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光可鑒人的地板、挑高的大廳,那寬闊的空間感,不但不覺舒適,其中回蕩的肅穆之氣,反而還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十幾個身著黑西裝的男人整齊的站立在大廳兩旁,垂手而立,姿態在恭敬中仍不失其本身的傲氣。

突地一陣穩健的腳步聲響起,打破了寧靜,卻也讓原就凝滯的氣氛更顯得靜默,彷彿連一根針跌落地面,都能造成極大的撼動。

隨著腳步聲的逼近,那股窒人的氣息更濃,也更加足以讓人發狂,直到……

「這是怎麼一回事?」兩道英挺的濃眉幾乎連成一條線的狄卡·羅貝多瞪著眼前的陣仗,然後再回頭掃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東方男子。

只見有張不像東方人面孔,五官立體的靳微揚淺淺的笑了下,彷彿一點也不將狄卡深邃眸中隱隱閃動的不耐看在眼底。

靳微揚微微地聳肩,讓人忍不住替他捏把冷汗。

「他們想要來問問你,對於奧利多那件事,你想怎麼處理,」

「就這樣?」狄卡挑高了濃眉,一臉疑惑的瞧著這個好友兼下屬,眸中原本明顯的怒氣被疑惑所取代。

「你說呢?」他聳肩反問,眸中閃現一股帶點輕謔的光芒。

「微揚……」聲音倏地沉下了幾分,狄卡瞪著他,嚴肅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絲無奈。

靳微揚那半真半假的笑容總像是一潭不可測的深泓,讓人分不清他聽說的是真是假。

「別喊我,你可是堂堂的教父,想知道他們的來意,自己去問不就得了,問我能有什麼趣味。」靳微揚將手左右擺弄了幾下,然後漾起一臉皮皮的笑,彷彿一點也不在意讓人知道他的算計。

他正準備看出好戲呢!

看一出名為堂堂義大利黑手黨的教父,如何被逼婚的戲碼,這戲好看得緊,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多嘴而壞了看戲的興緻與趣味。

「微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狄卡的聲調倏地又沉了幾分,聲音中的緊繃更充分的顯露出他內心的不耐。

「想知道答案,問問他們就是了。」更何況他就算不問應該也馬上就會知道了吧!

因為他瞧見原本以恭敬之姿站在一旁的眾人,已經因為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而有些浮動。

某些較為沉不住氣的人,甚至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於是他閉上嘴,頎長的身軀微微地往後退去,就像是約好了似的,他才一退開,一旁那個最沒耐性的亞利斯已經忍不住的開口。

「狄卡!」仗著自己是黑幫裡頭數一數二的元老功臣,他向來直呼狄卡的名諱。

緊抿著唇沒有應聲,狄卡只是利眼一掃,亞利斯頓時感到背脊一陣冷風掃過,可問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是退縮了,他的老臉要往哪擺?所以他只稍稍退縮了一下,隨即說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的兄弟,所以不能不管這件事。」

「你想管什麼事?」他並沒有因為亞利斯那倚老賣老的話而動怒,只是微微的掀唇問道。

他倒要瞧瞧,究竟是什麼事,值得這些老傢伙這麼勞師動眾的,全都聚集到威尼斯這個水都來。

「呃……」面對他那開門見山的問題,亞利斯微微一愣,但在接觸到眾人欽佩的目光后,立時挺起了胸膛說道:「是關於你的婚事。」

「婚事?」挑起了眉,狄卡抿唇玩味著這一個詞。

這倒是挺新鮮的,什麼時候,他的婚事輪得到這些老傢伙來插手?

「是的,夫人對這件事很心急,所以……」被狄卡的利眼直盯著,他的話尾漸漸隱沒。

「所以你們是要告訴我,你們放著旗下的賭場、夜總會不顧,是專程來找我談結婚的事?」

幽深的目光隱隱泛著一股怒氣,狄卡的聲音既輕且柔,可只要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呃……我們也是受夫人的託付,所以才會在百忙之中趕來。」眼見亞利斯輕易的敗下陣來,羅伯連忙挺身相肋。

他不動聲色地挑眉問道;「那想必你們心裡已經有人選了吧?」

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幾個老傢伙在打什麼算盤!

他是義大利黑手黨的教父,說他權傾半邊天也不過分,所以只要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女兒能成為他的妻子,那麼老傢伙的身分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有這樣的利害關係,也難怪他們會那麼關心他的婚姻大事了。

「是有幾個人選,例如亞利斯的女兒蘿莉亞,」完全沒有察覺狄卡眸中閃過的那抹不耐,羅伯仍然繼續點名似的說道:「還有茱迪、艾莉絲、蘇珊……」

「夠了!」終於最後的耐心耗盡,他眉一揚,冷冷地喝道:「我的妻子是誰還輪不到你們來插手,倒是有一件事……」冷冽的目光環視著在場的眾人,他輕緩地啟口,「今年要是賭場、夜總會的利潤沒有多上個三成,或許我真該為幫里注入些新血了。」

他的話說得很直接,這樣的威脅立時讓在場那幾個向來氣勢騰騰的各個堂口當家,額上全都冒出冷汗。

「狄卡,話不是這麼說的,這……」

亞利斯還想再做垂死掙扎,可是狄卡已經懶得理會他們,腳跟一轉,二話不說的立刻走人。

被遺留在大廳里的眾人面面相覷,不一會兒大家有了共識,看來,想要當上狄卡的岳父或大舅子,這下只有各憑本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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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笑得那麼礙眼!」頭也沒回的,狄卡對著身後的靳微揚說道。

嘖,這個人的背後是長了眼睛嗎?怎麼他的唇不過微微上揚了十五

靳微揚聰明的沒有作聲,不過心裡卻忍不住地一陣嘀咕。

「看戲看得很愉快吧?」他依然沒回頭,可卻是一語中的。

狄卡向來沉穩的聲調里隱現一絲不悅。

他敢拿他的身家性命打賭,那些老傢伙今天盤算的事,靳微揚早就已經一清二楚,他之所以不說,絕對是為了要看好戲。

「呃,你別冤枉我,我可沒在看戲。」靳微揚態度不是很誠懇的表明自己的心志。

「我冤枉你了嗎?」他倏地止住了腳步,猛地回身瞪著靳微揚,果不其然見到他嘴角那還來不及收起的笑容。

冷冷的眸光沾染上了一絲怒意,他瞪著靳微揚,厲聲道:「我警告你,這件事你最好別插手。」

不插手,那不就硬是少了許多的樂趣,這怎麼行呢?

所以靳微揚沒應聲,只是睜著一雙看似無辜的眼直勾勾地望著他,既不承諾,也不拒絕。

「你可不要逼我把你扔到沙烏地阿拉伯去。」薄抿的唇緩緩開闔,那威脅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

「去管石油嗎?」靳微揚的雙眼綻放出光芒,畢竟這差事倒是挺不錯的,至少還有些「油水」可以撈,不是嗎?

「不是去管石油,是讓你去當土著。」狄卡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望著他那喜孜孜的模樣,兜頭就是一盆冷水潑下。

哇,這麼狠!

他才不要當土著,可是真的不能管嗎?就算他不插手,只怕這次狄卡也是在劫難逃吧!

「就算我不插手,你以為那些老人家會就這樣放棄嗎?」靳微揚硬是轉了個話題,就是堅持不做出任何承諾。

「我自會搞定他們。」要對付那幾個老傢伙不是難事,他們在想什麼,他可是心知肚明。

「你能搞定他們,可是你能搞定你媽嗎?」從來這才是重點好嗎?

要不是有狄卡的媽做後盾,那些老人家就是向天借了幾個膽,也不敢將腦筋動到他的頭上啊!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敏感的察覺到今日的事件似乎只是個開端,狄卡眯眼瞪著靳微揚逼問道。

「我?」靳微揚反手指了指自己,然後搖著手對他說道:「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千萬別亂想。」

他唯一知道的是,這次想媳婦想瘋了的翠碧絲似乎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所以未來的劇情發展絕對精采可期。

「你真的不知道嗎?」狄卡仔細的審視著他臉上每一分細微的表情,才訕訕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是真的不知道翠碧絲阿姨是怎麼盤算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這次只怕真要慘了,回房時最好多留意一下,搞不好就有一個既美麗冢世又好的女人在床上等著你呢!」

這絕對是善意的提醒,也是靳微揚唯一能盡的朋友義務,雖然說他是很想看好戲啦,只不過還沒有良心泯滅到真的希望狄卡被逼入結婚禮堂。

要知道,狄卡這樣不羈的男人是絕對不適合婚姻的,所以為免害人害己,他還是得保留一些些的良心。

這樣有跟沒有一樣的警告,讓狄卡沒好氣的瞪了靳微揚一眼,然後顧自邁開了步伐離去。

幫會裡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他可沒那個閑工夫去陪自己那無聊至極的媽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婚姻,是他這種人最不需要的負擔。

男人只要一有了負擔就有牽挂,偏偏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牽挂。

更何況,他並不認為真的有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存在。

所以,要他結婚,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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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哇……」

一陣驚聲尖叫硬是劃開了窒人的沉寂,緊跟著那尖叫聲而來的則是,憑空出現的一具纖細身軀重重跌落在柔軟的床鋪之上。

原本緊閉著眼,等待著預期中疼痛來到的侯美兒,在久候不至痛楚到來后,忍不住偷偷的睜開了一條縫。

這不瞧還好,一瞧她的杏眼便倏地圓睜。

該死的,她是跌到地獄來了嗎?不然怎麼入眼凈是一片的黑?

「喂……有人嗎?」她小心翼翼的輕喊道。

可是她喊了老半天,卻怎麼樣都得不到回應。

該死的,早知道就不要聽姐妹淘的話,貪玩的下來人間瞧瞧,現在好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掉到了不該到的地方。

瞧瞧這四周一片黑,可真叫人吃不消啊!

她轉動著骨碌碌的眼珠子,很是努力地左瞧瞧、右看看。

咦?好像有光耶!

透過厚重的帘子,美兒彷彿見著了一絲絲的光影,興奮至極的她當下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一個勁的衝下床去,雙手觸及布幔立刻一拂,那片厚重的帘子便翻飛了起來。

呼,還好,還瞧得見陽光,可見這裡不是黑暗幽森的地獄。

她一邊拍著胸脯,一邊將帘子拉開,任那耀眼的光芒流泄進原本黑漆漆的房間內。

當光亮完全趕走黑暗,她忍不住興奮的歡呼了一聲。

她真的來到人間了耶!這下子她可以好好的大玩特玩了,要不然悶在山亡那麼久,還真是悶壞她了呢!

她興緻勃勃的東摸摸、西瞧瞧,最後晃到了一個精緻的小柜子前,好奇的瞧著眼前的瓶瓶罐罐。

「咦,這是什麼啊?」她不解的偏頭瞧著柜子裡頭那些透著黃橙光芒、造型流暢優美的透明瓶子。

腦里尋思的同時,美兒下意識的在自己的腰際熟練地掏出了一面嵌著耀眼寶石的鏡子。

鏡子一拿出來,她忙不迭的攬鏡自照,朝著鏡子挑起眉,然後口中喃喃自語,「美,真是個美人兒呢!瞧瞧這細柳眉、挺直的俏鼻,還有櫻桃小嘴,全嵌在一張吹彈可破的瓜子臉上,這細緻的美人模樣,真是令人陶醉呢……」

就在她這一長串的自吹自擂之後,她不經意拿起其中一個瓶子旋開蓋子,頓時酒香四溢,她倏地睜大了眼,然後再次將目光調轉至櫃里的那些瓶罐之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人間的酒耶!望著那美酒,她笑得眼兒都眯了。

反正她都已經來到了人間,自然不能白走這麼一遭嘍,所以這人間美酒是一定得要嘗嘗的。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將瓶蓋兒一丟,就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大口。

嗯,真是好喝!

當那辛辣香醇的液體滑下喉頭,美兒忍不住發出一記滿足的喟嘆,然後貪嘴的就著瓶口,繼續一口接著一口的灌下去。

好喝,真是好喝,呃……

突然間,一陣暈眩襲來,她搖搖晃晃了數下,沒一會兒酒瓶便自她無力垂下的手中滑落。

跟著她眼兒一閉,整個人倚在酒櫃旁呼呼大睡起來,完全忘了先想想自己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會不會為她招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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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狄卡才一轉開門,濃密的劍眉便蹙了起來,那不該存在於空氣中的濃郁酒香,讓他宛若雄獅一般的倏地警戒起。

小心翼翼地,他輕悄悄的推開了門扉,冷冽的眸光直勾勾地瞪著地上那攤爛泥。

這是什麼鬼?

幾個大踏步,他走至美兒的身畔,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這該不會是他媽找來的笨女人吧!竟還是個東方面孔?!以為這樣他就會沒轍的乖乖接收嗎?她是不是忘記他身邊有個東方人的好兄弟靳微揚,再加上他的語言天分,中文對他來說,雖不致辯才無疑但也對答如流?

一雙利眼在她那身奇怪到了極點的衣服上來來回回的兜了三圈,他冷著一張臉,毫不留情的抬腳踢了踢地上的女人。

他媽也未免太可笑了吧!要找個女人來誘惑他步人結婚禮堂也不用找這種的!

穿著叫人看不順眼的奇裝異服不說,還像只饞貓似的喝光了他珍藏的陳年醇酒,然後像只醉貓似的橫陳在地上。

這樣的女人別說他瞧不上眼,只怕扔出他房外去,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兄弟看得上眼!

狄卡沒好氣的搖頭,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的又伸出腳往她的身上踢了踢。

「起來!」冷冷的一聲低喝沒有得到該有的效果,他索性回身,從酒櫃下方的隱藏式冰箱里,拿出一桶冰塊,硬生生地朝著她兜頭倒去。

「哇!何方妖孽,竟敢偷襲本猴……」

倏然而至的寒意讓美兒自地上一躍而起,可是被酒精侵蝕的虛軟身子哪裡禁得起這樣的折騰,才強撐到她找到了罪魁禍首,正當她準備翻出蓮花指斥責之際,一股更加狂猛的暈眩已然襲來。

「啪!」地一聲,她整個人往狄卡的身上倒去。

他嫌惡的撇撇唇,然後緩緩地伸出一指輕推,她便頹然的往後倒去,那種不穩定的感覺讓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最後她抓到了一把宛若繩索的東西,她本能的緊緊抓住那能讓她免於跌倒的救星。

迷離的眼順著她的手往上看去,美兒想要瞧瞧救了自己一命的是什麼東西,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冒著熊熊怒火的眼眸。

咦,那雙眸子怎麼這麼像主子的火眼金睛,美兒迷惑的眯著眼想,但還來不及想個清楚明白,後頸就突地被猛力一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這個該死的女人!

狄卡的嘴裡吐出了一連串不雅的低咒,雖然他是很想眼睜睜地看著她跌落,最好再摔斷那令他很想親自掐斷的頸項。

可惜的是,她手裡緊緊捉著的正是他的頭髮,害得他只好無奈的伸手一劈,怎麼說也得先搶救回自己的頭髮,再任她去撞個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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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形容眼前這副爆笑至極的景象,但識相的靳微揚可沒那個膽敢笑出聲。

瞧瞧那幾欲冒火的雙眼,他忍不住為眼前這個不知是醉昏了,還是撞昏了的東方女子打了個寒顫。

誰不知道狄卡向來什麼都不在乎,可是最最最寶貝的就是他的頭髮,如今那束髮卻陰錯陽差的被這女人給牽牽握在掌中,死都不放。

這是狄卡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所以他很懷疑這個女人的手還保不保得住。

「你想要我怎麼做?」將視線轉往一臉陰沉的狄卡,靳微揚很是無奈的口氣。

「你想砍、想剁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把我的頭髮拔出來。」他咬著牙說道。

他可不是沒瞧清楚靳微揚眼裡閃爍的笑意,那抹笑意就像是一道催化劑似的,讓他胸臆之中的怒火驟升。

嘖嘖!還真是暴力,靳微揚忍不住的搖搖頭,同情的目光跟著掃向那隻岌岌可危的纖纖小手。

真的要剁嗎?他向來很懂得「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這種事他可干不下手。

忍不住地,他伸出手,想要將她的手扳開,可問題是不論他怎麼使力,那手就是握得牢牢的,不肯移動分毫。

這……靳微揚努力了半晌之後,將目光再次移往狄卡,在瞧見那百分百的怒氣之後,他終於嘆了口氣,起身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嵌著寶石,閃著耀眼光芒的鋒利短匕。

「喏……」靳微揚將短匕遞到狄卡的眼前,顯然不想當那個砍人的「劊子手」。「要剁你剁,這麼纖美的小手砍了多可惜,我可下不了手。」

抬眼掃了他一眼,狄卡抿唇不語的接過短匕,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往那白皙的小手砍去。

哇!他還真砍啊,他這個好友可真是鐵石心腸,怎麼捨得傷害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

呃,雖然她是奇裝異服了點,可那臉蛋還真是萬中選一耶!

不忍心的閉上了眼,靳微揚可沒興緻看那血腥至極的場面,可是預期中的哀嚎沒有出現,他等了許久,終於很不耐煩的睜開了眼,想要瞧瞧現在是什麼狀況。

可他才張眼,就忍不住的驚呼一聲。「啊!」

望著眼前的景像,靳微揚的唇訝然的張成了一個圓,他、他、他……竟然……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那個向來寶貝自己頭髮的狄卡竟然沒有剁了那女人的手,反而削去了自己的頭髮。

瞧著他原本怒氣騰騰的眸中,如今清楚的閃現著一抹陰騖和算計,靳微揚幾乎連用膝蓋想都不用,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要為那束「斷髮」付出很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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搔首招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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