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武曜把沈顥扔在床上,沒等他掙紮起來,就手壓手、腿壓腿地死死摁住他。

「你幹什麼?」完全酒醒的沈顥問,雖然酒醒,可是渾身無力的他根本無法抵住武曜的蠻力。

「我要你!」前所未有的霸道。

沈顥有點慌神:「你神經病,我是男人!你還是個小鬼!」

「我不是小鬼,我是男人中的男人!還有,不管你是男的女的,反正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

「嗤——」沈顥冷哼,「就憑你么,我說過我不會出錢養你……」

他還沒說完,武曜已經將他的嘴嚴嚴實實地堵上,用的當然也是嘴。

狂躁的舌頭在嘴裏深深翻攪,上顎,下顎,連牙縫都不放過,沈顥被吻得七葷八素,原來有的一點力氣也全部抽離。

武曜抬起頭,嘴角掛着從他嘴裏帶出的銀絲:「不准你再說這種話!」眼圈隱隱發紅,「你就當我瘋子好了,反正我也快被你逼瘋了!」說到最後有點哽咽。

沈顥看他快哭出來,也愣了,強迫的人比他這個被強迫的還先哭。

武曜抿住唇,一氣扯掉沈顥身上的襯衫,「嘩」地撕成兩半,用它將沈顥的兩隻手綁在床架上。

「別,別這樣!」沈顥開始害怕,可是手被綁得很牢,怎麼都掙脫不了。

他不要被綁住,多年的痛苦陰影一下子全湧上心頭,背上一陣陣發寒。那個人就喜歡綁着他,笑嘻嘻看着他掙扎,然後做各種變態的事情,逼他就範……

不要,不要綁住我!

可是武曜沒看見他眼裏深切的恐懼,只是一心在意着他胸前的點點紅斑,嫉妒得發狂。

沈顥一時恍惚,眼前的武曜和蘇墨狄竟然重疊起來,同樣的猙獰,同樣野獸般的目光。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擺脫老傢伙噩夢般無休止的糾纏,那個人噁心地親他、咬他,還說着什麼「知恩圖報」,他只想吐!

武曜你和他不一樣的不是嗎?

為什麼你也這樣對我,為什麼都要這樣對我!

你和他不同的啊!

兩腿一涼,褲子也被褪下……

發泄過後,武曜卻捨不得從裏面出來,就著姿勢伏在沈顥身上。身下的人還在細細地抽泣,都是他不好,惹得他這麼痛。可是,他那裏好緊,好像一直一直在吸他到裏面,真的會忍不住。

武曜抬起頭,輕輕擦掉沈顥臉上的淚水:「乖啊,第一次總會痛的,下次就好了!」

沈顥臉一紅,這可不是他的第一次,「誰和你有下一次了?!你出去,你很重的。」

「當然有下一次,下一百次下一千次都有!」武曜急起來,一個翻身讓沈顥在上面。

「啊——」換了姿勢,沈顥本身的重量使體內的分身一下子進到深處,吃痛之下,他忙要向上抬,卻被武曜一把摁住。

「你保證,以後不會不理我。」

沈顥甩給他一個白眼:「真是小孩!啊——」埋在體內的利器竟然又復甦了。

「不要!我會給你弄死的!不要!」

武曜扶住他的細腰,溫柔地笑:「不會的,這個下一次會讓你很舒服。」說着便開始上下運作。

沈顥獃獃地看着武曜的笑容,第一次發現,他的笑這麼好看,形容成讓萬物復甦都不過分。不知不覺中他迷失在又一波的性愛風暴里……

兩個人緊緊地摟着,感覺彼此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分享肉身所有的秘密。

沈顥鼻端全是這個二十歲青年的好聞的味道,其實剛剛做的事情,蘇墨狄曾經做得更徹底,常常能讓他生不如死。

為什麼同樣的事情,不同的人做是完全不同呢?

在蘇墨狄那裏,只有恥辱、悲憤、無窮盡的折磨和煎熬,只能忍耐、忍耐;可在這裏,卻是極致的快感、極致的親密,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發嗲。

他能自自然然地對着武曜顯示弱勢的那一面,丟掉慣常戴着的冷漠面具,也不會覺得危險和不安。似乎一開始就是這樣。

他喜歡武曜。第一次看見就喜歡吧?

武曜也喜歡他。第一次就喜歡。

可是這樣的喜歡又能持續多久?他從不相信永遠,這個世界沒有永遠。

***

一覺醒來已經中午了,怎麼會這樣不警醒?沈顥撐起身子,腰酸得竟然沒坐得起來,都是那個小混蛋,做那麼多。

他四顧著找武曜,不在!

人不在,就先看看屋子。

武曜的住處是很小的套房,不過整理得很乾凈。沈顥自己十六歲就踏上蘇墨狄的賊船,即使是上大學的時候也沒機會一個人租屋住,想想還真羨慕武曜啊。

床邊的小柜子上擺着武曜一家十口人的照片,武爸爸武媽媽都是淳樸的南部農民,四個哥哥三個姐姐也都是很出息的樣子,一家人都笑得很開心。

而沈顥呢,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唯一的姐姐是弱智,還年紀輕輕得了重病,只能靠他賣身付醫藥費。

沈顥從不想自己有多悲慘,世上比他悲慘的人肯定還有很多,不是嗎?同樣是賣身,他至少還做到總經理,而別人賣到最後還要得愛滋。相比而言,他已經夠幸運。

可是,他還是很羨慕武曜,有他沒有也不可能有的一切。

武曜進屋就看見沈顥愣愣地望着窗外,好像有點憂鬱的樣子。

「喂,沒看見我想我了吧?」他打趣。

沈顥翻了個白眼,德行!可是不能否認,每當看到武曜,心情總會很好。

「我買了很多菜,做給你吃好不好?這可是武家家傳絕技!」

「不會又是雞粥吧?」沈顥撇嘴。

「嘿嘿,是大餐啦!不過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你一上午就只買了菜?」沈顥看看他手裏提着的紙袋。

「不是。」武曜有些訕訕,他把紙袋裏的東西拿出來,竟是一堆洗面奶、潤膚露、軟膏、乳劑。沈顥也不自在起來,這個人啊!

「這可是為你的幸福着想——」

「呸!」沈顥把被子蒙到臉上,不看你,大色鬼,大色狼!

武曜哈哈哈地笑起來,他發現沈顥越來越可愛了。

「糟糕!」混了半天,沈顥才想到半天沒去公司,一骨碌坐起來。

襯衫已經被撕爛了,西裝上全是污漬,再說也不能穿和昨天一樣的衣服去上班。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才一舉步,股間酸痛直直傳上來,腰裏一軟,整個人就摔到地上。艱難地撐起來,可腿也酸疼酸疼用不上力,只能挫敗地赤裸著身子坐在地上,心裏把武曜罵了一千遍都不止。

武曜從廚房出來,看到光着身體的小人凄慘地縮在地上,忙要抱他上床,伸出的手臂被沈顥狠狠甩掉:「都是你!你讓我怎麼去上班?都是你!讓你少做兩次……」

圓眼睛瞪得滾圓,大耳朵漲得通紅,武曜覺得他罵人比撒嬌更可愛:「那你也不能坐在地上啊!」

「難道是我願意坐在地上?我要穿衣服啦!」他看看武曜的衣櫃。

武曜托起他的腰,扶他到衣櫃邊,打開櫥門——

全是大T恤衫、套頭衫、花格子襯衫、牛仔褲,唯一的一套西裝就是武曜上班穿的那套。

沈顥嘟起嘴。

武曜倒是很興奮,輕輕在他耳邊說:「我從沒看你穿過休閑衫,穿給我看好不好?」

「隨你。」吹在他耳朵上的熱氣和扶在腰上的手,讓他渾身發酥。

武曜拿了件紅色套頭衫:「這件料子軟一點。」

「嗯。」輕輕接過衣服。

以前蘇墨狄也喜歡替他挑衣服,不過最喜歡那些繁複的黑禮服和白綢內衣,然後等他穿整齊,再讓他全脫掉,或者直接撕開……

「怎麼啦?」看他有點恍惚,武曜問。

「沒什麼。」

沈顥抬起頭,衣櫥鏡子裏的自己,渾身遍佈紅紅紫紫的吻痕,從脖子一直延展到隱秘的大腿內側,胸前的顏色尤其深,他臉上一陣發熱,急忙要套上手裏的紅套衫。

「別。」武曜攔住他,手指在他胸前摩挲。

鏡子裏的武曜鼓著腮幫,一付妒夫的樣子,沈顥突然想起,就是蘇墨狄留下的咬痕才讓他發飆的,眼睛默默垂下——

你嫌我了么?我就是這樣子的啊!

「答應我,以後不要和她亂搞,你是我的!」武曜佔有式地從後面緊緊摟住沈顥。

沈顥一陣發顫,難道……他知道什麼?

見他不說話,武曜更着急,將他轉個身一把抱起來,後背緊頂在衣櫥上。沈顥的兩條腿沒有着力點,只能緊緊纏到他身上。

「張明蘭有什麼好的,你明明喜歡我的,她比我好么,就因為她是女人?」

張明蘭?關張秘書什麼事?難道、難道他以為是張明蘭和我……

這個傻瓜!沈顥差點笑出聲,和這個傻小子在一起,根本就不會知道難受兩個字怎麼寫。

「我沒有和她,以後也不會。」摟着武曜的脖子,輕輕說。

「你說的喔!」武曜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以後你再……我可要不客氣的!」

「嗯唔——」沈顥的耳朵是不能碰的,「你別咬我……穿衣服。」

「我們再——」

「不行!我要去公司,不行——」

「……」

「啊!」

「……」

「嗯——」

……

等沈顥穿上武曜的紅套頭衫時,又過了半小時。

「我覺得你這樣比較性感!」

沈顥兩條修長的腿晃在大T恤下面,翹屁股半露在外面,連帶粉色的秘穴若隱若現,要不是剛剛才纏綿過,武曜怕又要撲上去了。

「死東西!」沈顥睨他一眼,「快拿條褲子給我!」

「你以後多穿休閑衫比較好,更年輕,看上去比我都小。」本來就顯年輕的沈顥穿在寬鬆的休閑衫里好像只有十八歲。「哪還像什麼總經理嘛!」

「那還用說,我穿什麼都好看。」沈顥很得意。

「臭屁!」

武曜摟着沒穿褲子的沈顥,終於擁有他了,好像一場夢一樣,前一天還是冷若冰霜的人兒,如今乖乖地賴在自己懷裏,好沒真實感啊。

可是這樣子靜靜地抱在一起,覺得比做愛時還要親密,一輩子都能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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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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