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相逢無常

京城四大才子便是白候，安有餘，常青，林茂。四人朝秦闌兩人走近后，常青道：「今日來這祥雲客棧，小弟文思突至，偶得一聯，想請諸位指教一番，如何？」

安有餘笑道：「甚好，常兄儘管道來。」

常青看著秦闌兩人笑道：「祥雲十月，兩隻猴兒戲耍。」

一些人聽了，當即附和起來：「妙極妙極，常公子果然慧眼如炬！」說完大笑不止。

秦闌和藍曉生差不多也停下來了，不等眾人笑聲落下，藍曉生道：「京城癸卯，一頭禽獸人語。」

周圍笑聲戛然而止，常青不知道白候方才說的是哪一人，便肅容問道：「閣下可是嶽麓書院的高才？」

藍曉生不理他，只喘著氣對秦闌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說完，竟自先去了，寧家兩兄弟也急忙跟了上去。

白候這時上前來道：「秦兄，范兄，杜兄，月余不見，可好？」

范思麒淡淡地道：「尚好。」

白候笑了笑又對秦闌道：「秦兄，昔日你在臨江技勝我一籌，今日難得你我在京城相逢，我這幾位朋友也想與秦兄討教一二，不知秦兄是否奉陪？」

秦闌被藍曉生這麼一攪和，心情早有些不爽快了，隨口道：「我沒空！」說完，也自顧朝外行去。

「秦兄！」范思麒等喊了一聲后，也一起跟了上去，只留下後面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出言譏諷起秦闌來。

出了祥雲客棧后，范思麒等快追上了秦闌，杜水源道：「秦兄是否在生那藍曉生之氣？」

秦闌搖頭道：「沒有，只是心中不甚爽快。」

范思麒問道：「秦兄是否想起……劉小姐之事？」

秦闌臉上神色暗了不少，卻不答話，顧佳菡這時朝范思麒問道：「你們說的這劉小姐，是何人？與秦公子有何關係？」

范杜兩人不說話，秦闌道：「我今日想一個人處處，你們能否……」

三人一起看著秦闌，范思麒想了想道：「秦兄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有些事，畢竟是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我只想一個人靜靜。」

「這……」

「放心吧，我沒事的。」

范思麒猶豫了一下道：「好吧，但你可得儘早回府去。」

「我知道。」說完，范思麒等人停下了身來，秦闌朝他們笑了笑，獨自一人在街上晃蕩起來。

心中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悶，有種想宣洩一番的衝動，街上人來人往，在秦闌眼中，卻似無人一般，這時，一人突然將秦闌撞了一下，秦闌心神恍惚地朝那人見那人連連道歉，他也就沒有計較。

步行一會，秦闌來至一酒樓前，見這酒樓裝飾還算入眼，便緩緩步了進去。人道是借酒澆愁愁更愁，自己以前最是不屑於此，想不到今日，自己也未能免俗，想到此處，秦闌苦澀一笑。

點了酒菜后，秦闌獨自一人臨窗而飲，秦闌喝酒，也看心情，心情好時，酒量甚大，心情不好時，醉倒便是常事，一個時辰后，秦闌便迷迷糊糊趴倒在了桌子上。

小二見狀，過來拍醒秦闌道：「這位公子，天氣寒涼，你在此處睡覺怕是不便，還是回府」

秦闌半眯著眼睛道：「哦，好，我回去」說完，他便起身跌跌撞撞地準備離開。

「公子，您還沒付帳呢。」小二又道。

秦闌迷糊著將手伸至腰間一摸，卻現錢袋已不在，以為自己忘帶了，便道：「你先記著，我下次來補上。」

小二聽秦闌說記帳，神色一下變了，道：「看公子裝束，顯然也是讀書人，莫非也想吃白食么？」

秦闌笑道：「我怎會吃白食，我是真的忘帶銀子了，不如這樣，我給你打個欠條如何？」

小二不理秦闌將酒樓掌柜給叫了過來，掌柜看了看秦闌后道：「這位公子，吃酒付帳乃天經地義，何必為了區區幾兩銀子而壞了自己名譽呢。」

秦闌打了個酒嗝道：「我沒說要賴帳，只是今日忘帶銀子了。」

掌柜見秦闌身上衣裳質地甚好，似是哪家的少爺公子，這般人出門不帶銀子在身，他如何會信，便道：「公子，小店乃小本買賣，還望公子勿要刁難，否則我們只好去見官了。」

秦闌神志已經有些模糊了，也沒聽清那掌柜說什麼，便道：「此事就這麼說定了，我下次再將銀子補上。」說完，他便要離開。

掌柜不認識秦闌，哪能這麼讓他離開，馬上便喊人將他攔住了，準備強行押送至官府。

這時，一身穿霞紅色衣裙的女子帶著一丫鬟走進了店中來，道：「這位公子欠你們多少銀子？」

掌柜一看那女子打扮，便知是一富家小姐，便道：「二兩。」

那女子立即朝旁邊的丫鬟道：「秋月，取二兩銀子給他們。」

「是。」秋花說完，取出二兩銀子給了那掌柜，那掌柜笑著道：「這位小姐真是好心。」

秦闌看不清那女子樣貌，迷糊之間，又在一邊趴著睡下了。那女子不再理幾人，而是讓秋花去叫了一輛馬車過來，讓人將秦闌扶上馬車后便與他一起離開了。

夢中，秦闌似乎又回到了衡陽石鼓山上，看著秀盡白的劉雨彤一字一字重重地對自己道：「秦闌，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三字重重地擊在秦闌心間，久久回蕩。

轉瞬，劉雨彤又不顧一切地朝那江邊跑去，秦闌在後悲痛地大喊著：「雨彤，不要……」

不要……恍惚間，昏睡的秦闌輕輕喊出了這兩字，那在一旁等候的兩人登時都朝他看來，但秦闌自此再無動靜，也不見有轉醒的跡象。

「我們出讓他在此好好歇息。」

「恩。」兩人說完，一起出了屋去。

一個時辰后，那女子又進了屋來，她在秦闌床邊坐了一會後，秦闌竟慢慢睜開了眼睛。秦闌睜眼后，見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床邊坐著一女子看著自己，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劉雨彤！

「雨彤？」秦闌驚喜地喊了一聲，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劉雨彤雙眉微蹙，很是不解地看著秦闌，秦闌卻是又高興地將她抱了個滿懷，並道：「雨彤，你能回來真太好了。」

劉雨彤被秦闌一下抱住，登時羞紅了臉，也忘了說話，只拚命在秦闌懷中掙紮起來。

秦闌卻是不作他想，只高興地緊緊抱著她，似怕她又飛走了，接著，秦闌轉頭將嘴貼在劉雨彤雪白腮邊吻了一口，然後輕聲道：「雨彤，原諒我吧，我是真的喜歡著你的。」

「你放手！」劉雨彤這時重重地道。

秦闌登時如燙了手般放開了懷中的女子，那聲音，根本不是記憶中劉雨彤的聲音，而再仔細一看眼前依舊雙臉通紅的女子後秦闌現，她果然不是劉雨彤，而是——蘇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