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沖樺莫名其妙,無言以對。

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高興,或者不高興什麼,於是她只好把晚餐吃完,然後整理好東西。

嚴承御幾乎就這樣埋首工作,接下來的時間連休息一下也沒,就一直敲打着鍵盤、支顎沉思等動作交替著。

她看了一會兒書,不小心拿東西時還摸到那包着領帶跟領帶夾的紙盒,心裏一酸,知道自己拿不出來了。

看着他嚴峻的臉,她忽然心酸酸地有種落淚的衝動。

她悄悄地走到外麵茶水間,由那邊看着下面的街道。路上行人不少,每個人都成雙成對,甚至行色匆匆,他們正準備去度過屬於他們的情人節吧?

想必那會是一個又一個難忘的記憶。

那麼她呢?

坐在那裏埋首工作的男人,根本不在乎今天是什麼見鬼的節日,她那天聽到傑森問他,也聽到他否認過節的需要,他不認為有必要。

有時候她在他身邊感覺自己就像一縷幽魂,毫無存在感的。如果哪天她忽然消失了,他會不會好幾天後才想到有什麼怪怪的?

甚至,如果她現在從這裏離開,他會不會發現?

以前她隔着玻璃窗看着他,覺得有種心酸的浪漫。但是現在她不用再隔着窗追逐他的身影,為何她還會如此寂寞呢?

走回到他辦公室門口,發現他還在工作著,姿勢連變都沒變呢!

「嚴承御……你到底是不是一個有『心』的男人?你曾經想過愛是什麼嗎?」

她自言自語地輕嘀著。

當然她的嘆息他是聽不見的。

那一刻當悲傷與寂寞堪堪襲來,她心裏有了個決定。

她轉身往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發現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這一回她沒再回頭了。

一邊搭著電梯往下,她感覺到眼眶有種熱辣辣的感覺。

「一定是剛剛的排骨飯太辣了。」她抿著嘴說。

問題是排骨飯里根本沒有辣椒啊!

【第八章】

這個社區有幾家不錯的餐館,今天晚上恐怕要營業到很晚了。街上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低聲笑鬧着,在餐館、商店間穿梭。

她摸了摸赤裸的手臂,感覺有點涼意。她把外套遺忘在他辦公室了,但她不想回去拿。

她感覺胸口悶悶的,眼裏卻異常的乾澀。多麼渴望自己可以有個出口把這情緒宣洩掉,但是她就連哭都哭不出來呢!

他可能還沒發現自己不見了吧!溫柔、體貼、不吵不鬧?他的要求其實一點都不苛刻,不是嗎?那麼她為何有種心被挖了個大洞的感覺?

為什麼在體會到自己已經陷落到愛情的同時,又讓她看見兩人間這麼大一個洞呢?她能夠再裝聾作啞地繼續默默守着,當他身邊那個沒有聲音的女人嗎?不!

就像她父母的事情一樣,她不被需要了。

他需要的不是愛人,是沒有心的人。

「沐樺!」驚訝的呼叫聲在她不遠處響起。「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她愣愣地轉頭,發現季崇翊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並且正大步靠近她。她扯出一個說服力有點不足的笑容。

「你怎麼在這兒?」她隨口問。

「我家住這附近啊!」他的表情有點受傷,好像沐樺從來不曾記得他的事情是一件很過分的事。

「是哦?」她只是虛弱地應一聲,不似平常的有精神。

「你怎麼了?生病了嗎?唉呀!怎麼穿這麼少,會冶的!」他看到她光裸著兩隻膀子,在有些涼意的夜風吹拂下毫無遮掩,他趕緊脫下身上的薄外套遞給她。「穿上吧!」

沐樺瞪視着他拿着外套的手,緩緩地搖了搖頭。

她不希望再跟他有糾纏,他不該浪費時間在她身上的。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愛上那個根本不在乎她的男人,即便失去了他,她還是無法愛上別人的。

「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了,去找適合你的女孩吧!」她嘆息。

不料他整個臉都變了色。「我不是為了跟你繼續糾纏才借外套給你的,你們女人就是這樣彆扭,連這一點動作也想這麼多。這不是最基本的嗎?好歹我也是個男人,怎麼可以讓一個女孩這樣冶著而不伸出援手?」

看着他認真的臉龐,說得臉都脹紅了,她發現他其實是個好男孩,也比她想像的成熟穩重。

「你滿有自己的看法的,是個成熟的男人了。」她輕輕地笑了,即便笑容還有點虛弱,不過已經比剛剛好多了。

「你到底要不要外套啊?不要可以,看你外套忘在哪裏,我陪你回去拿。」他半點都不打算妥協。

她笑着搖搖頭,無奈地說:「看來我不接受還不成呢!」她可不想回去嚴承御的辦公室拿外套,以她現在的情緒,恐怕會在他面前崩潰。

她還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呢!不過她今天這樣一走,有些事情是非要攤在枱面上談清楚不可的了。也好,她委實厭倦了自己這種鴕鳥行為。

「我發現你真的是個成熟的大男生了呢!」她此刻看他像個朋友,從前她是把他當小孩似的。

「你終也體會到我的好了吧?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把那傢伙fire掉,換我上陣啊?」他努努嘴,一副搞笑的模樣。

沐樺翻翻白眼。「你知道我的……」

「我知道,你不用再強調了!」哪個人受得了仰慕的人一再殘忍地戳破自己的夢啊?沐樺噗哧笑出聲。「你還頂寶的,讓我心情好多了。真是太遺憾了,若我先遇上你,說不定會愛上你呢!」她心情一開朗些,就有精神跟他開玩笑了。

「現在也不遲啊!」他再次故意拍拍胸脯用力舉薦自己。

沐樺正要被他搞笑的模樣搞得哈哈大笑,一個陰沉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沒錯,既然那麼遺憾的話,現在也不遲啊!」

沐樺抬頭,驀然看見嚴承御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矗立在他們身後。

「你……怎麼來了?」她有點訝異,卻也有點竊喜。

他來了!那是不是表示他有點在乎她?她的心再次活躍起來。

「是啊!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嚴承御冰冷的聲音夾帶着冶風而至,宛若利刃劃破清冶夜空。

他的目光落到她肩頭那件男性薄外套,整個眼睛更是罩上一層怒焰。

「承御!」她知道他誤會了什麼,尤其在看到他手上拿着她遺留在他辦公室的外套,看起來還有點喘,似乎是剛剛跑過步。難道他真的是着急地跑出來找她?「你不要誤會!他是我的客人,他叫季崇翊,不信你問他。」

嚴承御很不爽地瞪着季崇翊瞧。他媽的!他發現她不見以後像個瘋子似的到處找她,拿着她的外套在這個社區繞了又繞,內心滿是焦急,然後卻看到她安然無事地跟一個臭小子肩並肩散步,肩膀上還披着他的外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她剛剛說的那什麼話?!

真是太遺憾了,若我先遇上你,說不定會愛上你呢!

這個可惡至極的女人!也不想也為她心裏頭多了多少掙扎,成天只想霸佔她,不許他人來覬覦,他多麼氣恨這樣下能控制的自己啊!

「季崇翊?該不會就是那個每天送百合花的笨蛋吧?」嚴承御幾乎要咬牙切齒地說。

「誰是笨蛋啊?臭老頭!」季崇翊血氣方剛的,哪容得他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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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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