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誰呀?」充滿朝氣的聲音揚起,木門隨即被拉開,包着粉紅頭巾的粉虹從門后現身,手上還拿着一小盆油漆和刷子,好奇地看着門外。

只見一名高大的陌生男子堵住整個門框,一張臉佈滿風雨。

她才剛搬進來,就有鄰居來打招呼,雖然臉色不怎麼好看,但禮貌還真周到。

「你好……」她趕緊鞠躬回禮,想給對方一個好的第一印象,但是觸目所及竟然是一片光溜溜,肌理分明,沒有絲毫贅肉的……古銅色胸膛!

哇!好壯觀喔!她的雙眼不受控制地順着『引人入勝』的肌理繼續往下看,一件平口的藍色格子內褲,緊緊地撐住結實緊俏的臀部,再下面就是覆上一層黑毛的強壯修長雙腿,讓她的臉頰不斷充血,最後乾脆放聲尖叫……

「哇啊……」這個男人全身上下竟然只穿一條內褲!糟了!慘了!一大早就碰到暴露狂!台北的治安果然很糟!

「別叫了……」魔音穿腦,他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這女人是怎樣?不但吵得他不能睡,現在還想刺穿他的耳膜?

「你……你……你這個暴露狂!」她拿着刷子的手驚愕地指着他,緊接着馬上退後一大步。「你幹嘛?想調戲我是不是?」

「你說什麼?」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她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不但大罵他是暴露狂,還說他想要調戲她!拜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德行!穿得像只頑皮豹,竟敢大言不慚說他想調戲她,這對他的眼光簡直是嚴重侮辱!

「我告訴你喔……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她雙眼轉來轉去,察看四周有沒有可用來打擊『色狼』的工具,下一秒,她端起手上的小臉盆,往他身上潑去……

「啊……該死!」頓時,房裏只剩下東方睿的吼叫聲。

「呵……對不起啦……嘿嘿……真是不好意思捏……」粉虹一臉尷尬地站在東方睿的門口陪笑,又是鞠躬又是哈腰,只差沒學鴕鳥將頭埋進地板。

天啊,她竟然把前來警告她製造噪音的鄰居當成暴露狂,還潑了他一身油漆,真是丟臉丟到南極去了!

自從半個小時前,不小心『順手』將手中的整盆粉紅色油漆往她的『芳鄰』身上潑后,她就一直被關在他的門外,直到他沖洗完畢,才不甘不願地打開門,但嚴禁她踏進他的房門一步。

只見他像個大老爺地端坐在屋裏中央的黑色牛皮椅上,一臉兇惡地跟她遙遙相『瞪』,就算隔着一小段距離,她還是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眼中的熱度。

雖然她可以理解他一定是氣壞了,但他也太不給面子了吧?人家都在他門口罰站半個多小時了,他非但沒有請她進去坐坐的意思,還從頭到尾沒給她好臉色看過,很不懂得待客之道喔!

這麼想着,粉虹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瞄……

這個男人的膚色黝黑,身材高壯,方正的臉剛硬嚴肅,一雙凌厲的眼讓人不敢直視。原本挺直的鼻樑有被打斷過的痕迹,雖然破壞完美,卻更增添幾分性格。寬厚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散發難以親近的冷冽氣息。

這像刀雕刻出來的深邃五官絕對稱不上帥,卻比一些擁有俊美面容的男人多了一股性格的男人味。

抬頭偷瞄一眼他被合身黑色T恤緊緊包裹住的寬闊胸膛,不小心回想起他肌理分明的胸肌,一抹紅暈隨即浮上,讓她的臉更加粉紅了……哎呀……她在亂想些什麼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已經洗去粉紅色油漆,穿上衣物,否則她的眼珠子還真不知道要往哪裏擺呢!

「你以為一聲對不起就沒事了?」幾乎刷掉一層皮才洗去一身粉紅油漆的東方睿,聲音冷得像冰塊,怒視眼前縮成一團的『粉紅球』。

「你……難道你想對我動私刑」她鏡片后的眼珠子睜得老大,驚愕地瞪着他。

「私刑?」這女人的想像力未免太過豐富,雖然他的長相很『黑道』,但沒人規定長相兇惡的人就一定是壞人吧?

「我警告你,台灣是個有法治的國家,容不得你亂來喔!」她挺起小小的胸膛,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絲懼怕,只要提到正義公理,她的勇氣全來了。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正因為台灣是個有法治的國家,單憑你無緣無故潑我一身漆,我就可以控告你。」這個女人倒是滿有種,竟敢當他的面跟他嗆聲,就連男人都沒幾個有這種膽量。

「失禮啦……」他的提醒,讓她的氣勢頓時弱了一半。「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過,這個男人很不簡單喔,竟然可以當場駁得她說不出話來,他是做什麼的啊?

看他一身結的肌肉,感覺上像是做捆工或是搬運工,但是他的氣勢太壓人,眼神又太兇惡,搞不好是一個經常出生入死、跟人火拚的黑道大哥。嗯……非常有可能。

「不過,剛剛那種情形,任何人都會誤會呀,沒有人會穿着一條內褲到處亂跑……」她忍不住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做出合理的解釋。

「凌晨五點就被一個不識相的人吵醒,難道要我換上禮服去抗議嗎?」他冷冷地截斷她的話,眼光銳利到刮人的地步。

「呃……你起碼可以套上長褲嘛……」

「我愛穿什麼是我的自由,你走吧。」他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起身趕人,並以壓人的氣勢宣佈:「聽清楚,晚上十一點到早上六點,不準再製造噪音,否則就搬家!」

「欸……」她驚訝地逸出長音。「這是誰規定的?房東沒跟我說呀!」她每天都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怎麼可能不發出聲響,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嘛。

「我規定的。」彷彿他的話就是聖旨。

「你又不是房東,憑什麼定規矩。」她不服地反駁。

「因為……」他得意地睞她一眼。「就連房東都得要聽我的。」

他打從高中就住在這裏,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因為在大學時曾一時興起,幫房東處理過一件麻煩的官司,從那時起房東就把他當成救命恩人看待,不僅不收他的房租,還經常送些有的沒的名產給他吃。

雖說以他目前的經濟條件,要住信義計劃區的豪宅都沒問題,但東方睿就是偏愛這間住慣了的老房子,暫時沒有搬家的打算;只不過他堅持付房租,因為他不想欠人情。

「厚,你威脅他厚?」她杏眼圓瞪。

他警告地冷瞥她一眼。「又隨便揣測,你想吃官司嗎?」

「可是……我都很晚才下班耶,難道不能做點調整嗎?」在他冷眼警告下,她再度意識到自己的胡言亂語,於是改用商量的語氣討價還價,並且免費附上一個討好的笑容。「比如說,改成一點到八點?」

「不行。」他毫不考慮地拒絕她的提議。

「為什麼?」他這個人很鴨霸喔!

「晚上十一點到早上六點是我睡覺的時間。」

「嗄」就只是為了這個原因?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哈……拜託,又不是小孩子,幹嘛還要在規定時間上床?」

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直線,打從他上國中以後,就沒人敢當面取笑他,這女人難道真的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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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有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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