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剝皮兇手

第十三章 剝皮兇手

這兩天他一直被這許多的事困擾著,也沒有時間去看看心怡,現在感覺事情有了點眉目,這才想起也不知心怡怎麼樣了,得去醫院看看她,順便也去看望下她的父母。他先打了個電話給林松,在電話中林松告訴他心怡這兩天病情大有好轉,基本上跟個正常人差不多了。秦風聽到這個消息真有一種雲開霧散的感覺,他頓覺渾身充滿了活力,急不可待地趕到了丹楓醫院。

果然,心怡的面龐雖然看起來還是那樣的清瘦,但人精神多了,眼中也有了光彩,她看秦風來了淡淡一笑,把一個削好的蘋果遞了過來,輕聲問:「最近在忙什麼?」

天啊!秦風激動的眼淚幾乎都快要落下來了,這可是一年多來心怡最正常的一句話了,他盼著這句話盼了四百多天啊!他幾乎是在手舞足蹈地與心怡談了很多:談他們讀書時的往事;也談那時寫的一些詩詞;甚至都談到了某某名星的花邊新聞……。總而言之平常覺得無聊無趣的話現在談起來都覺得格外的生動。

這個上午是秦同多少年來最開心的日子了,快到中午時他決定去吃韓式料理,心怡最願吃韓式石鍋拌飯了。他跟林松打了聲招呼,非要拉著他一起去慶賀下,林松說中午有個病人約好了送來,他得處理下,秦風見他有事情做也就沒有勉強,他與心怡找了家韓式餐館。

在吃飯時秦風就做了決定——下午就給心怡辦理出院手續。在徵得心怡同意后,他本來想直接把她送回家,但心怡說得收拾下東西,而且怎麼也得與林松及相處了一年多醫護人員道個別啊,秦風想想也對,兩個人就又回到了丹楓醫院。

他們剛到住院部就聽到一陣吵吵嚷嚷的喧嘩聲,醫護人員都忙碌著進進出出,他們全圍在一間病房前,那間病房正是詩人蕭寒的。在這吵雜的人聲中有一個聲音格外地刺耳,聽起來就象老烏鴉的鴰雜訊,秦風一下就聽出這人正是老胡頭。

精神病醫院有人吵鬧也不算稀奇事,即使吵鬧的人是個烏鴉嗓那也不足為奇,但在秦風聽來卻是頗感意外,因為老胡頭正在用驚恐的聲音喊著:「別剝我的皮!別剝我的皮……!」

在他的喊聲中,但聽另一個聲音在漫吟著:「豐狐錦豹罪因皮,吊鎖繩籠涕淚悲。君且常眠歸故土,誰堪切齒伴仇肌。寒刀刳骨氣猶在,血肉沾砧釜煮屍。莫羨殘身毛色美,椎心痛楚幾人知?」

這吟詩的人正是蕭寒。

秦風湊過去,就看到老胡頭正縮在走廊的牆角死死抱著暖氣回水管,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盯著屋裡的蕭寒,而蕭寒就依在他自己病房的門邊,手裡拿著把水果刀正聚精會神地在門框上刮著,嘴裡反覆吟著那怪裡怪氣的律詩。有幾個醫護人員在拉著老胡頭,可他說什麼也不鬆手,在他坐的地上有一攤水漬,散著一股腥騷味,看來是被嚇得尿褲子了,胡老六拉不起他爹,急得在那裡又打轉轉又跺腳,這回「名流」的臉面可丟大了。

由於蕭寒是個精神病人,手裡又拿著刀,所以一時之間誰也不敢上前去,只圍在那裡嚷嚷束手無策。

這種局面,饒是經驗豐富的林松也無計可施,只有干著急的份了。

正在眾人亂轟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個魁梧的漢子擠了過來,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年輕人,這漢子上去隨手一把就奪下了蕭寒手中的刀,然後交給了身邊的年輕人。緊接著「咣當」一聲,一副錚亮的手銬就卡在了蕭寒的手腕上。

這個人正是周景山。

周景山是刑偵隊副隊長,兩個瘋子在精神病院中上演了一出鬧劇,這看起來怎麼的也不會勞動刑偵隊周隊出馬吧?而且還動用了手銬,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周圍所有的人一時間都愣住了,對於這件事大家顯然是不能夠理解的。林松做為院方負責人,他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馬上過去問大周這是怎麼回事?周景山掏出一張拘捕令晃了晃,只簡短地說了一句話:「他是犯罪嫌疑人。」然後押著蕭寒就走。

犯罪嫌疑人?一個瘋子會犯什麼罪?何況,院里所有的人都可以肯定,之從蕭寒入院以來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醫院,他犯了法怎麼沒有人知道?是不是警方搞錯了?林松這樣想著,他拉住了周隊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周景山未等他的話說完就打斷了,他說:「現在他也只是嫌疑人,俱體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林松可能覺得就這樣糊裡糊塗地讓警方把自己的病人帶走了,這造成的影響姑且不說,在病人家屬那裡他又怎麼交待呢?是以死活攔在走廊中不讓周景山過去,他一再強調,即然是犯罪嫌疑人,那麼就要有一定的證據,而且傳詢一個精神病人,無論是用法律還是道德的準繩來衡量都是有欠妥當的。

周景山看來是不耐煩了,他示意同來的兩個警員把林松架開,蕭寒就趁這個機會猛地掙脫了大周的手,他傻笑著衝過去俯視著老胡頭高聲吟哦著:「寒刀刳骨氣猶在,血肉沾砧釜煮屍……!」

老胡頭本來一直驚恐地看著他,此刻卻被嚇得把頭埋在雙膝間,用手緊緊抱著腦袋,嗚咽著說:「別剝我的皮,求求你別剝我的皮……」

周景山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了兩團光芒,他先讓人把蕭寒半拉到了一邊,然後彎腰湊到老胡頭面前,猛地從包中抽出一把刀向前遞去!

這下事出突然,誰也沒想到周隊會做出這種事來,圍觀的人都驚呼出聲,但是誰也來不及出手阻止了。秦風就算反應再快,這時距離大周也有三四米遠,就算同時出手,也絕對是周景山的刀先捅進了老胡頭的身體。雖然如此,他還是快步沖了過去,但是在他的手將要搭上大周的右肩時卻一個收步頓住了前沖的身子,因為他聽到周景山的嘴裡也突然吟出了那怪詩,並且他的語調也變的跟蕭寒一樣,幾乎就同一個人!

但見周景山扳起老胡頭的頭,把明晃晃的刀在他眼前晃動著,嘴裡怪模怪樣地說著:「寒刀刳骨氣猶在,血肉沾砧釜煮屍……嘿嘿,我要剝你的皮了!我已經剝了那兩個人,現在要剝你了!……」

他的語氣陰森可怖!但能夠聽出分明就是蕭寒的聲音。堂堂周隊,莫非是鬼上身了?所有人都大張著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幕。

老胡頭全身戰慄成了一團,他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目光隨著刀鋒晃來晃去,嘴中還是一個勁的哀求著:「別剝我的皮,別剝我的皮,我什麼也沒看見呀,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你看見我剝那兩個人的皮了嗎?你看到了……這把刀你一定認識了?」

老胡頭五官都快要挪位了,他喉嚨里出「咯咯」的聲音,只是點著頭。

「那麼你說,我就是用這把刀剝了那兩個人的皮,當時是在哪裡?」

老胡頭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他還是一個勁地點頭。

周景山還要繼續問下去,林松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可不是個泥漿腦袋,馬上就意識到周隊是在「審」傻子「證人」,而且這時他也猜到了事情的**份,但不管怎麼說,即使是市長、省長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他的病人也是絕不充許的,於是就走上前去對周景山說:「你這樣做還有沒有一點兒的人民公僕素質?對一個老人,又是一個病人,採取這麼極端的手段實在是太過份了,我保留對你提起投訴的權力!」

秦風也覺得周景山這樣做確實是過份之極,就算是破案心切那也得看方式與方法,你總不能為了破案而破案,全然不顧他人的體會與情感吧?但同時他也是迫切地想知道這裡面究竟有什麼門道?為什麼周隊要逮捕蕭寒,又對一個瘋老漢這般恐嚇?難道說剝皮真兇就是蕭寒,而老胡頭就是目擊證人?那把刀秦風也認出正是自己交給大周的那把水果刀。看來十有**是周景山從刀上查出了一些眉目,否則他是斷然不會做這些招至民憤的蠢事的。這樣想著他就過去為兩個人打起圓場來。

林松與周景山也都不是鑽牛角尖的人,見有人打圓場也就各退一步,事情看來就要平息了,但這時,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胡老六卻不幹了,他嚷著非要周景山給賠償什麼「精神損失費」,並且揚言說他胡老六在社會上也不是個善碴,如果姓周的今天不給個說法就跟他沒完。

周景山本來不想搭理他,但見這胖子啰里啰嗦地還真的沒個完了,就瞪起了大環眼,粗聲說:「咋?沒完了你想咋地?」

胡老六本來叫囂著一副誓不罷休的姿態,但被大周用眼一瞪,立馬氣焰就落了下來,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與你放單。」話雖是強硬,「放單」兩個字卻說得軟綿無力。這個人他能想到的最有效的解決方法也就是在拳頭上見真章了,不過看到對面的大漢鐵塔樣的身板心裡還真是七上八下的沒底。

周景山沒有再理他,轉過身帶著蕭寒離開了。至此林松也不好再阻止,必竟人家手裡有拘捕令,算是在執行公務,自己再纏下去的話怕是到時也會落個「防礙公務」的罪名。

在大周拉開警車的車門時,秦風追了過去,他問:「怎麼?那把刀上有線索了?」

周景山想了想,對秦風說:「刀上殘留的血跡經過化驗就是被剝了皮的那兩個人身上的,而且這把刀不但是蕭寒的,上面的指紋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

他說完后就鑽進車中離去了。

一把丟棄在碎石草叢中很長時間的刀上不但有殘留的血跡,而且還能鑒定出指紋,這是秦風所萬萬沒有想到的。這把刀——會不會是有問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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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靈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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