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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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E.再次不按牌理出牌。才剛發行第二張單曲,並飆上美國BILLBOARD排行榜搶下亮眼成績的L.I.E.樂團,不久前突然無預警地宣布要暫時退出演藝圈,並隨即取消一連串既定的宣傳行程活動……」

紐約市中心廣場上的大電視牆中,正播報著這陣子最為轟動的樂壇新聞。

原訂這時間應該正在紐約電視台攝影棚進行專訪的五人,主唱鷹倉若、吉他手天野紀、另一位吉他手兼團長尚人、貝斯手薰、以及鼓手廣司,也全都不見蹤影。

難得能成功打進歐美樂壇的外國歌手,進而在日本音樂界掀起一股風潮的視覺系樂團──L.I.E.,出乎意料的,才發行第二張單曲,突然無預警地宣布要暫時退出樂壇。

電視牆上現在正在播出的,就是L.I.E.成功打進美國后的第二張單曲──DeepInMyHeart。

愈來愈多路過的人被傳進耳里的歌曲震撼住,也被MV里的五個男人吸引住目光,紛紛停住腳步,佇立在大電視牆觀看。

一首帶著濃濃憂傷情感的抒情曲,搭配彷彿附有生命感情的吉他旋律,及主唱鷹倉若看似冰冷的酷艷外貌,歌聲中卻夾帶著一股爆髮式的熱情。那獨特的唱腔,正好把這首歌中想愛卻又不敢愛,最後選擇以冰封於心中的遺憾,矛盾與掙扎完美詮釋出來,當下揪住所有人的心。

沒有人知道L.I.E.為什麼會突然宣布暫時退出樂壇,也沒有人知道L.I.E.什麼時候會再復出。

L.I.E.就如他們來時,像陣旋風似的離去,徒留下撩動人心的音樂,也讓無數樂迷們殷殷期盼著。

「席醫師,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助理氣喘吁吁地跑進醫研室,焦急的他連禮節都顧不上,門也沒敲就莽莽撞撞地衝進去。

「席醫師你終於回來了!」

「什麼事急成這樣?」

放下手中的行李,見助理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不已的模樣,不禁讓席慕華也感受到事態似乎頗為嚴重。

「不好了!鷹倉若不見了!」

「什麼?」

席慕華果然一驚,聽了立即擰起眉,神色凝重了起來。

「剛才Miss王去巡房時發現鷹倉若不在病房裡,我們一群人連忙出去找,就是找不到他的人。」

「南棟的花園那邊呢?你們找過沒有?」

「院里以及院外所有鷹倉若會去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確定沒有他的蹤影,剛才我們還在他病房中發現一封信。」

助理趕緊將手上被捏皺的信交給他。

席慕華眉頭深鎖地快速看完信,臉色益加凝重,額邊也浮起一條條的青筋,原本強忍的怒氣,幾乎就要像座火山般爆發出來。

「快帶人沿著山路找下去!以他的身體狀況不能出去太遠,這條路平時沒什麼人車,如果他半路上發病,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多帶幾個人出去找!」

那臭小子真的是會給他找麻煩!

而且竟然敢連續晃點自己二次!

「他在搞什麼鬼,耍大牌也不是這個樣子!」席慕華臉色鐵青地吼罵著。

早有聽聞L.I.E.主唱鷹倉若的個性非常難搞,雖然擁有一副讓人無法抵抗的天使容貌,但實際上他的個性卻和天使無法畫上等號。

這麼說並非指鷹倉若像個小惡魔,若真是如此,那倒還好解決。

可鷹倉若他不愛講話,而且非常不喜歡陌生人,脾氣極為古怪。他幾乎從早到晚都頂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孔表明生人勿近,更是經常一問三不答,無論到哪裡都搞得大家尷尬不已頻冒冷汗,儼然像是一台移動式的冰塊製造機。

「小命被你玩掉的時候,看你還怎麼囂張!」

席慕華氣極又擔心的罵了一句,緊抓在手上的信紙就快要被他給捏破了。

上次一聽到好友尹子佟提起他病情的事,他馬上著手安排一連串精密又詳細的檢查事宜,沒想到那小子全然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竟然說他不要!

這次他終於不知道哪根筋開竅了,好不容易想通要接受治療,可是遠在國外的自己一結束手術后,連休息都沒有便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回國,結果他人早已經「包袱款款」的落跑了!

好,很好!

想他席大醫師有多少人慕名排隊等著他動手術,那小子竟然一次又一次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就要看看這個鷹倉若究竟是何方神聖,而他又能跑到哪裡去。

鷹倉若最好祈禱自己不要被他捉到,否則除了幫他動開心手術,他還要把他的腦袋剖開來看看,到底裡頭的神經是多大條,竟然這樣拿生命開玩笑!

視線再次落到有著娟秀字跡的淡藍色信箋上,他眉宇不禁皺緊。對不起大家,請原諒我的任性。

請不要擔心,我只是想要自己去一些地方看看。

一個月!一個月後我一定會回來,到時候我會接受手術,心甘情願的、沒有遺憾的。

請不要擔心,我答應你們這個月會好好照顧自己。

尚人、薰和廣司,別擔心,我們說好了還要再登上舞台;爹地、媽咪,對不起,請等我回來,我不會再讓你們傷心失望了。

紀,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非常生氣和擔心,對不起,我保證我不會有事。

子佟哥,幫我向席醫師和所有醫師說聲抱歉,我回來后一定會乖乖的。還有,紀麻煩你了,他是我最愛的哥哥,相信你會好好照顧他,不會讓他傷心的對吧?

我一定會回來。對不起!

**凡◇間◆獨◇家◆制◇作**

「好舒服。」

微眯著眼,吹著風,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

坐在甲板上,雙手支在膝上托著雙頰,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鷹倉若臉上的神情就和他的人一樣,十分淡然平靜,看不出他的心情,連說話聲調也是冷冷的,聽不出隱藏在底下的真實情感。

「偷跑出來至今已經第五天了,不知道大家都還好嗎?是不是還很生氣?」

其實他真的不想動手術,不是他對那未曾見過面的席醫師沒有信心,而是對自己的身體沒有信心。

聽長輩說這宿疾是由爹地那邊的家族遺傳的,已經好幾代了,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如此,但患有此罕見心臟疾病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超過十八歲。

下個月中,再過四十多天就是他十八歲生日了。

他真的沒有信心可以撐得過,否則不會看遍了無數名醫都沒有好轉,甚至身體還愈來愈糟糕,施累樂團不得不停止原先在美國的所有宣傳活動,也嚇壞了身邊一堆關心他的人。

鷹倉若略顯白皙的修長手指將衣領立起,把外套拉鏈拉上,避免迎面而來的海風吹襲。

從醫院離開后,他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大海。

不是海邊,是海上。

所以他找了一艘會在海上環繞一整個月的郵輪,這郵輪中途還會停靠幾個景點,如果他身體狀況許可,也許會下去走一走、看一看。

如果身體不許可,就這樣徜徉在大海,度過自己最後的人生,對他來說未嘗不是最完美的結局。

手術成功率不高,但由席醫師主刀的話,這絕對不是問題,目前最為擔心的就是他的心臟,恐怕無法挺得過冗長的手術過程。

那天無意間聽見了其他醫生們的討論,即使早有所悟,但他的心仍不免一沉。

因此寧願沉受病痛折磨,用盡自己生命的最後一秒,也不想就這樣在手術台上離開這個世界,甚至再也睜不開雙眼凝視他深愛的親友。

望著眼前一片寬廣湛藍,雖然很多人都說大海無情,但他就是喜歡海,它讓他的心情很平靜。

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煩惱,如果能一直就這麼平靜下去,那該有多好。

「這……搞什麼東西啊!」

席慕華瞪著手上這張照片,眉角忍不住微微抽動。

「你們難道沒有他比較『正常』一點的照片嗎?這樣要我怎麼找人?」

「沒有了,若他不愛照相,我們有的也僅是他身為L.I.E.主唱時的宣傳照。」

L.I.E.這支視覺系樂團,可想而知席慕華手上那張主唱的照片會有多麼的「精采」……

照片中的鷹倉若,有著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驚艷打扮,與平時他下了舞台、卸了妝后的素雅模樣,實在很難將二張臉孔聯想在一起,儘管那臉蛋依舊美得不像話。

「你儘力吧。」尹子佟拍拍他的肩,無聲安慰著好友。的確,光以這張照片確實是很難認人,不過沒辦法了,有總比沒有好。

「有消息傳來了,小若他人應該在這艘郵輪上。我暫時離不開,紀他們四人也不巧剛好到美國去解決先前合約的問題,時間緊迫,所以你先上船去找,我會儘快聯絡他們趕快回來,如果來得及就上船和你會合。」

「這小子,就會找麻煩!」席慕華再次瞪向照片,像是要把照片給瞪穿一樣。

「別這樣子,若他很可愛的,也讓人很心疼。你要是找到若的話,就盡量讓著他一點,如果若也喜歡你的話,其實他真的沒有那麼難相處,等你認識他就明白了。」

「在認識他之前,我會先剝了他的皮!」

「慕華……」

「知道了啦,我會去拜託雷老先生,這樣總行了吧?」

幸好這艘郵輪擁有者他們認識,否則他們能否上船尋人都還是個問題,這點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所以……那小子的皮最好給他繃緊一點!

進入有如歐洲最頂級的飯店大廳,巴洛克式風格的設計,天花板上垂吊著豪華的水晶吊燈裝飾,在四周華麗的擺設品的點綴下,呈現出無與倫比、宛如置身於電影「鐵達尼號」中才會看到的場景──一艘讓人為之驚艷的豪華郵輪。

整個酒吧大廳回蕩著一曲曲悠揚的鋼琴旋律,數十名訓練有素的服務生,穿著筆挺西裝,在身著晚宴華服的客人之間來回穿梭著。

令人愉悅的琴音,夾雜著四周不絕於耳的談話與喧鬧聲,正與吧台前的肅靜形成了對比。

一名臉色極為難看的男人,隻身坐在吧台前。

「該死,他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端起面前八分滿的酒,席慕華煩躁地灌了一大口。

「子佟不是說他已經查到消息,那小子人應該在這艘船上嗎?怎麼乘客名單上沒有他的名字?」

這艘郵輪剛好是一位曾經被席慕華所醫治過的雷老先生所擁有,在席慕華的懇託之下,雷老先生二話不說地就答應提供乘客名單,並派工作人員幫忙尋找,只是到目前仍一無所獲。

「船就這麼大,怎麼會找不到人?難道說資料有誤,他根本就不在這艘船上?」席慕華煩躁地爬了爬頭髮。「不知道現在他身體還好嗎?會不會因為沒好好照顧自己而出了什麼事?」

獨自坐在吧台前沉思,想起鷹倉若的病情,席慕華忍不住憂心起來,一口將手中的酒飲盡。

「都幾天了,那男孩到底是跑到哪兒去了?一個才十幾歲大的孩子而已,怎麼會躲得大家都找不到?」

而那小子還真是不愛惜自己,竟敢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將空酒杯向前推了些,酒保馬上又為他遞上一杯。

他煩悶地又一口飲盡。

即使現在身在這艘首屈一指的豪華郵輪上,但他一點欣賞美景的心情都沒有,滿心挂念的全是他那個逃院的小病人。

想起從踏上郵輪后,這三天來自己為他所做的事情,他就愈覺得火大!

自己就像個白痴似的,拿著一張與本人完全不同的濃妝宣傳照片,在這艘將近有上千間艙房的郵輪里,像是大海撈針般,一間間找起並過濾所有可能符合的男孩。

只是在他受盡白眼的情況下,根本毫無進展,儘管已經花了三天時間,卻還有近一半住有乘客的艙房沒有人應門。

「這個小鬼,你最好祈禱不要被我找到!」

席慕華再次端起酒杯,可還沒碰到唇邊就被人給搶了過去。

哪來的酒鬼跟人搶酒喝?

微皺著眉側過頭,看著搶過自己酒杯的漂亮男孩正仰頭一口喝下,接著突然將沾有酒液的濕潤小嘴湊近面前,覆上自己的唇。

男孩勾住席慕華的頸項,吻上他,把酒送進他口中。

啃吻著他的唇,主動、煽情地纏上他的舌,一陣激烈纏吻,想喚起男人熱情的回應。

一吻結束后,雖然席慕華剛才沒有什麼反應,但男孩濕潤的唇仍沒有離開他,輕貼著他的唇瓣。

「心情不好?一個人喝酒不覺得太悶了嗎?」

男孩現學現賣,將剛剛在樓下俱樂部看到的畫面依樣畫葫蘆地用在席慕華身上,學著那位男公關的動作,用以微微上勾的魅眼看著席慕華,挑逗意味十足地將自己緊緊貼進他懷中,蹭了蹭,還探出粉舌,舔畫過男人抿成一線的冰涼薄唇。

「怎麼有血的味道?」

男孩喃喃低語,臉上表情有點怪,不過還是勉強牽起不太習慣的嘴角,用著不自然的語調,把剛剛學到的話說完。

「這種喝法還喜歡嗎?」

席慕華挑起眉,看著投懷送抱的男孩。

剛才是自己一時大意才會被強吻成功,還留下齒印當紀念品。

不過,這男孩還真是大膽,明知他正處於低氣壓狀態,竟然還敢來招惹他?

原先煩躁的情緒,已被這男孩蹩腳又好笑的驚人之舉給全數打散,他不禁輕輕一笑,審視著懷中柔軟纖細的人兒。

他很漂亮。

那男孩有張秀麗、精雕細琢的臉蛋,尤其是那對水靈靈的明眸,只稍一勾,就能鎖住他人目光,讓人捨不得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只是,他過於白皙的臉上是冷然又高傲的神態,完全讓人無法將他現在熱情又大膽的舉動聯想在一起。

矛盾的組合,卻別有一番風味,不禁引人想深探、挖掘出他的真實面貌。

席慕華摟著男孩的腰,讓他更貼進自己懷裡。

「小傢伙。」

緊抿的唇勾起一抹頗富興味的笑容,他捧住男孩的後腦勺壓向自己,在二公分不到的距離前停下。

「你的吻技還要再多加強,要我教你嗎?」舔著自己被咬傷的下唇,他嘗到了男孩甘美的津液。

剛剛的吻雖然太過生嫩,但被這豐潤的小嘴吻起來的感覺……還滿好的。

「啊?」

愣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含了一口烈酒,還是因為席慕華的話,男孩臉上難得地泛起了薄紅,映在白皙雙頰更顯得明媚動人。

他只覺得喉嚨開始竄起陣陣灼辣,全身似乎也熱了起來。

「好。」

仰起頭,他再次主動貼上唇瓣,繼續剛才的熱吻,只是中途就被人取回主導權。

席慕華滿意地笑著加深這個吻,以身示範教導他什麼叫作接吻。

「光這樣還不夠哦。」

摟近男孩纖瘦的腰身貼向自己,席慕華迅速襲上他誘人濕潤的唇瓣,佔有那淡粉色的軟唇,輾轉吸吮著,不時發出濡濕淫靡的聲音,刺激著聽覺感官。

就在男孩感覺到自己的臉上開始發熱時,炙熱滑溜的舌已鑽入口中,靈活地舔弄探索著,他腦中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嗯……」竟然還有這種吻法?

已站不穩的男孩只能緊緊抓住席慕華的手臂,任由他掠奪自己的唇舌,渾身虛軟微顫的他,忍不住逸出細微的輕吟,完全無力抵擋。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難分難捨的結束這個吻,男孩已經全身無力、喘息不止地癱在席慕華懷中,嫣紅微腫的雙唇,顯示出剛才的吻有多麼激情。

原來這就是親吻的感覺嗎?

「你還好嗎?」

摟緊懷中水漾大眼迷濛、喘息不已的人兒,二人緊貼的距離,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傳遞的心跳。

沒有回話,男孩只是靠著席慕華的胸膛平撫著激情。

不只男孩,席慕華也在平撫自己因這個吻而起的騷動。

要不是他不小心又被咬了一口,剛剛差點就吻過頭,想停也停不下來。

「再一次,好不好?」

聞言,席慕華微眯起眼,目光緊鎖著懷中人兒,想看出他是否別有用意,卻只見小臉上寫滿了意亂情迷,誘人的唇瓣微張,發出邀請的意味。

如果這樣還不明白,那就不是男人了。

揚起邪佞的笑容,席慕華捧起男孩細緻的臉蛋,唇瓣貼上他白皙性感的耳垂輕吮,喑啞著聲音問道:「要不要到我那裡?」

「嗯……」

在男孩濕潤的唇瓣上輕啄后,他摟上男孩的腰,兩人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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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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