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燕無過的感覺很複雜。

喜悅,缺水承認自己是他的愛人。

憂慮,缺水怎麼可能當眾承認自己是他的愛人?

疑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手一伸,燕無過緊緊抓住了缺水的左手。

燕無畏在聽到缺水說的那句話后第一個反應,竟是從心臟傳來的抽搐!妒忌!心痛!悲傷!不信!幾乎在瞬間淹沒了他。

他一直以為在缺水心中他始終占著一塊重要的位置,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位置!在他自己都沒察覺之前,他已經伸手緊緊扣住了那人的右手。

而看到這一幕的,只有站在他們身後的飛鷹社下屬。

「愛人?」有人冷笑,「袁缺水你還真會往臉上貼金!像你這種無恥下賤的人,燕大魁首怎麼會看得上你?!」

王宇回頭,一眼就看到自己兒子近乎扭曲的面孔。

「就是!袁缺水,天下誰人不知你操行敗壞,就連前盟主袁大俠也因為你退隱武林!你在這裡信口雌黃什麼!要說燕大魁首會因為你得罪石莊主,打死我都不信!」

罵聲逐漸四起,而且越罵越難聽。缺水坐的這一桌和附近幾桌卻鴉雀無聲——他們都是曾經聽到燕無過剛才說過什麼的人。

缺水耳聽罵聲,臉上露出無所謂的笑容。

看著缺水自然的笑臉,燕無過忽然柔聲道:「缺水,你希望我怎麼教訓那些無禮的人?」

罵聲突止。

缺水莞爾,「何必?他們說的都是實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和那些青樓賣身的妓戶沒有任何區別,又何況外人。說我是你的愛人確實高攀了。」

「你呀,就會說些氣我的話!」頓了頓,燕無過輕笑,忍不住伸手摸摸缺水的臉。

眼看兩人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情罵俏,別說兒子被打成重傷的石真安看不下去,就連被華山掌門請來觀禮的少林方丈無盡,也不由得輕宣了一聲佛號。

「缺水,今後再有人辱你,就如辱我燕無過、侮辱飛鷹社一般,誰有那個膽量不妨試試!不過……」燕無過陰森森一笑,也不知是對誰說道:「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有像石家小子那樣好運的人出現,要知道……我飛鷹社的刑堂可是已經空閑許久了!」

一聽此言,石真安當即怒聲道:「燕當家,那麼你是決定要架這段梁子了?!」

「石莊主,不是燕某想和你石家莊結仇,實在是你那個兒子欺人太甚,傷我愛人顏面!缺水與世無爭,不和你兒子一般計較,但身為他愛人的我卻無法咽下這口氣!我倒想問一句,敢當眾辱我燕無過的愛人,難道你石家莊就不把我飛鷹社放在眼裡么?!石莊主,我敬你是個英雄,不過如果你要不分青紅皂白,硬要說我教訓你兒子不對,那麼燕某在飛鷹社隨時恭候你的大駕。」

耳聽傾城劍燕無過一口一個愛人的呼喚袁缺水,每個人的表情都相當怪異。

斷袖分桃雖自古有之,但好此道的人誰對此事不是又隱又瞞,如此忌諱之事更不會放在口中公開承認。

可燕無過不但沒有絲毫隱瞞之意,態度更是堂堂皇皇,那樣子就好像他和袁缺水的關係是天經地義一般!而且不知道燕無過自己知不知道,每當他看向袁缺水時,他原本犀利的眼神就會變得幾乎柔得嚇死人!一些暗中愛慕燕無過,隨時注意他神態的女子留意到這點后,更是神色黯然。

石真安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黑,手掌捏放幾次,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打,石家莊的勢力不如飛鷹社,對方還佔了一個理字!不打,兒子被人重傷的怨恨無法消失,他石家莊也會顏面盡失!

「石莊主,在下陳默。請聽在下一言如何?」燕無畏適時起身。

「不敢當,盟主請。」石真安強笑還禮。

「剛才聽令公子所說,此事起因似乎還在在下身上。在下師弟缺水因留燕谷主臨死污言一直被誤會至今,在下心痛,卻無法堵天下千萬人之口。如今更因在下讓缺水當眾被辱,我這個做師兄的不但不能為他出頭,還要眼睜睜看他承受種種污言穢語,實在是……」燕無畏握拳,似在強忍什麼。

「石莊主,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對缺水做出此事,我絕對不會讓他完整走出華山一步!但因為是石莊主之子,在下願意打落牙齒和血吞。但如石莊主無論如何都要為令公子討回公道,那麼還請石莊主和眾位諒解,我陳默也是個護短的主兒!」

石真安當場失聲。

飛鷹社的威脅,好!他就算打腫臉充胖子也要充上一回。可是再加上一個武林盟主呢?

沉默在華山練武大廳內飄蕩。

「呵呵。」

沙啞的笑聲突兀地響起。

眾人的目光看向那個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的人。

他為什麼笑?是在得意天下最傑出的兩個男人都在為他出頭么?袁缺水就像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呵呵笑個不停。

「缺水,你在笑什麼?」燕無過心中一動,隨口問道。

缺水抹抹笑出的眼淚,道:「我在笑盟主大人可真會說話!他本來根本不想為我這個妖孽師弟出頭,可見了你為我撐腰之後,也趕緊站出來發揮他大盟主的威風。你看,他不光在武林地位上和你爭,我和你上床,他也要和你爭著操我,如今就連這種事他都要和你爭上一爭,你說好笑不好笑?哦,還有當初當他得知留燕谷主和我打得火熱后,也是迫不及待地就把我拖上了床。你說我這個師兄他是真的喜歡男人,還是喜歡玩別人剩下的?或者是……你覺不覺得他對我有意思,卻礙於身分說不出口?所以每次強迫我含他老二,他都會找借口說是為了教訓我?其實他完全不用找什麼借口啊,想上我直接和我說就是了,像我這樣天性淫蕩的人,又怎麼會拒絕他……呵呵呵!」

聽了這番話,當場白了臉的人絕對不止十個、二十個!

燕無過看了燕無畏一眼。

燕無畏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絲瞭然。

他不惜毀了自己也要破壞我們的名聲,他想藉此毀掉我們親手建立起的一切!

兩人的目光分開。

石真安冷哼一聲,似乎找到了最好的台階。

「陳盟主,我勸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家事後再來管其它事吧!你師弟可並不承你的情!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有這樣的師弟,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打死他,哪會讓他出來丟人現眼!這件事算我石家倒霉,誰叫我兒子有眼無珠,得罪了這個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齊掌門,今天這個喜酒我就不喝了。告辭!王兄你我後會有期。」

王宇抱拳回禮。

石真安喝令一聲,命下屬抬起兒子走路。

石孝還想掙扎著說些什麼,卻被他爹一指封了啞穴。

石真安不是笨蛋,今天這個場合根本不適合他尋仇,不說他不佔個理字,而且若破壞了華山派的婚宴,豈不又給自己多樹了一個敵人?雖想找回面子,可他也不想把石家莊毀在他這一代上面!誰都知道,如今已隱隱成為黑道之王的燕無過,可不是一個能輕易得罪的主兒!

齊雙修左右為難,趕緊送客。

剛把石真安送到大廳門口,就見他突然轉過頭來對佛心絕手陳默丟下一句。

「陳盟主,看在武林同道的分上,我勸你一句:婊子無情,你這個師弟留著絕對是個禍害!」

石家莊一行人吃了個悶虧離開,留下大廳內近千人思緒萬千。

什麼吉時將近,新郎新娘還在等待之類的事,已經給他們忘了一乾二淨!每個人都在想,那袁缺水所說到底是真還是假?難道燕無過及陳默真的同是巫山公子的入幕之賓?瞧那三人的神色似也不像假的……

燕無畏輕咳一聲,「齊掌門,吉時將止。」

齊雙修省悟,立刻揮手命嗩吶鑼鼓隊開始奏樂!喜氣洋洋的樂聲很快讓大廳重新熱鬧起來。

燕無過輕輕按住自己的心臟。

他的心跳得很厲害,他熟悉這種情況,也知道原因並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燕無過看看缺水,又看看無畏。

第一次,他有了一種不敢直視自己兄長的感覺。

不是害怕,而是不忍!

缺水呢?缺水在喝酒。

在華山掌門齊雙修的親自主持下,這場婚禮總算進入了高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缺水注視著那對新人,默默送上自己最誠摯的祝福。

對白杜鵑,他始終都懷有一份歉疚。

今天,當著這許多人面,他親手徹底毀了自己的聲譽。

今後他袁缺水將變成名符其實的妖孽,禍患江湖中最傑出的兩個人物。

如果他們能允許他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他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接受一切懲罰、磨難和屈辱!

只是可惜天下人並不怎麼相信他的話,燕無畏仍舊做著他道貌岸然的大盟主。

燕無過雖承認了他們之間的苟且,但本身就為黑道之主,且花名滿天下的燕無過並無多少損失。

在很多人看來,也許燕大魁首隻是興之所至,找個不一樣的尋尋樂子罷了。

以後想必他們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幸虧他沒有一氣說出所有的事情,否則到時候不但得不到他人信任,反而很有可能會給那對兄弟折磨自己父母的借口!

缺水的目光和王清竹對上。

從進了這座大廳開始,他就覺得有一雙目光一直在盯著他,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逼著他去尋找來源。

王清竹忽然舔了舔唇,缺水把眼光挪開。

他不喜歡那人看他的眼神。

燕無過靠近缺水,低聲輕笑,「缺水,你今天可是出盡風頭了呢。」

隨意地撫摸他的後腦杓,表現出異常的親昵,「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打算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去?說給誰聽?無盡?齊雙修?你認為你說出去他們會相信么?」想到什麼一般,男人嘿嘿一笑,不過,你今天也讓我很高興,你看無畏的表情。嘿嘿,他在生氣哩。哈哈!」更靠近他,聲音也更低,「缺水,我的寶貝。你今晚準備怎麼侍候你的愛人我呢?」

缺水收回遠看的目光,低下頭又變回那種木然的樣子,「……你說怎樣就怎樣。」

燕無過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怒火。

整個宴席行進中,武林盟主陳默除了祝福之詞外,再沒有說過第二句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眼光一直在跟著袁缺水轉。

可袁缺水至始至終沒有離開燕無過半步,也沒有回頭再看陳默一眼。

在新郎新娘一桌一桌敬酒的時候,缺水從新娘白杜鵑手上收到一張小小的紙條。

等新郎新娘離開他們這桌,缺水把紙條湊近蠟燭點燃了它。

不管白杜鵑寫了一些什麼,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白杜鵑和缺水的一舉一動都被燕家兄弟看在眼裡,他們沒有阻止,卻起了殺心。

但在見到缺水不看紙條就把紙條燒了的行為後,兩兄弟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微笑。

他們的缺水,他們分著都不夠,又怎麼可以讓他去多想別人!

新娘白杜鵑不知道,就在剛才一瞬間,她已經從鬼門關打了一個轉回來。

***

就在武林盟主陳默,和黑道隱形的大魁首燕無過,都甘為自甘墮落的巫山公子撐腰的流言,從華山傳至天下的時候,燕無過婉拒了華山掌門的留客,帶著袁缺水下山來到飛鷹社在華山腳下設的一個聯絡點。

燕無畏望著二人離去,轉身回了齊雙修給他安排的客房。

夜深人靜后,一道黑影從華山派的貴賓房中閃出,消失不見。

燕無過站在門邊已經好一會兒,他在看缺水。

感覺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人了。

首先,他比自己第一次看見他時瘦了許多,也弱了許多。

以前,缺水是個英氣勃勃的少年武生,如今卻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其次,他的氣質也變了。

原來那麼單純的一個人,幾乎像清泉般清澈到可以一見到底,現在這池清水已經被他們徹底攪渾。

最後,他和無畏都以為他什麼地方壞掉了,甚至天天擔心他有一天會不會被他們倆徹底逼瘋。

可事實呢?他們的缺水卻一直都在等待毀滅他們的機會!呵,不愧是袁正嘯為他們一心培養出來的對手不是么?也許在某種意義上,缺水早就俘虜了他們也說不定……

在走過燈盞的時候,燕無過隨手把它揮落到地上。

屋內陷入一片漆黑。

夠了!他不想再清楚看見那人臉上的漠然,和假意討好的笑臉!他寧願閉上眼睛去感覺他的溫暖和心跳。

缺水坐在椅子上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

他知道有人來了,也知道對方看了他好一會兒。

當燈火熄滅的時候,他想:該來的總會來,反正他也逃不掉。

衣衫被拉開,一隻手伸進他的衣襟內。

缺水只是坐著,不言不動。

他的胸膛被撫摸著,唯一剩下的那個乳頭被來回揉擰著。

衣衫被拉到腰間,那人攬住他的腰讓他上半身挺起,便於他用唇舌戲弄……

麻木的咽下略帶苦味的澀物,缺水坐在椅子上等待。

依據往常的經驗,他知道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喘過幾口氣以後,男人的呼吸平靜下來。

「我問你一件事。」

為什麼要在黑暗中問?我在害怕么?

「如果以後有機會,你是不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毀掉我和無畏?」

他聽不出來那人的語調中包含了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問他?他們希望什麼樣的答案?

「缺水?」

他們是不是已經打算結束這荒唐無恥的一切?他是不是就快脫離苦海?但他的父母呢?他們會怎麼處置他們?他要怎樣才能挽救他們?

「回答我!」

吼聲讓他的身體震了一震,隔了一會兒,他老實回答:「是。」

「啪!」當!狠狠地一個耳光,讓他整個人連同椅子一起摔倒。

還沒有等他爬起,幾個耳光又撲面而至,打得他頭昏眼花,兩耳轟隆。

沒有罵聲,沒有怒吼,那人扯著他的衣領抓著他的髮結,拖著他往裡面走去。

「刺啦!」衣褲被撕了個盡光,人被扔到床上。

兩腿之間不知道被抹了什麼,冰冷直傳到身體深處。

「咕!」那人也不知用什麼捅進了他身體,來回幫他開拓了一會兒,大拇指在肛口不住打圈幫他放鬆。

「我要摸摸你的裡面,你……好好哭一場吧。」

惡魔用一種非常普通的語氣這樣告訴他。

缺水用勁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黑暗中的影子,失去內功的他只能看到一個人的大概輪廓,他不知道要看向何處,只能望著影子從眼中流露出乞求。

一隻手蓋住他的眼睛。

輕輕地呻吟響起,慢慢地呻吟變成哭泣,哭泣聲持續著,直到一聲慘呼響起。

慘呼過後便是不斷的求饒哀叫聲。

半個時辰后,缺水汗淋淋地趴伏在床上幾乎失了神志。

親吻落在他的臉上,身子被翻過來,腿被大大打開。

那人壓上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把他們聯繫在一起。

缺水緊抓著床單咬緊牙關忍受著,血絲順著唇角滴下。

「呃!」缺水的身體被頂得不停往前聳動。

那人抱著他,用身體緊緊貼著他,在他耳邊呢喃道:「缺水,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恨我一輩子?嗯?」

沒有人回答他。

「我們是不是再沒有可能了?我是不是永遠都得不到你的心、你的笑容了?缺水,你什麼時候才肯心甘情願的再削一次柿子給我吃?告訴我,除了讓我放了你父母之外,讓我為你做一件事情,任何事情,只要你肯對我敞開心扉……」

說得還真是動情。

缺水想笑,發出的卻是忍耐不住痛楚的呻吟。

「唔……!好……啊,只要你肯……殺了……燕無畏……哈……啊!」

無過按捺下心中失望,怒極反笑,張口咬了咬他的脖子。

「傻瓜,你還真會自找苦吃。」

什麼意思?卧室的房門被人推開,冷風灌進又迅速關上。

有人重新點亮燈盞走到床邊。

說誰誰到。

缺水身體抖成一片,明白了燕無過那句話的意思,同時猜想自己今晚會不會熬不過去。

「你想讓無過殺了我?那麼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殺了無過?」來人冷笑道,眼睛死死盯著四肢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是啊……」缺水本來想笑得妖媚一點,也好符合自己的身分。

可真笑出來卻成了慘笑。

「缺水,光嘴硬可沒有用。你知道我們絕對不會殺了你,但同樣你也應該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就會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償付代價了呢?」

「無畏,出去!」

「無過,讓他背朝上。」

兩人同時張口。

「你要幹什麼?」燕無過扭頭,注意到燕無畏手上握了什麼。

「你說呢?你要不怕被他夾斷,你就待在他身體里好了。」

「無畏,」燕無過沉聲道:「你現在不是你,我勸你今晚最好去別的地方找發泄。我不希望看你明天清醒過來后後悔!」

「後悔?不!我不會後悔,也清醒得很!」燕無畏哈哈大笑,笑聲凄涼。

「無畏……」感覺到心臟深處傳來的難言的痛楚,燕無過挺身一個深刺讓缺水慘叫出聲。

「無過,你可別光一個人快活!這個小賤貨可是我們兩個的!」

小賤貨?燕無過愣了一愣,又覺好笑又覺傷心。

換在往日,燕無畏又怎麼捨得用這樣毒辣的言詞侮辱缺水?無畏啊無畏,我道世上就數你最善於控制自己的心智情緒,再是任何事情也不會影響到你,可看看你現在,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你還說你現在很清醒,如果你清醒的話,又怎麼會手持皮鞭進來,準備教訓你一心維護的缺水?

嘆口氣,燕無過從缺水身體里抽出,翻身坐起,拉過缺水的雙腿掰開。

「你看,他剛才已經被我整慘了,要說教訓我也已教訓過他,大不了以後我們不帶他出門就是。」

燕無畏怪笑,竟舉起皮鞭去戳缺水雙股間柔嫩的溝壑。

「嘖嘖,看看這個小賤貨被你搞成什麼樣了!紅腫成這樣,等會要我怎麼玩?喂,袁缺水!把屁股給我撅起來!你平時不是很聽話的嗎?聽見沒有?你的陳默哥哥讓你撅起屁股讓他玩呢!哈哈哈!」

被戳的人疼得直抽冷氣。

「無畏!」燕無過一把抓住皮鞭。

「無過,你要不願看就出去。」

燕無畏似乎鐵了心要給缺水一點顏色看。

「無畏,不要這樣。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明天後悔莫及的樣子。」

「陳默?你們也配提陳默……」沙啞的冷笑聲嘿嘿響起。

話還沒落音,「刷!啪!」皮鞭的嘯聲在空中炸裂!無情的皮鞭准而又准地,狠狠落在了缺水光滑的背脊上。

啊!猝不及防的尖銳痛楚當下讓缺水綳直了全身。

燕無過剛想去抓鞭子,卻突然抬手捂住了胸口。

燕無畏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內回蕩。

無畏,你這又是何苦?燕無過看著自己的孿生兄長,閉上了嘴巴。

當第二鞭打下去的時候,缺水發泄似地大叫著:「畜牲!都是畜牲!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恨?好啊!那你就恨到底好了!」「啪!啪!啪!」連續三鞭打得缺水在床上慘叫著縮成一團。

「你明不明白我們為什麼忍住不碰你?你明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帶你來華山?」皮鞭一次又一次撕裂空氣,伴隨著鞭子的炸響是燕無畏難受至極無法控制的吼叫。

「為什麼你不明白?我們已經向你示弱,你為什麼還不明白?你還想我們怎麼做?自盡在你面前嗎?」

痛!好痛!

「缺水!缺水!我們喜歡你明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

哽咽聲響起。是誰在哭?

「缺水,缺水,缺水!我恨你!我恨你!」

代表他憤怒的皮鞭,一下又一下狠狠抽到那人的身上。

為什麼要故意惹怒我?為什麼?!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我愛你,為什麼要故意親近無過冷落我?為什麼要當著天下人的面諷刺我?我恨你!我恨你讓我變成這樣!是你逼我的!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為什麼不乖乖的聽我的話就好?為什麼不能就把我當陳默看?我明明就是陳默啊!我明明就是你愛的那個陳默啊!

「不要再折磨我了!殺了我吧!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我受不了受不了了!父親母親,原諒我!讓我死吧!我不想再這樣活下去,我不想啊!

缺水近乎完美的背肌出現條條血痕,那血染紅了燕無畏的雙眼,也刺激了燕無過的神經!雪白的床單上,陽光下鍛鍊出的堅韌身軀,雖沒有以前強健,但那份誘惑卻更勝從前!英俊的面龐,血紅的鞭痕,斷斷續續的呻吟,撩人的顫抖,這一切在昏黃的燈光下更成了一種魔性的魅力。

燈影下,有人撲上了顫抖呻吟的缺水。

燕無過在一邊默默看著。

看他的兄弟騎上缺水的身體,大吼大叫瘋了一般在他身上發泄。

他有多久沒有看見無畏流淚了?失去控制的無畏他什麼時候看見過?為什麼他的心會疼得讓他喘不過氣?他看到無畏身下那人用一種死灰般的凄然眼光,看著虛無的地方。

他聽到那人卑微的、求饒凄慘的哭叫聲,他甚至聽到了那人求救的聲音。

那人只有在最痛苦、意識最混沌的時候才會喊出的聲音:「陳默,救救我,救救我……」一隻手向他伸來,那人看著他,流著淚,叫他:「陳默,救我……救救我……」

燕無過伸手握住了那隻手。

此時,他心中有了一個決定——讓他解脫吧。

有什麼從燕無過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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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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