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窮書生與酷總裁：蒙探酷…

李錦軒在會客區里坐下，靜靜地等待着。他聽見孔貴方在裏面給誰打手機，但聲音壓得很低，一句也聽不清。

他想，等會還是先給他介紹那個工程吧，等他開心了，才問桂銘芳的事。他沒有掌握什麼線索，只能先蒙他一下，看他的反映再說。最後才提錢的事，這樣也許效果要好一些。

孔貴方打完秘密電話出來，臉上浮現著詭異的笑容。他胸有成竹地坐到自己的老闆椅里，向他招招手說，你坐過來。

李錦軒心裏一沉，感到孔貴方的態度生了變化。他進去打電話前，有些慌亂，所以把他當成了客人。而打過電話出來，他的神情明顯鎮靜多了，就居高臨下地把他當成了一個部下接待。他本能地想，這是不是與桂銘芳有關呢？

他進去給桂銘芳打了電話，知道我並不知曉她的失蹤之謎，才這樣鎮靜，這樣變化的。不管怎麼樣，你暫時不能得罪他，更不能跟他吵。因為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桂銘芳的失蹤與他有關。你還是要說好話哄他開心，才能要到他的中介費。這樣想着，他就擠出了一點笑容說，孔總，你好忙啊。

孔貴方從辦公桌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柔聲說，什麼事？這一陣在搗什麼漿糊啊？

他的話說得很親切，李錦軒覺得與他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就想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可他瞥一了眼他沉着的臉色，又覺得還未到開口問他要人要錢的火候，就憋住了。

孔貴方臉上現出了笑容，你在電話里說有個工程，什麼情況啊？搗漿糊。

現在的上海灘上，跑工程已經成了搗漿糊的代名詞，不管你是正宗跑工程還是專門搗漿糊，圈內人都叫它搗漿糊。工程圈裏的漿糊實在是太濃了，真假難辨，是非不分，跑工程的人都被搞得暈頭轉向。

這跑工程就象吸毒，一旦進入了這個圈子，就會上癮。它的暴利讓許多人慾罷不能，而它成功率太低又使更多的人跑得傾家蕩產。真的，有一個跑成者，就有十個倒霉蛋。跑成者頃刻就耀武揚威地身價大變，成為象孔貴方這樣的成功者；跑敗者很快便身敗名裂，甚至流落為冠，變成象他一樣的窮光蛋。

他想，孔貴方在問我要工程呢，這樣就好。這樣我就可以用工程釣住他，感化他，讓他爽快地告訴我桂銘芳的下落，再給我支付第一筆中介費。

想到這裏，他說，呃，我最近跟蹤了兩個大工程，真的，一個是中山西路的兩棟高層，一個是普陀區的一個裝潢。不過，目前那個裝飾還不成熟，或者說不一定能拿得下來，但那兩棟高層，馬上就要開始招標了。

總造價多少？孔貴方來了興緻，眼睛亮亮地盯着他問。

李錦軒說，一億二千萬左右吧。孔貴方問，什麼條件？李錦軒說，要三十萬元投標保證金，中標后，打百分之十的保函，再墊資到正負零。業主的付款方式是：按月形象進度付百分之七十，結束付到百分之九十五，其它百分之五是保修金，一年後歸還。孔貴方高興地說，可以啊，這條件不錯，你盯緊一點。

好的，我會盯緊的。李錦軒覺得現在說另外兩件事的火候到了。就壓了壓心跳，極力做出親近的樣子說，孔總，呃，還有，我聽說，你，已經給我女朋友桂銘芳，安排了工作？

什麼？孔貴方大吃一驚，緊張地說，誰，誰告訴你的？

李錦軒心裏一緊。他是蒙他的，可從孔貴方的這個反映里看出，他心中真的有鬼。就笑了笑說，我，也不知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