金呢?」吉歐•納德一將馬雷頓•班恩載到指定的地點,立刻急着拿錢走人。

馬雷頓•班恩不慌不忙地下車,暗自打量附近的地理環境。

嗯,就是這裏!這是位於郊區的一間廢棄鐵工廠,這一帶他很熟,平時鮮少有人來;就算屍體爛光了,也不見得會被發現。他真是替吉歐•納德選了個「清靜」的好地方!

「錢呢?快拿出來!」吉歐•納德看他不說話,生怕他賴帳不給,連忙伸長了手要錢。

「你急什麼!我總得先去把『東西』找出來吧?」

馬雷頓•班恩撬開銹班駁的大門,從容地走進那間廢棄的鐵工廠;這間廢棄的鐵工廠,正是當初被警方所破獲的地下兵工廠。當初裏面製造的幾貨櫃槍枝全部遭警方沒收,可是他相信,他所藏的「東西」警方並沒有搜走。

吉歐•納德惟恐馬雷頓•班恩使詐,掏出馬雷頓•班恩在監獄交給他的槍亦步亦趨地緊跟在他身後,生怕他搞鬼。

馬雷頓•班恩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電源開關,一打開開關,整座工廠頓時燈火通明,他宛如走自家廚房一樣在工廠內穿梭自如;不一會兒,他來到以前曾是他辦公室的地方,只不過,現在早已經凌亂得像間倉庫了。

「到了!我的『東西』就放在這裏。」

「你的錢就藏在這裏?別騙我了,我不是三歲小孩!馬雷頓,這裏亂七八糟的,根本什麼都沒有!」吉歐•納德有種上當的感覺。

馬雷頓•班恩沒理他,一雙碧綠色的眼珠在房間地板上搜尋着;不一會兒,他一彈手指叫道:「就在這裏!吉歐,快過來幫忙!」

「做什麼?」吉歐•納德不情願地走過來。

「我們一起合力把這張桌子搬開。」他指指以前他所使用的超大型辦公桌。

「我們搬這張桌子做什麼?」

「如果你決定不想要那一百八十萬美金,你可以不幫忙沒有關係!」

聽到那一百八十萬美金,吉歐•納德的滿腹牢騷馬上隨風飄散,他精神抖擻地和馬雷頓•班恩各自捉住桌子的兩角開始搬動桌子。

在金錢的驅使下,他們神力大增,兩人合力一舉搬開那重達上百公斤的核桃木鑲鐵的大書桌。

書桌搬開之後,馬雷頓•班恿神色愉悅地蹲下身子,撫著那塊高級的大理石地磚微笑;那是一個美麗的巨型圓形圖紋,正中央是一個戴着皇冠的美麗女王,以各色石材鑲嵌在鏤空的整塊大理石之內。這種類似拼圖的馬賽克花紋地板,在歐洲國家很常見,吉歐•納德看不出玄機在哪裏?

「錢藏在哪裏?」

「你說呢?」

馬雷頓•班恩找了根鐵棒,趴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將女王后冠正中間那顆假寶石挖開。

挖開之後,那塊假寶石底下赫然是一個造型奇怪的鑰匙孔。

「原來裏面還真的藏有玄機呀!可是鑰匙呢?沒有鑰匙也無法開鎖,你把鑰匙藏到哪裏去了?」吉歐•納德阿。

「你以為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會讓它離開我的身上嗎?」馬雷頓•班恩伸手將自己右耳上的耳環拔下來,左轉右移了一下,居然就變成一把形狀怪異的鑰匙!

「哈!原來這個花稍的耳環就是鑰匙,難怪你怎麼也不肯拔下來!快!快開鎖吧!」

馬雷頓•班恩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輕輕一轉,「咔啦」一聲——鎖立封被打開了。他們合力將整塊沉重的大理石圖紋搬開,那塊大理石底下放置的,就是裝載馬雷頓•班恩畢生心血的一個大型保險箱。

「快!快打開來看看!」吉歐•納德興奮得直搓手。

馬雷頓,班恩冷笑一聲,從沒見過有人這麼迫不及待找死的!

他將剛才那把鑰匙再稍作變動,立刻又變成另外一副鑰匙,輕輕鬆鬆打開了保險箱;在保險箱打開的那一剎那,吉歐•納德忍不住發出驚嘆的吸氣聲。

錢!他這輩子還沒有看過這麼多的錢哪!

保險箱裏躺着的,正是一大疊、一大疊厚厚的美金,其數目之多,幾乎佔據了整個保險箱。

可惜吉歐•納德不知道,在這些美金的底下,還另外放了好幾把九O的紅外線手槍。

「錢!我有這麼多錢,我就要變成大富翁了!」

吉歐『納德忍不住放下槍,伸手捧起一大堆錢,像發了瘋一般的狂笑着……完全沒發現馬雷頓•班恩的手正悄悄伸到鈔票底下摸索,他很快地找到了他所要的東西。

「你有錢也沒有用,你根本沒命可花!」伴隨着這句話的是一一聲清脆的槍聲。「這是我免費送你的,不必謝我了!」

吉歐•納德睜大眼,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麼栽在這個亡命之徒的手上!他死命抱着胸口那堆染血的鈔票緩緩地倒下,鮮紅的血濺灑得四處都是,他就像監獄里的獄卒一樣——死不瞑目。

「想跟我斗?你還差得遠!」馬雷頓•班思掙開他緊蜷的手,奪下他臨死還抱着不放的鈔票啐道。

馬雷頓找了個黑色垃圾袋將所有的錢裝進去,再將槍塞在口袋裏,另外還拿了兩本仿冒護照,這個——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很大的關係。

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從不輕饒誰!誰害他變成今天這樣,誰就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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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特勤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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