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的腳步

「這個樣子的劍技……從來都沒有見過呢！」朗基努斯趴在監視的窗口上，隨即轉過頭來看藍若斯，「藍若斯，你認為她能弄出一個什麼東西來？」

——誰讓，藍若斯是他們當中唯一的用劍高手呢？

藍若斯這一次卻沒有擺出那種輕佻的模樣，事實上，他這一次的表情很嚴肅，「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她絕對會失敗。那是一種亂七八糟的劍法。那個時候，她幾乎隨時都要用妖力控制來讓自己避免被殺……但是很明顯，她在進步。」

他忽然話題一轉。「朗基努斯，你知道，她的禮儀課老師是怎麼評價她的嗎？」

「禮儀課？」朗基努斯一呆，隨即以為知道說的是什麼了，「就是那個啊！我知道，第一個拒絕娼妓儀態訓練的傢伙嘛！要知道，待在這裏無聊死了，有什麼事情都能說上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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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們雖然有「銀眼」這個明顯的特徵，然而，組織卻有一種秘葯可以把這種特徵給消除掉。讓大劍們的眼睛恢復原本的顏色——當然，這秘葯卻也是有副作用的，那就是會極大限度的壓制大劍的妖力感知水準。大部分的大劍使用了這種秘葯之後，妖力的感知能力都會喪失大半，甚至說完全喪失。

——以妖力感知為主的「眼」，自然不會被要求去執行需要吃下秘葯的任務，但是那個「娼妓儀態」訓練卻是訓練生時期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訓練已經進行了兩年，文化課程也轉為實踐的方面。「各種人的儀態」也是訓練生的課程之一。事實上，大劍不是演員，不可能什麼樣的人都能學的惟妙惟肖。所以說，主要的訓練方向有三種：貴族少女、家教良好的普通少女，還有娼妓。

雅羅爾卻拒絕了娼妓訓練。她的理由是：大劍不是身上會有可怕的傷疤么？那麼學習娼妓也沒有什麼作用吧？

——大劍又不是賣身的職業，組織自然不可能真的安排大劍們去賣身。那樣的訓練只是儀態方面的而已。所以，這樣的理由其實不算充分。只是，考慮到她其他課程中的優異表現，組織卻也沒有怪罪她。

然而，在禮儀訓練中頂撞教師的訓練生是真的少見，所以這件事情很是傳揚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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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若斯無奈的笑了笑，「雅羅爾，是貴族禮儀課程的第一名。組織甚至認為她是沒落貴族的後代。她的老師對她的評價是：無可挑剔的舉止。如同最優美舞步的行走，遵從著自然的韻律，可以說是最古老的貴族也難以做到的天然的優雅。」

「這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朗基努斯不解。

「你不明白么？」藍若斯搖搖頭，「一般來說，大劍都是走的類似的路子：力量、速度，兩者擇一。追尋劍法技巧的卻很少見。那個泰萊莎算是一個，但是她也只是進了一步而已，在力量和速度都不是巔峰的狀態下，追尋簡練和有效的殺傷。雅羅爾不同，她……在追尋風的腳步。她的劍法，在尋找一種自然的規律。」

朗基努斯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就是藍若斯你天天來看的原因？」

藍若斯白他一眼。

「你到底還是一個劍士啊！」朗基努斯卻一臉感動的看着他，「我差點以為你已經完全忘記劍是什麼東西了呢！」

藍若斯頓時無語了——他的形象有這麼糟糕么？？好歹他也時不時要出任務的好不好？？而朗基努斯的下一句話，讓他更加的無力了。

「賽讓不肯陪我打架啊！荷維特和薩維都很無趣，你陪我打一架吧，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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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她是防禦型。融合完成後不久，就已經確定了這件事。

好不容易收拾了這一批妖魔，雅羅爾看着自己身上的累累傷痕，也有些無力。每次打完都要換一身衣裳，組織也很無奈的吧？不過，劍術不完善也是不行的啊！

還好，從那一次禮儀課的訓練來看，組織對她們這樣的優秀學生好歹還是有一點包容的。只要……表現出對妖魔的絕對仇恨和對人類身份的在意的話。

她的妖力還在飛速增長的階段。所以，身上小小的傷痕很快就痊癒了。回顧了一下之前的戰鬥，讓戰鬥所得的經驗得到了鞏固之後，她便準備再去領一套制服了。於是，往露在地面的那間小屋走了過去。

等等？最近妖力感知和風語結合得越來越好的雅羅爾忽然間有些發獃。

難道說……有人監視？感知不到妖力但是……

打開門的時候，什麼人都沒有。

但是雅羅爾肯定，她察覺到了兩個人。沒有妖力，但是卻是風語能察覺的人物。

不過……監視也沒有什麼吧！畢竟她也是組織的戰士。而且，還是似乎可以成為眼的角色。

確信自己的臉色沒有變，雅羅爾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和成了習慣的，據說是「風之舞步」的優雅步伐走向了自己的住宿地。作為預備戰士中頂尖的一員，她的訓練時間卻是不像一般的預備戰士那般，有固定要求的。

只是，她卻有一個固定的訓練任務，那就是在下午的一段時間內，要躲在某個地方，利用妖力觀察一部分預備戰士的心態。

——以妖力的狀況來探查感情，這似乎也是「眼」的看家技能之一了。因為擁有妖力的人，妖力往往會因為心情的好壞有不同的頻率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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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覺得被監視，雅羅爾卻也沒有太在意。

說實話，她早就已經防備到一些東西了。比如說，她隱瞞了自己的廣域感知的真實範圍，也隱瞞了自己的真實精度——能夠分辨出攻擊型和防禦型這一點，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后一點其實不是很必要，但是反正也沒人問她不是？

至於劍術，反正她的劍術也還不完善。而要是有人光看就能學會的話，她也沒有法子。劍技這東西，不可能不用不是么？

「又沒有受到懲罰啊！」在接近「宿舍」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爽朗活潑，卻帶着一絲不滿。

「說是未來的No.1不是么？」另一個聲音介面了，似乎有些無奈，卻是端莊溫柔的聲線，「不同的啊！要麼你也試試看，溜出去玩結果會怎麼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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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亞和羅西路。

雅羅爾從妖力上判斷出了她們。她們兩個的妖力都帶着跳脫的感覺。可是，卻也是很優秀的戰士。而據說，在一期的訓練生當中，能夠出現五個有個位數潛力的戰士，是非常少見的。

對於組織來說，最特殊的，是排名No.1的戰士。據說很多時候，No.1的戰士比起後面的戰士都要勝出一大截。而No.2到No.5，是前五的戰士。前五戰士，在組織也是有着一定的特權的。再來，就是No.10之前的了，被稱作個位數戰士。是組織的高級戰力。

No.5和No.6之間，也往往有頗大的距離。因此，個位數的戰士，特權就少了很多。

No.11至No.20，則是中位戰士，可以說是組織的中堅力量。

20以下，直至47，都是下位戰士。即使是今天領劍印成為正式戰士，明天就戰死，也是不稀奇的。

轉過拐角，果然，兩個熟人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只有伊奈莉和她是直發呢！泰萊莎是大波浪，這兩位卻都是短短的捲髮。其中，號稱臂力第一的蘇菲亞頭髮稍稍長一些，有齊耳的長度。

在一色金髮銀眼的戰士中，不看五官的話，還真的只能依靠髮型、身形來判斷呢！

「泰萊莎又離開總部去美達亞了？」她迎了上去。

「是啊！」蘇菲亞攤攤手，「『又』呢！被帶回來了。不過，也就是那樣。沒有懲罰，罵一罵就了事了。」

雅羅爾微微一笑。

這也是優秀的學生的好處吧，小小的犯錯不會被計較。

不過，預備戰士偶爾也有可以放鬆的時候的，為什麼泰萊莎就非要在訓練的時候溜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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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亞和羅西路說着話，再次離開了。她們也並沒有和雅羅爾多談的意思。

說實話，雅羅爾也有些羨慕她們這種親密的朋友關係。可是……

柔軟的感情，會讓人的心也柔軟起來的。而這種柔軟，她還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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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備戰士的生涯，一直持續了一年有餘。泰萊莎，要比她早一步接受劍印成為正式戰士。一開始接受的排位就是十七，足以讓人明白，組織對她的期待了。

當時，她站在她宿舍的門口簡單的為她送了行。

說的話，僅僅只有：「不要在下次見面前死了哦！」這樣的道別語而已，雙方。

說實話，雅羅爾覺得，這樣的道別語更加的適合泰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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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型和防禦型，據說是在融合的時候，由戰士的心態決定的。

想着攻擊別人的，會成為攻擊型；而想着保護自己的，會成為防禦型。

所以，她毫無疑問的成為了防禦型，和組織對她的期待和培養方向完全相反。而泰萊莎呢？明明對於妖魔沒有什麼「憎恨」、「報仇」的情感，但是，她卻成為了攻擊型的戰士。為什麼？

雖然她不想隨便戰死，但是，對於自己的生命卻也不怎麼在意——或者只能這樣理解吧？

而這一點，就是她們最大的不同之處。

現在，也到了她成為正式戰士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