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I
「喂,今天晚上畫展,有沒有興趣?」江人紋打電話問陳文飛道。
電話那頭,陳文飛說道:「看能不能來嘍!」
「那好,我等你,就這樣了,晚上見。」
「喂,劉sir,聽說你們重案組調來了新警司,對不對?」林遠風打電話問道。
劉志誠說道:「靠,上頭調來了一個老外,搞得我現在成了重案B組的副產警司。」
「哈,有人要和你搶飯碗嘍!」
「少起鬨,今天晚上的畫展,這次見個面,在尾廂的展廳!畫展的開始時間是晚上的七點半鐘,現在13:55,你準點到。」
林遠風先是「嘩」了一聲,然後說道:「你腦子沒燒壞吧,那是公眾場合,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你想我死啊!」
「晚上負責畫展的就是我們小隊,大不了我把尾廂的展廳空出來,不會有問題啦!」
「靠,不和你這瘋子多說了,別的晚上再說,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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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o,畫展展廳。
展廳中,江人紋看了看牆壁上的畫,說道:「陳sir,你看看,這些畫作真的很美啊!這樣看一眼,真的不怎麼過癮。」
陳文飛笑了笑,說道:「哇,紋哥,從沒見你這麼有興緻過。」
江人紋直看着陳文飛,說道:「如果我袋子裏的錢足夠的話,我還想弄這麼一幅這麼漂亮的放家裏擺擺呢,陳sir,幫我想想辦法嘍。」
陳文飛在鼻子上擦了一下,說道:「紋哥你說,這次想我幫你做什麼?」
「那內鬼的底有沒有查出來?」
「說過了嘛,卧底的資料都有摩斯密碼鎖著,我碰不到!」
「老被人像監視器一樣盯着,不管做什麼總覺得很不爽快,你說對不對啊,陳sir?」
「嘩!」陳文飛笑了下,說道:「那我可不一定幫得到你了。」
江人紋冷聲說道:「你是情報科的警長,不會沒辦法的,我不管有多困難,總之你得幫我把內鬼揪出來。」
「嗯,那好,你把你那些屬下的真實姓名、身份證號,還有銀行賬號什麼的資料都拿給我,我盡量幫你查查。」
江人紋說道:「還有,下個星期,我還會進次貨,警局那邊就全靠你了。」
「紋哥,我先聲明,這次可能幫不到你?」
「怎麼了?」
「局裏把我隔了出來,現在給我的任務是追查內鬼,別的我不能插手,很難幫到你!」
「查內鬼?這麼信任你啊,陳警長,難不成升了職就想踢開我們這些黑社會?」
「當然不是了,紋哥,我現在升職報告剛申請成功,他們在揪出情報科里的內鬼以前,情報科的文件我也不能碰,高的地方我也跳不了,現在身份特殊,沒底子啊!」
「下禮拜就要進貨,現在你竟然跟我說沒底子,底下弟兄我最信的就是你!」
陳文飛兩隻手抹過了臉上,說道:「進來的時候,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其他師兄弟還可以幫到忙的,紋哥!」
「他們?那麼這次你怎麼也不出面嘍?」
「那不好意思了,紋哥。從情報科跳出來以後馬上通知你,再要出貨就打電話找我!」
「好吧!你現在查內鬼,很多資料應該可以過你手吧?」
陳文飛臉色不變,但一時整個人也愣住了,兩眼直看着江人紋,也沒有開口。
江人紋同樣直看着他眼睛說道:「總之不管有多困難,我只要你幫我查出我身邊的內鬼,他的命我要定了。」
陳文飛指了指牆上的一幅畫說道:「紋哥,這幅畫很佩你的啊,我敢說擺在你家裏的話,它一定會放光。」
江人紋笑出了聲音來,說道:「是嗎?那找個機會,我把它買下來,改天請你到我家看看嘍!」
「很好啊!」陳文飛說完跟着江人紋向前走着,他低聲但很底氣的對江人紋說道:「儘快幫你辦妥!」
「哇,好漂亮的畫啊,陳sir,那我先在這看看,就不耽誤你了!」
「嗯,那好!」
「嘟!嘟!」
陳文飛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身後的江人紋沒有再跟上來,接電話說道:「喂,Touna,怎麼了?」
「說好了今天晚上看畫展的嘛,怎麼還沒到?」
「我人正趕過來呢,不多說了,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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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畫展廳最末的廂房內,林遠風遲遲才趕了過來,時間接近了八點半。
劉志誠沒有往牆上的畫作看上一眼,而是在廂房裏來回踱了很多步,看到林遠風遲來了很久,說道:「哇靠,你個臭小子,叫你七點半過來,你居然八點多才到,你是不是欠揍的?」
林遠風用手揉了揉眼睛,說道:「我現在真的很累耶,老大!」
「你還跟我說累,銀行賬號里忽然多了那麼多進帳,是不是都見不得光。」
「當我白痴來的,我賬戶里有多少錢、什麼來路,你比我都還清楚!」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留底!」
「留底!做什麼啊……」
「哈(哈哈)……」
劉志誠和林遠風都笑了出來,劉志誠把一個檔案袋遞給了林遠風,說道:「你賬戶里的不要動,這裏是你的獎金和薪水,其餘要不夠的,再找我。」
林遠風打開袋子,向裏面看了會兒,說道:「夠了,不過怎麼多了很多東西?」
「你表現好,上頭嘉獎你的。」
「靠,凈胡扯,我上頭就你一個,怎麼,怕我變黑了。」
劉志誠直接說道:「你不說倒還好,你小子現在是不是有病啊,老是到處打人,我千方百計和律政司維護,給你請來心理醫生,可醫生說你各項指標都正常之後,你還要到處打人,搞得我現在很難做啊!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就是有病,我有精神病,ok!我現在是古惑仔啊!」
「死古惑仔,有病就去治嘍!」
「治!那你要我怎麼做啊?難道要我做夢的時候都要大喊:『放下槍,我是警察。』那要不要這樣啊?」
劉志誠頓了一下,說道:「好吧,要做怎樣的人你自己掂量!對了,有沒有什麼好消息?」
「下個禮拜,江人紋還會再進貨。」
「下個禮拜……從哪聽來的?」
「烏鬼他們說的,江人紋好像打算大批囤貨,想要炒高當地的價錢,別的都還不知道。」
「炒高價錢,這倒像他,那八成也是真的,現在不能留手了,必須要馬上拔了他。」
「拔他!怎麼拔啊?」
「你知不知道江人紋的貨倉在哪兒?」
「貨倉是他的,我怎麼知道在哪兒!」
「靠,你跟徐仁古六年了,怎麼連江人紋的貨倉都沒見到過。」
「江人紋做人那麼小心,而且那個貨倉那麼神秘,他怎麼可能把貨倉告訴我們這些還在混小弟的!」
劉志誠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把頭轉過去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對了,我叫你查查局裏的內鬼,你查得怎樣了?」
林遠風撓了撓頭上說道:「查得怎樣了!嗯!好像……有那麼點進展!」
劉志誠說道:「沒關係的,啊!你說什麼?」劉志誠後面一句聲音高出幾倍,驚訝問道。
林遠風一拍額頭上,像是想了一陣子后,才說道:「哎,說錯了,是江人紋那裏好像有什麼進展了。」
「什麼意思?」
「他好像很有把握把我挖出來。」
「把你挖出來……」劉志誠倒吸了口涼氣,咳了兩聲,說道:「那好,得賭上這一局,誰輸了誰就得死,你做沒做好好準備?」
「是不是啊?」
劉志誠笑了下,說道:「現在江人紋要的只是你的命,我身為重案組警司,也就算我對得起我頭上這頂帽子,不管怎麼樣,我都有理由拿下這一局。」
林遠風看了他一陣子,臉上嚴肅起來,說道:「怎麼說得那麼好聽!」
劉志誠拍林遠風頭一下,說道:「說什麼吶,反正現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總得拼過這一局。」
「那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劉志誠摸著額頭,眼睛也閉上,想了會兒,直看着林遠風雙眼,說道:「總之現在扳倒他的機會是百分之三十。」
林遠風只是嘴上誇張的「哇」了一聲,臉上卻沒有現出什麼情緒,說道:「這麼少,那我們不是輸定了。」
劉志誠罵道:「你少他媽烏鴉嘴,總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分內的事,警局那邊我都會處理好,用不着你擔心。」
「我現在問你有什麼打算啊?」
「這你少管,抓他的時候我會再通知你。」
「抓他,怎麼抓啊?」
「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然要慎重考慮啦,我現在回去想想,走啦!」
「?!」林遠風說罷,也走出了最末這間畫展廳。
林遠風走出沒幾步,就到了中央畫展廳,他霍然看到了江人紋剛從一幅畫上收回了目光,而從入口處,一個人走了出去,高大黑色的西服式身影,在出入口的人流中特別醒目,林遠風當然也很眼熟,正是出去接女友Touna的情報科警長陳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