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表演
不能怪雲浩上課打瞌睡。
第一，昨晚一夜未眠。
第二，雲浩對上課這種事情總是興趣缺缺，過去讀大學時就總是一星期沒上一節課，偶爾去上一節課結果就穿越了……
第三，那個老師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其實有夠無聊了……她是在向已經魔導師畢業的雲浩，講述魔法學徒的基礎課程。
雖然雲浩為自己在課堂打瞌睡的行為列舉出這樣三條理由，不過很明顯就算說出來，菲麗斯也是不可能會接受的，所以雲浩現在只能有些尷尬地在座位上站了起來。
菲麗斯眯起眼睛打量雲浩，陰測測地說道：「南飛揚同學，南飛揚少爺，請問你剛剛在做什麼。」
深知課堂為人之道的雲浩，知道此時承認的話一個不好就會被直接丟出教室，所以厚著臉皮撒謊道：「聽課。」
「那為什麼你剛剛一直低著頭。」
「我在深入思考老師講述的內容，這是我思考的習慣。」
「為什麼連眼睛都閉上了。」
「是因為老師講述的知識太深奧了，讓我必須閉目沉思。」
菲麗斯瞭然地頻頻點頭道：「哦——你還真是個認真聽課的學生啊，才第一天來上課就思考得這麼專註嗎。」
對付這樣的混子學生，身為老師從來都有一招很有效果的殺手鐧。
啪！
手上的教鞭大力敲在黑板上，菲麗斯厲聲道：「那我倒要聽聽，你這認真聽課的學生，剛剛到底都聽了些什麼。」
感受著菲麗斯老師身上散的滔天殺意，那火紅的長如同火焰飛騰著，課堂上的學生們都是面無人色，噤若寒蟬。
「說，我剛剛講的是什麼課題！」
雲浩剛剛根本沒有聽進多少內容就睡著了，現在只能為難地游移著視線，試圖想出一條能夠搪塞過去的方法。
幸好他並不是孤立無援的，從身旁及時伸來了友好的救援之手，一雙柔荑用隱蔽的動作推過來一張白紙，上面寫著「魔法元素相生相剋定律。」
驚喜的雲浩趕緊照搬著爽快回答出正確答案，但菲麗斯又一次危險地眯起眼睛，把視線投向了雲浩身旁的谷月兒。
「月兒——」
谷月兒低頭可愛地吐了下舌頭，扭過頭，狠著心不再理會雲浩求助的目光。
失去援助的雲浩，全用靈波呼喚他那應該在武堂附近待機的四腳拍檔，試圖尋找幫助。但每秒二百五十次的呼叫頻率只換來一句話——「不好意思，我剛剛睡著了，你叫我有事嗎？」
成功把雲浩逼入孤軍作戰的境地，菲麗斯得意地哼哼了兩聲，再次動攻勢，這次是考問關於火焰魔法與哪種魔法相性最高的問題。
本來以為這名沒有聽課的學生一定會啞口無言，誰知道雲浩給出的答案卻出乎課室中所有人的意料。
「等等，讓我翻翻腦子……有了，在五大元素魔法中，風元素應該是最適合於提升火元素的威力，這是風元素能量活性最高，也就是所謂的風助火勢；而水元素溫和的特性，也適合於壓仰火元素的狂暴性，減低魔法的施放和操控難度，還有魔力反噬的危險性；土元素的高穩定性也能起到和水元素同樣的作用，並且可以讓火焰的力量更加凝實和定形；雷元素的威力不遜於火焰魔法，釋放度則尤有過之，兩者若能融合如一，我認為可以稱得上是度和威力的完美結合……」
一連串高的魔法理論和心得見解，無比流暢地從雲浩口中說出。結果啞口無言的不是雲浩，而是站在講台上不知所措的菲麗斯，還有台下包括谷月兒在內的所有學生。
「慢、慢著，你先等一下！」只聽了片刻,菲麗斯便打斷了雲浩的講述，手忙腳亂地翻出了一本魔法書，匆匆翻到一頁停住瀏覽了一遍后，問道：「你剛剛說的是聖府元素魔法大師雷利*瑞克西所著出的《關於元素能量的相互完全相生之可能性我見》，是這樣對吧？」
雲浩佩服道：「老師果然見識淵博。」他說的是真心話，這種層次的魔法理論，在龍武帝國沒有幾個魔法師會聽說過。一個七段魔法師會去關注這種不屬於她所能涉及的魔法理論，說明她確實對魔法之道有著研究的熱誠，而不是單單為了用魔法增進自己的實力。
愕然地看著雲浩，菲麗斯急切地問道：「你怎麼會懂得這麼深奧的魔法理論？不對！雷利大師提出的這種理論至今也還沒有完全證明，但你剛剛講的卻更加完善——」菲麗斯的話到此戛然而止，因為已經不敢說下去了。
雲浩摸著頭哈哈笑道：「不好意思，其實有些是我自己胡扯的而已。」——抱歉了，利希特，盜竊了你的研究成果。
「胡扯？」菲麗斯懷疑道，想了一下，又向雲浩提出了幾個問題，不過這次已經不是考問的語氣了。
雲浩一一作答，所提出的答案卻讓菲麗斯也一時之間無法分辨真偽，因為其中涉及到很多她根本無法觸及和理解的魔法知識，甚至其中有不少是完全沒有聽聞過的，根本不存在大6魔法史上的知識。
說這些知識是真有其事，但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不可能懂得這種層次的魔法理論。這不是天資優越就能解釋的，必須經過無數歲月的研究和實驗才能得出的理論。但要說真的是胡扯的，他講述的知識又是那麼的嚴謹和玄奧。即使是胡扯，也不是他能隨便扯出來的。
這時坐在教室後方的一名分家子弟卻出一聲嗤笑，不相信地笑道：「說得倒是很神氣，但你真的能做到這些嗎？還是只會空口說大話？」這些年輕的魔武者並不能理解這些深奧的魔法有何意義，他們只知道魔法不是用嘴巴說出來的，而是戰鬥用的技巧。
雲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向菲麗斯問道：「老師，你能在這裡召喚土傀儡嗎？」
菲麗斯審視了雲浩片刻，點點頭，雙手合攏念誦咒語。土傀儡是土系三段魔法，即使她擅長的是火焰魔法，但憑七段魔法師的魔力量，也能召喚出相當堅固的土傀儡。
踏步走到課室中央冒出來的一具一人高的土偶前，雲浩揮了一下手掌，也沒怎麼見他蓄勁，就那麼輕輕地擊出一拳。
幾乎沒有力道的一拳，但蘊含其中的魔力波動，卻清晰地傳達到在場所有人的感應中。
一拳出，先以水汽滲透，再以銳風切割，繼而雷火相濟，無堅不摧！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具本來堅若岩石的土傀儡，就像已經承受了千年風化一樣，瞬間整個塌掉，化為飛灰。
煙塵飛揚，片刻間就籠罩了整間教室。但只見雲浩平舉右手，所有煙塵一下子又聚集到他的掌上，形成一塊石泥塊，雲浩隨意反手一掌將其打入地面，填補了那個因為生成土傀儡而形成的土坑。
教室一陣鴉雀無聲，一時無人能夠言語，直到一陣輕輕的鼓掌聲傳來。
雲浩循聲望去，見到谷月兒徐徐地拍著雙掌，微微偏，朝他展現微笑。
受到帶領，所有人都跟著拍著掌來，頓時讓教室陷入一片熱烈的掌聲中。
「雕蟲小技，獻醜了。」
雲浩謙虛地笑言道，那幾名分家弟子一下子都圍了上來，唧唧喳喳地追問著他剛剛那一拳究竟是怎麼做到那種驚人效果的，之前那種輕視不屑的態度蕩然無存。
南家的族人就是這樣的脾氣，大部分人都是信奉這種強者為尊的道理。昨日的南飛揚是個弱者，那就算他的身份多麼尊貴，也只會受到輕視。而只要表現出足夠的實力，哪怕是族中掃地的老頭，也可以獲得眾人的尊重。
面對眾人的請教，雲浩也沒有掩飾推辭，一一詳細地做出解答，不過那些分家弟子能不能理解這些知識，繼而運用在自己身上，那就很難說了。
透過包圍的縫隙，雲浩沒有漏過他的目標人物——谷月兒的表情變化，只見在這無人注意的片刻，她柳眉微蹙，絕美的臉容上透露著沉思的疑惑。
雲浩能讀出她的思維。
（他背後一定存在著神秘高人……究竟是什麼人，能讓他脫胎換骨至此，還可以教給他這些魔法知識……無論如何，必須從南飛揚的口中探出那個人的存在。）
隱蔽的冷冷一笑，雲浩暗自心道。
（小娘們，現在先顯點本事穩住你再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方法,能把我從南飛揚體內揪出來……不過說起來這樣的傻瓜表演會不會顯得我很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