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寂靜清幽的山路上,一俊朗白凈,滿面笑容的年輕男子騎着一匹駿馬,在山林中平治,而另一宛如雕琢出來似的年輕男子則駕着馬車跟隨在他後面。馬車的前座另坐着一個清靈絕美的少女。

他們正是前幾日才從忘憂谷出來的濃情、蜜意與劍一。

「濃情,我們還要再走多久,才能到山下的城裏?」蜜意已看倦了這一成不變的山區,直想快點到達據說很熱鬧繁華的城裏。她沿路已聽平劍一及濃情略述過城裏的情形,在她腦海中也早已不知幻想過多少遍那裏的情景。

「明天應該會到山下了!」濃情看着坐立不安的她!頗覺好笑。打她一出谷,便開始好奇的東張西望,一會兒站着,一會兒坐着,又吱吱喳喳的問他一大堆問題,他一面得回答她的問題;一面得看着她,免得她太過興奮而跌下馬車;一面又得專心駕車,令他最後不得不將她趕進馬車裏,可是沒多久,她又鑽出來了!

「哇!太好了。」她興奮的站起來歡呼。

他騰出一隻手,將她拉坐下,並警告她:

「你給我乖乖坐着,不許再亂動。」這幾天來,他被她嚇得都快心臟無力;她一看到好玩特殊的景象,便雀躍的跳着,全然忘了自己置身何處。

「好嘛!」她嬌笑的偎着他的臂彎。

「我真該拿條繩子將你綁住,免得你總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他無奈的道。事實上,他知道自己絕不會這麼做,不過說說總可以吧!

「人家第一次出谷,難免有些興奮,這也是正常的呀!」她嘟著嘴道。

「何止有些興奮,我看你簡直是興奮過頭了!」騎着馬在前方的劍一,聽到蜜意的話,忍不住回頭糾正她。

「你還是認真騎馬吧!免得待會兒從馬上摔下來。」哼!臭劍一,居然敢笑她。

「憑我的騎術,就算兩個壯漢來拉我下馬,也拉不下我。」他自傲的道。

「你別太有自信,我只消動一隻手,便能令你下馬。」她撇撇嘴,滿臉輕視。

「嘿!一隻手?你別說笑了……」他陡然間想到什麼立即改口。「除非你用那些旁門左道的邪門陣法,否則單憑你一隻手,連我的腳也移不動,更遑論將我拉下馬了!」

「你竟然說我的奇門陣法是旁門左道,我就偏要用你說的旁門左道讓你下馬。」她自袖裏抽出幾支不同顏色的旗子,準備好好教訓他的自大。

「蜜意,把旗子收起來,不許在山路上玩,太危險了!」濃情微蹙著眉,橫了一眼劍一。

「是他先侮辱我的陣式,又不是我先招惹他。」蜜意不服的叫道。

「算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劍一,他說話總是有口無心,喜歡逞一時之快,你別跟他計較了!」濃情溫言相勸。

「我才懶得與他計較,我只是拿旗子出來嚇嚇他而已,瞧他一臉怕相,還真是好騙!」蜜意順手又將旗子收回袖裏,滿臉得意的笑。

「你胡扯什麼,我哪有一臉怕相,有種你就放馬過來,我才不怕你那邪門陣法!」說是這樣說,劍一對她的奇門陣式,還是畏懼三分。

「劍一,你少說幾句,行不行?」濃情擰著眉頭,無奈的道。

「現在起我都不說話,總可以了吧!」他策馬讓馬平治,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蜜意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分明怕了我,才跑這麼快。」

「蜜意,在外邊的這段時間,不准你捉弄人,這兒不比咱們忘憂谷,萬一不小心得罪人,別人是不會輕易饒你的,知道嗎?」濃情正色道。

「知道。」她隨口應一句。從出谷到現在,他不知已訓了她多少話,簡直比爹還羅嗦。奇怪他與她是雙胞胎,怎地個性竟差別如此大!

一路行來,天色也漸暗了下來,他們找了處較空曠平坦的地方,點燃火堆,以防其他野獸的侵襲。

在以往,濃情與劍一露宿荒野時,都會睡在馬車裏,馬車的空間,容納兩個男人,倒也還剛好,只是此次,多了蜜意,馬車內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在偌大的馬車裏,濃情睡在中間,隔開蜜意與劍一。自十歲開始,他與蜜意便分房睡,此次,他再與蜜意睡在一塊,甚覺不自在;鼻間嗅着由她身上所散發出的幽香,令他身子微微一震,是陶醉也是迷惑——他愛極了她身上的幽香,但是這怎麼對呢?她可是他妹子啊!

翌日清晨,他們出發往山下行去,過了約二個時辰到了山下。

濃情拿出一套略微改小的男裝給蜜意。

「做什麼?」她愣愣道。

「換上它,在山下你易容成男裝較方便辦事。」

蜜意聽他的話進馬車將衣衫換好,頭髮也梳成男子般,再出馬車時,已是一翩翩佳公子。

濃情瞧着她的男裝扮相,雖是俊俏無比,但總覺得還有哪裏不太對,啊!原來是……

他立即找來條長巾:「將它縛住胸前。」

蜜意接過長巾不解的望着他:「要如何縛住?」

「呃!這……你再進馬車裏,將衣衫脫去,把布圍在胸前。」他吶吶道。

「做啥這麼麻煩,難道你們也是這麼穿衣的嗎?」

「不是,因為你是女孩兒,胸前較突出,所以必須將它縛住,讓人看不出來。」他費力的解釋。

她又進馬車裏,可是沒多久馬車裏就傳來她的呼喊聲:「濃情,你快來幫幫我!」

他聽到她的呼喊聲,以為發生何事,立即奔進馬車內,卻看見她半裸的身子,她的手及頸子被長布纏住;他倏地滿面通紅,獃獃瞪視着她豐滿白皙的上身,他的心臟快速怦怦跳着,雙眼紅得快噴出火花。

天哪!他已快剋制不住自己漲滿的情慾,他怎會有這種反應呢?她可是他的親妹子啊!昨夜他已有些不應該的妄念,今日又讓他見着這樣活色生香的景象,體內的慾火不住的高漲,汗涔涔鑽出他的身體,連他的手心也濡濕了!

前幾次出谷,平劍一曾帶他到青樓見識,他被一名女子拉進房裏,之後那名女子在他面前將衣衫盡褪,他當時見了並無異樣的感覺,但覺噁心,隨即丟下那名女子,匆匆離開。

但是此刻的他,見着自己妹子的身子,為何竟有種難耐的情慾,他覺得此刻的他已快被慾火焚身了!

「濃情,你在發什麼愣,快幫我解開布條呀!」她已喚了他三、四聲,他都沒反應,這次她清清嗓子,用力的喊。

「啊!好。」她的聲音終於鑽進他腦子,他如大夢初醒般回神。

他爬過去為她解開纏住的布條,可是手卻不經意碰觸到她柔軟的身子,霎時他的手彈了起來;她的肌膚,又柔又嫩又滑,令他想抱住她細細的擁吻,她的每一寸肌膚都令他如此着迷愛戀,嗯!又香又甜。他忽地驚醒,何時他的手竟在她身子愛撫?而他的唇竟貼在她胸前!天呀!他究竟在幹什麼?

他滿臉羞愧的抬起頭來,想向她道歉,卻見到她雙眸微閉,一臉沉醉的表情,這……難道她也與他有同樣的感覺嗎?不可能的,他們可是親兄妹啊!

為何會這樣?是因為他們缺乏與異性接觸嗎?還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顫抖的手將長布解開,並縛住她胸前,為她將衣衫穿好。

馬車外傳來平劍一不耐的聲音。「你們到底在幹什麼?還沒換好衣衫嗎?」

他立即回聲:「馬上好。」

不一會兒,蜜意被他抱下馬車,平劍一看了她的男裝,忍不住稱讚:「哇!你把我們倆都比下去了!」

蜜意不好意思的臉微紅,她想到方才在馬車裏,濃情對她做的事;她好喜歡他那樣對她,可是,好像哪兒不太對,她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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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了山下一個小城裏,找了間客棧,安置妥后,便在蜜意迭聲要求下,帶她出去逛逛。

蜜意見到頗為熱鬧的城鎮,十分興奮。

「這裏好熱鬧喔!還有這麼多有趣的東西,嘻!真是好玩。」她忍不住好奇的東看西看。

濃情緊緊跟在她身旁,生怕一個不注意,將她弄丟了!他瞧瞧天色,已近中午,便拉住她的手:

「逛了一上午,俄了吧!我們找個地方用膳。」

「好呀!我還真是有點餓了呢!」她燦若朝陽的笑着,並且還摸摸自己的肚皮。

他牽着蜜意進了間規模不小的客棧,平劍一跟在身後,向老天翻翻白眼,他原以為此趟出谷,有蜜意相伴同行,必會非常有趣;誰知,恰巧相反,他此刻非但無聊得半死,還挺累的,因為濃情與蜜意,自顧自的,邊逛邊聊,似乎完全忘了還有他這個人的存在,而且蜜意一入城裏,便對所有的事物都很感興趣,東跑跑、西看看,累得他與濃情怕她走失,寸步不離的緊緊跟着她。

他們一進客棧,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對他們交頭接耳,評頭論足。的確,他們俊逸不凡的人品,在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城鎮里,確實少見,所以才會引起客棧里的人熱烈的討論。

蜜意坐定后,一隻靈動的眼眸,不住地東張西望,觀看客棧里形形色色的人。

「哇!這裏真是與咱們那裏不太一樣!熱鬧多了,也有趣多了。」

「是啊!谷里是比這清幽閑適多了。」濃情知道她第一次出谷,難免會被外面的景象所惑,所以又道:「等你再多待些時日,定會發現還是咱們谷里好。」

「劍一,你也這麼認為嗎?」蜜意轉問他,她知道濃情一向不喜熱鬧,所以對外界有此觀感。

「外面的花花世界,偶爾玩之是可以,但是長住的話,我還是會選擇谷里,外邊的人,不似咱們谷里的人善良純樸、天性淡泊;這裏的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奸險狡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又殘忍噬殺、貪婪無度,若是在這裏待久了,恐怕會令人發瘋哩!」終於輪到他說話的機會,他盡情的發表他的高見。

「瞧你說得如此恐怖!」蜜意心想連平索愛玩又好熱鬧的平劍一都如此說,可見外邊真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些可都是我的親身經歷唷!我剛跟隨江長老出谷的那幾次,就曾遇過;那時江長老將金葉子交給我看管,誰知竟在不知不覺中被扒走,幸虧江長老經驗老到,很快的便追回金葉子,否則那次我們可就沒銀錢可買東西了!還有一次,我們將買回來的東西,放在馬車內,沒多久竟被人偷光,也虧江長老機伶,循線找到那名偷兒,拿回我們的東西。另一次,我們趕着馬車準備回谷時,在出城后沒多久遇上了劫匪,他們五、六個人攔住我們的去路,威脅我們若不交出財物,便要將我們殺死,幸虧我們身手不錯,才將他們打跑,否則只怕我們早已曝屍荒野!」

「想不到外邊的人都這麼窮兇惡極!」聽完平劍一的親身經歷,她驚嘆道。

「也不全然如此,外邊也是有善良的人,有些人是因為家貧,才會淪為宵小,並非本性就壞,不能以偏蓋全。」濃情怕劍一的話,會對蜜意造成誤導,特別再加以補充說明。

「也對,有正自然就有邪,有惡自然會有善,如陰與陽是永不悖離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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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隔壁房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濃情立刻跳下床,飛奔過去,結果推開房門一看,蜜意竟站在桌上,嚇得發抖。

「蜜意,怎麼了?」他過去抱下蜜意,柔聲問。

她指著床邊的牆壁,顫聲道:

「有壁虎。」

他聞言啞然失笑,原來如此。不知為何,她自幼就很怕這東西。

「我幫你把它趕走。」

「我不要再睡在這個房間了!」她害怕的道。

他不放心讓她睡在離他們較遠的房間,但若她堅持不睡這個房間,該怎麼辦呢?他思忖著。

她看濃情似乎頗為困擾,心生一計,便對他道:

「不如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這怎麼可以?」

「為何不可以,我們是兄妹NB428#『慰鮃宦飛銜頤且捕家黃鶿在馬車裏呀!」

他略一沉吟,才道:

「好吧!你就睡劍一的床,等劍一回來,我讓他睡你房裏。」他們的房間很大,有兩張床,兩個人一人睡一張。

「劍一不在!去哪裏了?」

「嗯!……他出去辦點事。」他其實是到青樓去了,每日他下山,總會去那個地方,他也曾邀濃情去,但他去了一次后,便不想再去;那個地方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他就不懂,為何劍一會那麼喜歡那裏。

蜜意與濃情,到了另一間房間,她問清濃情睡哪張床后,便脫了鞋子,逕自上床。

「我要睡這裏,因為這裏有你的味道。」

「好吧!隨你。」他走過去為她將被子蓋好,自己才走向另一張床。

蜜意與他有一句沒一句隨意攀談會兒,便進入夢鄉。

他躺在床上,卻一夜未能成眠;他就著夜光,凝視着她香甜的睡容,心中波濤洶湧,他平素對其他的女子均無任何特殊的感覺,儘管對方再美、再艷,他也無動於衷,視若無睹。唯獨對自己的雙胞妹妹,他百般呵護、心生憐惜,只要一日沒見着她,他便會非常思念她;她受傷時,他心疼萬分;她不開心時,他想盡辦法博她一笑。

今早看見她半裸的身子,他心中突湧起一股渴望,他想要她,想擁有她,想讓她成為他一人獨有的,天呀!他怎麼可以有這種念頭?他真是太邪惡污穢、不能原諒,他在心中萬分的自責。但是他還是不明白,為何他對她有這種奇特的感覺,她可是他的雙胞妹妹呀!到底為什麼?莫非他竟……

「不!不可能的。」他用力搖頭,想甩掉方才的想法,「不會的。」他痛苦的呻吟,可是若非如此,還有什麼更合理的解釋。

他無力的望着窗外,一直到黑夜漸漸褪去。

或許是他太少接近其他女子,才會對她產生錯覺,他該試試與其他女子接近,他試圖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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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城待了幾天,他們把需在此城買的東西買齊之後,便又到鄰近較大的城裏買其他的東西。

到了那裏之後,他們將馬匹及馬車安置妥后,便又帶着蜜意出去逛此處的市集。

「沈公子。」一個艷若桃李,穿着不俗的女子輕聲呼喚。

濃情他們顯然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呼喚,仍繼續往前走,那名女子見他恍若未聞,心急的跑至他們面前攔住他們。「沈公子。」

「咦!原來是杜姑娘。」平劍一看清來人,熱情的呼喚。

「是呀!這麼巧居然在此處碰到你們。」她嘴角漾著一抹大家閨秀般的微笑,也就是笑不露齒。

濃情禮貌地朝她微點頭,臉上並無其他特別的表情。

劍一則熱烙的道:「我們是來此辦事的,杜姑娘住在這嗎?」他一向為人熱情,不拘小節。

「嗯!此處離我家很近,不如到我家小憩片刻,可好?」她的目光充滿希冀的望着濃情。

「好啊!」平劍一立刻爽快的回答。

濃情眉頭微攏,他雖不想去,但平劍一已答應,又不好再推卻,而且瞧蜜意的模樣似乎也極想去,便沒有開口拒絕。

她領他們進了一座豪宅,裏面佈置雕飾極為華麗。

她對下人吩咐奉上最好的茶后,便對濃情道:

「沈公子,幾個月前蒙你相救,至今未能報答你的大恩,不如在府內作客幾天,讓我略盡心意。」

「杜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不過我們另有要事,不便多留。」

「哎!住在這裏,一樣可以辦事,何況杜姑娘一片好意,我們怎好推卻呢?」平劍一已迫不及待想一嘗住在如此豪宅的滋味。

「劍一,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不方便在此打擾杜姑娘。」濃情已很明顯的暗示他,但他卻裝作不知道,還將蜜意扯進來:

「蜜意,你說說看,人家杜姑娘可是一番好意,他卻不知好歹,硬拒人於千里之外,應不應該?」

蜜意瞧了瞧劍一,又瞧了瞧濃情,她知道濃情不想住在這裏,但平劍一卻十分想,她自己也很想在此住看看,思忖片刻,她才道:

「濃情,既然杜姑娘好意相邀,你就答應吧!我們暫時在此住幾天,仍然可以辦事啊!」

濃情望着她,沉默片刻,才道:

「那我們就在此打擾杜姑娘幾天了!」

「太好了!你們肯在寒舍住下,我高興都來不及,何來之打擾呢!我立刻命人準備廂房。」她露出迷人的笑靨,開心道。

「我們先去客棧把房間退掉,將行李拿過來。」劍一興奮的道。

杜明媚送他們出府後,蜜意略有不安地看着濃情:

「濃情,我知道你並不想住在那裏!」

「只要你喜歡就好了!」他溫柔地看着她。

「我就知道,方才就算我說破嘴,你也不會答應,可是蜜意一句話,你立刻就答應,唉!我這個自幼一起長大的朋友,在你心中半點分量也沒有,真令我痛心!」平劍一故意哀聲嘆氣,想令濃情內疚。

「如果你對我不滿意,盡可以和我絕交,我不會難過的。」他淡然道。劍一的那點心思,他哪會不知道。

「你……有你這個朋友,我真是三生不幸!」他翻翻白眼瞪視他。

「彼此。」他想,劍一的喜怒哀樂自幼都藏不住,永遠都那麼明白地寫在臉上;他是那麼地樂天無憂,又愛找人鬥嘴,但每次多半都是他輸較多。

「如果哪天,你不在了!我還是會為你掬一把眼淚,我才不像你這麼無情呢!」平劍一忿忿地橫他一眼。

「你還是把眼淚留着自己用吧!免得你不在了,沒人為你掉淚!」濃情平淡道,他一向就不容易動怒,自小到大,他生氣幾次都算得出來。

「憑我一表人才,人緣又好,到哪裏我都很受歡迎,不知比你強過多少倍!」平劍一不滿地叫道。

「我看你大概很久沒照鏡子了!忘了自己的長相,憑閣下那副尊容,只怕連母狗見了也不會多瞧一眼!」濃情略帶嘲弄的語氣道。

「我不想再與你這種人說話了,再與你多說一句,我會折損三年壽命!」他氣沖沖別開頭,不理他,逕自往客棧行去,將他們丟在後面。

「劍一真像小孩兒,愛與人鬥嘴,鬥不過人家又氣成那樣,好似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蜜意好笑地瞧着他離去的背影。

「劍一是較童心未泯些,不過他仍有許多可取之處,一旦面臨危境,他可相當冷靜沉着。」濃情十分中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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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轉悅耳的鳥鳴,將蜜意吵醒了,她在床上伸伸懶腰,看到幾道晨曦投射進來,心道:嗯!又是美好的一天。

她下床梳洗后,便去找濃情。

結果在庭院裏見到他正同杜明媚在談話,杜明媚美麗的臉龐上泛著溫柔的笑意,正注視着他;蜜意心裏頗不是味道地朝他們走過去。

濃情聽到腳步聲回頭望,見到她,對她露了個能令其他女子痴迷的笑,柔聲道:

「今天這麼早起?」

「是鳥兒喚我起來的,濃情,我肚子餓了!」她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杜明媚聞言,立即道:

「真對不住,凈顧著說話,忘了你們還未用早膳,請隨我來。」她領着他們往膳房去。

在餐桌上,濃情不時為蜜意夾菜。

「沈公子,你對令弟真好!」杜明媚十分羨慕地道。她在心中竊想,有朝一日他也能如此對她就好。

「嗯!他確實是天下間最好的大哥!」蜜意滿足地笑着。從小到大,他沒有一點讓她挑剔的地方,她對他是完全的依賴與信任。

用完早膳,到庭院時,遇見了仍睡眼惺忪的劍一。

「早啊!」平劍一揉揉睡眼道。

「都日上三竿了!還早?」蜜意取笑他。

「是嗎?」他打打呵欠,伸伸懶腰。

「劍一,你先去用膳,我與蜜意在這裏等你。」

平劍一用完早膳后,他們走出杜府。

「劍一,我們得趕緊將事情辦完,快些回谷去,不可以再摩蹉了!」濃情提醒他。

「我知道,我也沒偷懶啊!」

「還沒偷懶,你每天都睡到太陽曬屁股了才起來!」蜜意揶揄他。

「我這是趁現在補充睡眠,否則回去時,走山路就沒這麼好睡了!」他滿不在乎的回答。

「還說咧!不知道是誰晚上都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濃情冷哼。

「你這麼晚都去哪裏呀?」蜜意好奇地問。

「去賞月看星咯!」到望月樓賞月、摘星樓摘星,這樣也不算說謊吧!

「月兒、星星有這麼好看嗎?值得你看那麼晚!」她十分困惑;以前她怎不知他有這嗜好呢?

「當然好看嘍!」唉!她是無法了解的,這種事,只有男人才體會得出,不過濃情除外——他是怪胎一個。

濃情以警告的眼神看向平劍一,示意他閉嘴。

劍一見他投來的警告目光,也識趣的閉嘴,不再多說,埋頭走路。

砰地一聲,他撞到一團肉,被彈退幾步。

「該死的!是哪個混蛋走路不帶眼睛?」一串刺耳尖銳的聲音傳來。

平劍一驀地抬頭,劈哩啪啦罵出一長申:「你這個八婆,自己沒長眼睛,撞了人也不道歉,還先出口罵人,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禮貌啊!瞧你這個樣子,簡直像個潑辣的老母雞,哼!一點教養也沒有。」比罵人,誰怕誰呀!

「你說什麼?你竟敢罵本姑娘是老母雞!我看你才是條骯髒的蠢豬!」一個身着黃衫,頗為艷麗的女子怒吼道。

「你這個潑辣的老母雞,竟敢說我是蠢豬!我看啊!你不只潑辣、沒教養,還不知羞恥、噁心,全天下的女人,簡直都以你為恥!」他也怒目相視,不肯相讓。

「你才是卑鄙、齷齪、污穢、無恥、下賤、淫亂不堪,全天下男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我勸你,早點去投河,免得留在世上丟人現眼!」她將所有能想到罵人的辭彙都用上了!

這兩個人,就這麼站在街上,劍拔弩張的互相叫罵,群眾也慢慢圍觀過來湊熱鬧。

濃情與蜜意見此情況,想將劍一拉開,但他推開他們,執意要與這女人一較高下:「你們別管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兇悍的女人,讓她知道什麼叫溫柔!」

另一邊這個黃衫女子也被與她同行的一男一女攔住:「師兄、師姐,你們放開我,我今天一定要教訓這個無禮的莽夫,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如此無禮!」她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師妹,算了吧!方才是你自己走路沒看路,才撞著這位公子。」與黃衫女子同行的另一位青衫女子好言相勸。

「是啊!劍一,方才也是你不專心走路,才撞著這位姑娘,既然兩人都有錯。那就不要計較了!」濃情也出口相勸。

但他們兩人顯然並無講和的打算,仍憤怒的互相對峙。

「濃情,既然他們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一場粗野的打鬥叫罵,就由他們去吧!反正丟臉的是他們又不是咱們,不如咱們坐在一旁欣賞!」蜜意出言譏諷。

果然立時他們倆注意到一旁圍觀了許多百姓,而且他們都興緻高昂地想看一場免費的表演,他們互換一個眼神,立即換上滿臉笑容。

「這位溫柔美麗的姑娘,適才是在下太失禮了,得罪之處,萬望姑娘海涵!」平劍一一臉虛偽的笑意,對她拱手作揖。

「哪裏!這位瀟灑英俊的公子,剛才是小妹沒查清楚,誤會你了,請勿見怪!」她也笑靨如花地回禮。

哼!想白白看他們吵架,門兒都沒有。

群眾見沒戲好看,紛紛散去。

「我警告你,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一定不會饒你!」黃衫女子咬牙切齒低聲道。

「你也一樣!」他也不客氣回她一句。

之後,他們各自往不同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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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個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平劍一一路上都嘮嘮叨叨低罵着。

「你罵了這麼久,也該很渴了吧!」蜜意從不知道他如此會罵人,從剛才到現在回到杜府,已約兩個時辰,他都沒停過。

「嗯!確實很渴了!」他吞吞口水,還真是有些口乾舌燥。

「唉!」濃情輕嘆出聲,他真是拿劍一沒轍,簡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沈公子,你們回來啦!」杜明媚領着三個人走進東廂庭院裏。

「是你!」

「是你!」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你們認識呀!」杜明媚頗感吃驚。

「我怎會認識這種無禮的莽夫呢?」黃衫女子不屑地道。

「我才不認得這潑辣兇悍的女人哩!」平劍一也嫌惡地說。

「這是怎麼回事?」杜明媚一臉不解。

青衫女子將事情始未向杜明媚大略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還真是不撞不相識呢!」杜明媚真是意外,他們居然在這種情形下認識。

「我先為你們介紹,他們三位是我的師兄范鴻、師姐何紅姿、師妹周純梅。」接下來她也將濃情、蜜意及劍一介紹給他們。

他們彼此互道些客套話,便仔細打量對方。范鴻一張四方臉尚稱英俊;何紅姿則生得柔媚嬌艷、婀娜多姿;周純梅明麗動人、活潑俏麗。

何紅姿第一次見到濃情,就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沒想到能再次相遇,她一顆芳心暗喜。周純梅一雙柔媚的眼直飄向男裝的蜜意,端的是俊美無儔,在街上第一次相遇時,她忙着吵架,沒瞧清「他」的長相,此時一見,她被「他」俊逸不凡的臉孔迷住了!

范鴻一雙利眼,頗覺玩味地看着蜜意,濃情心中一驚:莫非他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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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仙洞房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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