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水綾的問題來得唐突,讓袁夏駒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怎麼會這麼問?水綾就是柳兒啊!」

「不是!」水綾搖頭,「我不是柳兒,我是水綾!就算這個身體裏頭棲息的靈魂是昔日曾經叫過柳兒的靈魂好了,在經過這麼多次的輪迴轉世,我的外貌與個性一定和柳兒有所不同,但是一個人愛上一個人,一開始外貌上的一見鍾情,相處后個性的細水長流,總合這兩項,所以你才這麼的痴愛柳兒,可是我並不是她啊!」她的語氣十分堅定,定定地直視袁夏駒。

她的靈魂曾轉世過不同的身份和姓名,曾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柳兒,也曾是貴族千金的馨柔,或是他的兒子狄轉,但那都不是她。水綾,就她一個,她的靈魂、她的身子叫做水綾!

水綾的邏輯在袁夏駒聽來是一頭霧水。

「這樣說好了,如果我的身體里沒有柳兒的靈魂,你是不是就不會愛我?」

袁夏駒一愣。

「你就不會愛我了對不對?不會愛這張臉,不會愛這個人,不會喜歡我的個性,除非我是柳兒!」水綾垂眉斂首,胸口泛著苦澀。他是透過她的眼在看着柳兒,而不是看着她啊!

「這問題太無理。」袁夏駒握住她的手,「何不這麼說呢?我因為你的身體里住着柳兒轉世后的靈魂,所以我愛上了你,可是你的活潑、調皮和柳兒截然不同,可是我仍愛你,所以我愛的既是柳兒,更是現在的水綾,懂了嗎?」

「那再下一次的轉世,你要追尋的是柳兒還是水綾的靈魂?」

「傻瓜!」袁夏駒失笑,「是這個靈魂攫住了我的情,名字是代號,我追的是『你』,懂了嗎?獨一無二的你!」

「嗯!」水綾靠在他懷裏,「那等你下輩子再遇見我的時候,你要說你找尋的靈魂叫水綾喔!」

這個小傻蛋,她仍執著於名字!

「下輩子我根本不用說這個故事。」

「為什麼?」

「因為你會記得的!」

她豁然開朗,「那我也要跟你一樣,不喝忘憂川的河水!」

「我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生生世世……」水綾突地仰起小臉蛋,笑着說:「今天我生日喔!」

「我知道!」袁夏駒愛憐的撫摸她的臉,「抱歉我沒有守諾言。」

水綾不以為意的搖搖頭,「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

「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先補請你吃飯,下禮拜再出國去玩,好不好?」

「好!」水綾的眼燃起喜悅之光。「對了!你做夢的時候也要叫水綾喔,不然我會吃醋的!」

「答應你!」

「只能想着我,不要想其他的人喔!」

「好!好!好!」袁夏駒緊抱住她,連聲答應。

那她就答應愛他生生世世!水綾躲在他懷裏賊兮兮地笑了。

突然,她覺得脖子一癢,手不自覺的一摸,摸到了一條鏈子。

「這是……」

袁夏駒遞過來一面鏡子,「這生日禮物,喜不喜歡?」

細緻的鏈子上掛着一片葉子,靜靜地躺在她的胸前,恬靜精雅。

「喜歡!」她咧開嘴開心的笑。

葉子的形狀是柳葉,如果早知道水綾會這麼介意柳兒的話,他不會特意去訂製這樣禮物。不過看收下禮物的她挺高興的,只要不刻意講出來,她不會曉得這鏈子還有其他的意義。

「我一直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我相信這一世我終於可以實現我的承諾了。」

袁夏駒捧住她的臉蛋,輕輕柔柔地吻上她的唇。

她的甜美馨香侵略他的口鼻,舌尖的柔軟觸感刺激着他的下腹,緊貼着他的胸部點燃了慾火,他移動了下身體,胸膛掃過她的乳間,竟可以感覺它在挺立。

「長腿叔叔……」每一次,他對她深吻時,她的身子就會開始有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她的皮膚渴望他粗糙的手指滑過的感覺,希望他唇舌的停留,感覺他緊抱着她時手臂的力量……於是她的身子發燙,如火在燒。

「叫我夏駒。」他吻她的耳垂,粗重的喘息麻癢着她的耳朵。

十八歲小大人的身子正準備邁向成熟的女人。

「夏駒……」這樣叫他的名字,感覺好害羞,雖然她早就偷偷叫過他好幾次了,真正在他面前叫出來卻是第一次。

「在偷笑什麼?」他停止吻她,額頭靠着她的,眼裏滿滿是她的笑顏。

「沒有!」為了掩飾窘態,她主動吻他。

「不肯誠實招認的小孩要受處罰。」

他開始呵她癢,怕癢的她邊狂笑邊想閃躲他的攻擊,可是他的手像黏在她的腰間,怎麼也躲不掉。

受不了的她在病床上翻滾,笑到無力,頻頻求饒。

「人家只是第一次叫你的名字感到不好意思而已,就這樣欺負人家!」她將臉埋在枕頭裏,不滿的不願抬起臉來。

「叫名字就不好意思?」他側躺在她旁邊,壞心眼的笑。

「對啊!我很害羞的!」

「那親吻就不會不好意思?」

水綾頓了好一會兒,「那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

「對啊!」

袁夏駒轉念一想,手指探到她身體前方,伸進內衣裏頭,逗弄她的乳尖。

突然水綾輕喊一聲,滾動身子,卻不慎摔下床去。

「好痛!」淚水在她眼眶亂轉。

「哪裏痛?」袁夏駒趕忙將她抱起來。

「這裏痛!」

他將她安置在床上,輕輕按撫著跌痛的臂。

「長……夏駒,」她制止他手上的動作,「這樣感覺好奇怪。」

「奇怪嗎?」他能跟她在這張床上玩那麼久才叫奇怪。

「對啊!感覺不太對勁……」她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拉起她的上衣,解開內衣勾子……

又褪去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目光順着指尖在她身上巡禮。

「好美……」緊繃的肌肉,值得歌詠的完美曲線,結實的長腿跨落在他腰際,袁夏駒恨不得馬上進入她的體內,品嘗她的甜美。

他翻身壓在她身上,水綾很自然的敞開雙臂,將他擁個滿懷。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沉醉於愛欲美好的兩人頓時清醒了過來。

一看自己身上沒有半件衣服的水綾慌了手腳,再一看也是赤裸著身子的袁夏駒,她簡直快哭出來了。

「怎麼辦?」萬一被人看見了,那多丟臉啊!

袁夏駒抓了上衣先套上,腳一勾將其他散落在床下的衣服勾起來,塞到被子下面,同時把水綾也塞進去,只露出頭。

「靠在我懷裏睡覺。」

「可是……」

「不會有事的!」他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水綾將臉埋在他胸前,免得挑動的睫毛泄漏了秘密。

袁夏駒氣定神閑,手隔着被子抱住赤身裸體的她,兩人的身子密密實實相貼。

沒一會兒,見病房裏沒有回應的醫生主動開了門,在看到兩人相擁而眠的情形時,忍不住輕揚嘴角,不過當他發現袁夏駒私自把點滴給拔掉的時候,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他是來換點滴瓶的。

由於那些別有用心的護士太煩人,所以連打針、換點滴瓶這些事,醫生都得親力親為。

醫生換了新的點滴瓶,拉過袁夏駒的手來將針插入他的手背。他拉手的動作扯動了被子,水綾一小截香肩稞露在醫生眼前。

慘了!水綾在心中大喊救命。

袁夏駒不慌不忙的移動枕在她頸下的手,輕輕一拉,一切恢復原狀。

大概了解剛才自己破壞了什麼好事的醫生咬緊牙根,防止笑聲泄漏,趕忙做好自己的工作,快速離開病房。

扣上房門的時候,他在心裏盤算著,兩個小時後來換點滴,應該可以吧!

聽到關門的聲音,水綾張開了眼,着急的問著袁夏駒,「他有沒有看到?」

「看到就看到了。」他的手不規矩擠壓她的胸部。

「你怎麼說得事不關己?!你一點都不關心我!」水綾氣得快哭出來!

「這間醫院是我的。」他好整以暇的說道。

破壞了他的好事,若還敢亂嚼舌根的話,恐怕連上帝都救不了那個人的下半輩子。

「醫院是你的?那他就是你的員工?」

「對!」他拉動她的身子,斜斜地攔在他身上,「所以沒什麼好怕的!」他的手又開始不規則的在她身上點燃慾望,繼續著剛才的魅人遊戲。

……

今天是暑期輔導的最後一天,後天他們就要去日本玩了。一整天下來,水綾的心情都非常好,眉開眼笑,難得上課不再望着窗外發獃,專心的瞪着課堂上的老師,雖然她的腦袋裏充斥的除了米老鼠、唐老鴨,就是高飛狗,太妃鴨。

「你在路上撿到鈔票啊?」涓羅瞧她像中了公益彩券一樣,整個人神采飛揚,亮麗得令人睜不開眼,很難壓抑好奇心不去問她是否發生了啥好事,高興成這樣。

「我跟你說喔,我後天要去日本玩。」

「真的嗎?跟誰去?」

「跟我……」

「男朋友?」涓羅一猜即中,臉上有不懷好意的笑,「兩個人而已啊?好危險喔!」

「危險個頭啦!」水綾手一揚,猛拍了她的頭一下,「腦袋裏滿是邪惡思想。」

「少來了!」她搭上她肩膀,神秘兮兮地問道:「你們到幾壘了?」

「幾壘?」水綾一頭霧水。

「大小姐,少裝清純!」涓羅擺擺手,「有沒有接過吻?」

「你問這個幹嘛?」熱氣泛上雙頰,水綾連耳根子都紅了。

「好奇嘛!」涓羅索性臀部一擠,硬跟她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把耳朵湊在她嘴邊,「快說!我不會跟別人講的。」

「有啦!」她推開她,「好擠喔,你回你的位子去啦!」

「呵呵!」涓羅笑得好曖昧,「那我看你的日本行一定貞節不保,小女生要變女人了!」

「少胡說八道啦!」

水綾的臉越來越紅。

她的貞節早就給了那個人了!不過打死她都不會說出來!

「對啦!你媽媽知不知道你要跟你男朋友單獨去日本啊?」

「知道啊!」

「那她怎麼可能准許你去?」涓羅一臉驚訝。

「我……」

「你一定是告訴她還有其他同學對吧!」她一搓她胸口,「說不定連我都變成你的擋箭牌……」她發覺她胸口有什麼硬硬的東西巨著,「什麼東西?」往她脖子一摸,她拉出一條鏈子來,「項鏈?哪來的?」又是曖昧的笑。

「生日禮物啦!」水綾將鏈子拉回來,涓羅又拉了回去。

「好別緻喔!應該是特別訂作的吧!」她再仔細研究了一下,「這是柳葉。」

「柳葉?」水綾全身一僵,如遭電極。

「對啊!這是垂柳,你看它的葉子細細長長的,邊緣有細細的齒狀,我確定這是垂柳的葉子沒錯。」志願為植物學系的涓羅一談起植物,雙眼就發亮,壓根兒沒發覺水綾臉色有異。

柳葉?這樣生日禮物是為柳兒所訂作的嗎?

他心裏認定水綾就是柳兒,或者在他眼裏根本就沒有水綾,他的目光透過她,看到的是棲息在她身體里的柳兒,在他漆黑眼瞳里映着的不是水綾的臉孔,而是柳兒。

跟他談戀愛的到底是誰啊?她是水綾,不是柳兒,為什麼他總是弄不清這一點?!

水綾伸手一拉鏈子,在用力的當頭又停下手來。

她感到不舍,捨不得毀壞這鏈子,因為這是他頭一次送她的生日禮物。

「你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涓羅瞧她臉色大變,連忙離開位子安撫她,「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

水綾搖搖頭,趴在桌上。

搞不清楚狀況的涓羅悶悶地坐回位子上,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是誰說戀愛中的女人情緒如天氣的啊?說得一點也沒錯!

她才不要在他面前以柳兒的替身活着!水綾緊緊握住那片柳葉。如果他仍執迷不悟,她寧願分開!即使那樣的結果將令她痛徹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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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愛甜不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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