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槐下私會
帝火不解，作出一副我哪裏騙人了的表情。
「你明明有女人了，還說你很寂寞。可見你騙我！」這小女生一邊生氣，一邊學着他的口吻說話。聽得帝火又好氣又好笑。
暗驚道這小女生不簡單誒。但他哪肯承認，耍賴道：「非煙，大哥哥沒有騙你。像我這樣落魄的，哪有女人看上眼的？你不要亂磨嘴了，我是光桿司令，沒有女人。」
虞非煙小嘴兒一扁，說哭便哭道：「我最討厭朋友騙我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有什麼大不了，你為什麼騙我？」說着小手捂住臉，哇哇大哭起來。
「啊呀，非煙，好煙煙，快別哭了。大哥哥確實有女人，千不該萬不該，對你說假話。我向你認錯，好不好？」
虞非煙一聽，馬上破涕為笑，一對鬼靈精的小眼睛都笑作了彎彎的月牙兒，口氣變得像大人一樣，有模有樣的教導道：「這才是乖男生哦。以後，不許你給我編瞎話，聽見了嗎？」
帝火則裝出小學生認罰的樣子來，變童聲應道：「知道了，老師。」
他心裏想的卻是，不會有以後了，小女生不定性。待我冷落你幾天，你自然就沒趣了，到時候讓你知難而退。
虞非煙古靈精怪，一腳跳入帝火寢卧，東瞅瞅西看看。一根小小的馬尾刷子在腦後，快地晃來晃去。那女娃兒一眼現了桌上的籃子，幾個盤子還盛着他吃剩下的菜，立刻興奮地大叫起來道：「哇，大哥哥，大姐姐對你好體貼哦。做了這麼多好菜給你。哼，你太沒良心了，也不分點給我吃！我好餓，我要吃東西！」說着，伸手抓起一塊冷肉就咬到嘴裏。
帝火一步搶上前，拍掉她手裏的肉，這是冷的，怕她吃壞了肚子。他連忙拿起去廚房回鍋。回頭一想，要是讓這小丫頭現大衣櫥里的秘密，那就遭了。
這傢伙一個勁攛掇虞非煙道：「非煙，你來幫我架火，如何？」
哪知，那丫頭鬼頭鬼腦地打個呵欠，往床上一倒，支吾道：「我困啦，睡一會兒。」眼睛一閉，沒動靜了。
帝火拿他沒轍，看了一眼大衣櫥，心道，這丫頭難纏，得設法把大衣櫥里的那位安全地送出去。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門外院子裏，帝火在高喊：「大事不好了！非煙，你的車被賊盜了！」難為他在外面賣力地喊了好幾遍，奇怪，就是不見那丫頭半點兒的動靜。難道真睡著了？
帝火納悶地轉進屋來，才探入一顆頭，就見虞非煙笑嘻嘻地歪在床頭，不緊不慢地跟他說話：「少開玩笑啦。院裏頭除了你，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的車又沒長翅膀，自己飛了？告訴你哦，我安裝了防盜裝置的！」
帝火給她說得沒了語言，乖乖炒了幾個她愛吃的鄉下菜，又摘了一大捧桑椹，端給小丫頭，吃了個滿嘴流油。虞非煙有酒量，千杯不醉的。帝火這傢伙就想到一個主意，於是一個勁給虞非煙篩啤酒，一連幹了兩瓶入肚。果然，才一會兒，小丫頭站起來，說我出去撒尿。
求之不得，帝火待要着急打開大衣櫥，門縫裡冷不丁地探進來一顆腦袋，驚得這傢伙頭皮炸，如同作賊的，被東窗事一般。虞非煙眨眼道：「大哥哥，你到院子裏站一下，好不好？」
帝火扭頭指了指外面，又學狗叫，作旺旺狀，意思是有大黑在，放心去吧。
「人家怕鬼啦，小心你大衣櫥里也有鬼哦。大哥哥勿要造次！」鬼丫頭吃吃一笑，忽兒一聲，身輕如燕地跑出去了。小女孩一句話說中他心事，搞得他一驚一炸的。
連忙關閉了房門，打開大衣櫥，只見女人抱着胸口，靜靜地在那裏抱作一團。帝火看了心疼不已。「委屈你了。」
女人出奇的安靜，「快別這麼說。是我害你擔心了。我去河邊大槐頭下等你吧！」
兩個人又火辣辣廝纏了一會。e害怕事情敗露，紅臉道：「你真是饞貓，就是摸不夠！」帝火笑答：「這麼嫩這麼大團的東西，是個男人都想摸的！」女人害羞啐道：「去你的，沒想到你人小鬼大！給你吃一口！」帝火便急着投胎般，把整張臉埋入女人酥軟的胸口，好一陣的**，直至女人癱軟。
眼看鬼丫頭要回來，帝火忙不迭摟住女人**，把人直接從窗口送了出去。這傢伙怕大黑亂叫，忙又抓了塊骨頭，找大黑去了。前後找了一遍，錯愕地現，大黑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狗窩前，大嚼著一塊熟肉！
虞非煙恰好從衛生間閃出來，見狀，不無得意地顯擺說：「大哥哥，這是本姑娘給大黑的禮物。大黑吃得可香了！」帝火一聽，險些暈倒。難怪大黑整晚都沒吭一聲兒。暗驚現在的女生，都這麼聰明么？
太聰明的女生難惹，他一向離得遠遠的。更何況，外面，黑地里有好女等他去，這傢伙心裏就痒痒了，極力勸說虞非煙。什麼話管用說什麼，總之他口吐蓮花，一番甜言蜜語，無非就是一個意思——哪兒來回哪兒去！他實在不想這個大燈泡礙眼的。
虞非煙先是看見他有古怪，撒腿就跑，卧室內倒插了房門，在裏面弄花，死活不肯出來了。帝火敲破門都沒用。無奈，繞出屋來，從后牆的窗口向虞非煙遞話兒：「你不肯回去，在我這裏歇一晚也好。不過，條件是，你馬上給爹媽報告行蹤！」
好，我這就打電話去！親眼看着小丫頭打完電話，這才石頭落地。猛地一想，不能讓那個神秘的e在大槐下久等了，要是遇上惡漢，那罪過就大了，他必須趕快去！回頭跟非煙交代一番，吩咐她只管在屋裏老老實實獃著，不許亂走。
一語未了，一道人影嗖地從窗子裏蹦了出來。虞非煙抱住帝火的大腿不放，急道你去哪裏，煙煙也要去！
這一下，頭都大了。只得強顏相勸道好煙煙，我去一會就回來的。難道我上廁所，你也要跟去？
「你不是上廁所，我知道你要幹什麼。你吶——」小女生古靈精怪地故意藏頭露尾，末了才道：「你要出去會女人！」
帝火大驚，反正今晚他是甩不掉小丫頭了，也罷，好事多磨，那巫山**的事，改個時間無妨。
一路上，虞非煙鬼頭鬼腦地擠出一臉勝利的笑容，雀躍不已。
趁小丫頭一錯眼，帝火快給大槐下的e了個短訊，然後飛快下山。
數分鐘后，他來到了約會地點。只見大槐樹下，月影憬憬；旁邊不遠處，河水拍岸。再看佳人，芳蹤已遠。
他們相約明晚再會的。
之所以還來這裏，只是想看着e安然無恙地回家。那邊，茂密的竹林旁，老張家的菜園子有個孰悉的倩影，一高一低，正往回走。虞非煙這會兒竟不鬧了，一齊安靜地目送著那道倩影消失在村子裏。
說實在的，帝火很想悄悄地尾隨上去，看看那到底是誰家的女子？才跟了幾步，心中又慚愧想道，既然答應e的要求，想來e必有難言的苦衷，我又何必煮鶴焚琴，叫e難做？這麼一想，就和身倒回來了。
回來的路上，虞非煙沖着他打躬作揖道：「我敗你興啦，對不起啦！」
「沒有啦！」
「真的？那今晚你陪我吧，我也很寂寞呵！」小丫頭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後頭一句話聽得帝火直翻白眼，搶白道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麼叫寂寞的？
虞非煙認真的一板一眼的答道：「我已經是大人啦！從十歲那年起，我就知道什麼叫寂寞了！」
帝火絕倒。哪知他一個沒注意，那虞非煙就不見了！四下呼喚，就遠遠的瞅見往深山方向，一道細小靈活的小影兒在月下快奔竄！帝火大驚失色，心道這丫頭太頑皮了，深更半夜的去山裏瞎跑個甚麼！他來不及多想，拔足追去！
帝火獨自在後山的密林里着急奔突，四處尋虞非煙不見！時值暮春，萬物復舒，各種蟲聲一齊聒叫不絕。只是後山這片密林，陰森古怪，人跡罕至，本是留下村人死後長眠的所在。一般的人，便是大白晝進去，也須憑一股膽量，更休提這種深更半夜天了。
「這個丫頭，膽子不小，埋死人的地方也敢亂闖！那不是成心捉弄我么？」帝火擔心虞非煙的安危，一邊呼喚，一邊睜大眼睛，四處尋找。走着走着，他現不知不覺闖入一片墳頭四起的墓群中。這一處墓地，長草叢生，月下看去，暗影憧憧，有似活物蹲伏。三不知的還能聽到數聲貓頭鷹的夜啼。帝火一闖入這裏，各種蛙鳴蟲唱立時禁口，詭異之狀，便連慣走夜路的帝火，也不免有些頭皮炸。
他這裏正一高一低、茫無頭緒，忽然見一個稻草人，一下擋住去路。帝火經過稻草人旁邊，左手下意識地往稻草人身上一搭，忽覺滿手滑膩，正覺奇怪，那稻草人突然活了，猛地聲尖叫，生生把帝火唬了一個踉蹌！
定睛細瞧，原來正是那虞非煙，在這這裏裝鬼嚇人！
「大哥哥，你怎麼都不害怕呢？這麼樣都嚇不倒你！」虞非煙抓住自己的頭，很是失望。「還有，你抓痛我胸口了！」
帝火哭笑不得，惡狠狠地抹了一把汗水，吼道：「明天一早，我親自押你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