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希姆與升龍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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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吧，希姆。」

「不要！」

「我也不想拖這麼久的，希姆！」

「不管！」

「你知道我其實一直都很愛你的，希姆。」

「嘔——去死！」

乍聽之下像是一個男人在討好他生氣的女朋友，實際上卻是一名少年和一隻白毛犬之間的對話。

利希特·奧托爾，這是雲浩來到雲圖大6后擁有的第一個名字。也是這個人，教會了雲浩奪捨身體的契約魔法，給予他不斷重生，不斷死亡的命運。

而這隻白毛犬希姆就是那位大魔導士的本命靈獸，藉由存在於兩者靈魂之間的血仆契約，每次雲浩轉生后，只要擁有了一定程度的魔力，就可以通過把自己復活的消息告知希姆，讓它穿越空間來到自己的身邊。

召喚這位「拍檔」的目的，當然是希望得到它的幫助，不過現下希姆卻不大合作。

「三百多年了，你讓我足足做了三百年的流浪狗！！三百多年來沒人帶我散步，沒人給我餵食，沒人給我抓癢，給我洗澡！！這都是你害的，你要賠償我，賠償我！！」

雲浩揉了揉腦海，更正道：「你記錯了，只是兩年多而已。」

「別斤斤計較，也沒差幾天，反正你就是要賠償我！」白毛犬理直氣壯地說道。

希姆不依不饒的叫嚷，讓雲浩覺得有點傷腦筋，他只能無奈地妥協道：「怎麼個賠償法？」

把狗臉湊近到雲浩跟前，濕潤的黑鼻子抵住了雲浩的鼻子，希姆以肅嚴的語氣說道：

「鐵板牛仔骨。」

「什麼！？你吵了這麼久目的就是為了吃！？天啊，我不在的時候你是怎麼過日子的，去垃圾桶翻骨頭嗎？」

「吵死了！你那種異世界美食我跑遍全大6都找不到會做的廚師，這兩年你知道我等你復活等得有多幸苦嗎！」

「很抱歉，我復活過來可不是為了給你做什麼牛仔骨的。」

「汪汪嗷！！」一陣激烈的狗吠聲，氣憤的希姆撲倒雲浩身上一頓痛咬，雲浩吃痛之下也緊扯它的毛還擊，一人一狗倒在地上打滾。幸好他們身處的藏書室空無一人，這難看的一幕沒有落到他人眼中。

一頓嬉鬧，算得上是重逢后的歡聚。最終滿身齒印的雲浩氣喘吁吁地躺倒在地，伸著舌頭喘氣的希姆一身雪白毛也被拔掉了好幾簇，心痛地它眼淚汪汪的。兩敗俱傷的一人一犬總算停止了這場幼稚的爭鬥。

喘息了片刻，希姆抬起頭來，狗鼻子在空氣中**了幾下：「這個味道……山竹的清香和紫桂花的味道，這裡是龍武的拓山城吧？」

繞著雲浩轉了兩圈，希姆嗅了嗅雲浩的褲腳，疑惑道：「你這次轉生到什麼傢伙身上了，怎麼只有這麼低微的修為，一點魔力波動都沒有……咦？不對，沒有魔力的話你不可能召喚我過來……龍武拓山城……對了，是龍武四名門之一的魔武南家！」

在雲浩沒有告知任何信息的情況下，僅憑自己的推斷就能得到正確的答案。顯示這隻白毛犬有著非常淵博的見識，簡直可以說是博古通今；雲浩對此見怪不怪，希姆是一隻已經活過了2ooo年歲月的靈獸，這片大6上還沒有什麼是它沒見識過的，它的足跡甚至踏遍七大世外之境。即使是擁有數世記憶的雲浩也不能和它相比。

省了一番口水說明，雲浩坦白地說道：「沒錯，這次轉生到一個小角色身上了，我估計是他的靈波和我比較相近的關係吧，所以就算修為低微，也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原來是這樣……雖然沒有繼承到強悍的修為，但小角色也有小角色的好處，起碼他不會讓你去做那些拯救世界、滅魔屠龍的混賬願望。那你這次要做的是什麼？」

沒有回答，雲浩直接伸出手指點在它的額頭上，透過靈魂契約的渠道，把一縷記憶影像傳達給希姆，告知它雲浩附生時和南飛揚對話的場面。

「看清楚了嗎。」

「明白了，原來是個窩囊貨少爺……」

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剛剛看到的影像，希姆咧嘴笑道：「看來老天爺總算關照我們了，利希特。這個願望比起以往，實在簡單太多了。」

雲浩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這十年來的經驗告訴我，賊老天從來不會給我半點關照。而且……願望沒有簡單或困難，只有能完成和不能完成。」

「你已經有計劃了嗎？」

「有。南家既然是魔武者世家，想要幫這傢伙出人頭地，我們的第一目標自然是成為一名有實力的魔武者。而要做到這點，我必須設法在短期內提升內力的修為。」

「你是想用那個？」

「沒錯。」雲浩的神色透露出決然，望向目光有些閃爍的希姆。

「怎麼樣，『升龍髓』應該還有剩吧，希姆？」

希姆遲疑道：「不必那麼快用到那種東西吧？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先用其他仙藥加修鍊……不行的話，我還知道有很多辦法可以短時間提升你的內力修為，用不著去沾那種玩意。」

雲浩搖頭，向希姆攤開手，說道：「拜託了，希姆。」

看出雲浩沒有商量餘地的堅決，希姆只能妥協道：「……我知道了，給你就是。」

希姆走到雲浩跟前，張開嘴巴，往他攤開的手上吐出一物。那是一個造型小巧玲瓏的瓶子。質地似玉似瓷，瓶身透明晶瑩，能看到瓶底有一點點琥珀色的液體在遊動，看容量大概也只有兩三滴的分量。

握緊了手上的瓶子，想到吞下這點升龍髓后需要承受的那種「洗禮」，雲浩心頭也不禁升起一點膽，但很快意志就再次堅定了下來。

「那就麻煩你給我護法了。還有，記得布一個隔音結界吧……我可不想我的慘叫聲讓全世界人都聽到。」

「這些事情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吧。你顧好自己吧，可不要把舌頭咬斷。」

苦笑了一聲，雲浩拔出瓶塞，閉上眼睛，把那琥珀色的液體往嘴巴倒了兩滴。

「你找死啊！只要一滴就夠了！」看到雲浩的舉動，希姆又驚又怒地大喊道。

但已經來不及了，在升龍髓入口的瞬間，震天的慘號聲就從雲浩口中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真真正正撕心裂肺的痛吼，彷彿是地獄接受酷刑的惡鬼傳達到人間的凄叫，讓人懷疑聲帶在下一秒就會斷裂！慘叫聲中，雲浩的身體也開始起了恐怖的變化，渾身冒起了血紅的經絡，體內骨節咔咔作響，雙目眼白完全充血，兩道殷紅的血淚淌下臉頰。

這就是升龍髓，雲浩前生從世外之境仙界昆崙山偷來的鎮界秘寶。在所有激增武者內力修為的靈藥中，升龍髓毫無疑問絕對是最頂級的至寶。小小一滴就能讓武者增加足足十年的內力修為，而且幾乎沒有任何副作用——除了那恐怖之極的痛楚！服用升龍髓的武者，十個有九個最終下場都是在狂暴的痛楚中嚎叫慘死！

好痛！好痛！比火刑的烈焰還要灼熱，比凌遲的刀刃還要冰冷！任何人只要嘗試到這種痛楚，都絕對會迫不及待的渴望死亡，連一秒，一瞬間都不想再活著！

瘋狂的痛楚不斷地刺激雲浩自行了斷，牙齒在一瞬間咬住了柔軟的舌頭。但強烈的求生意志硬生生地阻止了雲浩的動作，讓他繼續在痛楚中苦苦支撐著。

「有你好受的，白痴。」希姆趴在一旁，既氣惱又無奈的說道。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減弱升龍髓帶來的痛楚，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熬過了這種地獄般的折磨，接受升龍髓的武者才有資格獲得功力激增的回報。

兩滴升龍髓的分量，足夠讓這樣的痛苦持續半天時間。而在希姆所知的記錄中，過去還從來沒有一個武者可以接受升龍髓的洗禮過一個時辰……但同時它也深信，雲浩可以熬過去。

並不是雲浩的忍耐力有多強……只不過，比起痛疼的折磨，死亡的恐怖更加讓他畏懼。

背景資料：

七大世外之境：仙界崑崙、魔境暗黑島、地底世界、法師塔、龍谷、神域始源海、幻城幽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