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章 【我是魔】

第五零章 【我是魔】

吼……

琅琊仰天長嘯,聲裂雲帛,一方山石被他佈滿倒刺的鱷魚尾甩個粉碎,沙石飛濺,塵煙飛舞。(提供最新章節閱讀>.

裂空的凝滯蕭音沉寂了下去,紫月下的夜空又恢復了平靜。陰冷的月色之下,琅琊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你醒了!」被打斷了蕭音,白衣女子似乎一點都不惱怒,雙眸深沉平靜,不見半點波瀾,似乎剛才那悲壯蒼涼的蕭音並不是她吹奏的一樣。

「那個……你不該背伏太多的!」看着那似不沾一絲人間煙火的仙顏,琅琊心裏有萬語千言,卻不知那桀犬吠堯能恰當表達內心深處的感受,訥訥半晌,終還是忍不住以精神力傳導出了自己的心聲。

雖然她活了千萬年,但在他心裏,她還是像罌粟一樣,需要人去關心呵護。

「太多了嗎?或許吧!」白衣女子仰看了天空的紫月一眼,聲音空寂冷硬,如同朔月的寒風,夾雜着一股子冷凜之氣。

琅琊無語,只是覺得心揪的厲害。

紫月此時移到了山巒后看不見的地方,密林隱沒在黑暗中,溪水不再波光閃閃,只剩下滿天繁星和廣闊深遂的夜空,世上除了兩顆跳動的心,再不存在任何事。

白衣女子于山石上俏然立起,平淡的問道:「你的傷好了!」

琅琊聞言,細審己身,這才驚訝的現自己的傷勢竟在不知不覺中全好了。

破碎的金紅鱗甲已經盡數脫落,新生的鱗甲竟是純粹的血紅色,如同他那雙血晶樣的眸子。內傷雖未盡數痊癒,但也好了個七七八八,隨着玄功運轉,血脈中似有使不完的力量,強大的感覺一襲上心頭。

還真是破而後立啊,琅琊知道,這次傷勢好了以後,他的實力又會上一個台階。

「雖沒盡數痊癒,但也差不多了。」琅琊欣喜的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抬着凝望着那朵黑夜中的曼陀羅,語氣有些低沉的問道:「你要走了嗎?」

白衣女子沒有答話,也沒有點頭亦或搖頭,她只是雲淡風輕的走到一塊平整的山石上,側卧了下去,秀額枕着一雙玉手,黑晶樣的眸子望向蒼穹,俏臉上浮上一層神聖的光澤,周身瀰漫起一層朦朧的霧氣。

看着那像與黑夜融為一體的仙軀,琅琊心裏湧起一陣無力感,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和她之間所說的話絕不過十句,她肯與他在一起,只因紫閻魔尊是她的故人,而他關心她心疼她,只因她長的酷似記憶深處那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可以說兩個人既熟悉又陌生。

「謝謝你救了我……」琅琊血晶樣的眸子轉動了幾下,向前幾步,伏於女子身前三米處,有些白痴樣的說了句。

面對白衣女子,他總有種莫名的壓力,那是一種靈魂上的威壓,越靠近她感受到的揮強烈。琅琊相信,這種壓力並不是白衣女子刻意而為,而是自然而然透出來的,那是屬於強的氣息。

「不用謝我,若非小紫的戰魂在你身上,本座絕不會救你,也沒心思救你。」

雖然明知道答案如此,可經白衣女子俗親口說出來,琅琊還是覺得有些難受,但他心裏有明白,像她這種猛人,救他殺他全在一念之間。

「那個……我叫琅琊,你叫什麼?說起來真不好意思,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恩人的名諱呢!」琅琊眸光閃爍了一下,有些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至於女子刻意的冷漠,他很乾脆的忽略了過去。

「我是魔!」

白衣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冰寒,澎湃的氣勢將從她身上狂涌而出,一下子將琅琊衝擊出了老遠,周圍的空氣像被凍住了一樣,氣息顯得格外凝滯。

琅琊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勉力走到原先的位置,重新蹲下,有些滿的嘟囔道:「搞什麼,不就問下你的名了嗎?不用搞的這麼激烈吧,就算你不強調,單從你身上那濤天魔氣我就知道你是魔,只是我問你叫什麼,沒問你是什麼……」

「哼!」

白衣女子一聲冷哼,如低沉的怒雷轟響,沒見她怎麼動作,琅琊又被擊飛了出去,「嘩」的一聲掉進了了小溪之中。

「真是的,不想說就不說嘛,怎麼老是打我,不知道我內傷未愈啊!」

琅琊從湖水裏爬了出來,用力甩了幾下,將身上的湖水甩落後,悻悻的低嚷着,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很是委屈的挪回原先的位置,一雙大眼睛瞄著那側卧的身影,直欲流出眼淚來。

不過白衣女子顯然不吃他那一套,依舊保持着仰觀蒼穹夜空的的姿勢,連回琅琊一個眼神的功夫都欠奉。

自個兒來了段表演秀的琅琊,看着那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女子,就知道自己一番心思白費了。儘管心裏很想與這長的極其像罌粟的女子談笑風生,可面對她時,他總是不自覺得想起自己該死的獸身,以及她令人恐怖的實力,那種從內心深處湧出的壓抑感覺總是讓他撒不開手腳。

沙沙沙……

正當琅琊有些灰心喪氣,低垂著頭顱自個兒瞎嘟囔之際,一陣枝葉摩擦聲隨着夜晚的涼風傳進他的耳朵。

原本耷拉着的耳朵一豎,琅琊瞬時又變的精神抖擻,絲絲興奮之火於血晶般的眸子裏跳躍時,雙眼精光大放,一眨不眨的相著左前方的密林。

片刻工夫,一抹黑影就跳入了琅琊的眸子裏,但還沒等他將黑暗中的龐然大物看個分明,黑暗中兩點光亮一閃,那抹黑影竟瞬間跳出琅琊的視界,重新沒入密林深處。「喀嚓喀嚓」的枝椏斷裂聲隨即傳出。

「恩!」

琅琊眼裏閃過一絲戲謔的神采,身形一動,如利箭一樣射進了黑暗中的密林。既然來了,想跑可不就那麼容易了。

幾乎是在瞬息之間,極縱躍的琅琊就追上了那抹黑影,衝天煞氣狂涌而出時,閃爍著紫金之色的龍爪就朝它猛拍而去。

「嗷吼……」

「喀嚓」

一聲厲吼剛剛響起就嘎然而止,血腥之氣立時於老林彌散開。

「***,還真是弱,虧你長這麼大個!」琅琊微一錯愕,雙目中透出幾縷興奮之色,憤憤的咒罵一句,拖着自己的獵物就朝密林里的湖邊走去。

藉著紫月的光輝,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足六米長的吊睛花斑虎,全身皮毛光滑油亮,無一處傷勢,唯獨腦袋被打了個稀爛。

將那比自己身軀大了近一倍的花斑虎拖到湖邊,看了一眼那絕美的身影,琅琊就開始忙碌起來。

撿柴,生火,剝皮,支架……

儘管不是人身,但這一切工作琅琊做起來依然是行雲流水,不一會兒工夫,熊熊火光於林間跳動,穿於樹枝上的老虎肉就被烤的金黃油亮,誘人的香氣在林間繚繞。尤其是當琅琊把野果醬汁塗抹上去之後,那種芳香之氣就更加濃郁的,引得琅琊口水之流。

「咕嚕!」

一個月沒吃過熟肉的琅琊,哪還能忍住如此香味,挑起一塊烤熟的野味,就要狼吞虎咽,眸光一瞥,一襲絕美的白色身影躍入他的眼帘。

使勁吞咽了口口水,琅琊叼起穿着野味的樹枝一下子縱到白衣女子面前,**了幾下鼻子,誘惑似的傳出一道精神波動。

「好香啊!小魔女,要不要嘗嘗?」

「你叫我什麼?」白衣女子終於保持那幅仰觀蒼穹的姿態,仿若於無盡的虛空中走出,俏然盤膝坐於那方大石之上,全身湧出一股冰冷的氣勢,俏臉上無喜無悲,一雙黑瑪瑙樣的眸子裏卻隱藏了一絲笑意。

憑她的修為,就算她不刻意去看,周邊的一絲一動也都不可能逃過她的探知。最開始琅琊取柴生火剖肉時熟練的動作着實讓她驚訝了一番,尤其是他以爪子握著樹枝的滑稽樣子更是讓她覺得有趣,但也僅僅是覺得有趣,僅此而已。畢竟千萬年的修行,她的心境早已達古井不波之境。

可此時看到琅琊竟忍着自己的飢餓,將自己辛苦烤來的第一塊肉遞給她,注視着那希冀的目光,她那平靜的心湖還是起了一絲細微的波瀾。

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沒享受過被別人關心的滋味了,千年,還是萬年,亦或是千萬年?好久了呢!久的自己都忘記了。

雖然沒注意到白衣女子眼底那絲隱藏的笑意,但憑着感覺,琅琊覺得她並沒有真正生氣,所以他毫不在意周遭的如山冰寒氣勢,故作輕鬆的道:「小魔女啊!怎麼了,你不喜歡啊?你不肯告訴我名子,而又自稱是魔,我就只好以「魔女」稱呼你了!」

「哼!那為什麼要加個『小』字?」白衣女子聲音陡厲,周遭的冰寒氣勢暴增。

琅琊啞口無言,之所以在魔女前加個『小』字,純屬下意識的行為,在他心中,他總是不自覺得將白衣女子放到罌粟的位置上,而這就使得她很自然的忽略了她的年齡,所以他窘了半天,只是訥訥的應道:「這個,嘿!這個……」

白衣女子晶眸里閃過一絲悵然,冷硬的道:「本座燕紫璇!」

說着伸手取過琅琊燒烤的虎肉,用那她那半米來長的古刃削下一片,姿勢優雅的放進了嘴裏,細細的品嘗了下,看着呆楞在她面前的琅琊,淡然評價道:「還不錯!」

「哦!啊……」琅琊先是仿若恍然於獃滯中清醒過來應了一聲,接着興奮的怪叫一聲,一下子竄到火堆旁,挑起一塊烤的金黃的虎肉,三下五去二的吞沒后,又挑起另一塊狼吞虎咽起來,不時抬眼偷看燕紫璇幾眼。

燕紫璇吃了幾塊后穿着野味的樹枝插在了地上,怔怔的看着蹲於火堆旁的琅琊,晶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回憶的神彩。

記得那時候,自己也是像現在這樣坐在一塊方石上,一個全身都透著紫煞之氣的小男孩也是這般一邊狼吞虎咽着手裏的香肉,一邊偷眼瞧著自己,被自己現了還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躲躲閃閃……那時自己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啊!可現在……

感應到燕紫璇那一絲傷感的情緒,琅琊握著樹枝的爪子一顫,往她望去。燕紫璇抬頭仰望星空,整個人似嵌進了夜空,變成了星夜裏奪目的星辰,詭秘難測,卻又有種孤寂落寞的味道。

琅琊心底一疼,握著樹枝的爪子猛的一抖,險些將它掉在地上,溢滿複雜之色的血晶樣眸子一閉,再睜開時純凈一片,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咽起野味起來。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為撒錯了醬果汁,吃起來竟有些苦澀。

吃飽喝足以後,琅琊瞧著那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燕紫璇,想說些什麼,但嘴巴張了幾張,最終還是無奈的閉上,老實的蹲在方石邊閉上了眼睛。

不片刻工夫就進入了深深的熟睡中。

一線曙光,出現在東方天際。

悠長的一夜,終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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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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