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麥克風的聲音終於停止的瞬間，也是古不離怒氣達到最高點的時候。

說什麼女人的美不能只取決於外表，內涵更為重要，所以特地預留了一些時間讓各家醜小鴨表現才藝。

還說什麼這隻個臨時製作的餘興節目，不列入評審計分考量內，但是觀眾若中意某醜小鴨的才藝表演，也可以自行加分……

狗屁！

那個陰險的君大白竟然耍了這種不入流的位倆？！比賽結束后，他一定要找他算帳！

「才藝表演？什麼才藝表演，我怎麼沒聽說過？」同時也聽到廣播的熊小晚，果然立刻緊張了起來。

「妳不要慌，說了只是餘興節目，表不表演由我們自己選擇，妳如果害怕的話，就不要表演了。」他連忙安撫她。

「可是不表演的話，觀眾就不會給分了啊……」熊小晚頓時白了臉。

沒錯，這就是君大白的目的。

他就是看準了觀眾也有給分權，所以針對小晚的怯弱耍了這個賤招。

想必在這之前，他一定為自家的醜小鴨惡補了某項才藝，好藉此機會搶分成功。

為了贏他，君大白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古不離恨恨地在心中想着。

「古先生怎麼辦？我什麼都沒準備。」她緊張地猛扯着他的衣袖。

古不離看着一臉慌張的熊小晚，心裏憐惜了起來。

本來他是想藉著這個比賽讓她獲得一點自信的，但是現在出了這種狀況，他寧願帶着她馬上走人，也不願意讓她為了分數而承受這麼大的恐懼和壓力。

「沒關係，我也不打算讓妳表演，反正妳已經看到自己美麗的樣子，這樣就夠了，趁鏡子還沒搬走前，我們先走吧！」哼！算君大白好狗運，這次的帳就留到下次再算吧！

「可是如果我們就這樣離開的話，事務所的聲譽一定會受到影響的。」

她沒有忘記這次比賽有許多形象事務和媒體參與，如果他們真的就這樣中途離開的話，明天早上見報之後，全台灣和業界全部會知道他們不戰而逃的消息？

這對古形象事務所的聲譽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古不離才不在乎。「那又如何？君大白耍花招在先，其他事務所的參賽者恐怕現在也很不高興，如果我們走了，別人只會以為我們是負氣離開，不會想太多的。」即使很生氣，但他還是以安慰她為優先。

「可是你為了我花了這麼多心思，雀雀姊還幫我加油，如果我沒拿到冠軍，好像……」

「這些都無所謂，妳最重要，我絕不會讓妳受這種委屈。」

「啊？」熊小晚瞠大眼，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還是什麼的？

古先生說她最重要？噢！好令人怦然心動的一句話，害她忍不住又想幻想古先生是不是對她……

「走了。」

趁着她發獃的時候，古不離一把拉住她的手，打算從舞台後方的樓梯離開，但是偏偏就是那麼巧……或許應該說君清白時間抓得剛剛好，兩人面前的鏡子唰地被人抽走。

剎那間，走避不及的兩人無預警地被迫與台下觀眾面對面，而台下觀眾也在看到熊小晚的瞬間紛紛發出轟雷似地驚嘆聲。

驚嘆聲之大，震動了舞台的地板，甚至連麥克風的聲音都被蓋過。

就像古不離所預言的一樣，熊小晚的改變絕對就像是醜小鴨變天鵝，讓人驚訝，卻也令人驚艷、驚羨。

面對這種盛況，要是在幾分鐘之前他會很高興，但是現在，他只恨不得手中有把剪刀，讓他能戳死那個拿個麥克風站在舞台中央的大爛人－－君清白。

「不會吧？」看着台下黑壓壓的觀眾，熊小晚靈雅的小臉瞬間慘白了起來。

雖然她似乎可以聽見觀眾的聲音充滿了滿驚嘆和讚美，但是一想到待會兒她得當眾來個「才藝表演」，她就恨不得自己可以當場暈倒。

天曉得光是站在這裏，就已經花掉她所有的勇氣了，她怎麼可能還有多餘的勇氣去表演才藝嘛！

「不要緊張，妳負責微笑就好，接下來的事我來解決。」古不離連忙用微風般的聲音鎮定她驚濤駭浪般的情緒。

「怎、怎麼解決？」她聽話地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但心中洶湧的恐懼卻沒減少一絲一毫。

「就說我們棄權。」這是最壞的打算，但是他卻覺得這麼做很值得，至少他可以讓小晚不再這麼緊張害怕。看看她的臉，她已經被嚇壞了。

「那、那怎麼可以，你會被取笑的！」她突然忘記心中的恐懼，轉頭開始擔心他，

他那麼有名，又是形象界數一數二的佼佼者，現在他要是真的說出「棄權」兩個字，那豈不是當眾宣佈他自願認輸？

認輸！多麼恐怖的兩個字。

如果他真的說了，他的尊嚴將從此蕩然無存，他的名聲將從此一落千丈，他的形象也將從此蒙上一層灰影。人們會開始質疑他的專業，同行則會恥笑他的失敗。

從今以後，他的風光史將會留下一個污點，而她……熊小晚，就是害他至此的罪魁禍首！

「那又如何，我說過，妳最重要。」他更加握緊她的手。

噢！不是幻聽，真的不是幻聽，他真的說了「妳最重要」。

望着那張飽含堅定和溫柔的俊美臉龐，熊小晚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夠了，這樣就夠了，雖然明知道他不會喜歡上她，他會這麼說，或許只是因為基於保護自家員工的責任心而已，但是這樣就夠了。

因為只要有這句話，就足夠讓她作上一輩子的美夢了……

「哎呀！真不愧是向來最富盛名的『古形象事務所』，竟然在短短的一小時內，把一隻醜小鴨變成了美天鵝，如今又自願成為第一位表演者，想必是對自家的美天鵝深具信心，只是不知道美天鵝將為我們帶來什麼樣的才藝表演呢？不過沒關係，在這之前，讓我們為他們的專業和勇氣掌聲鼓勵鼓勵！」

君清白拿着麥克風鼓催觀眾用力鼓掌，企圖將氣氛帶到最高潮。

正所謂氣氛越熱，期待越高，若是不能拿出能滿足觀眾期待的才藝表演，天鵝再美，也只能死在舞台上，而這就是他所衷心期盼的。

看着古不離，君清白的眼裏閃著陰險和戲謔，他緩緩綻開勝利的微笑，等著看好戲。

冷冷地瞥了君清白一眼，古不離穩著氣，拿起一旁的麥克風。「夠了君大白，算你行，這次我們棄……」

「插花！我表演插花！」熊小晚突然搶過麥克風，用掉體內所有的勇氣，大聲地喊出自己的決定。

「什麼？」君清白和古不離同時驚叫出聲。

「我要表演。」看着古不離，她聲音有些顫抖，但拳頭卻握著死緊，顯示她絕不退縮的決心。「我剛剛想過，我絕對不會讓古先生你為了我丟臉，所以我要表演，我一定會拿到冠軍，請你等著看好了。」

「可是妳……」古不離一臉擔心。

「我可以的，請相信我。」熊小晚也不知道自己打哪兒來的自信，但是憑着一股絕對不讓自己心愛的人被人恥笑的信念，她頓時充滿了勇氣。

「插花？！」君清白終於反應過來，但是一雙眼裏再度盈滿了陰謀。「古形象事務所的美天鵝要為我們表演的是插花，多麼古典優雅的才藝，這象著着古形象事務所的美天鵝絕對是位有內涵的女性。但是很不巧，由於事先沒考量到有人會表演插花，所以我們並沒有準備花材，恐怕得請古形象事務所的美天鵝另外再想個……」

古不離立刻用眼刀朝君清白砍了過去，眼神之狠戾，彷佛想把他砍成稀巴爛，嚇得君清白差點說不出話來。

「沒關係，台前這盆花就可以了。」熊小晚的眼神輕輕地移向主持台上的花飾上。

「什麼？」君清白呆愣了一下。

拿着麥克風，熊小晚深吸一口氣，走到主持台邊。「這盆花有我需要的花材，利用原來的花材和盤子，我將重新插一盤花讓觀眾及評審們欣賞，當然，我並不介意你們在心中比較哪一盤花比較美，因為我有自信，你們一定會比較喜歡我插的花。」

說到這裏，熊小晚鼓起勇氣抬頭朝台下觀眾綻開一朵甜笑。

她的笑容清靈典雅卻又含着羞怯，配合著她一身天真純潔的氣質，台下觀眾立刻鼓噪喧囂了起來，深深地為她的美麗陶醉瘋狂著。

誰不喜歡美女？尤其是有自信的美女，更是大家都愛！

他們期待着她的表現，更期待她能再對他們露齒一笑，因為眼前這位天鵝，確實是他們所看過最美麗的天鵝了。

因為她，他們相信醜小鴨變天鵝不只是一個童話而已！

君清白被台下過分熱鬧的氣氛給氣壞了，可惡，他的計劃里可沒有這個場景啊！可是他現在又能怎麼辦？

可惡啊！他詛咒古不離家的醜小鴨花插得很爛！

「現在，我要開始了，請你們大家拭目以待吧！」

熊小晚對着麥克風這麼說，但是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腳也在發抖，甚至連牙齒都在顫抖，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最喜歡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勇氣卻汨汩不絕地湧現，蓋過所有的恐懼，給了她鎮定的力量。

是的，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有勇氣。

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做。

事到如今，她知道她再也無法只是偷偷地喜歡着他，但是她同時也知道這將是一場無法得到回報的戀情，如果愛得太深，勢必只會換來心碎。

所以就這麼辦吧！愛他，但是不要愛得太深。

她只要愛他一點點就好了……

她又給了他一個好大的驚喜！

看着熊小晚剛完成的插花作品，古不離一雙黑眸內立刻湧起了讚賞。

他不懂插花，但是卻馬上被這一盤典雅至極，像是和風輕拂大地股讓人心曠神怡的花飾給吸引住視線。

樸實的深褐色石盤內盛着淺水，翠竹、粉玫瑰、茉莉花枝橙和幾片蕨葉沿着盤緣亭亭玉立着。水映花、花映水，波光水影交錯中，彷佛可以看到四季靜靜流淌變換著。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這盤花飾都是景中有境、境中有意的傑作！

「好了，這就是我的作品－－流轉。」

幾乎在熊小晚放下剪刀的瞬間，台下的觀眾便開始高聲喝采。

幾乎要掀翻天頂的掌聲和口哨聲，像海嘯般席捲了整個廣場，不用看計分台上的分數，每個人幾乎都一致認定了熊小晚就是這場比賽的最大贏家。

雖然，其他的參賽者都還沒開始表演。

「冠軍！冠軍！冠軍！冠軍－－」

台下，不知是誰開始喊叫起來，但是不到一分鐘，幾乎所有的觀眾都喊著同樣的話語，整個廣場的氣氛瞬間High到最高點。

而這股沸騰的熱潮很快就蔓延到評審席，只見評審們先是呆愣了幾秒，然後一個個都揚起了讚許的笑容，對台上的熊小晚豎起大拇指。贊喔！

「呃……」

看着眼前空前絕後但絕對是意料之外的景況，君清白拿着麥克風站在台上完全插不上話。其實就算插得上話，麥克風的聲音恐怕也敵不過觀眾的喝采……

黑著臉，君清白悻悻然地丟下麥克風走到後台。可惡！他又輸了！

將手高舉過頭，古不離輕而易舉地讓心情興奮的觀眾紛紛安靜下來。

「謝謝你們的熱情歡呼，更謝謝你們的評分，你們都是有眼光的觀眾。」

「當然！」觀眾笑着回應。

「但是到此為止吧！千萬不要再鼓掌了，要不然舞台就要垮了，這段可是做了十天呢！」他幽默地模仿某廣告中建築工人的台詞。

台下觀眾再度爆出笑聲。

「好了好了，天氣正熱呢！留點力氣到後頭再笑吧！還有很多美女沒施展絕活呢！你們應該不想錯過吧？所以事不宜遲，讓我們掌聲鼓勵歡迎第二位參賽者出場表演，但是……」語氣突然一頓，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說好了，掌聲適中就好，要不然要真的把舞台給震垮了，『天鵝』可是會被嚇飛的喔！」

台下又是一陣爆笑。

把麥克風交回給主持人，古不離終於回到熊小晚的身邊。

「恭喜妳得到冠軍。」他低聲祝賀。

「還、還不是冠軍啦！分、分數又還沒出來。」她羞怯驚恐地猛搖頭，不敢太快接受這份殊榮。

雖然台下的觀眾又是鼓掌又是喝采，評審們的表情好像也很滿意的樣子，但是結果還沒出爐前，什麼事都還不能下定論。

「觀眾的喝采就是最有價值的肯定，妳沒聽到他們幾乎快把舞台掀了嗎？」

「有、有是有，但、但是……」絞着手，她就是不確定嘛！

「幹嘛一直結巴？」他取笑她從剛剛開始，講話就一直結結巴巴。

「我、我好緊張……」她不好意思地坦承。

「緊張什麼，妳剛剛表現得好極了，連我都忍不住想鼓掌呢！」沒想到她竟然插得一手好花，真是令人意外。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但就是表現得太好了，所以把勇氣都用完了，現在我只覺得頭昏腿軟，我想……我想昏倒……」

「妳越來越幽默了。」他以為她在開玩笑。

「不，我是說真的，我真的……」話還沒說完，她的身體已經軟軟地半掛在他身上。

「小晚！」他連忙接住她：

「古先生對不起……我真沒用，但是我真……的儘力了，所以……所以……」她白著一張小臉，上氣下接下氣地無法把話說完。

「妳中暑了！」古不離立刻從她的臉色判斷出她的情況。

「是嗎？」她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還好不是被嚇暈的，要不然……就太丟臉了……」

說完，她終於體力不支地完全倒入他的懷抱里。

昏昏沉沉中，她聽不見觀眾和評審們的驚叫聲，也聽不見護理人員的呼喚聲，她所有的意識只感覺到自己似乎來到一處幸福的棲息地。

在那裏，她聽得到一串令人安心的心跳聲，也感覺得到自己被呵護地擁抱着，那裏充滿着她內心深處所渴望的溫柔。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永遠在這裏沉睡。

「真是了不起的『天鵝』。」古雀芳提着紙袋和一束鮮花含笑走進病床房。

「妳來做什麼？」古不離對不遠之客擺出臭臉色。

「探病啊！」一副理所當然。

「還不到下班時間。」

「不是吧老哥，小晚都住院了，你還跟我計較這種事？你也未免……」

話說到一半，古雀芳突然發現自家老哥根本沒在聽她說話。一下子用手探探小晚的額頭，一下子忙着替小晚拉好被子，一下子又忙着替小晚撥開頭髮，整顆心都放在小晚身上，自己的存在顯然多餘又不受歡迎……

哎呀！原來如此，老哥是嫌她打擾到他了呀！

瞇起笑，古雀芳莞爾地嘲弄，「老哥啊！想不到你佔有慾這麼強耶！」

古不離冷冷瞪了她一眼。「把花放着，妳可以走了。」

「才不要。」古雀芳拒絕合作，故意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四處打量起病房。哇～～竟然有電視、冰箱，還有電腦耶！這裏是頭等病房吧？

只不過是中暑昏倒而已，就把人送進頭等病房，老哥未免也太寵小晚了吧？

「小晚還沒醒，妳賴在這裏也沒用。」嘖！真礙眼。

「怎麼會沒用？我可是帶了不少『好東西』來給小晚欣賞，等小晚醒了，看到那些東西『一定』會很高興。」她故意強調某些字眼，想引起某人的注意。

「什麼東西？」古不離直覺地看向袋子。

古雀芳眼睛骨碌碌地轉啊轉，笑得好不天真無邪。「沒啊！就是一些卡片、傳真和信嘛！都是給小晚的喔！」

「誰給的？」他皺起眉頭。

「當然是想追求美麗天鵝的男人哪！」她打開袋子，隨便拿出一些，「傳情卡片、追求傳真、求愛情書和一些討人歡心的小禮物，全都是署名給小晚的，才短短几個小時，就把公司的信箱和傳真機給擠爆了，真是誇張到不行！不過這也印證了美女人人愛，等小晚醒來后，看到這些東西一定會很高興，因為她再也不是醜小鴨，而是全台灣男人心目中最想追求的大美女了。」

「妳說夠了沒？」古不離的臉色發黑。

「夠了夠了，反正沒一樣是給老哥你的，跟你說太多也沒用啊！」嘻！

「把袋子給我。」

「幹嘛？」

「我要把這些東西拿去埋了！」古不離迅速拿起袋子，卻發現袋子比他想像中還要重上許多，俊臉瞬間變得猙獰，恨不得立刻把袋子往窗外丟去。

「那可不行，這些東西都是要給小晚增加自信用的，我可不準有人把它丟掉。」她一把將袋子搶回來。

古不離瞇起厲眼瞪回去。「雀雀，妳拿這些東西來，是安什麼心？」

「當然是安好心，我是怕小晚對自己還是沒自信，所以拿這些東西來給她看，好證明她真的已經是人見人愛的大美女了，順便讓她看看裏頭有沒有她中意的，我可以幫忙穿針引線，替她安排見面……」

「妳想找死是不是！」古不離真的火了，妒火、怒火交織狂燃，讓他像是被踩痛尾巴的噴火龍般朝着兇手噴火。

「哎喲！老哥生氣了，我好怕喔！」古雀芳假假地抖了幾下，臉上仍掛着戲謔的微笑。

「你們在吵架嗎？」一抹帶着睡意的聲音從床上傳來，原來是熊小晚被吵醒了。

「不是。」

「是。」

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迴響在病房內，只見古不離一記冰冷的眼神殺過去，古雀芳立刻舉手投降，不過這當然只是表面，因為她肚子裏馬上又有新的陰謀產生了。

「是……在討論事情，吵醒妳了？」古雀芳立刻改口，然後別有用心地走到病床邊。

「還好，也差不多該醒了。」熊小晚頓了一下，發現四周的景象很陌生。「這裏是哪裏？」

「醫院，妳中暑暈倒了。」古不離也來到床邊，溫柔地將她扶起，並且倒了杯水給她。

「暈倒……啊！那比賽怎麼辦？」熊小晚立刻緊張了起來。

「妳不用緊張，妳獲得了冠軍，恭喜妳了。」古雀芳邊說邊從包包內拿出一張支票，「對了，這是第一名的獎金，我幫妳領來了。」

熊小晚愣愣地接過支票，腦袋卻一片空白，覺得自己像是在作夢。「真的？」

「當然是真的，就是因為妳得到冠軍，打響了事務所的知名度，所以下午過後，事務所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我敢肯定從明天起，我們事務所的生意起碼會旺上兩倍。」

「真的嗎？雀雀姊妳不是在安慰我吧？」熊小晚還是不太敢相信。

「支票都到妳手上了，還能作假嗎？」古雀芳賊眼一溜，小手從口袋裏摸出事先藏好的法寶。「如果妳還是不敢相信的話，看看這個吧！」

「這是什……」話還沒說完，一隻大掌迅速把手中的東西劫走。

「沒什麼，一些宣傳廣告而已。」大掌的主人，古不離淡道。

「的確是宣傳廣告，因為我拿錯了。」

「嘿嘿」兩聲，古雀芳粗魯地把手中的袋子往古不離懷裏一塞，趁他重心不穩往後退時，又摸出一迭東西塞到熊小晚手中。

「這才是要給妳看的照片，第一張的男人很帥吧？他是我朋友，在銀行當高層主管，因為在電視上看到妳，對妳一見鍾情，所以托我拿照片給妳看，希望可以跟妳交往。其他照片上的男人也都不錯，而且保證都是好男人，妳也可以挑挑看，我全都可以幫妳介紹。」

「呃！」熊小晚看着手中的照片發愣。

「古雀芳……」一道冰得足以凍死人，卻也燙得可以燒死人的聲音幽幽響起，古不離站在自家妹妹身後，單手將那沉重的袋子舉在空中，考慮著要不要親手砸死這個居心叵測的欠扁小妹。

冷汗從額角滴下，古雀芳不敢回頭，知道自己再不走人，恐怕真的會死於非命。她擺擺手，連忙逃往病房門口。

「就這樣啦！那些照片妳一定要仔細看喔！妳現在是個美女了，當然也得挑個俊男陪在身邊。」語氣一頓，別有深意地特彆強調，「不過男人啊！一定要貨比多家，看看哪個最好，千萬不要傻傻地挑到最差的那一個。」她瞥了自家老哥一眼，陰險地低笑，「否則可是會後悔一輩子的喲！」

「哦……」古雀芳說了這麼多，熊小晚卻只是傻愣愣地看着照片發獃。

「那再見啰！祝妳早日康復，掰！」計謀得逞，聰明人當然得先溜為快啦！一眨眼，古雀芳便消失在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