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溫玉珠

但是兩個月過去之後，寶兒和德兒才知道，偷學功法遠非想象的那般簡單，因為他們能夠看到的，都是外修功法，而且極其普通，並沒有出現內修一類的功法。．

在他們九歲的時候，機會終於來了。

孫宗有一個明文規定，凡是宗室子弟年滿九歲，就需要到攬月樓學習，在那裡不但學習文科，還有一些外修的功法，其中最主要的是領悟三字經。

雖然體質不好，不能修鍊孫宗的高級功法，但是學習的權力還是有的，畢竟他可是宗主的嫡親孫兒。只是不理解的是，為什麼神域大6人人知曉的三字經卻是孫宗子弟必學，而且是最重視的一門學科，甚至僅次於至高無上的功法「智慧氣」。

經過多方探測，終於了解其中的玄妙。三字經應該說是一部極其普通的書經，流傳千古，涵蓋涉世育人的智慧經驗，幾乎神域大6的十八郡，上自大學士和諸多文官，下至武將和老百姓都能朗朗上口。

然而整個神域大6，卻沒有人知道三字經的出處和作者是誰。

但是對於崇尚功法的孫宗，這些並不是上下極為重視的原因。主要是三字經對於孫宗有著異乎尋常的重要性，吸取經驗智慧只是一個次要的方面，關鍵在於孫宗至高無上的養氣絕學「智慧氣」必須藉此才能不斷提升至更高的境界。

說來也奇怪，「智慧氣」共分九個階段，每階段的提升與突破，與三字經的深刻領悟，決然不能分割。大家都知道，要實現「智慧氣」功法的不斷提升，必須熟透三字經，並且不斷領略其中人生哲學，然後在歷練中尋求頓悟。這是一個必要的環節，誰脫離，誰的功法將陷於困境。

因此，孫宗子弟對其它文科可以淺嘗即止，甚至跳過，但是三字經是非學不可的。久而久之，三字經的領悟程度也已經作為宗室考察子弟功法潛力的一項重要指標。

如果說他由於體質原因，無法修鍊功法，但是對於學習三字經卻有如神助，不要說德兒不理解，連自己也是迷糊著呢！凡是老師朗讀一遍，講解一遍，不但全部能夠記住，甚至往往能夠舉一反三，讓眾學生和老師目瞪口呆。

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因為上學的目的並不是要學得多少文化，而是希望通過這種途徑讓宗室認可他的潛力，開始傳授功法給他，或者可以偷學到一些修鍊的功法。

但是好幾天過去，除了三字經，就是一些基本的文化知識，根本沒有偷學功法的機會。

在孫宗，他已經遠近聞名，雖然只有九歲，其知名度絕不弱於某某長老，或者某某總管。只是儘是一些負面的東西，大家看他，就像看怪物一般，即使他在三字經方面的突出表現，大家眼中的顏色也沒有略少半分。

今天天氣不錯，寶兒卻有點憂鬱。

「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教不嚴，師之惰。」一位六十多的老學究雙手付背，朗朗出聲，漫步在一百多個小孩子中間。

「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教不嚴，師之惰。」一群小屁孩子立即認真的搖頭晃腦跟讀著。

寶兒跪坐在靠前的位置，眼睛猶如天空的星辰，閃爍著寶石的光彩，只是飽含憂鬱是，也在搖頭晃腦，朗誦三字經，那雙與長相窘然不同的眼睛卻望向窗外的樹木。

老學究顯然又現這個廢物在走神。毫不客氣道「寶兒，剛才四句三字經的具體含義是什麼？」

他在孫寶兒的愕然中微笑著，彷彿貓兒抓住了老鼠的尾巴。

同時，一百多雙幼嫩的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有點憋屈的孫寶兒。

「尊敬的老師，你才念過一遍，還沒解釋呢，我怎麼知道呢！」

孫寶兒有點不服氣的站起來，公然向老師出內心的抗拒。剛才正在羨慕樹木的朝氣蓬勃，哀嘆自己前景的渺茫，突然被老師打斷，心裡還有點生氣。

「那，根據字面，你揮一下可以嗎？」

作為妥協，或者出於讓步等於進攻的策略，老師盯著玉臉微微泛紅的他。

「哦！」

他無奈的應了一聲，稍微思考片刻，然後在眾人的驚訝中偏偏而出。

「小孩子不肯好好學習，是很不應該的。一個人倘若小時候不好好學習，到老的時候既不懂做人的道理，又無知識，能有什麼用呢？玉不打磨雕刻，不會成為精美的器物。人若是不學習，就不懂得禮儀，不能成才。」

越說眼睛越明亮，看到大家很衰的樣子，他透露出有點得意的味道。

老師無奈地看著他那得意勁兒，知道又落入套兒，暗暗責怪自己。雖然孫寶兒上學才幾天，而且老是走神，可是每當急性提問，卻又能迅反應並回答真確，而且屢試不爽。至如今，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這個樣子，還是確實聰明過人，反應敏捷。

其實寶兒確實有一半如老師猜測的那樣，如果不能一鳴驚人，如何才能讓宗門重視他在三字經方面的天賦，這可是通過正常途徑學習功法的唯一機會了。

看著老師尷尬而奇怪的笑臉，一時將憂鬱拋開，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尊敬的老師，不知道我的解釋是否確切，如果不到之處，還望長老指出。」咬文嚼字至恰到好處，就是要讓老師上下不能，這可是幾天來的經驗。

老師罷了罷手，無奈說道：「好了，今天上午的課程到此結束，散課！」

寶兒和德兒默默走出教室，腦海中卻在思索三字經的奧義。

每次深入回味，他總覺自己精神方面便有一些微妙而神奇的變化，但是具體深究怎麼回事，卻又不甚瞭然。

老師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走出教室，也不知道該笑，還是哭。暗想，如果按照孫宗的傳統，他應該是奇才啊！但是按照築基規矩，確實是庸才啊！

隨即喃喃道：「還是將真實情況反應上去再說！」

寶兒住在山莊紫星閣，因此下課後，出了攬月樓，便直奔而去。

「寶兒，我從沒見你在家溫習過三字經，怎麼每次老師提問，你都這般輕易回答？」這個問題孫德可已經忍了很久了。

寶兒摸了摸胸口的溫玉珠，卻有些迷茫。

「我也不知道，我和你是一起開始學習三字經的，但是奇怪的是，只要老師讀一遍三字經裡面的內容，不但我能完全記住，並且其中含義會自然而然在腦海里顯現出來。哎——不管了，別人學好三字經對修鍊有幫助，而我連修鍊的邊也碰不到，學了有什麼用！」

德兒卻不這麼認為，想道：「寶兒雖然仍舊唉聲嘆氣，但是學習三字經的天分，多少還是給了他一些希望，但願宗室能夠破例傳授功法！」

他並不是善於開導的人，只是陪著寶兒默默地往前走。

經過德兒提醒，寶兒卻想到了溫玉珠的不凡之處。

閑來無聊之餘，他喜歡把玩溫玉珠。每次握在手裡，便感覺思感特別透徹清明，彷彿有一道清涼的氣流在腦海盤旋，情緒立即穩定，所接觸的東西就牢牢印刻而不會忘記。尤其學習三字經以來，更加明顯，根本無須刻意銘記，每個字、每句話，就像影像般存在，而且所蘊含的智慧自動會湧現出來。

邊走邊想，右手已經握住祥雲袋，而希望之光從所未有地升騰起來。

紫星閣距離攬月樓盤山而上不足一里路，處在孫宗莊園的核心位置，但是寶兒體質虛弱，整整走了十多分鐘，而且已經氣喘吁吁。

現在接近中午，他倆跨入大門時正好到了午餐時間。幾個下人忙忙碌碌將做好的飯菜、碗筷調羹及盤盤碟跌端上八仙桌。

「寶少爺，德少爺下課啦！」忙碌中的慧媽，一個勁的打招呼，四十多的婦人，風風火火，充滿不一般的活力。

「慧媽好！」寶兒回應。

「寶兒，今天學習怎麼樣，沒開小差吧？」

一位婦人進門就問，眉目嬌美，水靈靈的大眼睛寵愛地望著寶兒，順便用絲巾幫他擦汗。她正是寶兒的母親洛玉，洛宗宗主唯一的千金。

「媽，你不用擔心！」

擠進母親的懷裡，這可是他唯一可以感覺溫暖的地方，每次心情低落，只有這般，才有一點生機和希望。

洛玉見寶兒越來越懂事，心裡一陣絞痛，眼淚忍不住又溢滿眼眶。她可知道，一個堂堂男子漢不能修鍊功法意味著什麼。

其實，洛玉幾乎隔天就要到詢問老師，詳細了解他的學習狀況。對於他的三字經天賦，雖然驚奇，卻滿懷欣慰，因為這或許可以讓寶兒修鍊智慧氣。

「噢，吃飯嘍！」

寶兒見母親要掉眼淚的樣子，假裝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