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陣子，上官祈耀微服南下，是奉聖命替聖上勘查地方民情，平反冤屈，根除貪官污吏，而荊州是最後一站。

待在荊州的這幾天，說好聽點是勘查民情，實質重點當然放在沿途遊玩，上官祈耀認為若是不好好利用這次的機會放鬆一下，那就太對不起皇兄的美意羅!更何況荊州這一站查訪完之後，他們便必須打道回府。

其實當初他和護衛石易浩一進城，上官祈耀並未馬上和地方官打照面，而是先去品嘗荊州著名的美食佳肴。

「王爺，咱們接下來要吃些什麼?」石易浩嘴饞地詢問主子。

「今天是訪查荊州的最後一天，先去拜會一下地方官再說。」上官祈耀回道。

「也對，我們一進城就邊吃邊玩，差點就忘了這件正事。」石易浩搔搔頭笑說。

兩人沿着市集走着，喜歡看熱鬧的石易浩一見前方人多，絕不放過揍一腳的機會，「王爺，前方很熱鬧，讓我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好吧，你先去看看究竟是何稀奇之事，能夠吸引群眾圍觀。」上官祈耀不很感興趣地說道。

得到了主子的首肯，石易浩馬上趨上前，隱約中似乎聽到有女子的哀求聲。

石易浩擠到人群中，打算了解究竟發生何事。

「求求你放過小女子吧!」許心柔仍然哀求着。「公子，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你的善心，小女子會永遠記在心中的。」

王威凱終於不耐煩，瞪了她一眼，「喳呼個什麼勁，我花銀兩買了你，再吵待會兒你就有苦頭得受了。」

「不要，不要這樣，我求你……」她仍不放棄地哀求。

「你這個賤婆娘，等回府，我再好好地『懲罰』你。」王威凱惡狠地說着，還揮手賞了她一巴掌。

許心柔嬌嫩的臉龐馬上泛起了紅印子，嘴角也沁出了血絲。

「當我的小妾，是你前世修來的福，這可是外面那一窩蜂的女人想要還要不到的殊榮呢!」

「你會有報應的!」委屈受唇的許心柔不甘地罵道。

她好恨自己無能抵抗眼前的惡徒。

在她的怒罵下，色慾薰心的王威凱認為美人瘦弱可欺，諒她也不能有任何強烈舉止，便讓她繼續罵下去，反正回去后，他會好好地調教、調教她。

「大膽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奪民女。」隨後跟上前的上官祈耀大聲怒喝着。

王威凱循着聲音找到了源頭。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阻撓本公子。」

「這位姑娘既然不願意隨你回去，為何還要百般強迫?」上官祈耀的眉一挑，毋需動手已足夠嚇住一干人等。

王威凱呆愣一會兒，不甘示弱地說：「姑娘賣身，我花銀兩買下她的人，帶她回去有何不妥!」

「姑娘，真有此事?」上官祈耀問道。

許心柔羞紅了臉，委屈的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小女子是賣身為仆為奴，並不是出賣自己的身子。」

「裝啥貞節女子，賣身還裝清高，我呸!」王威凱不屑的啐道。

許心柔拚命搖頭，就怕眼前這唯一肯伸出援手的貴人會撒手不管。

「我都說不賣身當你的小妾，是你強人所難。」

「廢話少說，我買，你就得賣!來人，把她架回府。」王威凱壯着色膽下令家僕將人架走。

主子都下令了，下人哪有不從的道理。

但王家家僕還未碰到許心柔，她便已被上官祈耀拉至懷中。

「這位姑娘，我買了!」一說完這句話，上官祈耀忽地意識到自個兒的心態已非路見不平這般單純。

他打量著懷中的人兒，震驚的發覺她渾身所散發出的清麗氣息正莫名的撼動着他，甚至有了將她緊摟在懷裏好好憐惜的念頭。

該死!從未有女人能夠令他如此反常。下一刻，他身為男人的自尊，抑下了那正蔓延的莫名情債，不打算再深究下去。

然而，還沒來得及反應的許心柔此時正偎在上官祈耀的懷裏，一顆心也因為他胸膛傳來的體溫而怦怦地狂跳着，忘了男女有別，就這樣乖順地讓上官祈耀擁著。

一旁的石易浩因主子的反常舉止而愣住了。主子的反應會不會太過於激烈了?尤其是主子剛才打量那姑娘的眼神，莫非主子對這位姑娘有好感?

石易浩知道有好戲看了。

看看主子如何救美!他靜靜地瞧著，等會兒再幫主子收拾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惡徒。

「你是什麼東西，敢搶我看上的女人，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王威凱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打一架。

「大膽!憑你的身分哪需要我家主子動手，由我石易浩來對付你就綽綽有餘。」石易浩執劍擋在主子前方。

「我呸!你主子又是啥身分，也不打聽打聽我的身分是何等尊貴，敢挑戰我權勢的人哪個不是吃足了苦頭。怎麼，你們主僕倆也想嘗嘗是吧!」王威凱撂下威脅，行為更是張狂。

「那公子何不說說你是何身分?」上官祈耀面容冷肅的問道。

「你們聽了可別嚇著啦!我爹正是這裏的縣太爺!」報上自己的身分后，王威凱仰著頭更加得意。

「既然身為縣太爺的兒子，更應該嚴以律己才對，當街強奪民女，知法犯法，責不應該!」上官祈耀不慍不火的教訓著，跟露銳利之色。

「哈，我就算殺人放火，也有我老子當靠山，你管不著!」王威凱只顧著虛張聲勢，完全沒去猜想對方的身分為何。

「沒想到天子腳下，竟有如此狂妄之徒靠着父母官的權勢欺凌百姓，惹得百姓有冤無處申，我今天就為民除害，還給百姓安寧的生活。」上官祈耀平穩的口氣中隱含令人不寒而慄的權威。

「我……我是縣太爺的兒子，你最好別惹我，不然有你好受的!」雖然心中升起了恐懼，王威凱還是強壓了下來，企圖壯大聲勢。

聽了這樣的恐嚇，許心柔不禁擔心起恩人的安危，「公子，多謝你的仗義執言，但若是陷公子於危險，那就是小女子的錯了，我看公子還是別管我了。」

上官祈耀對她露出春風般的微笑，「你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石護衛，咱們現在就去衙門和這裏的父母官打個照面，好好談談。」說完，他神情殘酷的望了王威凱一眼。

將許心柔扶上馬鞍后，上官祈耀翻身坐在她身後。圍觀的人們馬上讓出一條路，讓他們離開。

「喂!本公子還沒答應你們可以走啊!」王威凱臉漲成了豬肝色，氣急敗壞地對呆愣不動的家僕叫嚷道：「來人啊，你們還不追!」

「是!」家僕們聽到王成凱的咆哮聲后，急忙地往馬匹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許心柔坐在馬鞍上，任憑上官祈耀緊擁著，雖然明知這樣有違禮教，但是她的心中沒來由地對他深信不疑，也無法排斥如此逾矩行為。

因為她發覺對方給了她無比的安全感，彷彿只要跟着他，所有天大的事都有他頂着。

來到衙門前，上官祈耀扶她下馬，交代她在門口等他，便獨自進入衙門，許久仍未出現。

許心柔頻頻向衙門裏頭張望，心裏又急又怕。

那位公子應該不會有事吧?

她緊張的開始胡思亂想。

一旁的石易浩卻鎮定地倚著門口的石獅子打起了呵欠，似乎並不擔心主子的安危。

石易浩看了許心柔的動作直覺好笑。

他拉住不斷走動的許心柔，「姑娘甭擔心我家主子，不會有事的。」

許心柔雖然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氣定神閑，一點兒都不擔憂，不過她還是勉強綻出一抹笑容。

「我怕公子會有什麼不測，這樣，我的良心會不安的。」

「放心啦!諒他們沒那個熊心豹子膽敢對我家主子怎麼樣。」石易浩出聲希望眼前的姑娘別擔無謂的心。「你安心的等着我家主子替你出口氣。至於我家主子是絕對不會少一根寒毛的，否則縣太爺全家就等著被誅九族吧!」

他是何等人物?

那位公子身上的確有着不同於凡夫俗子的貴氣。許心柔很想問出心中的疑惑，然而她又怕太唐突了。

她在期望什麼?對方的言談舉止處處顯示出他不凡的身世背景，並不是她能高攀的。

但轉念一想，明了了對方的身分，不也可以教自己別再存在不該有的期望。

她不好意恩地囁嚅問道：「可否請問你家主子是……」

石易浩仰頭大笑，「我若說出了他的身分，你可千萬要保密。」

「好。」

轉頭望了望四周，石易浩小聲地說：「我家主子是個王爺，是當今聖上最信任的手足。」

許心柔聞言震驚萬分，不過這是預料中的結果。

她沉默了。他的身世背景和她簡直是雲泥之別啊!與他的交集想必會為地帶來一場沒有結果的痴心妄想。

她驚覺自己的心門已為他而敞開。

不行!她必須管住自己的心，否則最後只會落得悲慘的後果罷了!

知道他的身分后，她也毋需擔心他的安危。

許心柔安靜地坐在角落，又開始為爹親的生命安危擔憂了起來。

她只希望王爺能夠儘快出來，讓她有多一點的時間繼續籌措銀兩救爹親。

終於等到了上官祈耀走出衙門，本以為謝過他之後，兩人的緣分就到此為止，對於他在市集上曾言明要買下她一事，許心柔只當是他的一時之策，不料他竟實現諾言，拿出了銀兩救出她的爹親，接着又贈送了一大筆銀兩給爹親安頓生活。

在此不得已的情況下，註定了他們糾纏的緣分，她也打算盡責的做好奴婢的角色，隱藏住自己的痴心妄想，讓時間沖淡不該有的情懷。

最後許心柔隨着上官祈耀回到王府，他將她交給石易浩，由石易浩安排她的工作。

因此，她成為了王府中的一名奴婢。

對於這樣的安排，許心柔心裏相當感激，至少她從此以後吃穿不缺，也能夠平靜的過日子。

雖然她和王爺的身分差別如此懸殊，她也不會去妄想有任何的可能，只要遠望着他俊逸的身影，那也就足夠了。

後來，她得知上官祈耀擁有兩名妾室，長久以來未立正室，依他高貴的身分來看，她並不意外，而她則正巧被安排服侍其中一名妾室——小紅夫人。

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感嘆，高興的是可以更近地見到上官祈耀，而感嘆的卻是必須看到上官祈耀與小紅夫人親密的舉止。

她振作起精神，準備到河邊洗衣。

突然之間，許心柔被一個匆忙的身影撞個正著，她一時沒站穩，跌坐在地。

「抱歉、抱歉，你沒受傷吧!」石易浩趕緊扶起她。

站定后，許心柔看來人是石易浩，雖然撞疼了臂膀，她還是擠出笑容。

「沒事的。」

聞言，石易浩看看許心柔並無外傷，便打算趕緊去辦事。

「對不住，如果真的沒有怎樣的話，那我有事先走，不過有問題的話再告訴我也行。」

到了夜晚，已經忙完任務的石易浩忽然想起撞倒許心柔的事，便拿了一瓶藥酒請另一個婢女轉交給她。

誰知那名婢女在將藥酒轉交給許心柔后，或許是奴婢的生活太乏味，那名婢女竟然在隔天一大早便和其他人嚼舌根，將此事渲染成他們兩人之間有着暖昧。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大家私底下開始越傳越難聽，只有許心柔仍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傳言中的主角之一。

「喲!還真看不出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就懂得勾搭男人啊!」小紅以涼涼的口氣嘲諷正在替她洗腳的許心柔。

「二夫人，心柔不懂你話中的意思。」許心柔感到莫名其妙，畢竟這種毀譽的話也要講求證據。

「算了!我不想多說什麼，你自個兒明了就好。對了!你可別把主意打到王爺身上，不然你就吃不完兜著走。」小紅出聲警告，至於許心柔的疑問，她不認為有需要向一個奴婢解釋這麼多。

許心柔很氣小紅的指控，但是一向柔弱的她也只能忍氣吞聲，正當她要說些什麼時，內室的珠簾突然被掀開。

她回頭一望，原來是上官祈耀。她連忙彎身一福，然後捧起水盆在一旁站定。

上官祈耀見到許心柔仍杵在一旁，便大手一揮，「這裏沒事，你可以下去。」

「是的，王爺。」福了福身後，許心柔低着頭恭敬地退下。

上官祈耀瞟了她離去的背影一眼，想起了最近傳言石護衛和她走得很近，假如兩人郎有情，妹有意，他倒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

只是……他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就像……就像是嫉妒。

不管了!反正他今日來小紅這裏，目的是為了發泄他男人的需求，別再想其他的事來讓自己心煩。

「王爺，今天小紅一定會讓你舒坦得忘我。」小紅殷勤地巴著上官祈耀，同時解開他的衣袍，一件又一件地脫下。

而她自己早已是一絲不掛，以塗着寇丹的指甲，挑逗地撫弄他硬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