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龍家族杜少華

第十四章 天龍家族杜少華

次日,王文安又照例去碼頭幹活,還未開工,碼頭上突然來了一批帶槍的日本鬼子,將碼頭嚴密封鎖了起來,好像有什麼重要事情要生。其他人都驚恐著弄不明白,唯有王文安心裡明白,這也是他來碼頭的目的,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原來,日本人一直想在上海研製展化學武器,上次宮本太郎偷偷運來那一批被王大群無意現燒毀了,宮本太郎也跟著被殺,但王文安算到他們不會就此罷休,故在此苦心等候。果不其然,日本緊跟著又派了一個叫野田寬的人來專門實施這項計劃,果然讓他等到了。

不出他所料,碼頭上除了苦力以外,其他一概閑雜人等全部被他們封鎖在了線外,由於王文安早作了準備,因此混了進來。不多會,日本人的船靠岸了,由於碼頭現屬火龍家族,而火龍家族與他們又是一氣的,狼狽為奸,故他們放心大膽。日本人的大貨車早停在碼頭上等著了,船一靠岸,他們就命令苦力們上去搬,那些鬼子則在旁監視和守衛著。王文安也混在其中搬運著,由於他運籌不止一日,使了個小伎倆,轉移了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偷偷將早準備好的一箱炸彈混在其中搬上了車,末了,不忘在上面作了個記號。日本人自然沒有察覺到,將貨全部裝上車后立即開走了。王文安也開始了行動,趁其不備,偷偷翻進了車底,扒在了他們車下,車子載著貨帶著他駛去了。在要到達目的地的那一刻,他又快從車下翻滾了出來。

車子駛進去了,門也迅關上了,王文安仔細看去,現這是日本人苦心建起的一個基地,所處地十分隱蔽,基地的四周都用高牆圍隔著,高處還有人把哨。他迅爬上了院外的一棵大樹,站在高處借著樹枝的掩護向里窺看,車子駛進院子后,車上的日本人立即下來將貨搬進了一個倉庫,跟著派人嚴密把守了起來。裡面的具體情況就看不清楚了,只看到有幾隊日本士兵在來回巡邏。王文安不愧為王文安,在看清了他們的幾處哨點和守衛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去先解決了他們,跟著將巡邏過來的鬼子一聲不響地快解決了,沒動一槍。他直奔放貨的倉庫,很容易就從中找到了他作記號的那箱炸彈,他將炸彈堆放在了倉庫中心,將導火線一直延伸到了門外,點燃了。導火線一直向裡面的中心炸彈燒去,他又計上心來,來到院子里撿起地上的一把機槍對著天空放了幾槍,然後快隱蔽了起來。裡面的鬼子聽到槍響全部從裡面沖了出來,見到地上守衛被幹掉,倉庫門大開,第一反應往倉庫里沖,就在這時,導火線燒到了中心,炸彈響了,他們一群人全被炸開了,王文安再出來,對著他們又是一陣掃射,更加加大了他們的傷亡。未等他們看清是誰時,王文安已躍過院牆成功逃去了。不巧的是,他出來正好被天龍家族的杜少看到了,不過王文安並沒有看到他,杜少看到他后快躲了起來,一聲不敢吭地任由他走去了。

這批化學武器又被毀,令野田寬大為光火,死了這麼多人竟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令他顏面盡失,他誓,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幹掉!他當即找到三大家族,詢問到底是什麼人竟有如此本事。三大家族一時也說不準,就在這時,杜宏耀的二兒子杜少道出了王文安,並說是當日親眼所見。三大家族方如夢初醒,這才想起只有他們幾兄弟才有此本事,並一直與日本人作對。他們隨即計上心來,添油加醋訴說他們幾兄弟如何與皇軍作對,如何殺宮本太郎,想要來個借刀殺人,不想野田寬道:「既然如此,為表示你們對大日本帝國的忠心,就由你們替皇軍幹掉他們!」三大家族一時默默無語,不敢得罪他,只得答應。野田寬一走,三大家族就犯了愁,幹掉他們幾兄弟談何容易,尤其是王文安,他們三大家族中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正當他們犯愁之際,杜宏耀的三兒子杜少濤進來告訴了他們一個好消息:「少華哥回來了!」杜宏耀兩兄弟聽后喜出望外,這下好了。

杜少華是杜光耀的大兒子,杜宏耀的親侄兒,在他整個天龍家族中,就數他最厲害,不論武功還是智謀,他都與文龍家族的王文空和王文安不相上下,如今他回來了,他們兩兄弟自然高興了。不待他們兩兄弟起身相迎,杜少華已大步走了進來,他上來先向上叫道:「爹、二叔。」杜宏耀兩兄弟高興道:「少華,你回來真是太好了!」此時,杜少坤幾個聽說大堂哥回來了,都早聚了過來,高興叫道:「少華哥!」杜少華看著也高興道:「你們幾個都在呀。」話剛說完,就覺得有點不對,怎麼只有五個,還差一個呀,再仔細一看,不見親三弟杜少傑,問道:「怎麼不見少傑呀?」此話一出,杜宏耀兩兄弟頓時傷心痛哭起來,杜少坤幾個也都黯然地低垂下了頭,悄悄落淚。杜少華立即預感到了不好的事情,連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少傑他怎麼了?」杜光耀愈傷心痛哭了,杜宏耀含淚道:「少傑在兩年前,被文龍家族的王文安給殺了。」杜少華聽后猶如五雷轟頂,呆怔在了那裡。

杜少傑是杜光耀的三兒子,杜少華的親弟弟,由於他一直漂泊在外,今天回來才知道。仇恨之火頓時燃燒了起來,另兩個親兄弟杜少責和杜少湯這時也含淚對他道:「大哥,你一定要為少傑報仇!」杜少華當即道:「王文安,他是王大群的第幾個兒子?」杜宏耀道:「第五個。」杜少華道:「難怪,我當初離開家時,他還是個毛小子!」杜宏耀道:「如今可了不得了,你的這些兄弟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杜少華道:「是嗎?他現在人在哪?」杜少道:「就在上海。」杜少華道:「那他死定了!」對他們幾個道:「你們聽著,就算把上海灘翻過來,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杜少坤幾個答應著立即開始行動了,到處搜索王文安。此時王文安並不知道杜少華回來在找他,只因炸毀了日本人那批化學武器,暫時躲避了起來,沒想到這一下倒難住了天龍家族,到處搜索也找不到他的半點蹤跡,苦苦搜尋了多日,仍一無所獲。杜少華報仇心切,沒想到卻找不到人,這讓杜少坤幾個焦急萬分,但又別無良策。杜少華畢竟是個不簡單的人,冷靜思考後,問道:「王文安的幾個兄弟能找到嗎?」杜少坤道:「找王文安難,找他們倒容易。」杜少華道:「把他們找出來。」杜少坤幾個明白了,找到了他們,就不愁找不到王文安,轉而搜索王文風幾個。

如杜少坤所說,找王文安難,找王文風幾個倒容易,他們很快就現了王文龍的蹤跡,杜少坤立即告訴了堂哥杜少華,杜少華聽后只身前往了。在一個路口,杜少華堵截住了單身回去的王文龍,道:「你是王大群的第幾個兒子?」王文龍抬頭看來,並不認識,因他常年不在天龍家族,故除他們大哥王文空以外,他們幾兄弟都不認識他。對於這個來意不善的人,王文龍報道:「文龍家族王文龍。」事實上杜少華除熟悉他們大哥王文空以外,他們幾兄弟他也一個不認識,就算報給他聽了,他也不知道誰是誰,他索性問道:「你和王文安怎麼稱呼?」王文龍道:「他是我五哥。你是誰?」杜少華並不回答他,道:「你五哥王文安現在在哪?」王文龍已聽出他不懷好意,也不回答他,道:「還沒告訴我你是誰?找我五哥又幹什麼?」杜少華索性報了出來:「天龍家族杜少華。」王文龍雖沒見過他,但卻聽過,驚道:「你是杜光耀的大兒子,來找我五哥報仇。」杜少華冷笑道:「識相的就快點說出來,免得受苦!」王文龍見他如此輕視人,又是來找五哥報仇,直接殺了過來,杜少華也料到他不會輕易說出王文安的下落,也不再跟他多費唇舌,對殺了過來。

王文龍哪是他的對手,沒幾回合,就被杜少華一腳打翻在地,就在這時,老三王文中出現了。杜少華問道:「你是誰?」王文中道:「文龍家族王文中。」杜少華輕視道:「又多了一個送死的!」王文中聽這話,直接殺了過去,但杜少華是與他們大哥一般的人物,王文中雖比兄弟文龍厲害,但也不是他的對手,沒幾回合,也被他一腳打翻在地。杜少華跟著上來要解決他們兩個,就在這時,王文安又突然出現了。杜少華看著又問道:「你又是誰?」王文安報道:「文龍家族王文安。」杜少華一聽這個名字,頓時來了精神,道:「你就是王文安?」王文安道:「這還假得了嗎?」這時,王文龍提醒道:「五哥,小心點,他是杜光耀的大兒子,杜少華!」杜少華徹底相信了。王文安道:「哦,我聽我大哥提起過你。」杜少華冷笑道:「是嗎?你大哥是不是對你說,見到我要跑快點,否則小命就不保。」王文安冷笑一聲,道:「可惜你沒對你兄弟少傑說,見到我跑快點。我大哥對我說,你跟我交手後會吃驚的。」杜少華道:「我兄弟少傑是你殺的?」王文安道:「你不會今天才知道吧?這都是兩年前的事了。」杜少華道:「我的確最近回來才知道。我兄弟死了兩年了,讓你在這個世上多活兩年已經很對不起我兄弟了,今天我就將你們三兄弟一起解決,算是對我兄弟的補償。」王文安冷笑道:「等你打贏了我再說這句話。」杜少華兇惡著殺了過來,王文安與他大打了起來。

杜少華原想戰決,早點為兄弟報仇,可真正交起手來才知王文安實力不淺,他仍沒將王文安放在心上,一味攻殺,卻不防被王文安抓住一個破綻,猛地一拳攻來。杜少華措手不及,因見這拳來得太凶,急忙用拳抵擋住了,但還是被打得後退了幾步,手急劇抽回來竟疼痛得麻木了。他暗吃一驚,王文安道:「這一拳幸好你及時用拳擋住了,否則打在你身上,你的肋骨恐怕受不了。」杜少華雖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如果剛才那一拳果真打在他身上,他的肋骨恐怕最少要斷兩根。他大吃一驚,暗自在心裡道:「幾年不見,王大群什麼時候又出了這樣一個兒子,他的功夫簡直和他大哥王文空不相上下。」也算他說對了,王文安道:「我大哥說過,你和我交手後會吃驚的。你和我大哥不相上下,而我和我大哥是平手,所以你和我最多也是個平手,想一個人殺我們三兄弟,這話你怕是說反了。」這時,王文中和王文龍站了過來,和王文安合到一處,形成三對一的陣勢,杜少華不得不怕了。誠如王文安所說,他和王文安最多是個平手,如今再加上王文中兩個,那敗的定是他無疑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他說了句:「來日方常。」急忙撤了。王文安也不去追,同三哥、文龍一起回去了。

杜少華一回到天龍家族就陷入了沉思之中,文龍家族又出了如此厲害的一個王文安,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他現在終於明白兄弟少傑是怎樣死的了,也明白為什麼說這麼多兄弟中竟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雖說他現在並不懼怕王文安,但如果那個可怕的王文空再回來,他們兩兄弟,到時就由不得他不怕了。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幹掉王文空,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回來,他腦中閃出的這個念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其實他心裡最懼怕的還是王文空,他深知王文空是個什麼樣的人,足智多謀,心狠手辣,至於王文安,他認為只是有勇無謀,不必太擔心,故他認為只要解決了王文空,王文安不值一提。所以,他下定了決心,先解決王文空。他將這個想法和決定告訴了他爹和二叔,得到了他們的一致贊同,其實在三大家族心裡,他們最懼怕的也都是王文空有朝一日回來的那天,他們都更清楚王文空是個什麼樣的人,王文空在他們心裡就像一顆隱患的炸彈,威力無比,除掉王文空也就等於解決了他們的一塊心病。

既然他們都一致贊同,接著他們就商量方案,趁王文空還不知道,王文安幾個還未察覺,偷偷前往落山,先解決王文空。要殺王文空必須要杜少華親往,杜少華和王文空不相上下,單他一個人還不行,為了不讓王文安幾個有所察覺,玉龍家族錢賦財提出讓自己的親侄兒錢心守前去幫忙,另外為確保萬一,最後又派了一個功夫相當了得,名叫梁斌的前去助一臂之力。為麻痹王文安幾個,他們又虛張聲勢,造出要和他們兄弟大幹的聲勢,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也是杜少華太小瞧了王文安,他們的計謀絲毫沒有瞞過運籌帷幄的王文安。與此同時,王文安幾兄弟也聚在一起正在商談杜少華,王文安記得大哥曾對他說過:「天龍家族有個杜少華,這個人無論功夫與計謀都與我不相上下,不過只要有我在,大可不用怕他,就怕哪一天他回來時我不在,那時就千萬要提防他了。」就在這時,馬玉衝來告知三大家族大張旗鼓要和他們大幹的聲勢,老三王文中問道王文安:「他們又想拼殺嗎?」王文安道:「他們這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們真正要對付的人是大哥。」他們幾個方恍然大悟。這也是王文安最擔心的,他不禁在心裡道:「大哥果然沒說錯,這個杜少華真不簡單。」這時,江算也打探到杜少華要前往落山殺王文空,連忙來告知他們,王文安道:「單杜少華一個人還殺不了大哥,一定還有人幫忙。」江算道:「還有玉龍家族錢心守。」果又不出他所料,至於梁斌,江算沒有打探到。王文安道:「我要去一趟落山了,將大哥救回來。」江算又告訴了杜少華一行出的時間,後天清晨,警察局將押送一批勞犯前往落山,杜少華一行人就混在其中。王文安遂決定跟在其後。一切商量好后,已是深夜,王文安又回到了紅梅屋裡,此時紅梅已睡,而程彩霞卻獨自還在燈下等他,王文安很感動,看著夜燈下她那單薄的身影,他當時心就疼了,連忙走了上去,輕輕將她摟在了懷裡,抱著卻是緊緊的。他告訴她,後天他將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晚上,王文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後天他就要前往落山了,這一次的對手是與大哥不相上下的杜少華,落山全是警察局的人,而警察局如今與三大家族又是一氣的,這一去還不知兇險如何,幾時能回來?想到這裡,他突然想到自己離開了,怎麼也得給她留點錢在身邊,以防萬一,於是,他決定趁明天還有一天時間,出去給她掙點錢。次日一大早,王文安就起床出去了,他徑直找到了黑式拳場所,要在裡面打幾場。「黑式拳」是一種帶賭博性質的比賽,就是兩個人在台上打擂,讓下面的觀眾買誰贏,買得越多,這一方贏了就賺得越多,他想多掙點錢,只有找這樣的場地,他想挑戰這裡的強人,在這裡贏幾場。打擂也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容易,並伴有危險,這畢竟是生死較量,上台之前還得簽一份「生死契」,死活一概不負責任。雖說他有一身功夫,但在這裡撐場子的強人也都不是等閑之輩,如果是一般普通人,只受他們一拳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身體差一點的,幸許就會當場喪命,可想而知,他們都是久經磨練出來的。王文安畢竟是王文安,除了實力以外,他更注重以智取勝,他一連上台挑戰了三個強人,贏了三場,但最後一場挑戰實力最強的一個強人時,他還是被其打到了一腳,打成了內傷,不過他身體好,能撐住。他拿著厚厚的一沓錢,想著夠了,離開了。

來到大街上,已近正午,王文安突然感到肚子有些餓了,這才想起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連續三場下來也消耗了他不少體力,這時該吃點東西補充一下了。他走到一旁小攤上,準備買點吃的,這時,一個年輕姑娘走了過來,也買吃的,只見一旁有幾個婦人在她身後指指點點,悄悄說什麼,年輕姑娘察覺到了,立即將臉埋了下去,買完東西逃也似地離開了。年輕姑娘走後,那幾個婦人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王文安本無心理會她們這些閑事,可聽她們說的卻是大哥和他文龍家族。一個婦人指著剛才跑去的那個姑娘道:「她就是被文龍家族那個大少爺**的。」另一婦人道:「那個大少爺就是為這才去坐牢的。」第一個婦人又道:「聽說她現在過得很慘。」又一婦人道:「當然了,她被**整個上海都知道了,誰還肯要她。文龍家族現在又變成這樣,誰還管她……」王文安頓時明白了,他曾聽三哥和文龍說過,大哥在新婚之夜的晚上**了一個姑娘,大哥也正是為此才去坐牢贖罪的,這時聽她們所說,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姑娘了。聽這幾個婦人說她過得很慘,他突然想去看看,於是,順著她剛才跑去的方向追了去。

他快趕了幾步,總算追到了她的身影,只見她徑直跑進了一個屋,像是她的家,他跟了過去,在她家門前停了下來。這是一間普通的民房,和四周的房子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看上去更破舊一些,他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見她在偷偷拭淚,很明顯,她剛才是一路哭著跑回的。也難怪,身心所受的傷且不說,女人的名聲是最重要的,誰想一出門就被人在後指指點點,何況她還是一個未嫁的姑娘。想到此,他頓覺難過和愧疚,是他文龍家族對不起她。再看她家裡,就幾件日用的東西擺放著,而且很陳舊,整個屋子看遍也看不到一件值錢的東西,灶台上空空的,好像一連幾天沒燒過火,缺米少鹽,看到這裡,想起剛才那幾個婦人所說的話,他頓時心酸了。他將剛才打擂所賺的錢全部拿了出來,這本是他要留給彩霞的,可看到她家裡這般景況,又想起他文龍家族實在虧欠她,他將錢全部遞給了她。胡晶望著他愣住了,她並不認識王文安,面對王文安的這個舉動,她頓感意外和慌亂,竟一時手足無措。這時,王文安已放下錢轉身向外走去,就在他要出門那一刻,她終於鼓起勇氣道:「你為什麼要幫助我?」王文安停住道:「是我文龍家族虧欠你。」她頓時明白了,雖然她並不認識王文安,但她聽說文龍家族有六兄弟,想必他就是其中一個。王文安接著回過頭來,含淚對她道:「不管我文龍家族到什麼地步,有多麼艱難,我們都絕不會忘記你。」這一番話令胡晶格外感動,淚水又順著她白皙的臉龐流了下來。

王文安向外走了去,就在出門那一刻,他又停住了,二哥王文風扛著一袋米已到了門口,正與他四目相對,他也是來幫助她的。二哥是個言語不多的人,他徑直走了進去,將米安放在了廚房,又拿出一沓錢放在了灶台上,一聲不吭地出來了。兩兄弟正準備一起離去,老四王文松也來了,一手提著雞蛋和鮮肉,一手提著一籃水果,今天三兄弟碰到了一起。王文松進去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后,也留下一沓錢出來了,三兄弟這才一起離去。回去的路上,三兄弟都沒有吭聲,他們都在心裡覺得對不起她,是他文龍家族虧欠她,所以如今他們兄弟都來幫助她,希望能彌補一些。回到他們聚會的地方,他們依然在想這件事,這時,王文松問道明天救大哥的事,問王文安準備好了沒有,王文安回答準備好了,這才猛然想起要給彩霞的錢還沒有著落,此時已過了大半天,再去掙錢已不太可能,想著只有向三哥借了。晚些時候,三哥終於回來了,他剛乾完了一筆活,殺了一個人,衣服和手上還帶著血跡,只見他將用命換回的那沓錢隨便數了兩下,就裝進口袋走了過來。王文安看著已到口中的話頓時又縮了回去,三哥也是用命換回的錢,他於心不忍。

王文中走了過來,見王文安在此等著,知道有事,問道:「有什麼事嗎?」王文安連忙支吾道:「沒什麼事。」起身要走,王文中已看了出來,也了解他,道:「有什麼事就直說,你我二十多年的兄弟,我還不了解你嗎。」王文安知道騙不過,不吭聲了。王文中道:「是不是需要錢?」王文安抬頭看了他一眼,被他說中了。王文中從口袋裡掏出那沓錢遞了過來,王文安道:「你也是用命換回的錢,我怎麼忍心要呢。」王文中道:「我們兄弟之間還說這些,我是兄,你是弟!」將錢硬塞給了他。那是一股兄弟手足間的親情,容不得他推辭拒絕,就像當初他有難,他們幾兄弟奮不顧身、義不容辭捨命來救他一樣,王文安拿著這沓錢,感覺沉甸甸的,不容他說什麼,三哥已轉身進去了。除了在心裡銘記這份兄弟恩情,他還能說什麼。看看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出,這時該回去準備了。他正要走去,卻現兄弟文龍倚靠在一旁牆邊,細心的他立即察覺兄弟臉色蒼白,似有痛苦之色,他上去一看,果不其然,兄弟受了傷。原來他今天出去不巧遇上了三大家族的人,因此受了傷,因他覺得一直拖累幾個兄長,讓他們為自己費心,所以這次他沒有作聲。王文安眼眶濕潤了,眼淚隨之流了下來,畢竟親兄弟十指連心,他連忙將三哥剛才給他的那沓錢遞給兄弟,要他去看醫生,無奈文龍死活不肯要,他知道這些錢是三哥給他急用的,他說自己已經用布包紮過了,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無論王文安怎樣堅持,兄弟文龍就是不肯要。

王文安了解他,也心裡明白,文龍知道他們的錢都是用命換回的,極不容易,所以寧可自己強忍傷痛也不作聲,王文安看著心裡愈難過,他含淚起身去了。兄弟的傷必須要治,不管有多麼艱難,兄弟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但兄弟不會要三哥剛才給他的錢,要想兄弟治傷,就必須他出去另外賺到治傷的錢,想到此,他來到了碼頭上。此時天已經黑了,碼頭也早收了工,他找到了汪工頭,包下了明天一批要進倉的貨,一個人在漆黑的碼頭上搬了起來。這每一袋貨很重,少說也有一百四五十斤,本來以他的體力沒有問題,可是今天在打黑式拳時,他受了那個強人一腿,這時因用力疼痛起來。他每背一袋貨,身上就疼痛一次,背了二十幾個回合,疼得他滿頭大汗,臉色也全白了,以至於短短十幾步的距離,他每背一袋貨都要中途遵下歇一次,為了兄弟的傷,他就這樣憑著頑強的意志堅持著。程彩霞見王文安一大早出去到這時還未回來,不放心找了出來,她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來到了碼頭上,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霎時,她的眼眶濕潤了,眼淚隨之流了下來。她知道,他這麼晚了還在碼頭上賣力地幹活,一定跟自己有關,他一定是想走時給自己留點錢,想到此,她的心怎能不疼,尤其看到王文安每背一袋貨都疼得蹲在地上歇時,她的心也跟著疼。但她沒有走出來,她怕他看到她后,讓她心裡難過,她就站在黑暗處默默地關注著他,看著他在黑夜裡來回的身影,她在心中堅信,他就是她要與之相伴一生的人。她的心也從這一刻起,緊緊地與他聯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終於,快搬完了,這時,汪工頭看見也連忙過來幫忙,兩人一鼓作氣終於將它全部搬完了。程彩霞看著心總算放下了,為了不讓王文安察覺,她悄悄轉身返回去了。王文安從汪工頭手中領到工錢,連忙朝兄弟這裡來,來的路上,久壓在他心裡的那團液體終於噴了出來,他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來,吐出后心裡方好過了一些,他疲憊地倚靠在一旁牆上,儘力歇口氣。這時,一個車夫拉著一個少婦經過,少婦不經意一眼看到了,驚叫著連忙讓車夫快停下,車還未停穩,少婦已下車,快步跑了過去,來到王文安跟前喜叫道:「文安。」王文安定晴一看,原來是程甜。自從兩年前見過她一面后,就再也沒見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上了。兩人都很高興,程甜道:「兩年前那次見面后,我去找過你,他們說你離開家了。」王文安道:「是呀,我離開家兩年,最近才回來。」說到此,程甜想到了他們文龍家族的近況,不無傷感道:「我聽說你們文龍家族出事了,連忙讓我丈夫去打聽,他打聽說你還未回來,我想你不久就會回的,沒想到今天終於見到了你。」王文安聽後有感動,也有傷感,含淚低下了頭去,由於觸動了內心,他又吐出一口血來。這一下嚇壞了程甜,她這才知王文安受了傷,連忙緊張地扶住他,要帶他去看醫生,王文安擺了擺手,告訴她自己沒事。程甜哪裡肯信,堅持要帶他去看醫生,王文安死活不肯,因為還惦記著兄弟的傷,這些錢也是給兄弟治傷的,他治了兄弟就沒有了。程甜彷彿看了出來,隨即從隨身包里盡底翻出一沓錢塞給他,還說不夠她立即再回去拿。王文安本不想要,可想到兄弟的傷和要留給彩霞的錢,這才勉強收下了,但堅決不要她再回去拿了。

程甜見他將錢收下了,這才放了心,王文安看著時間不早了,他還要去給錢兄弟,也讓她早點回去。程甜臨走時問他的住處,王文安將紅梅的住址告訴了她,程甜這才上車離去,臨走時還一再叮囑他一定要去看醫生。程甜一走,王文安又朝兄弟文龍這裡來,他哪裡捨得看醫生,除了留下一部份錢給彩霞外,他將剩餘的錢全部給了兄弟。王文龍得知五哥這麼晚了還出去為他賺看病的錢,還受了傷,堅決不肯要,王文安道:「我是兄,你是弟!」就這句話,代表了一切,也有一種無可抗拒的力量讓他收下了。王文安轉身去了,王文龍在後看著五哥的身影,禁不住淚流滿面。王文安回到紅梅屋裡,程彩霞早熱好飯菜在等他,紅梅也坐著未睡,他連忙收起臉上的疲憊笑道:「你們都吃了?」紅梅道:「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他這才想起現在已經很晚了,夜都很深了,於是道:「今天事情多了一些,竟忘了時間,說起來還沒吃呢。」坐下吃起來。紅梅不再作聲,程彩霞更心裡清楚,只在一旁默默地幫他盛飯、夾菜,看著他吃。由於實在太餓了,王文安一連吃了幾碗,吃飽后道:「今天的飯菜真好吃。」程彩霞跟著給他倒上一杯茶,一聲不吭地來收拾碗筷。細心的王文安察覺到她今天和往日有些不同,沒有一句話語,眼裡還含著淚,或許她察覺到了什麼,他在心裡猜測。

待程彩霞將碗筷收拾好后,王文安起身走了過去,他將口袋裡的那沓錢拿出來遞給她道:「明天我就要走了,這些錢你留在身邊,以防萬一。」程彩霞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低聲啜泣起來。她果然沒猜錯,他今天拚命辛苦賺錢就是為了走時留給她,看著這些用血汗換回的錢,她彷彿又看到了他每背一袋貨疼得蹲在地上的情景,淚水頓時止不住地流。從這些錢中她隱約感覺到了他此次去有危險,她含淚望著他道:「你非去不可嗎?」王文安點了點頭。她又試著問道:「能不能帶我一起去?」王文安的淚也來了,他知道她擔心他,不願意和他分開,他又何嘗不是,他含淚道:「我也不忍和你分開,但是沒有辦法,我明天必須得去,並且不能帶你去。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來,他這麼說,是不想讓她擔心,也是給她一個承諾。果然,有了他這句話,程彩霞放了心。王文安又向紅梅大姐交待了一番,訴說了苦衷,他不在的日子讓她代為照顧彩霞。紅梅自然知道,不消他吩咐,讓他放心去,早點回來,這裡自不要他操心。有紅梅大姐這句話,王文安也放了心,隨後洗了個澡,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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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龍家族杜少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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