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族秘術

微塵道人大怒之下回頭，正好看見力奧和凱特瘋狂地向他撲來。當即運轉真元，道袍上出現一個個符籙，宛如夜空中的星辰般。隨後，光點間形成一道道光亮細絲，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奇異的圖案。土系元力被源源不斷聚集，形成一個土黃色的能量護照。光照之內，一個個符籙耀眼無比。微塵道人真元全力運轉，支撐著這個大衍戊土陣，已是無暇顧及李海濤和葉玉明。

力奧和凱特見微塵道人撐起護罩，眼中瘋狂之色愈盛，口中出一聲又一聲奇異的嘶喊，根本不顧身上口中狂涌的鮮血。之後，便在微塵道人的大衍戊土陣外自爆了。兩個引氣後期的修士自爆，會有多麼強大的威力？

強大至極的能量亂竄，形成巨大的風暴和衝擊波。不住的衝擊著大衍戊土陣。陣中的微塵道人已是最大限度的運轉體內真元。本來已是重傷的李海濤和葉玉明被風暴一卷，直接化作了虛無。而有妖異長刀相護的忍者亦是重傷墜地。力奧和凱特自爆后，身體化作飛灰。體內精血卻一絲不落灑在了大衍戊土陣的土黃色光圈上。這些經血有著極強的腐蝕能力，不停地腐蝕著土黃色光圈。

二十餘丈外，威廉雙臂舒展，翅膀張開，懸空而立，靜靜的吟誦著一段長長地咒語。聲音宛如來自於地獄深處，充滿了無數負面情緒。雙手彈出六顆血紅的拇指關節大小的圓珠。落在大衍戊土陣外。珠與珠之間有血絲相連。

一個血紅的巨大的六芒星自微塵道人腳下浮現。力奧和凱特的精血淌下，全部被血紅六芒星吸收。而肆虐的能量風暴和衝擊波也全部被六芒星吸收。陣中的微塵道人心中更加不安，卻也沒什麼好的辦法。

這時，威廉的咒語終於念完了。以兩個引氣後期的吸血鬼精血為引，自爆的能量催動，家族中的老傢伙給的六顆能量血珠布下的號稱能夠封印一切、滅殺一切的陣法，終於啟動！

血紅的光芒直衝雲霄，輕易穿透了微塵道人先前布下的結界。本來晴朗的夜空霎時間烏雲滾滾，狂風呼嘯，隱隱浮現出一隻巨大的吸血鬼相。邪惡黑暗的能量彷彿受到召喚，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血紅的光芒形成一個立體的六芒星，將微塵道人困於其中。血紅的能量在六芒星內流竄涌動，形成一條條血色河流。漸漸的，以微塵道人為中心，形成一個血色漩渦。

身在陣中的威塵道人自是比任何人更能體會到這個陣法的威力。心中暗叫不好，從身上掏出一面小幡，念個口訣。小幡便飛於頭頂之上，化為三丈大小，幡上書一個大大的「明」字。幡旗上符籙密密麻麻，青光流轉不休，宛如明月般出圈圈光暈。又垂下道道清氣將微塵道人包裹起來，便如蠶繭般。微塵道人盤膝而坐，心中默念太清心法，周身青光流轉，於幡旗落下清氣相互呼應。

清氣與血光攪動起來，被莫名的力量催動，似乎在廝殺，狂搏。血光自六芒星湧出，層層疊疊，前赴後繼。血紅色的光芒刺痛人眼。血色漩渦內，狂暴巨大的力量流轉，不顧一球想要封印微塵道人。

而幡旗上諸多符籙閃耀，一個又一個陣法啟動，似乎化作一個巨大的旗門。一步跨入，便會進入一個不可知的神秘莫測的世界。幡旗上清氣自法陣內湧出，條條垂下，彷彿無窮無盡。道道清氣卷出，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青色蓮花。蓮花合攏，而微塵道人便處於蓮花內部中央。

威廉見短時間被奈何不得微塵道人，轉身掠向餘下的那個重傷的忍者。他對這個陣法有絕對的信心。那六個血珠是家族裡那些老傢伙們以本身精血製成。足以封印兩個紅衣大主教了。而剩餘的一個伊賀忍者，早已經是重傷在身。見威廉飛來，轉身想逃。只是傷勢太重，行動緩慢。威廉見狀，口中似在尖嘯，偏偏聽不到任何聲音。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傳向四面八方。伊賀忍者立即掉落在地上。

威廉振翅飛去，輕鬆避開揮來的刀芒。反手一抓，便將對手的心臟抓了出來。隨後念個咒語。駢指一點，一絲黑色火苗落下。眨眼間將屍體燒了個乾淨。只剩下那把妖異的綠色長刀。

威廉將長刀抓入手中，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驚訝道：「力量居然如此充沛！簡直不在狼人族的『勇者之心『之下！若是再加上這裡封印的那把聖器，收穫就太大了！只是」想起已經死去的兩個好兄弟，滿腔的悲痛化為了怒火。轉身看時，微塵道人仍在苦苦支撐。威廉不由得咒罵道：「該死的變態，怎麼隨便一個東方修士也能抵擋這個法陣這麼長時間？」

而百米之外某處，蕭非、楚驚羽和厲辰仍在觀看，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在感到不對勁之後，他們三人便藏到了百米外，結界的外面。之後的無數變化幾乎是在片刻間完成。其慘烈程度讓三人心中大顫。

這便是修真界！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要絲毫的遲疑和心軟便是死亡。方才的微塵道人便是一念之差，沒有直接殺死諸人，才會有後面的變化。如果蕭非三人最初便被現，他們毫不懷疑微塵道人會動用最厲害的法寶和最強大的法術直接抹殺所有人。甚至還會給蕭非三人扣上溝通外族的帽子。他那強橫的修為，令人驚嘆的法寶和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足以說明這一點。修道界是沒有對錯的。只有強弱之分。我比你強，自然有無數方法在殺死你后毀屍滅跡。沒有人能查得出來。

微塵道人的實力也讓蕭非三人大吃一驚。那一口太清一氣神罡便足以將他們打成重傷。而後來的幡旗更是讓三人大吃一驚。

厲辰震驚道：「『兩儀微塵陣』幡旗？」

楚驚羽凝神端詳片刻，搖頭道：「應該不是。大概是哪位前輩高人仿製的贗品。即使是這樣，也絕非我們能抵擋的。」

蕭非嘆道：「蜀山真是財大氣粗啊！隨意兩個弟子的佩劍都是太乙精金打造。掌門師弟一出手就是『兩儀微塵陣』的仿製幡旗。真是威風！」

他們自然看出微塵道人已是勉力支持，威廉也已是重傷。一直守著不出，自是想看一下驚動這麼多人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場中的威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看著已經落入下風的幡旗，心中暗自嘀咕：「這旗子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他用來布陣的六顆能量血珠，是家族中達到公爵境界的老傢伙們以精血製成。每顆都有一個老傢伙三分之一的精血。六顆相當於兩個化神後期的高手了。單純在力量上已經過了微塵道人許多。而且將他封閉在一個強行扭曲出來的空間外。更是只能依靠自己的真元苦苦支撐。外面血光中的力量太過強大，暴虐，狂亂。短短几分鐘內，剩餘的真元竟然即將枯竭。心知必死，微塵道人竟也有了自爆的念頭。

他這一舉動，自然瞞不過一直盯著他的威廉。威廉低低吟誦幾句，一口精血噴到了血色六芒星上。六顆能量血珠陡然亮了起來，耀眼奪目。珠內血光像瘋了般狂奔怒涌。血色漩渦更是狂亂到無以復加。六芒星上方的天空受到影響。濃重的烏雲也攪成一團，演變成一個烏黑色的漩渦，正對著下面的血色漩渦。漩渦中心雷鳴不斷，電光閃耀。

突然，一股巨大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壓力四散開來。烏雲漩渦的中心露出一隻巨大的閉著的眼睛。威廉一見巨眼，便跪在地上，虔誠的參拜。

巨眼驀地張開，一股粗達一丈的血色光柱字眼出。遠化神期的血族特有的巨大力量直接擊落了微塵道人祭起的幡旗。幡旗掉落在地上，似乎不甘的出了一聲哀鳴。翻上的符籙一個個熄滅，清氣頓消。血光落下，來不及反應的微塵道人直接被血光淹沒。

一眨眼的時間，血色光柱消失。微塵道人徹底化作了飛灰。只剩下那柄仿製的兩儀微塵陣的幡旗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天空中的血色巨眼在光柱消失后再次閉合。之後漸漸消失。空中仍然烏雲攪動，電閃雷鳴。地面上立體六芒星漸漸散去。血紅色光芒似潮水般退去，回到六顆血珠中。威廉伸手拾起能量血珠，看待其中的能量已經耗費了三分之二，不由得心疼萬分。然後揀起幡旗，雖然看不明白，卻也知道是一件相當強大的法寶，收了起來。看到日本忍者自爆后的痕迹，招出黑色火焰將地面燒個乾淨。復用翅膀一扇。一股微風吹過，什麼都沒剩下。

曾經激烈的爭鬥早已不見，威廉收起妖刀、幡旗和能量血珠，略微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勢。看了看頭頂烏雲散去后晴朗的夜空，深吸一口氣後向前走去。

蕭非三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除了他們四個，沒人知道這裡曾經生過一場激烈無比的爭鬥。一路跟蹤的蕭非突然覺得於心不忍。這麼多生命就這樣形神俱滅了。連轉世重生的機會都沒。世間難道真的如此殘酷？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蕭非突然之間心生憐憫。曾經的種族偏見消失不見，只剩下對生命的愛和憐憫。原路返回，在曾經爭鬥處悄悄布置一個隱秘的陣法，然後跟著厲辰留下的痕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