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石頭記』？那不正是『紅樓夢』的別名！」聽到這裏，朱家瑢也禁不住驚訝地喊道。

「沒錯！」沈玥藍大嘆一口氣。「你瞧！我們這種中文不好的人，哪會去看『紅樓夢』這種書，更別提會知道什麼『石頭記』了！要不是那位同學聊到中國文學時突然提起，我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找到答案。」

「知道答案又如何？『石頭記』代表什麼意義嗎？」朱家瑢愈來愈好奇結局。

「『紅樓夢』是我媽最愛看的書之一！這本書她放在書房裏。」

「那你們不就要趕快把書找出來，看看裏面是不是又藏有什麼秘密？」朱家瑢興奮地問。

「但是我們舊家在兩年前已經被燒個精光，只剩灰燼，哪裏還有什麼書可找啊！」沈玥紫說道。

「哇！」朱家瑢頓時像泄了氣一般。「那不就斷了線索？」

「原本我們也這樣想，認為這答案知道的太晚，已經沒有意義，於是決定放棄這件事，沒想到隔幾天我車子拋錨，我在後車廂的雜物箱裏找東西時才發現了本紅樓夢，我完全不知道這本書是什麼時候放進我車裏的，當場我立刻打手機叫我弟過來，然後我們就在書里看到另一張紙簽。」沈玥藍隨即將聖經里另一頁夾的紙簽遞給她。

朱家瑢再次打開與前一張花色相同的紙簽。

仍是一樣的筆跡，上面寫着——

【謎底】

野火燒盡舊家園，三人同心齊重建，

快車臨門擦身過，電擊石落子彈偏，

若能平心度考驗，三秋換得自由願，

此刻平安便是福，遠行過海結妙緣。

看見朱家瑢一臉的困惑，沈玥紫主動解釋：

「以前我們住的地方，被一場人為縱火把它燒個一乾二凈，這件事我剛已經告訴過你，如之前所說，那個研究單位不斷派人來測驗我們，所以我們三姊弟經歷過許多災禍。包括被車速極快的車子迎面擦撞、突然從建築工地掉落的石塊、或是夜晚被歹徒以電擊棒襲擊、或是經過槍戰現場差點被警槍流彈射中……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多多少少都受了輕傷，精神上的無窮壓力更是說不清，每天生活在恐懼中，明知有危險卻要故作鎮定，這種心路歷程不是過來人很難體會。但是按照紙簽上所言，我爸媽早知道我們會發生這些危險，而且會逢凶化吉，更絕的是，他們也已料中我們三年後才會猜出他們的謎底，而一切危機也在此時結束。」他說到最後不禁搖頭笑嘆。

朱家瑢閑言呆了一呆。

「你的意思是你們爸媽留下這些紙簽，不是要事先預告你們這些危機？」她好驚訝地張大嘴。

「他們知道我們有能力也有智慧可以避過這些災難。」沈玥藍接話道。「我想他們並不擔心我們無法自保，而是想藉着紙條與我們互動，讓我們能夠依舊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吧。這種鬥智又逗趣的方式現在變成我們與父母親之間的一種聯繫，像是一種遊戲，我們想知道我爸媽到底料中了多少事，他們又是如何安排這些謎題，而我們也想辦法去解答謎題，這也是這次我們會回到台灣的主要原因。」

朱家瑢再仔細看看原來的第一張紙簽內容。

「這個謎題的內容跟台灣有關嗎？」她怎麼看不出來呢？

沈玥紫馬上靠近她指著字面上的意思解讀給她聽。

「你看，第一句跟第三句的第一個字，第二句跟第四句的最後一個字，這樣連起來是什麼意思？」他趁機貼近她頰邊親昵說道。

朱家瑢很專心地看着紙簽解讀，然後突然睜大眼。

「福、爾、摩、莎？不就是台灣？」她一抬起眼才發現沈玥紫簡直快黏在她臉上，她馬上退開往後坐。「你坐這麼近嚇人啊？」

「對呀！想嚇你呀！」他嘻笑着看她。「看你一嚇到會不會變聰明，馬上幫我們解出後面的意思呀？」

「傻瓜！一嚇會變笨的！」朱家瑢嘻笑道。然後繼續低頭研究詩句上的意思。

她似嗔似笑的小女人神態，讓沈玥紫不禁托著下顎直盯着她，神情着迷而溫柔。在一旁的沈玥藍見狀只是會心一笑。

「悟透始相遇，義勇在人間。墓前碧雲天，一柱擎天見。」朱家瑢低聲念著，神情百思不解。「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墓前』？這會不會跟你們爸媽的墓地有關係呢？」

「我們去家族墓園不下數十趟了，但就是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一柱擎天見』，附近的大型建築物或是柱子我們全都找過了，也見不到什麼紙簽或是謎底才類的東西，所以我們又困住了，不知道該往怎樣的方向去進行。」沈玥紫解釋道。

「是不是也要把字拆開來解釋？」朱家瑢思索著。

「我們三姊弟的中文真的很差，『福爾摩莎』四個字還是誤打誤撞猜到的，後面的意思真是難倒我們了！」沈玥藍倒在沙發上大叫道。

「那就在台灣多待一個月吧。」沈玥紫樂得高興。

「不行！我捨不得離開『裘比』這麼久！」沈玥藍猛搖頭拒絕。「我已經十幾天沒抱着它一起睡覺，快想死它了！」

「裘比是她男友嗎？」朱家瑢咋舌悄悄問向沈玥紫。是不是在美國長大都這麼開放呢？連一起睡覺這種事都不避諱！

「哈哈！『裘比』是她的『小男友』啦！」沈玥紫大笑道。

「你少聽他胡扯！」沈玥藍隨即朝弟弟丟了一個小抱枕過去。「『裘比』是我養的一隻三個月大的孟加拉虎，告訴你，它好可愛喔！還會在我懷裏撒嬌呢！」

「孟加拉虎？」朱家瑢差點咬到舌頭。「老虎不是肉食性動物嗎？你難道不怕它凶性大發時一口吞了你？」

「絕對不會！」沈玥藍笑得開心又得意。「我已經看過它的未來，在我的薰陶下，它將會是個素食的紳士，絕對是一隻不吃人的老虎！」

「連動物的未來也能看得到？」

「當然！但是花的時間不輸給人類，因為它們的意識頻道與我們不同，需要花時間進入，有一點麻煩，但是值得。」沈玥藍回道。

「聽起來，擁有ESP似乎也挺不錯的！」朱家瑢羨慕地看着他們。

「這樣吧！你若也想擁有ESP，其實我有一個簡單沒麻煩又可以馬上擁有的好方法！」沈玥紫一臉正經地低聲說道。

「是嗎？」她半信半疑地看他。

他仍是正經八百地猛點頭。

「那說來聽聽？」她也很好奇。

「那就是擁有我，你就立刻擁有ESP！」他故意壓低聲音說道。

沈玥籃在旁邊一聽隨即爆出大笑。朱家瑢見狀也不禁笑出聲。

「你是不是中了哪個廣告的毒呀！」沈玥藍忍不住嘲笑自己弟弟的求愛技術真遜又老套！

沈玥紫才不理她的吐槽，繼續興緻勃勃地遊說。

「你想想看，只要告訴我你想透視誰，我可以立刻幫你，那個人馬上就原形畢露，你一點也不需要花工夫，這不是既方便又快速嗎？」

「如果我想透視你咧？你會老實告訴我嗎？」朱家瑢反問道。

沈玥紫毫不猶豫。「當然！我在你的面前可以完全變透明！」

好肉麻！朱家瑢正想笑他，突然想起那次去參加投資會議的經驗。

「上次的投資會議原本都講好投資金額準備簽約了，你卻臨時取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件事到現在仍讓她百思不解。「你應該也是運用你的ESP去評估過那些人對不對？但是你後來到底透視到什麼呢？」

一講起那件事，沈玥紫瞼色隨即變色。

「他們是一群無恥好色之徒！居然想……」他瞧了瞧正專註聽話的朱家瑢一眼，然後又作罷。「哼！反正是一群癩蛤蟆！」

「癩蛤蟆？」朱家瑢仍不明白。「是不是他們想Ａ你的錢？還是他們的新產品太誇張，根本沒有他們說得這麼好？」

「都不是啦！」他不想回答。

「都不是？」她仍不解地喃喃自語。「我覺得他們不像是那種會Ａ錢的人耶！你當時沒看到他們一聽到你不投資的那種天崩地裂的表情嗎？而且他們說起那個發明真的好認真……」

「你幹嘛要替他們說話？那種人渣去死算了！別想我會拿一毛錢出來給他們！」沈玥紫超級不爽地罵道。

「人渣？有這麼嚴重嗎？到底是什麼事不能跟我說？」

「我告訴你吧，他們對你產生性幻想！竟然想上你！」沈玥紫往沙發上狠狠擊上幾拳咒罵道：「死人渣！媽的！竟敢妄想碰你！我沒海扁他們一頓算他們走運，還想叫我拿錢讓他們發財？死都別想！」

朱家瑢與沈玥籃兩人獃獃望着他兇狠地發着睥氣，可憐了無辜的沙發被他猛槌了好幾拳。

「他們……只是性幻想？」只是這樣？她還以篇什麼嚴重的大事咧！

「什麼只是！像這種好色無恥之徒還能便宜他們嗎？」沈玥紫忿忿道。

「可是這世上有哪個男人不會性幻想啊？你這樣就把一個可以賺大錢的投資放棄，不會太草率了嗎？」朱家瑢不解地問。

不是說可以賺五百萬嗎？若是真的可以賺這麼多錢，讓他們全幻想幾次又不會死！何必銀錢過不去呢？要是她才不會這麼笨咧！現在錢「拍嘆」耶！（台語：錢難賺）

「家瑢說得沒錯呀！」沈玥藍趁機好好調侃她這個一向視女人如無物的弟弟。「而且你可別告訴我說你沒有性幻想過！」

沈玥紫瞪了他姊一眼。「我的確有過，但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不都一樣是男人？」沈玥藍故意嘲弄道。

「要我拿出錢來，起碼要讓我滿意他們的道德！對我派來的代表有不軌的齷齪想法，就別想讓我投資任何一毛錢！」他仍是堅持己見。

「做生意只要不犯法、不害人、投資能獲利，這不就是一樁好生意嗎？」朱家瑢怪異地瞧他。「你投資都這麼龜毛嗎？」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要投資他們嘍？」沈玥紫立刻臉色變綠。

「要不要投資在於你，但我認為沒必要因為他們某些性癖好而否定真正可以賺錢的投資，公私應該分明的嘛！」朱家瑢無視於他的變瞼，繼續客觀說道。「何況就算他們對我有性幻想，那又如何？反正我感受不到，也不會真正受傷啊！」

「她說得有理！而且你不是常說男人思想出軌，並不代錶行為一定也會出軌？」沈玥藍繼續大力吐槽。「只單純性幻想又不犯法！」

沈玥紫聽得火冒三丈，最後他刷地站了起來。

「總之，我不想投資這家公司，誰也別想改變我的決定！就這樣！」他做完聲明後便大步轉身回了房間。

他一進了房間，沈玥藍開心地拍手大笑。

「他終於也踢到鐵板啦！太帥了！」她第一次看到阿紫為了女人動怒，而且只是因為別人對她性幻想咧！

「我說錯了什麼嗎？」朱家瑢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生氣，她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他若不想投資就算了啊，何必氣得拂袖而去呢！

「他除了自尊心受傷，某顆心也在淌血吧！」沈玥藍又忍不住要大聲叫好。「他以前在女人堆里就是太吃香，每個女人都順從他，才會造成他今日眼高於頂的性格。現在給他受點挫折，他以後才會懂得疼惜女人啊！我這是在幫你耶！」

朱家瑢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我們兩個是不是在雞同鴨講呀？不然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話！」

沈玥藍依舊一瞼的笑意。

「別擔心，很快你就會懂我說的話了！」她拍拍朱家瑢的手之後又加了一句：「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的！」

*******************

「你在寫小說前是做什麼工作呢？」朱家瑢坐在沈玥藍桌前開始作採訪。

「我是前總統夫人的特別秘密顧問。」沈玥藍坦誠。

啊？前總統夫人？

「你是說現在當選州……」

「對！就是那個女強人！但是這件事請不要寫進採訪里，這是我的職業道德。」沈玥藍特別聲明這一點。

「『特別秘密顧問』的工作內容很特別嗎？可不可以透露一些？」朱家瑢好奇問道。她又補充一句：「純好奇，不會做紀錄的。」

「不算特別！只是運用我的ESP罷了。」沈玥藍笑得很神秘，接下來的聲音說得很低。「我幫助她以冥想的精神療法，和故人的靈魂對話，還有做一些深層意識的開發與練習，讓她更能接受這方面的訊息。」

「啊！」朱家瑢不禁低呼，這則新聞她曾在報上見過，據說還因此被媒體大肆抨擊批評。

「ＯＫ！說到這兒就好了！你知道太多也不好。」沈玥藍微笑地一語帶過。

「好！」朱家瑢也不再追問便直接進入主題：「你怎麼會想寫羅曼史小說呢？」

沈玥藍輕鬆愜意地靠坐在椅背上笑眼看她。

「你相信嗎？有一天我突然靈光一閃，有一些圖像一直在我腦海里不斷穿梭，於是我就按照腦海里的圖像把它寫下來，不知不覺就寫成了一本小說。」

「你說這一本讓你得到暢銷作家頭銜的小說，只是你腦中的圖像？」朱家瑢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是呀！其實這並不稀奇，如果你學會開發右腦深層意識，許多事情自然而然就明白。」

「據我所知，你目前好像已經開始寫另一本小說，也是一樣的……經歷嗎？」朱家瑢振筆疾書完後又問。

「也是一樣！我腦子裏又收到完全不同的新圖像，所以又開始把它寫下來嘍！」

朱家瑢聞言又趕緊記錄下來。接着她又問了一些有關美國羅曼史小說的市場性與未來性，還有身為華人在美國的文學界有何前瞻性與阻力。

沈玥籃也都盡其所能的回答。

最後，朱家瑢突然提出一個問題：

「我想問你一個很冒昧的問題……」

「有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沈玥藍瞧她支支吾吾、神情忸怩，就乾脆直說。

「你交過男友嗎？」

沈玥藍好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想問我有沒有性經驗？」

朱家瑢聞言圓瞪杏眼，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直接就說出口。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可以大膽寫出性愛方面的情節？」沈玥藍好笑地瞧着她的反應。

朱家瑢盯着她看，發現她比自己還大方自然，於是她也不再忸怩。

「這一點我是十分好奇，我發現國外的羅曼史小說里通常都帶有許多性方面的描述，而且相當露骨大膽，因為我還沒看到你的作品，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如此，但我猜可能也有吧。但是如你所說，你是看到這些圖像才把它寫下來，那是不是代表你也看到這些畫面？那你剛開始的反應又是如何？會不會覺得……呃……怪怪的呢？」

「這種畫面我不認為有什麼，就當是看Ｒ級片就好嘍！」沈玥藍聳肩一笑。「在美國，性是一件很大方公開的事，跟一個喜歡的人發生關係，大家都覺得ＯＫ，只要安全措施做得好，不要給自己惹麻煩就行。」

「喔。」看來是她太小題大作了。

「這樣吧！等中文版發行時，我再送你一本親筆簽名書，讓你看看我的書內容到底如河？」沈玥藍笑道。

「先謝謝！」朱家瑢開心說道。「可以請你寫一些話給本報的讀者嗎？然後再請你簽上大名。」

「那有什麼問題！」沈玥藍用她不是很正楷的中文寫上。

大功告成！朱家瑢開心地將筆記本收好，晚一點她打進電腦里，明早就可以用伊妹兒傳至公司去，一切就ＯＫ啦！

「這次真的要謝謝你！我的工作及年終，就靠這次的獨家專訪啦！」朱家瑢誠心謝道。

沈玥藍回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必客氣！你是自己人嘛，」她毫不遲疑回道。

自己人？朱家瑢正疑惑地想再問清楚，突然聽見門外傳來沈玥紫的聲音。

「家瑢，出來一下好嗎？」

「什麼事？」她探出頭微笑地望向他。

自從昨天他生氣回房之後，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找她。

「有時間可以陪我嗎？」他撐在門邊低聲問道。

朱家瑢還來不及回答，後面已經有人幫她說話。

「沒時間！她在家的時間都是我的！」沈玥籃一臉嘻笑地出現在門口。

沈玥紫眉一皺，神情頗不悅。

「姊，你是故意的！」他了解她已經預知了某些事。

「有嗎？」她故作無辜。「我只是盡到保護朋友的責任罷了。」

「她不需要你保護！」他一把將朱家瑢拉到胸前—極具佔有的姿態。「有我就夠了！」

「你這霸道男人有何用啊？你不要蹂躪她就好嘍！」沈玥藍故意又嘲弄道。

沈玥紫一咬牙。

「反正人我借了！」他才不要被她激怒，能帶走家瑢就好。

「什麼事這麼急呀？」朱家瑢小跑步跟在他後面不解地問。

「我有東西要給你。」他緊握着她柔軟的小手，兩天來悶悶不樂的心情乍然變得好極了。

「什麼東西？」她仍是不改好奇個性猛追問。

直到進了她房間，他將她推至她床前，滿臉的笑意。

「看看你喜不喜歡？」

朱家瑢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床上堆了如山高的紙盒與袋子。

「這些一是什麼東西？」她遲疑地不敢向前。

「打開來看看嘛！」他鼓勵地推一推她。

朱家瑢終於走過去在床上坐下，然後將床上的紙盒及袋子一個個打開，當她發現竟是一套套名牌衣服與配飾時，臉色充滿驚訝。

「這……這些衣服首飾要給我？」

「是呀！喜歡嗎？」他一臉的期待。

朱家瑢面色有些為難。

「你不喜歡。」他失望地下了結論。這是他第一次費盡心機想討女人歡心，沒想到卻很失敗！

「你又透視我想什麼？」朱家瑢直接問道。

沈玥紫輕撇唇：「你的表情什麼也藏不住，不用透視也能一目了然。」

朱家瑢望着他。「你不高興我不喜歡呀？」

「不錯嘛，你也能透視我嘍！」他扯起唇角輕笑。

她歉疚地低語：

「對不起，我知道你花了心思買這些衣服，可是我喜歡穿得輕鬆自然，討厭被綁得拘束。上次那是萬不得已要配合你談公事才穿的，而且這些衣服好貴，我不認為這種衣服值得花這麼多錢去買，太浪費了。」她老實說出自己的感覺。

「下次我不買就是了。」他更喜歡她的誠實與率真。

「那這些衣服怎麼辦？」看看吊牌，價錢真是嚇死人的貴，朱家瑢不免擔心地問。

「隨你處理嘍！」只是可惜了，那都是他親自挑的衣服。

「你不能退回去店家嗎？都沒穿過耶……」

沈玥紫一挑眉搖了搖頭。

「那你沒有其他人可以送嗎？」她又問。她只想着如何不要浪費這些新衣服。

沈玥紫一聞此言隨即變了臉。

「你以為我常買衣服送女人嗎？」他眯起眼盯着她。

「我怎會知道呢！」她心不在焉回著，手裏忙着將衣服一件件摺好放回袋子裏。

他見狀更氣，一屁股就坐在衣服上讓她把注意力轉回他身上。

「你快起來啊！把衣服坐壞就糟了！」她緊張地拚命要將他拉起來。

「衣服重要還是我重要？」他瞧她緊張衣服的樣子，心底更是酸到了極點。

「喂！你別像小孩一樣耍賴好不好？快起來，這些衣服真的很貴……」

他猛然反手將她拉往自己身上，一把抱住她。

「你幹什麼……」

「我就是想抱你，不可以嗎？」他更加摟得她死緊。

「當然不可以！」她又不是他的誰，怎可以這樣亂抱，而且緊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你上次也讓我親過抱過，為什麼現在就不可以？」他反駁道。

「上次是意外！說了是意外！」朱家瑢著惱地低頭不看他。

「才不是意外！你明明也喜歡我，為什麼不肯承認？」他決定今天要說個清楚。

「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啊！」她脹紅了臉辯白。

「我心裏的耳朵聽到啦！」他也低下臉靠近她。「不然你上次為什麼回吻我呢？」

「哎呀！那是……那是……」她拚命要找藉口，可是腦筋卻空白一片。

瞧她緊張的小臉蛋，他覺得她可愛得要命，忍不住在她唇上偷親一口。

她驚訝地搗住唇。

「你！你！」

「我？我怎樣？」他終於親到她一口柔嫩的小嘴，心情正hign呢！

「嘴會爛掉啦你！」她又羞又氣罵道。這個小人竟然一臉得意！

「好呀！要爛一起爛掉！」他迅速撥開她的手，在她毫無防備下，猛然吻住她。

啊！他怎麼又親過來了！朱家瑢緊張得趕緊閉上眼，心臟不受控制地拚命狂跳着。

慢慢……慢著！他……怎麼連舌頭也伸進來？

哇！什麼玩意嘛！他的舌頭竟然在她嘴裏亂掃來掃去，像只笨拖把一樣，非要把他趕出去不可！

朱家瑢立刻頂起舌尖死命要將他的舌頭推出去。

咦！居然死不出去！可惡！還敢來捲住她的！以為她會宣告投降嗚？想得美！

五分鐘過後——

沈玥紫終於放開了快喘不過氣來的朱家瑢，但仍是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快承認你喜歡我啊！」她剛才的熱情教他喜不自勝呢！「別否認你剛沒吻我！」

「你別往臉上貼金！」她強辯道：「我是要把你那隻『大拖把』趕出去好不好？」

「大拖把？」他頓時楞住。

朱家瑢將舌頭伸了出來，作了個鬼瞼。

沈玥紫見狀哈哈大笑。竟然說他的舌頭是大拖把？但是剛才與她舌吻的滋味更是美妙呀！

管他呢！只要她願意讓他親吻，什麼名詞他才不在乎呢！

「你的肺活量比我差的遠了，剛才根本敵不過我！」他終於知道要如何誘她上勾。

「誰說的！我只是……」剛才他吻她的暈眩感又回到她腦海。

「只是什麼？說不出來了吧？」他扯起唇角故作嘲弄狀。

「你少得意！第一次是我沒準備才讓你得逞，下一次就不會……」

「那就再來一次！」他不由分說低下頭再度吻住她。這次，他一定會好好將她吻個夠，直到她全身無力臣服在他懷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