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印歡最先警覺,手中的軟劍登時毫不猶豫的朝她的右手揮去,可皇甫嗥月的動作卻更快,只見他接住一片落葉,瞬間聚氣於指。

「不!她還沒交出解藥——」

察覺到他的殺氣,印歡欲轉身阻止,卻是為時已晚。

薄弱的綠葉,在電光石火之間,便穿過女子的眉心。

「她全身上下都餵了劇毒,多留只會徒增傷亡。」皇甫嗥月淡漠的將染毒的右手負到身後,左手卻是萬般溫柔的環上她的腰,瞬間將她帶離充滿異香的樹下,來到皇甫韜一行人身邊。

「可你身上的毒,或許只有她能解啊。」才落地,她便緊張兮兮地扶上他的手臂。雖然他極力裝作若無其事,可那蒼白的臉色以及有些紊亂的氣息,卻還是泄漏出他的虛弱。

咬着下唇,她萬般自責的揪緊自己的衣裳,悔恨自己的粗心大意。

如果她能更早發現不對勁的話,他就不用為了保護她和皇上而染上劇毒了。「我自有分寸,別擔心。」他微微一笑,用指腹抹開她眉間的輕顰,眼神始終充滿鎮定與自信。

「可是……」

「皇上!」遠方,幾名侍衛忽然匆忙趕來。「啟稟皇上、王爺,大部分的刺客皆已制伏,賓客們也安全的送到他苑,敢問該如何處理活口?」

「這……」一心挂念著皇甫皡月的傷勢,皇甫韜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將活口押入地牢,待皇上事後發落。」皇甫皡月冷靜的出聲指示,可體內卻忽然傳來一股疼痛。

看着遠方那些偽裝成奴僕而混入府中的青衣人,他微微吸氣,強壓下那股疼痛,繼續縝密的補充:「加強全府戒備,先別讓賓客們離開,待刑部和戶部的人核對身分后,再一一將賓客送回。還有,處理屍首時要格外注意,刺客手中若還有毒藥,絲毫不漏的盡數收回。」

「是!」

接到命令,侍衛們立刻朝四面八方散開,迅速執行命令。

見場面終於得到控制,因吸入一些迷香而有些暈眩的皇甫韜,這才終於松下心神。

「皇叔,你沒事吧?」靠着樓西攙扶,皇甫韜緩緩來到皇甫嗥月的面前,仔細端詳他的臉色。

「皇上請別擔心,微臣還撐得住。」皇甫嗥月掀起唇角,正想露出微笑,可體內那股痛楚卻猝不及防地襲上胸口,令他無預警的大咳了起來。

那掏心挖肺的痛楚,讓他不禁痛苦的彎下了身軀,就在眾人驚叫的瞬間,一口黑血也驀地自他的口裏噴出。

模糊之中,他彷彿見到印歡的眼裏閃過一抹淚光,他多想伸手將她擁入懷裏,卻只能無力地墜入黑暗之中。

頤品樓里,皇甫韜幾乎要將腳下的地板給踩破了,好不容易終於盼到御醫診脈完畢,他立刻上前揪住御醫的衣領。

「怎樣,睿王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睿王爺他……」

「他是怎樣?你快說啊!」

「微臣:……」

「你可是我朝第一名醫,若是你治不好他,信不信朕一刀砍了你的頭?」

「皇、皇上饒命啊,微臣發誓……」

「可惡!你快說啊!莫非睿王爺真的沒救了?」

「皇上……息怒啊,微臣……微臣……」

就在御醫嚇得幾乎要昏倒時,為了避嫌而留在花廳等待的印歡,這才連忙趕到內廳,阻止皇甫韜瘋狂的行為。

搗著微微發疼的手腕,皇甫韜不敢置信的瞪着一臉沉凝的印歡。「你……你竟敢打朕?」

「你這樣抓着大夫,要大夫怎麼開口說話。」她冷冷地睨着他,同時迅速協助御醫逃離他的魔爪。

「呃!」經印歡這麼一說,皇甫韜這才發現,自己差點將御醫給勒暈,登時尷尬得說下出話來。

瞥了眼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皇甫嗥月,印歡雖然也心急如焚,但還是鎮定的放柔聲音。

「大夫,這邊不好說話,我們到外頭講吧。」她體貼的為皇甫嗥月留下一室寧靜。

「好……」從來沒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老御醫瞬間一片暈暈然,竟忘了皇上的存在,還真的乖乖跟着印歡來到外頭的花廳。

眼看着兩人就這麼視若無睹的繞過他的眼前,皇甫韜氣得差點噴火,但想起皇甫嗥月目前的情況,也只能訕訕然的跟着走了出去。

「敢問大夫,他……」咬了咬下唇,印歡又吸了一口氣,這才有勇氣開口:「王爺的情況究竟如何?」

「印姑娘別擔心,王爺中毒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老御醫笑呵呵的,對於眼前溫柔婉約的印歡,有很好的印象。

王府遭襲的事,已經傳遍整個皇宮,如今不少重臣正在為此事善後。聽侍衛們報告,是眼前的姑娘和睿王爺一路保護皇上,皇上才能毫髮無傷的全身而退。「真的嗎?」皇甫韜又驚又喜地衝到御醫面前。

看着皇甫韜,老御醫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這才猛然想起他的存在,嚇得連忙自椅子上起身。

「微臣該死,竟然忘了皇上——」

「廢話少說!」皇甫韜用力將人給按到椅子上。「你保證,睿王爺真的沒事?」

「是!是!」御醫連連點頭。「幸虧染毒的瞬間,王爺便封住己身幾個大穴,阻止劇毒的蔓延,雖然毒已入體,但並未傷及五臟六腑。」

「太好了!」皇甫韜大喜,可想想又覺不對。「既然睿王爺沒事,當時他又怎會口吐黑血,至今昏迷不醒?」他嚴肅又問。

「那是因為王爺內力深厚,始終用內力護住心脈,再加上四周大穴被封,毒性無路可去,才會順着血液逆流於口,一切皆屬正常。至於王爺會陷入昏迷……呃,微臣猜測,可能是王爺體內尚有餘毒所致。」老御醫邊說邊擦著冷汗。「不過微臣已在王爺收集而來的毒藥之中,發現幾副相似的毒藥,只要皇上肯給微臣一些時問,微臣定能調配出解藥,逼出王爺體內的殘毒。」

「既然如此,那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啊?那是因為皇上您……」

「朕怎樣?還不快去配解藥!要是睿王爺有個閃失,朕唯你是問!」

「是!是!微臣這就去。」在皇甫韜的怒吼聲中,老御醫噔的一下,連忙自椅子上跳了起來,差點還與皇甫韜撞個正著。

幸虧後者反應快,連忙往後一閃,老御醫這才覷了個空,連滾帶爬的沖向大門,奪門而出。

門外,樓西一如往常的雙手抱臂,默默的在門口守候,皇甫韜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慢慢的踱回內廳。

不出意料的,印歡又再次回到床畔邊,此刻正擰乾了濕毛巾,替皇甫嗥月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燈火之下,她的眼眸寫滿了自責與哀傷,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瞧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其實皇叔中毒暈厥的事,他看得出來她比誰都還着急難過,可她卻始終都沒落下一滴淚。

在皇叔毒發暈厥的瞬間,若不是她奮不顧身地抱住他染毒的身軀,並用內力這出更多的毒血,恐怕皇叔的情況也不會如此樂觀。

直到御醫到達之前,她始終寸步不離,無論是皇叔無意識的朝她嘔出毒血,還是因為耐不住體內的痛楚而發狂的掙扎,她始終沒有放開皇叔的手,即使她的手被皇叔捏出一圈圈的傷痕,她也不曾露出痛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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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太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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