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試吃
已經過了六點半了，女兒還沒放學回家，羅虹有點擔心，一直在店門口翹以盼，正想著是不是關了門去學校找找，便見到江小玟和程勝等人一路走來了。
「媽媽，我回來了。」江小玟蹦跳著朝母親跑去。
「小玟，今天怎麼這麼晚？」
羅虹見到女兒安然歸家，一顆心也放下了，本來還想埋怨幾句，但見女兒和程勝等同學在一起，便也收住了口，但她現同行的還有朱軍時，心中閃過驚詫之色，下意識地將女兒攬過懷中。
朱軍見了羅虹，也有些尷尬，原來他曾來這家小店敲詐過兩回，沒想到程勝會帶著來這兒吃飯。
「虹姨，我帶了同學和朋友來吃飯，正好試試你的手藝。」程勝向羅虹打了招呼，又介紹道，「杜建新和魏芸浩，都是我們同班同學，這位是朱軍，一個朋友。軍老大，這位是小玟的媽媽，我羅虹阿姨。」
「阿姨你好！」
杜建新和魏芸浩都紛紛向羅虹問好，羅虹也客氣地應答了，最後看了看朱軍，眼中的神色複雜，本想問程勝怎麼會和這種社會上的混子在一起？但又怕此話當面說出口，惹惱了朱軍，終是抿了抿嘴，沒有言語。
朱軍見到對方裝作不認識自己，也只好裝作以不為然，上前打了個招呼道：「羅姐，你好。」
程勝剛才介紹的時候，就現二人的神色有異，對這一切洞察秋毫，事情也猜出了幾分端倪，於是用胳膊拐了朱軍一下，打趣道：「軍老大，我都叫阿姨，你卻叫姐，嘿！這不擺明了在輩份上占我便宜么？」
朱軍被程勝擠兌了一句，好不尷尬，望了望羅虹，只得硬著頭皮改口問候道：「羅……阿姨，你好！」
羅虹對於這個前陣子才來自己店裡敲詐了三百多塊錢的混混老大心中還有些懼意，此時見對方稱自己阿姨，一時不知所措。
程勝卻是又笑道：「軍老大，算了吧，我虹姨可比你大不了多少，你這麼叫都把她叫老了。呵呵！我看咱們還是各交各的吧。」
「嘿！合著你小子耍我啊？」
朱軍也笑著拍了程勝一把。被程勝這麼幾句打趣，眾人都笑了，剛才二人間尷尬的氣氛也化開了。
羅虹露面笑容道：「小勝，你們先坐。阿姨給你們做菜。這幾天我把那幾道菜都做出來了。今天正好讓你們試吃一下。小玟，你招呼一下同學。」
羅虹說罷，回身到灶上去準備做菜了，而魏芸浩那假小子竟然不怕江小玟家裡那隻大黃狗，還很是興奮地和杜建新一起去逗狗玩，剩下程勝便拉了朱軍到一邊坐下敘話。
「軍老大，我以為只有你手下那些個小子才會到學校里去敲詐、勒索，想不到你也干過這些欺凌弱小的事。」程勝半開玩笑地說道，對於羅虹和朱軍之間的事，他早猜得十不離**了。
「小老弟啊，你是學生，不用掙錢吃飯，人不在江湖，不知道這社會不好混啊！」朱軍嘆了口氣，點上根香煙后道，「我雖然整個遊戲廳也能糊口，但手下還有十來個兄弟跟著混飯吃。平時也得幫人收收賬，打打架，搞點偏財過日子。唉！我朱軍雖不是什麼好人，但總還懂點道義，要是正經營生能養活一票兄弟，我也不願再干這些丟份兒的事。」
程勝拍了拍朱軍的肩膀道：「好了，軍老大，別感慨了。明天把賭博機生意開張，你就等著賺大錢吧。以後也不用搞這些下作的勾當了。」
程勝和朱軍聊了兩句后，便跑到灶上給羅虹幫忙，過了一會兒，幾道新鮮的菜式都端上了桌，羅虹招呼了江小玟和兩個同學一起坐下。
杜建新看著桌了豐盛的一桌菜，竟全是自己沒見過的，忍不住問道：「羅阿姨，你做的這些都是什麼名堂？我好像全部都沒吃過。」
程勝笑道：「二肥，有得吃你就吃，問那麼多幹什麼。」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杜建新早餓了，看著一桌色香味具全的美味，哪還按捺的住，快了筷子便開始了。
羅虹這幾天試做這些新菜，自己早嘗試過了，味道確實都很獨特，因此也很有信心，心想著要是拿出來做生意，應該能賺錢，於是笑著招呼眾人道：「你們幾個同學第一次來做客，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大家都多吃點，千萬別客氣。」
在座的幾位幾乎都是饞嘴，自然沒有客氣，紛紛動起了筷子，杜建新和魏芸浩兩人可是大飽了口福，提起筷子就沒停過，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讚歎，倒是程勝像個美食家似的，一邊吃著還一邊給羅虹指點，還有哪些地方做的不足。
羅虹用心聽著，都記了下來，這些天程勝放學後過來教她做菜，她對程勝就感覺有點驚奇，尤其想到這小男孩的父親，心裡總有點異樣的感覺。程勝做的這一切，都是程志遠在背後指使的嗎？羅虹沒有再去深究這個問題，只是憧憬把這些新鮮菜色，店裡的生意肯定會好起來的，她沒有想過要賺多少錢，只要能稍為改善她們母女的生活就滿足了。
飯桌上同樣有一個人大飽口福，那就是朱軍了，他只知道這裡是家小食店，以前也就早上買點麵食，中午晚飯賣點普通的滷菜，根本都沒什麼生意，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來。
「羅姐，你做的這些菜真的不錯。吃得我都想喝一杯了。我說你這兒有賣酒嗎？」
「店裡沒賣酒水，不過旁邊店裡有賣。小玟，你拿錢去幫叔叔買點酒過來。對了，你要喝啤酒還是白酒？」
「呵！不麻煩小妹妹了，我自己去。」
朱軍樂呵呵地跑到旁邊的小商店拎回兩瓶啤酒，又和眾人一起繼續享用這場饕餮盛宴，又是一陣風捲殘雲后，所有的美食都填自了眾人的肚子里。
「呃！太脹了！太好吃了！」杜建新摸著肚子，打著飽嗝，剛才他是吃的最多的。
魏芸浩別看是個小姑娘，食量也不小，她擦了擦嘴問道：「阿姨，您做的這些菜不僅好吃還很新奇，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有你這家店？不然的話我肯定早就來光顧您的生意了。」
程勝幫著答道：「都說是試吃了，嘿嘿！這幾道吃食別就全中國，全世界都只此一家。看來大家都說好，那就是真的好嘍！」接著他轉對朱軍道，「軍老大，你說請吃飯的，現在都吃好了，快該你買單了。」
「那是，那是。」朱軍笑著道，「羅姐，這一共多少錢？」
「哎呀！」羅虹雖然剛才和朱軍同桌吃飯，相處的還算融洽，但她知道對方是南城那邊的混子老大，多少有點心結，可不敢收朱軍的錢，只是答道，「都說是請大家試吃，不算錢的。」
朱軍喝了酒，帶著點酒氣又說道：「羅姐，我說了請客的，不給錢哪兒成。你算算吧，到底多少錢？」
羅虹猶豫了一下，低聲答道：「就給二十吧，差不多材料錢。」
這時程勝插話道：「二十塊可不行啊！嘿嘿！軍老大，你剛才說了，這麼一桌好吃的得賣多少錢啊？你得看著給錢才行！」
朱軍見程勝向自己使了個眼色，當下會意，便把揣在身上的五百多塊錢全掏了出來，遞給了羅虹，「羅姐，程老弟說的沒錯，你做的這桌子菜，真是好叫的沒法說。我看是再多錢也買不到，我身上一共就帶了這麼多，你可別嫌少。」
「不行，不行，哪能要這麼多！」羅虹連連推辭道。
朱軍豪氣地將一疊錢強塞到了羅虹手裡后，很是誠懇地道：「羅姐，你就給我個面子收下吧。上次的事是我不對，這裡給你賠個罪。以後你店裡要有什麼事，只消說一聲，我一定過來幫忙！」
「這個……不行……」
「虹姨，軍老大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你不收這錢，可讓他下不來台了。呵呵！我看你就收下吧。」
羅虹可不敢收那麼多錢，想她以往的生意，一個月也掙不了這麼多，還想要推辭，程勝在旁邊幫著勸說，她最終才把錢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