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強者的直覺
當方信將藏在被子里的索菲亞拉出來的時候，南軒老頭開始唏噓了。這死小子，怎麼搞的每個女人都這麼漂亮？他眼睛都看直了，對於方信這幾天一直窩在房間「修鍊」，倒是有了幾分諒解。如果換做他年輕時候，房間里藏著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估計他一個月都可以不出來。
當方信介紹索菲亞的身份時候，南軒老頭更加唏噓了。這死小子，居然搞的是姐妹花！這漂亮的金小妞，竟是阿里安娜的妹妹！色老頭的眼神讓索菲亞羞紅了臉！
當方信將索菲亞的遭遇完全講明白的時候，南軒老頭一拳頭將桌子砸出了一個洞。「太殘忍了！這死查克魯，這麼美麗的蜻蜓小妖，心疼都來不及，他居然用古怪手段將她害成了這樣！」
阿里安娜這個時候終於難耐不住眼淚，抱著索菲亞，低聲哭泣。「南軒爺爺，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妹妹她的翅膀這樣下去會壞死掉的！」小妮子心中急迫，將索菲亞帶到南軒老頭面前，給他指後面翅膀上的血跡。
「什麼古怪的東西……居然能將未進化的蜻蜓小妖成長並且固化成長形態！」檢查過索菲亞的病情后，老頭子眉頭緊皺。想當初他讓阿里安娜恢復正常人形態，還需要阿里安娜最少可以進化到正常人身材，而查克魯用的那古怪皇冠，居然可以直接將一個小人兒變大並且固化，太可怕了點吧！
方信和南軒在談話的時候，飛逸大長老長老的臉龐顯得愈加陰晴不定。他幾次長大嘴巴，又幾次欲言又止。
「飛逸大長老，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其實方信一直偷偷觀察飛逸長老的表情。不過有些事情，他需要飛逸大長老親自開口，這樣才可以更加準確證明他的猜測。
「我懷疑……你說的那個讓索菲亞成長固化的東西，我認識……」
「你認識？」方信故意臉色微變，一副吃驚的樣子：「你覺得那東西會是什麼？」
「……野蠻王座！」飛逸大長老沉吟一會兒，終於慢吞吞開口。然後他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話，又點點頭：「應該是野蠻王座！狂熱，永固狂化，耐久之歌，野性召喚！一定是野蠻王座，索菲亞的情形太像是被野蠻王座狂熱之後再永固狂化了！」
「野蠻王座？」方信心中一喜，他現在完全肯定，法科月說牛頭人查克魯有那種寶物是真的了。
「長老，如果那個皇冠就是野蠻王座。那查克魯不就是……小昆昆？你的養子？」方信假裝吃驚的張大嘴巴。其實欺騙飛逸大長老，方信內心是不安的，但是他總不能把法科月泄露出去啊。對於這個女人，他現在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關心，既像是憐憫，又像是……愛意。
「我要試探試探他！」飛逸大長老臉色沉重，憋了很久，狠狠吐出幾個字。剛才聽到方信說的那個皇冠，他心裏面就開始狂跳了，而到這個時候，他隱隱約約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查克魯就是昔日自己的那個養子。從他第一眼看到查克魯的時候，他就覺得查克魯和小昆昆氣質非常的接近。兩者都是能夠很好掩飾自己情緒的人，而且眼神都同樣的桀驁不馴。就算查克魯偽裝的再友善，他看自己的時候眼神總是有點東西在裡面！
而這時候方信提供給飛逸大長老的信息，差一點讓他暴走了。除了野蠻王座，他還沒聽說過有什麼其他的物品能夠讓人狂熱和定時固化的。查克魯，實在是太可疑了！
「長老，你想怎麼試他？」方信試探問道。他心裏面這個時候又想起答應幫法科月偷野蠻王座的事情，飛逸大長老如果能提供多一點有用的線索自然是最好了。
「唔……暫時還沒想好。」在方信期盼的眼神中，飛逸大長老沉吟道。
方信差點暈倒。
在房間里眾人全神貫注聽著方信和飛逸長老談話的時候，東方坐在靠牆壁的椅子上，一言不。他摸著下巴的鬍渣，眉頭緊皺，隨後，有點狐疑地看了看方信。而隨著法科月等候在門口處的夜神舞，此刻心裏面同樣在若有所思，她剛才從東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機。沒錯，強者的強大氣機！
在黃泉界中，實力到達一定的階段，是可以足夠掩蓋自己身上的靈力波動或者元力氣場的。但是作為精神系和空間系的強大念者，夜神舞對於元力者氣場的敏感度十分驚人。剛才她和東方擦肩而過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那股蠢動的強大元力氣場。而一瞬間，感應到白夜人的強大力量。她不小心用精神力探測了一下，結果竟然是如同泥牛入水，沒有一絲迴響！
在飛逸長老想著怎麼試探查克魯是否是自己養子的時候，房間里的話題一下轉移到了方信和阿凱的決鬥上。
南軒老頭對方信擠眉弄眼的，神神秘秘從手中的娜塔莉靈戒中掏出了一個罈子。「猜猜看這裡是什麼？方信小子。」
方信白了老頭一眼：「直接打開就是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孩子氣？你小子以後再不尊重老頭子，老頭子可不給你好果子吃！」沒想到方信這麼不配合，南軒老頭頓感無趣。不過房間里阿里安娜和索菲亞顯然不站在他那一邊，都在旁邊催促他打開罈子。
「好好好，我開我開！」經不住阿里安娜的央求，老頭子連聲答應。
嚶嚶嗡嗡的飛蟲從罈子里出的那一刻，兩個小妮子臉色頓時煞白。「腐屍蟲！」索菲亞捂住了嘴巴。
作為弱小的蜻蜓小妖一族，她們懼怕的東西是很多的。但是在幼年期，沒有任何戰鬥力的時候，她們最怕的東西卻是同樣能飛的食肉類蟲子。因為作為和她們差不多大小但兇殘的肉食蟲子，想捕獲沒有生活經驗，沒有什麼抵抗力的小蜻蜓小妖實在太容易了。而腐屍蟲，是蜻蜓小妖最怕的蟲類之一！這種灰白色的蟲子不大，但是嘴巴里有麻痹性腐蝕毒素，同時堅硬的嘴巴甚至可以咀嚼金屬。而且腐屍蟲喜歡群居，黃泉界的魔獸們對這種小蟲子簡直是畏之如狼虎！
「南軒爺爺，你……你怎麼帶了一堆腐屍蟲過來？」看到腐屍蟲只是圍繞著罈子周圍轉悠而沒有咬過來，躲在方信背後的阿里安娜和索菲亞膽子微微壯了點。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妮子。」聽到阿里安娜的問話，南軒老頭精神大振：「我聽說和方信小子決鬥的人是濕婆族後裔后，就立刻想到了這個點子。腐屍蟲的毒素，對於植物進化的濕婆族那可是大大的剋星。平時腐屍蟲是最愛吃濕婆族人的肉了，他們行動不便，如果在叢林中落單碰到腐屍蟲群，只有一個死字。如果決鬥的時候，我放出這些腐屍蟲，嘿嘿，你猜那個濕婆族小子臉色豈不是很精彩？同時也可以弄出腐屍蟲的毒素塗抹在方信拳頭上，如果轟到濕婆族，對他身體損害想必也是蠻大的。」
「屁！什麼鬼點子，你沒看過那個濕婆族戰士吧？他全身都是精製的黑鐵盔甲，沒有一絲縫隙。你的蟲子有用么？」方信悠然道。
「是么？」南軒老頭聽方信這一說倒楞住了。自己抓腐屍蟲的時候，還真沒想到有這種情況。
「不過你這招也不是完全沒用，只不過——」方信看著南軒的窘樣，心裏面暗自好笑，故意拖長了口氣吊他胃口。
「怎麼樣？」
「——要配合我這一招！」方信舉起了左手。一道蔚藍色電弧，在他手心閃過。如何對付阿凱，方信去莫雷峰修行電系靈力時候就想過，用電擊！阿凱用那種堅硬的黑鐵鎧甲將自己包裹的粽子一樣，想直接正面擊垮他很是苦難，但是如果自己掌握了電系靈力，那麼阿凱的盔甲就是作繭自縛了！越精良的金屬鎧甲，就是越好的導電體！到時候如果阿凱脫了鎧甲，那麼南軒的腐屍蟲……
嘿嘿，方信想著想著，突然覺得前途一片美好！
匆匆吃過午飯後，距離和阿凱的決鬥時間不過六個小時了。法科月所在的雌宮，眾人各懷心事，都各自準備著。突然正在悶頭思索如何與阿凱決鬥的方信，聽到窗戶外面傳來嘈雜的叫罵聲音。
「裡面的崽子們出來！」
「麻辣隔壁，偷俺內褲的賊出來！」
「蟊賊出來！」
……
方信推開窗戶，就看到外面大理石鋪就的開闊地上，幾十個光著上身，下面包裹著被單的豪豬武士牛頭武士在罵罵咧咧的。他們面前就是一群嘰嘰喳喳，竊笑不已的昔日狐族女僕。那些妖媚的狐族女僕不時對著**上身的眾武士指指點點的，只要被點到的武士頓時罵聲一下飈高不少。
「又是什麼事情啊？這些沉谷的傢伙，居然衣服都不穿。表演**盛么？」方信總算認出了那些武士是那伙人。那群武士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人蛇弩弓手，依稀記得是沉谷的人。他對著個長得異常猥瑣的人蛇記憶深刻。
「好像是衣服被人偷去了。」南軒老頭也拔在窗戶邊上，笑嘻嘻看著。
「呵呵，被偷了好啊。但他們衣服被偷了怎麼罵我們啊？」方信笑著道。
「估計有人栽贓嫁禍吧。」東方突然介面道，他剛才在旁邊很聽了一會兒。看到方信還沒會意過來，忍不住提醒。
方信聞言一個激靈。他人這時候才清醒過來，草，這些人的口氣，明顯是沖我們來的啊！他回過神的時候，雌宮大門早就開了。茶壺茶爐幾個性格暴躁的樹牛人早就沖了出去，扛著巨大的圖騰木，對準正赤身**的沉谷武士噼里啪啦一陣亂錘。
沉谷眾武士罵了半天，正罵得口乾舌燥，看到方信他們半天沒出來，精神上剛有所懈怠，不料想就殺出了幾個凶神惡煞來。改良版的牛頭人元力者，狂化之後的度力量，不是豪豬武士和普通的牛頭人武士可以比的。瞬間，沉谷的武士就被打趴了幾個，**上包裹的被單都被茶爐茶壺惡作劇似的掀走了。
而等豪豬武士們回過神，拔出自己背部的骨刺戰鬥時候，卻現自己手中的骨刺像小孩子手中的牙籤一樣，只是在那三個樹牛人武士身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樹牛人驚人的防禦能力，讓他們吃驚不已！
「茶爐茶壺，可以了，別打了！」在看了一會兒戲后，地上已經又多躺了幾個罵罵咧咧又哎呦哎呦的沉谷武士，方信終於從窗戶跳了下來。
「卑鄙的傢伙，決鬥還沒開始，你耍什麼猴戲？」
阿凱一連陰沉，從旁邊沉谷眾武士住的雌宮裡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幾個光**的牛頭人，顯然這幾個牛頭人剛才打不過茶爐他們，就回去將阿凱當救兵搬了過來。
「阿凱，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們沉谷的人，吃完了飯後就來我這裡罵罵咧咧的。我手下的武士不過是教訓教訓他們，他們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方信現在可不會示弱。他從來都是寧可自己吃點委屈，但是自己愛護的人，和他關係親密的人也不能吃虧的。
「哼。」阿凱冷哼一聲：「我聽我們的武士說。他們中午午飯睡覺之後，就現衣服不見了，現場留下了你們輝煌牛頭族的徽章，而且還有一泡牛尿。不是你們干還能有誰？小偷小摸，你不是最內行的么？」他影射了一句。
方信一時間不知道所什麼好。他只覺得好笑，真的，實在是太好笑了。怎麼這些武士都沒有大腦的？
「奇怪。你聽誰說偷了東西還要留下自己身上的證據的？你當我們這邊的人都和你們那樣白痴啊？徽章？誰會白痴到偷了你們衣服還留下徽章在現場的？」方信嗤之以鼻。
「因為你們擺明了要挑釁！輝煌牛頭族要在蜃林立足，這些動作可真是下作啊！」突然一個頗有威嚴的聲音接過了方信的話回答道。
滿臉橫肉的奧金，被身後的武士們簇擁著走了過來。
「你們最好拿出證據。不然就是污衊！」飛逸大長老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方信身後，手中的拐杖毫不客氣指向奧金：「隨便污衊一個族群的尊嚴，是要付出代價的哦。」皮波隊長此刻已經站在了飛逸大長老後面，狂化之後的金屬皮膚耀武揚威，格外刺眼。
「這不就是證據？」奧金突然將手上的東西狠狠向飛逸大長老擲過來。他臉色一抹陰狠之色，稍縱即逝。作為c級上階的元力者，奧金擁有出常人的強大投擲力量。他背後的金色骨刺，甚至能夠刺穿三尺后的金屬盾牌！
飛逸大長老看到呼嘯而來的徽章，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突然他乾枯如材的手臂瞬間膨脹，一下長到一米多寬，一把抓住了徽章然後手指頭一陣揉捏過後，金屬粉末從手心流水樣流瀉而下。
「你說的證據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飛逸大長老神色自如，冷冷道。
「靠，大長老才是真正的高手啊！」方信看到飛逸大長老露的那一手，眼睛都直了。剛才肌肉系元力就算了，但是能夠只控制一隻手的肌肉元力力量，而且有肉手將金屬徽章碾磨成碎片，這份驚人的控制力和力量……難道大長老實力過netbsp;啪啪啪，一陣拍掌聲從遠處傳來。查克魯慢悠悠的從山峰上的一節節石梯走了下來，臉上笑容洋溢：「輝煌牛頭族的飛逸大長老，果然不簡單！居然能夠控制狂化后的每一處肌肉，這份實力，嘿嘿，恐怕蜃林沒幾個人有吧。」
飛逸大長老聽到查克魯的聲音，眼睛微眯起，微笑道：「過獎了過獎了。查克魯領主，你來得正好，沉谷的領主睜眼說瞎話。你可要來評評理。」
「哦？什麼事？」查克魯訝異地道。
飛逸大長老一五一十將剛才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查克魯聽了後半晌沒說話，最後深深看了飛逸大長老一眼：「大長老，這種事情。我實在不好偏袒任何一方，奧金沒有足夠證據證明你們戲弄了他們。不過你們也沒有足夠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吧？」
飛逸大長老聽候眉頭皺了起來，一張臉看上去更苦了。「那查克魯領主，你說怎麼辦？」
「我們黃泉界，最簡單的解決問題的方法，難道飛逸大長老會不知道么？」
「武力？」飛逸大長老斟酌著反問道。
沉谷領主奧金臉色陰沉，沒有說話，眼神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查克魯無言的點點頭，微笑看著飛逸大長老。
「真是老奸巨猾！」方信恨不得一拳頭砸到查克魯臉上去。不過此刻，他名義已經加入了黑暗獵人組織，同時也答應過要將輝煌牛頭族拉進組織里去，現在只能暫時默不作聲了。
「很不好意思，我的人，我一個都沒帶來。老頭子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幾下折騰。」飛逸大長老慢吞吞道。沉谷的奧金，暗中鬆了一口氣。同時對於查克魯，心中多了一絲怨恨，這個死傢伙，大家都不是組織里的人么？輝煌牛頭族聽說是個辣刺頭，就算要滅他們的氣焰，起碼也要找個不屬於組織的領地勢力啊！
「呵呵，開個玩笑而已。」查克魯突然大笑，重重拍了拍飛逸大長老肩膀：「都這麼認真幹嘛？開個玩笑嘛，呵呵，玩笑。」
大笑之後，查克魯面容一肅，看著正面對面的阿凱和方信：「你們來的正好。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要決鬥，現在開始如何？三天的時間準備，方信朋友，應該足夠充分了吧？我可是很想看到異常精彩的死斗呢。」
一言既出，開闊地上頓時鴉雀無聲。
原本方信還在考慮著幾個小時候后如何對付阿凱，此刻一聽查克魯的話，愣了一愣。陡然間，他感覺到一股衝天殺意從對面升起。抬起頭，就看到阿凱正眯著眼睛望著他，怨毒的眼神似要將他立刻洞穿。
「我沒有意見。當然，如果對面的那個小子不再逃避的話。」阿凱向查克魯陰沉沉的點了點頭。
「我也沒意見。」方信想了想，爽快地點了點頭。
查克魯又望向飛逸大長老和奧金。兩人都微微一點頭，算是默認。
不待查克魯宣布開始，阿凱喉嚨里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他剛要向方信衝過來，方信突然抬起手臂，向查克魯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等等，我先脫衣服！」
查克魯眉頭微皺，點了點頭。
方信不顧對面的阿凱氣得連連大吼，慢慢悠悠的將上衣脫下，裡面件破破爛爛的木質藤鎧，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
對面沉谷的眾武士，一時間開始拚命狂笑。
「這小子居然弄了個破爛鎧甲，看來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可憐的輝煌牛頭族，真是窮光蛋族群啊……」
……
方信沒理會對面的嘲笑聲，臉上依舊掛著淡定的笑容，嘴裡悠然道：「鎧甲賣相是差了一點，不過還是可以穿的。」說完，他身軀一挺，只見瞬間那木質藤甲起了一種微妙的變化。蔓藤鎧甲的木質材料，開始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以肉眼可辨的度在方信身上越勒越緊，漸漸的，藤甲居然陷入了肉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