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四人幫

「哎！好無聊！」

午後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射進教室里，照著程勝身上懶洋洋的，他百無聊賴地趴在桌課上打起了哈欠。前面課台上中年數學老師正滔滔不絕地講著最簡單的初中代數課，傳到程勝耳朵里簡直就像催眠曲。

對於一個大學都畢業十多年的人來說，讓他再去學初中的東西，根本如同嚼蠟，如果不是為了陪著江小玟，程勝絕對不願意在教室里呆著。而他身邊的小女孩卻是端坐正聽老師講課，同時認真做筆記。數學是小女孩最弱的功課，因此上課時更是尤為專心。

「玟玟，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你肯定喜歡的！」程勝耐不住寂寞，開始逗弄起小姑娘來。

江小玟被程勝騷擾了，低聲回答道：「程勝，不要啦！一會兒老師又要叫你到外面罰站了。」

這些天來程勝沒少在課堂上調皮搗蛋，因此幾乎每一個課任老師都被他視作不學好的壞學生了，程勝已經中途被請到教室外罰站了好幾回了。

「那好，不唱歌了。咱們來畫五子棋玩。」程勝笑著將小姑娘的筆記搶了過來。

「哎呀！討厭，快還我。」正在課堂上，江小玟又不敢聲張，沒法子把筆記本奪回來。

程勝又厚起臉皮道：「玟玟，我快無聊死了。陪我玩會了吧。」

「不要了，我要聽課了。」

「沒關係，一會兒我幫你講，保證比老師講的好。」

「好吧，好吧。」

小姑娘拗不過程勝，無奈答應了下來。勾引成功后，程勝嬉笑著把筆記本翻過來，拿了鉛筆和江小玟一起玩五子棋玩。玩了幾盤，小姑娘自然不是程勝的對手，感覺有點無趣了。程勝便故意讓她贏了一局。

江小玟畢竟是小女孩心性，好不容易贏了一盤，心裡高興，差點沒忍住歡呼起來。不過二人終是玩得太投入，等抬起頭來，才現一臉嚴肅的數學老師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課桌旁邊。老師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你們兩個既然不願聽課，那就到外面去站著，不要留在教室里影響其他同學！」

程勝已經是老油條了，這位正在更年期的數學老師的怒火半點也燒不到他，他聳了聳肩站了起來。江小玟卻是有點驚慌，又有些委屈，從來都是乖學生的她，可沒被老師罵過，不過自己確實違反了課堂紀律，挨了批評也不敢反駁什麼，咬著下唇，跟著站起來，只是低垂了頭，不敢看全班同學投過來的目光。

「同學們，我先出去了。嘿！大家要認真聽講哦。」

程勝嬉皮笑臉地朝班上的同學揮了揮后，便拉著江小玟走出了教室門，到外面罰站去了。這舉動可看那位更年期婦女氣得真跳腳。要不是學校嚴禁體罰，數學老師真想把程勝抓過來用手裡的教鞭狠抽幾下。

站到教室外的走廊上，一陣涼風拂過，吹得程勝格外舒爽，比起悶沉的教室里，這外面站著可舒服多了，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扭頭見江小玟還是低著頭，有點委屈地搓著角色，悶悶不樂，便是捏了捏她肉肉的小手兒。

「玟玟，怎麼了，不樂意陪我一起罰站嗎？」程勝柔聲問道。

「都是你不好，害人家被老師罵了。」江小玟嘟了嘟小嘴。

「呵呵！好了，別生氣了。我唱歌給你聽。」程勝哄著小姑娘，隨之握著她的小手，飽含情感，溫柔地哼唱起來。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程勝的聲音很稚嫩，但他的內心年齡已經快四十歲了，有著豐富的人生經歷，特別是面對著江小玟，歌聲中帶有一股涌自內心的真摯情感，因此將這前世曾流行的校園民謠演唱的很是傳神，小姑娘一時聽得醉了，忘記了心裡小小的不快，忍不住讚歎道：「程勝，你唱得真好聽！」

程勝和江小玟正享受著「二人世界」，誰料這時候，杜建新和魏芸浩突然笑嘻嘻地走出了教室門。

「二肥，你們兩個怎麼也出來了？」

「我們把你們沒下完的五字棋拿來接下畫，結果也被老師現了。」魏芸浩吐了吐舌頭回答道。

杜建新更是笑道：「哈哈！我們是四人幫嘛，當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程勝看了看樓下道：「咱們在這裡傻站著也不是個事。不如到下面操場去玩吧。」

「好啊！」杜建新和魏芸浩兩個都表現贊同，江小玟卻是有點猶豫道，「這樣不好吧。老師叫我們罰站的。」

「沒關係啦！我們在外面又沒影響其他同學上課。」

「是啊！程勝說的對，我們走吧。」

於是乎江小玟這個好學生在三個壞學生的鼓動下，也跟著學「壞」了，四人一起下了樓，到操場里玩耍去了。

此時操場上正好有兩個班在上體育課，十分熱鬧。杜建新提議要去踢足球玩，但這種運動不適合小女生，於是程勝說改打乒乓球。

操場一角的水泥兵乓球台上，幾個初三的男生正你來我往打得起勁，杜建新大咧咧跑過去搶了其中一個的球拍，叫嚷道：「喂！你們歇歇，讓我們也玩會兒。」

打球的正是吳振華和他幾個同學，正玩在興頭上，被人橫插一杠，心裡有點惱，可待要作，卻認出了程勝，一時也蔫了，老老實實把另一個球拍也交了出來。

「給你們玩吧。」吳振華經過上次的事，不敢招惹程勝，交了拍子，讓出了桌子，招呼了幾個同學要走開。

程勝叫住他，笑著說道：「別走，一起玩吧。人多熱鬧。正好我們四個一隊打你們四個。」

於是一場對抗賽開始了，雖然大家的球技都很爛，但卻是玩得不亦樂乎。當然這其中程勝的水平自然和這些初中生不在一個檔次。和吳振華等四名初三男生的對戰中，己方三人全部敗下陣來，最後是程勝獨自力挽狂瀾。江小玟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是被老師趕出教室罰站的，不停地給程勝鼓掌歡呼，這個瓷娃娃臉上的笑容可愛無比。

這正是程勝樂於見到的。前世自己從小學到大學，讀了十幾年書，完整的經歷了中國的這一套教育，對於這種僵硬的應試教育體制有著深刻的感受，在現形的教育制度下，不僅很難培養出人才，還會剝奪少年學生們許多應有的快樂。程勝可不想江小玟也深受其害，令她童年應有的快樂時光全部葬送在枯燥的學習中。程勝沒有想過要去改變整個國家的教育體制，但可以在江小玟學習的同時，多給她帶去一點歡樂，這也是他故意在課堂上搗蛋好讓老師趕出教室的目的。所以當見到江小玟天真爛漫的笑臉，他心中很是欣慰。

玩了一會兒乒乓球，有點口喝了，杜建新提議去學校小賣部買汽水喝。程勝沒有反對，只是問道：「二肥，你有錢嗎？」

「哎呀！忘了昨天把零花錢全部《龍珠》了。」杜建新尷尬地笑了笑。

「我的零花錢放書包里了。」魏芸浩攤了攤手道。

江小玟因為家境原因，基本上是不用零花錢的。而程勝更是個從來不揣錢的主，不過他卻有個鬼主意：「嘿！我知道小賣部旁邊的門板破了洞，可以伸手進去掏東西。」

杜建新也是個好鳥，馬上想了個壞主意，嘿嘿一笑道：「真的嗎？那我們去試試。嘿嘿！你和江小玟假裝去買東西，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我和魏芸浩從旁邊偷襲，這法子怎麼樣？」

「好啊！這就去！」

說干就干，照著杜建新的法子，他們還真是有驚無險地在小賣部里順出了四瓶汽水。四人躲在小禮堂里一邊閑聊，一邊喝過汽水后，下課鈴聲已經打響了。

程勝放下汽水瓶，對眾人道：「該回教室了，我還答應了幫小玟講代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