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跟我來吧。」在月琪不知費了多少口舌的苦苦哀求之下,一直沒有任何錶情的宇寧終於對王天開口說話了。她絲毫沒有理會王天的反應,說完之後就一個人轉身向著創世神殿最高處的天台走去。「去吧,夫君。」王天身後的白秀真輕聲說道,催促著自己的夫君跟上去。雖然她真的很想隨同王天一起追擊梵天,雖然她真的很想親眼目睹梵天的滅亡,但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留下來。畢竟月琪現在也在這裡,之前的事情還好說,如果自己再跟著王天一起去的話,看著月琪望向王天的那略帶幽怨的眼神,白秀真知道這恐怕會在日後和她的關係當中留下一條不易修補的裂痕。

除了王天之外,白秀真行事可以不顧及世間所有人的感受,但是絕對不能忽視月琪和星璇兩人。白秀真清楚王天對自己的愛護,同時她也清楚王天對於月琪姐妹的感情。她清楚王天的性格,對自己固然是真情真意,對那兩姐妹可也是沒有半點虛假的深情,甚至在某些程度上還超過了自己。對於這些,白秀真心中固然微酸,不過還是清楚應該如何對待的。在宇寧的幫助下,兩姐妹的實力現在非但不比自己弱,甚至還有過之,雖然容貌比不上自己,可是論跟在王天身邊的時間,卻要遠遠超過了自己,都是曾經和他真正共患難過的知己,白秀真自己反倒應該算是個後來者。王天可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如果他真的是的話自己反而不會接受他,因此要想以一個後來者的身份融入這個家中去,有些委屈還是必須忍受的。和梵天比起來,還是王天對白秀真更為重要。

「白姐姐,你也跟著相公一起去吧。你的功夫好,到時候能幫上相公的忙的。」月琪幽幽地說道,「反正我也一個人呆慣了,不差這麼幾天。」不知道是不是神使的位置到了現在還不能習慣,也沒準是因為孕期的女人容易多疑,反正在面對著白秀真的時候,月琪的心中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出現過的那一絲自卑又突然冒了出來。經歷了生死的磨難,好容易等到自己的相公回來了,可是他不但帶了一個比自己漂亮,更比自己有本事的女人,還要馬上再次出去要自己繼續為他擔心。月琪知道王天現在的確是必須馬上走的,畢竟現在是消滅梵天的最佳機會,可是她心中的哀怨還是隨著話語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來。

在自己的面前,溫順乖巧的月琪可是從來沒有使過小性的,再加上王天心中本來就對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愧疚之情,一時之間,竟然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白秀真卻笑吟吟地走上前來,拉住了月琪的手,對王天說道:「秀真祝夫君馬到成功。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在聯軍那裡有星璇妹妹在,我就不去了。月琪妹妹現在可是有身孕的,我雖然不能冒充神使,不過多少也應該能幫上她一點忙的。再說了,就算我什麼忙也幫不上,平時能夠陪她聊聊天也是好的。」說到這裡,她的眼神也忽然黯淡了下來:「唉,夫君啊,月琪妹妹真的不容易啊,秀真可是深有同感的,一想起以前,我就……」

白秀真的話還沒有說完,月琪就將另一隻之前沒有動彈的手伸了出來,雙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白姐姐,你去吧,琪兒剛才不過是在胡說,這裡我一個人應付的來的。有你的幫忙,遇到事情的時候相公他自然便利一些的。再說,梵天他……應該叫你親眼看著他的毀滅才對啊。」不知為什麼,現在的梵天在幾人的心頭已經全然失去了往日的份量,好象成了一隻簡單到隨手就能捏死的螞蟻一樣。

白秀真笑了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我,更關心的是應該如何討好我們的夫君才對。說起來,雖然你叫我一聲姐姐,不過後入家門的可是我,你現在身子不方便,服侍你難道還不是我應該做的嗎?我們可是共同組成了一個家的,如果要我在不離開這個家和殺掉梵天復仇之間選一個的話,我寧願選擇前者,因為我知道,我的夫君會替我,同時也替所有曾經受到梵天傷害的人討回公道的,這就已經足夠了。梵天代表的不過是過去,今後我們可是要生活在一起的,妹妹你說,哪個應該更重要一些呢?」

「白姐姐……」月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軟軟地靠在了白秀真的手臂上。王天不在的時候,她在星璇的面前可是一直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姐姐形象的,但是她無論是年歲還是閱歷又怎麼能和白秀真相比呢?她的心中,也一直隱隱期盼著被人當作妹妹一樣關愛照顧,這一點,可是身為精靈族的宇寧所不能完全代替的。

王天感動地上前幾步,將兩人同時摟在了懷裡,各自在她們臉上親了一口:「你們都是我王天最心愛的人,放心,我會勝利歸來的,秀真,琪兒就拜託你好好照顧了。」白秀真忽然揚起頭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放心去吧,夫君,秀真會將琪兒妹妹照顧的好好的,乖乖地等著你回來的。嘿,我們的夫君,是最厲害的。」後面的話,已經是對著月琪說的了。

「琪兒,好好養好身子,等著我回來。」聽了王天的話,月琪也抬起頭來學著白秀真的樣子在自己相公的臉上親了一口,她忽然發現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於是只有用一個「嗯」字作為回答。看著王天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她不由得靠的白秀真更緊了。

天台上,宇寧並沒有使用精靈族的偽裝魔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察覺到了王天的靠近,她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我已經感應到了現在聯軍的駐地,你準備好了,我就把你傳送過去。」王天暗忖已經沒有什麼要準備的了,於是開口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謝謝你,宇寧。」

宇寧忽然伸出雙臂,在夜色下舞動了起來,伴隨著她口中吟出的奇異的精靈族旋律,王天就感覺四周的魔法元素開始跟隨著這旋律的節奏波動起來,出奇的和諧,就是那些本來相對的元素現在也彷彿忘記了彼此間的關係,共同加入進這支帶有魔力的舞曲中來。也許一個精靈族,體內蘊藏的魔力並不會比一個天階的法聖高出很多,但是這種對於外界魔法元素完美的控制和利用,卻使得具有看上去和人類差不多身體的他們可是發揮出超越這個世界上神靈的強大力量來。本來將王天一個人傳送過去,是不需要耗費如此周折的,但是不知為什麼,宇寧還是象施展精靈族所特有的威力只有異形族聖堂勇士的「心靈風暴」可以相媲美的禁咒時一樣,跳動起只有精靈族才清楚其奧妙的舞蹈來。這舞蹈,對於靈力的促進作用之大,人類魔法中再過深奧的咒語也是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的。

和人類不同,在施展魔法的時候,精靈族居然還是能夠開口說話的:「這次可是琪兒求我的,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這樣做的。我們精靈族的力量太強大,隨意動用的話很可能會對這個脆弱的世界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今後,我都不會再使用自己的力量了,我的任務是觀察這個世界,我不能讓自己的行為損害到這個世界的正常進程,今天,算是我最後一次破例吧。」不知為什麼,她的臉正對著王天,卻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對自己話的反應。

王天笑了笑,回答道:「不要把自己看的太厲害,力量並不能代表一切,事物的發展也不是力量能夠隨便左右的。你我今天的行為,實際上都不過是整個世界的一部分而已。你們的家園,和地球一樣,在整個宇宙中都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從這個意義上講,大家都還在同一個層次。」

「哼!」宇寧的鼻中發出一聲冷哼,不過最後還是強忍著沒有把心中反對的話說出來,反倒是王天繼續說了下去:「事物的演化是誰也無法控制的。如果因為你們的力量,這個世界的進程就會改變,後面的事情都是不應該發生的話,那麼如果沒有出現在你們世界的卓艮,你們現在又會是怎樣的呢?」

一陣奇異的能量波動之後,王天的身體在精靈族傳送魔法的光芒中消失了,只留下宇寧一個人站在那裡發獃……

梵天低下頭,好象有些不敢置信般的看著被瓦爾庫妮用力送入自己小腹的錕古尼爾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的維京公主居然還是一個這樣有心機的人。直到一股無比集中的能量順著槍尖進入自己的身體之後,梵天才清醒過來,怒吼一聲,一巴掌將維京公國的女戰神扇了出去。

瓦爾庫妮的身體被憤怒之下的梵天打的橫飛了出去,撞倒了整個營地中恐怕只有她一個人的營帳中才會擺設的兵器架。她幾乎已經完全**的身體怪異地扭曲著,高聳的胸脯上滿是從她口中噴出的鮮血。重傷下的梵天,仍然不是她可以抵抗的,剛才的這一擊,已經將她身體內的大部分骨頭打碎,生命的消逝,幾乎已經是個時間的問題了。

梵天也是一點都不好受,猝不及防之下,瓦爾庫妮順著錕古尼爾槍送過來的史詩力量正在他的體內洶湧著,到了現在,他才算真正弄清楚了北歐人心中的史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魔法、鬥氣、殺氣……幾乎一切曾經在戰場上出現過的力量都由於瓦爾庫妮的意志凝結在了一起,其中甚至還有現在的維京人所根本不應該接觸到的來自華龍的五行之力!天知道這個維京女人究竟是如何憑藉自己對戰鬥的熱愛和渴望將這些力量吸引並且組織在一起的。維京人的史詩,簡直就是一部能量層次上的人類戰爭史,雖然能量的強度還是梵天勉強可以承受的起的,但是這個該死的史詩當中包含的能量種類實在是太多了,要想將如此眾多的種類一一化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現在的梵天,只能象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僵立在那裡,拚命催動著體內的能量抵消來自瓦爾庫妮的攻擊。

傷成了這樣,瓦爾庫妮居然還有力氣說話:「我偉大的神王大人,難道說你忘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了嗎?在我們再次相見的時候,就是我們再次決鬥的日子。上一次,我的確是輸給了你,不過你的位置也不是可以一直安然坐下去的,身為神王,自然要有隨時提防敵人襲擊的覺悟。你現在的力量雖然還是比我強,但是從你剛才的表現,你已經不是我瓦爾庫妮所認定的神王了,就是托爾也要比你強的多。你比前世里可是差遠了。」

「這個可惡的婊子!我一定要殺了你!」梵天的心中惡狠狠地咒罵著,卻一時之間根本無法開口說話。他萬萬沒想到奧丁在被自己吸取的時候居然留下了這麼一個陷阱,在暗罵自己不小心的時候,對於瓦爾庫妮甚至整個維京民族的仇恨,已經不是能夠用語言所表達的了。

「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神王。」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嘴上叼著一隻黃金打造的玫瑰的可婁巴特拉忽然從營帳外面走了進來,摘下那朵玫瑰在手中玩弄著,「天上諸神的力量,都被他吸取了,因此他才會有你的神王的氣息。不但你的神王,其他各族的神靈,還有他,都被這個混蛋卑鄙地暗算了。」尼羅玫瑰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其間隱隱透露出來的仇恨和森然殺機,卻令梵天感到毛骨悚然。他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居然還會有另外一個轉世神靈出現,並且還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秘密。

「哈哈哈哈……」瓦爾庫妮忽然狂笑了起來,粘稠的血液甚至內髒的碎塊不斷從口中噴出,「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神王陛下,瓦爾庫妮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將你的神槍賜予她了……」她的身體一陣痙攣,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陡然之間,又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帳篷中間,是察覺到了這裡變化的星璇:「瓦爾庫妮!這是怎麼了?可婁巴特拉,這個人又是誰?」看到依舊偽裝在那特有的光霧下的星璇,梵天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一直出現的精靈族神使居然就和聯軍在一起。

「他?」可婁巴特拉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卑鄙,最無恥,最狠毒,最狡猾的傢伙,有了他在,這個世界就不會得到安寧。」說著,尼羅玫瑰手中的玫瑰忽然虛化起來,等再次成為實體的時候,已經大了好幾倍,甚至連莖上的尖刺都可以看得清楚。

星璇完全被可婁巴特拉的這一連串咒罵弄愣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上前幾步,擋在了梵天的前面:「任何生命都是創世神創造出來的,可婁巴特拉,不要殺他,除非你先給我一個足夠圓滿的理由。」王天離開之後,扮演好神使角色的重擔頭一次只壓在了她一個人的肩上,頭腦中被這個信念充滿的星璇,發現了可婁巴特拉的殺機,下意識地做出了現在的動作。最起碼在各族表面的認識上,創世神是無比仁慈的,身為神使,總不能隨便看著有人不說明理由就在自己面前殺害一個無法動彈的「弱者」的吧?

可婁巴特拉輕輕地說道:「請讓開,不管是誰,只要擋在他的前面,就是我可婁巴特拉的敵人!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必須殺了他!」成為神使以來,還沒有誰膽敢這樣和自己說話,現在已經將自己全然代入了神使角色的星璇眉頭微皺:「怎麼?你連我也要殺嗎?」說著,帳篷里的幾人就感到一種奇異的波動,附近的能量好象突然間靜止住了,卻又彷彿是在按照什麼規律的指引重新組合了起來。星璇十分緊張,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使用宇寧姐傳授的魔法對付別人,對手還是可婁巴特拉這樣的強手。

就在兩人的對峙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的時候,又是一團光芒閃過,精靈族的魔法真不是蓋的,王天被宇寧準確地傳送了過來,正好出現在兩人的中間。感覺到森然的戰意,他下意識地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然後才看清楚了帳篷里的狀況,連忙大聲說道:「都住手!」「啊!」看到自己相公突然出現的星璇大吃一驚,不由得一愣,就在她的驚叫聲中,可婁巴特拉手中的黃金玫瑰電一樣地擦著她的身體飛過,沒入了動彈不得,陷入絕望當中的梵天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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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天,我自己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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