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魔多善意識道，下面的事情是不可以用上面的邏輯解釋的。便又好奇地問道：「老丈你剛才說釣什麼萬年龜，可是傳說中活在冥界與人界之見的地精三寶之一的萬年龜嗎？」

老叟張大著嘴說道：「啊！是呀！不是那玩意兒，我會為此耗費千年的心力！」

此刻許清純拿着釣魚桿兒，坐在溪邊的一塊石頭上，把鞋脫了，雙腳在水中攪和。老叟道：「姑娘，你別這樣，那萬年龜可是老奸巨滑，你把水攪和的這麼大動靜，早把這傢伙嚇跑了。」又嘆氣道：「算了，反正我釣了一千多年，都沒有釣到，也不在這一會兒了，姑娘你隨便玩水吧！」

說着老叟摘下身上的大葫蘆，咕咚喝了一口水。魔多善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盛水的用具，急忙一揖，說道：「先生，學生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

「什麼事？」老者說道。

「我們本乃是陽間之人，不小心誤入此間，為了能夠想辦法返回，想借先生身上葫蘆一用。」

老叟看了看魔多善，又看看許清純，說道：「先告訴我，二位是什麼關係，這姑娘與你同來，可又十分羞澀，難道你們二人尚為成親？」

魔多善與許清純對望一眼，許清純不好意思地將一汪秋水垂落下去，魔多善不禁心中一動，卻尷尬地說道：「她——她只是我的秘書？」

「秘書？什麼意思，是不是小妾的別稱啊？」老叟不解地說道。

「老人家，現在上面已經沒有什麼小妾了！」魔多善苦笑着說道。

老叟說道：「我活着的時候，什麼安史之亂，建中之亂，看了一輩子的悲劇，不希望死後還看到悲劇，這小姑娘自打到這裏來，一言不發，但我知道她眼睛裏再說什麼？俗話說，天下書生窮到底，學中門子老成精，我是一眼就看出她對你一網情深啊，可是我看你的樣子，似乎另有所屬，這不就是一場活生生地悲劇嗎，小子，如果你答應我，一輩子不會辜負了她的深情，我就把這葫蘆從給二位做成親信物，希望二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許清純一聽，更加害羞了，頓時縮著脖子，一動也不動地望着水面。胸口一起一伏，咚咚直跳。

魔多善尷尬地笑道：「一個盛水的器皿而已，先生家中一定有很多，不會因為一個葫蘆您就讓我簽一個賣身契吧！」

「什麼話？」老叟微微發怒道。

許清純臉上立刻流露出一抹淡淡地失落，老先生盡收眼底。

「這姑娘心腸真好，你不要她，她居然一點也不怨恨！不行！老朽今日非要打這個抱不平不可，如果你們兩人今天不當着我的面拜天地成親，就休想得到我這個寶葫蘆！」

老叟看上起脾氣着實古怪，哪有一見到一對青年男女，就毫無來由逼着對方成親的。想起書上介紹柳宗元生平的時候，政敵曾攻擊誹謗他「怪民」，如今看來，他多少是有些古怪。

「先生！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再說我在陽世里還有——」

「阿呸！」老叟吐了一口痰說道：「我這個寶葫蘆可以盛滿取之不盡之水，如果沒有它，看你們喝西北風去，還想回陽世，做夢去吧！」

「老先生？你說什麼？」

「不錯！」老嗖又解釋道：「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盛水器皿，而是可以盛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溪水，你只要在這裏灌上一天一夜的水，足夠你們二人喝上一年的。有這個寶葫蘆伴隨二位，你們就可以走邊大江南北，尋找回去之路了！」

魔多善沉吟道：「如果是為了這個緣故，看來咱倆今日只能拜堂成親了。」

許清純咕噥了有句：「我隨你！」

老叟拿着葫蘆，啪地就敲在魔多善的腦門上，呵斥道：「你還老大不情願，看看人家姑娘，長得如花似玉，你就是打着燈籠，哪裏去找這麼漂亮的媳婦去！要不是我早看出是她心裏願意，我才不會便宜你這個臭小子呢！」

魔多善對許清純道：「雖然你非常可愛，非常漂亮，非常美麗動人，但你知道，我心裏愛的是彭靜雨，任何時候我都不可以背叛她。你明白嗎，我只能愛她一個女人，心裏沒有別的女人的位置。不錯！我身邊還有程月月和藍晶晶，她們跟你不一樣，你是不可以跟她們學的。她們對我，並不是愛，而是一種責任。究竟為什麼我也不明白。總之她們心甘情願把一切奉獻給我，卻不要求任何回報。她們不要名分，不要求我去愛她們，不需要我養她們，完全是默默無私的奉獻。你跟她們不同，我無權讓你對默默奉獻一切，而不對你做出任何付出。我主要是指感情的付出，愛情的付出。我說的這一大段話，你懂嗎？」

許清純乾脆得搖了搖頭：「不懂！」

魔多善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說，為了我們大家的生命安全，我們必須拜天地。」

許清純用她那清秀的臉龐轉過來，對着魔多善：「那還猶豫什麼！」

「如果我們拜了天地，你就是我明證言順的妻子了！」

老叟呵斥道：「真是廢話！」

魔多善道：「既然做了我的妻子，我就必須愛你，體貼你，關懷你，照顧你一生一世！」

許清純道：「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

魔多善似乎有些痛苦地說道：「這樣，我對彭靜雨的愛就不完整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反正我無所謂，怎麼都行！」許清純說道。

魔多善沉吟良久，終於吐了口氣說道；「不完整就不完整吧！」

許清純十分麻利地用清水洗了把臉，攏了攏頭，然後赤腳踩在地上，拉着魔多善的手，搶先跪下，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魔多善只好跪下，二人一拜天地，二擺地上高堂，然後夫妻對拜。最後，老叟笑咪咪把葫蘆解下，交給了魔多善。魔多善拿着葫蘆到水邊一試，果然是如老叟所說，是個寶葫蘆。欣喜道；「水可是大問題，沒想到居然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了！多謝柳先生！」

柳宗元呵呵笑道：「你好好善待你的娘子，就不枉我一片苦心啊！」

許清純拿起漁桿兒，對老叟說道：「謝謝老爺爺熱心幫忙，小女真不知該如何感激，您就多謝一會兒吧，我繼續幫您釣魚。」

柳宗元得意地笑道：「世孫女，叫我什麼，你該叫我世祖爺爺，如果你不是我嫡傳的血親，我怎麼會一見面就管此等閑事，還真成了『怪民』了」

許清純吃驚地說道：「您說什麼，我們之間有血緣關係？」

柳宗元道：「自己的嫡子孫，無論過了多少代，一眼都能看出來。血緣關係在地府里是最重要的社會關係。如果連這個都看不清，地下面還不亂套了！」

許清純歡喜道：「如果你真是我的世祖爺爺，那我更得幫你老多干點兒活兒了！」

柳宗元捋著白鬍須說道：「呵呵，不用了，你們玩一會兒，該去哪兒就去哪裏，不要耽誤正事，觀你們二位陽壽未盡，可不能耽誤了！」

魔多善拿着寶葫彎下腰去往裏面灌水，果然是始終灌不滿，而且無論灌了多少，提起來一樣的輕便，彷彿只有普通一葫蘆水那麼沉。

柳宗元道：「你這個臭小字，看模樣挺聰明的，這樣能灌多少水啊，來把葫蘆給我！」

老叟找了快石頭，把葫蘆的栓腰帶子壓住，然後把葫蘆丟在溪水裏，口沖着上游用石快擠住。

「明天來取，這水就喝不完了！」

魔多善謝過柳先生，對許清純說道：「時間差不多，咱們該回去了！」

許清純一副乖乖女的樣子，說道：「你回去吧，我先留下陪着世祖爺爺。幫世祖爺爺干一會兒活兒，讓他老人家多歇一刻，陪他說會兒話！」

柳宗元也欣喜道：「看我這世孫女真乖，我真是沒白疼她！」

魔多善道：「也好！」

又仔細看了一眼柳宗元先生，發現二人果然有某種相象之處。柳宗元畢竟是後唐時代的文學大家，絕不會有什麼惡念，才放心離去。

柳宗元望着許清純俏麗的模樣，不由得打心眼裏喜歡。讚歎道：「不愧我柳氏之後啊，我看你比他玄宗的寵妃玉環也不差毫分呢，美中不足，就是比她瘦一些！」

許清純十分得意，說道：「世祖爺爺，那都是什麼皇曆了，現在人講究的就是瘦為美。講究身材苗條，我覺得自己身上肉已經夠多的了，您還嫌我瘦啊！」

柳宗元呵呵笑道：「是啊，其實我也覺得瘦點兒俊呢！」

許清純一邊用腳打着水，一邊垂釣。她覺得這種日子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哪裏象是在地獄啊，真恨不能與魔多善在這種地方永遠廝守在一起。而且還有世祖爺爺陪伴在，每天可以吟詩下棋，豈不是悠哉？

「世祖爺爺，你看這溪水又清有又淺，哪裏能釣到什麼萬年龜呀！」許清純甜甜地說道。

老叟認真說道：「當然有，當然有了，這是一條通往兩界之水。是萬年龜最理想的棲息之所。不蠻閨女說，一千年前我曾經釣到過一隻，結果又不小心被他跑了。」

許清純忽然覺得手上有異動，便順手往上一提。只見魚鈎上掛着兩隻特別小的烏龜，似乎正在交尾。許清純把它們放在草地上說道：「世祖爺爺，你不會說這就是什麼什麼萬年龜吧！」

柳宗元一走近一瞧，頓時大吃一驚，急忙搭連里拿出一個陶器罐子，將兩隻小烏龜放了進去，說道：「閨女，看來真是緣分啊，我老朽在這裏釣了一千年，只釣到一隻還給跑掉了，你就這麼一小會兒，就釣上來一對兒，看來這對萬年龜是跟你有緣啊！」

許清純高興地說道：「這回世祖爺爺該安心回家了吧！」

柳宗元一楞，「家？我回什麼家，這裏就是我的家，我既然在這裏待了一千年，早已經習慣上了這裏的環境，如果再讓我到別處去，我還不習慣呢，再說，我釣萬年龜已經釣上了癮，這對萬年龜不算是我釣上來的，我怎麼着也得親手釣上一隻，才回村子裏去！」

許清純笑道：「那您老還不得再釣上一千年啊！」

老叟呵呵笑道：「不釣龜，還真不知道日子該如何打發呢，等你將來到了這裏，就會明白，地獄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最難打發的也是時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獄之鬼都無聊的要死。我能想出這麼個方法打發時間，你知道是多麼不容易嗎？」

許清純奇怪道：「這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可以玩些新鮮有趣的遊戲啊，下下圍棋，打打撲克麻將，或者吟詩做畫，彈琴舞劍，不都是打發時光的好方法。」

老叟道：「那些是陽世打發時光的好法子，陽世時間是最珍貴的，到了地下，你有無窮無盡的時光，所有的東西很快就會被你膩煩了，包括琴棋書畫。如果你只是去釣普通的魚，最多釣上一二十年，你也就再不想釣了，唯有這萬年龜，才會讓你百釣不厭！」

許清純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因為你可能一千年一萬年也釣不上一隻。」

老叟道：「也會在一瞬間就釣上兩隻，所以才樂趣無窮！」

柳宗元把萬年龜小心收好，然後跑過來坐到許清純身邊，許清純依靠在老叟身上，說道：「世祖爺爺，我真想永遠陪伴在您身邊，釣一輩子萬年龜！」

柳宗元道：「閨女，你現在還是個大活人，理解不了擁有太多時光無法打發的煩惱，只要在這裏待兩天，你就膩煩了。還是趕緊去吧，把臭小子叫回來，這萬年**，一雌一雄，剛好你們二人來服用。不僅可以延年益壽，還可以讓你們小兩口洗髓易筋，脫胎換骨，你們可就是神仙夫妻，他想休也休不掉你了。以為只有你的壽命是跟他一樣長久的！」

「世祖爺爺！您老都為了這個等了一千年了，還是您老自己服用了吧！」

「噓！」老叟抖動着鬍子說道，「死人吃不吃這個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這萬年龜是靈寶之物，絕不會輕易得到，是講究緣分的。有緣才可以得到它，吃了它，才可以受起恩惠，無緣之人亂用瞎吃，說不定還會倍受其害。你二人剛在這裏拜天地，就立刻釣上一對兒萬年龜，這分明是你們二人的緣分。與我無干，如果我無緣貪吃，說不定立刻魂飛魄散，死得很慘呢！」

許清純再三推辭，依然推辭不掉，明白世祖爺爺所說乃是實情。只好問道：「既如此，我看烏龜這麼小，怎麼服用呢？」

老叟道：「小才可以一口吞咽。」

許清純又問道：「哪一隻是雌，哪一隻是雄！」

老叟道：「你去看，下面的自然是雌，上面的是雄！」

許清純臉微微一紅，跑過去觀看，但見那雌的額頭上長著綠毛，雄的背上長著棕毛。

「世祖爺爺，那我現在就把那雌的服用了，你看如何？」

老叟道：「不妥，既是雌雄一對，你們還是夫妻二人一起服用為妙。你去把臭小子叫來！」

「哎！那世祖爺爺我先去了！」

許清純走到半道上，已經遠遠聞到了烤野味的香味兒，看到了大家燒起的一堆篝火。想起今天一天的經歷，心情興奮異常。自從第一次見到魔多善，自己身上就發生了一連串幸運無比的事情，真是鴻運高照，擋都擋不住。說老實話，魔多善這個人自己還真沒與他說過幾句話，他看上去沉默寡言，總覺得有些過於嚴肅了。她有點兒怕他。也不一定是怕，說不好那是什麼。

感覺上他有些老氣，不象是十幾歲的年輕人，也許是因為他所說的前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所致。不過他非常值得信賴，非常值得依靠。他就是那種男人，只要你依偎他身上，他永遠不會將你棄之不顧。對這樣的男人，最好就是先下手為強了。不過，自己還是沒忍心下手，是自己的世祖爺爺幫自己下了手。甭管誰下的手，反正現在是抓到手裏了，無論是否回陽間去，他再也跑不掉了。

許清純一邊走，一邊偷着樂。她想：自己可以評上福布斯雜誌上本年度最幸運的女人了。

藍晶晶和程月月烤野味很擅長。她們弄了根長樹杈，把打來的野味穿成串，在篝火上面架起來，邊烤邊轉。大頭鬼何亮也來了，是蔡師師把他找回來的，還順手弄來鹽味精胡椒等作料。使得大家吃起來，還有頗有滋味。

大家走知道了許清純和魔多善的事情，除了程月月和藍晶晶，都認為許清純與魔多善從前僅是工作關係。所以都用一種十分同情的目光對待許清純，彷彿是她為了大家做出的犧牲。

大家圍着篝火邊吃邊聊，臉上的陰霾似乎是都消失了。

然後，大家一起到小溪邊兒來喝水，濯洗。白雲中興緻勃勃地與柳宗元攀談起來，二人談詩說賦，十分投緣。老先生對白雲中似乎更加讚賞，後悔道：「早知如此，應該把始祖孫女許配給他，哎！現在說什麼都完了。」

吃飽了喝足了，魔多善自然又開始為下一步打算起來。他把蔡師師，何亮，白雲中，程月月，藍晶晶叫到身邊，還可以讓柳宗元當參謀。

「我們的時間並不多，大家還真不能放鬆。我覺得自己在這裏也是瞎想，還是請柳老先生、蔡師師、何亮多動動腦筋，替我們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我堅信，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辦法的。」

魔多善誠懇地說道。

何力道：「大家要想回去，唯一的方式就是想辦法弄開冥門，椐我所知只有四大冥王這樣的人物，才有這份能力開動冥門，四大冥王高高在上，行蹤詭秘，每人都有上千個行宮，每個行宮相距遙遠，距離最近的也是要走上一年半載。連閻王想見他們一面都很難。而你們只有三十天的時間，恕我直言，你們還是趁早為自己的後事做打算吧！」

躲在柳先生身後的許清純說道：「早做打算，也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魔多善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把身體往後一縮，不敢再讓魔多善看見。

柳宗元手捋著花白鬍須，沉吟道：「即便是四大冥王，也未必可以開啟冥門，開啟冥門不是開玩笑的，很容易造成三界混亂。這次冥門大開，很是蹊蹺啊，不簡單！很不簡單啊！所以閨女，你恐怕是不用擔心什麼了！」

許清純禁不住偷偷一樂。魔多善又瞪了她一眼。

「還有，」蔡師師道：「只要下了此山，且不說你們將是千百萬惡鬼的追殺目標，你們也再很難找到吃的。總不能就靠水打發三十天的肚子吧。天蠍陣再厲害，也不能二十四小時不歇息啊，只要你們停下來，何時何地都可能遭到致命攻擊！」

何亮擺了擺手，十分贊同地說道：「沒辦法老大，這就是地獄！」

三位地下成員始終都在談論困難，口氣一致十分悲觀低調。

魔多善平靜而堅毅到掃了大家一眼，說道：「事在人為，一定會有辦法！」

藍晶晶忽然說道：「小閻王曾經欠我一個人情，我們去找他給我們想想辦法。」程月月也說道：「閻王與我也有一面之緣，或許也會買我一個人情嗎？」

魔多善一拍大腿，興奮地叫道：「這就是路！我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哈哈，兩位小美人兒，你們怎麼早不說啊！」

藍晶晶道：「這不是在人間混久了，一下子誰還想得起從前的事情啊！」程月月也有同感，道：「是啊，是啊，只是不知道我們現在也都是轉世肉身，而非荷花仙體，不知道閻王還能不能認出我們來！」

魔多善信心十足地說道：「沒關係，至少我們現在不是一籌莫展！」

蔡師師和何亮紛紛搖頭道：「閻府的距離到是不遠，但少說也是三個月的行程。等你們見到他早成了厲鬼了！」

魔多善差異道：「地府存在幾萬年了，怎麼交通還是那麼不發達嗎，就手是沒有飛機輪船，也該有個汽車摩托車什麼的吧。我的意思說，不可能沒有快一些的交通工具。」

何亮和菜師師相互對望，支吾道：「這個還真不大清楚。」

白雲中驚訝道：「不會吧，你們在地府也生活數百年了，不會連地獄有什麼快速點兒的交通工具都不了解吧！」

柳宗元呵呵笑道：「地獄不比陽間，比你們想像得要複雜得多。很多厲鬼生活在地獄里，永遠只在局限在一個很小的地區內活動。就好比我這樣，一千多年就坐在一個地方沒挪動過。大家很少互通往來。我看這兩位小鬼，已經算是有很多見識的了，山下有座城，叫拉斯尼維斯，你們到那裏或許會找到一些辦法的！」

何亮彩師師驚訝道：「拉斯尼維斯城？就在山下嗎？那可不是尋常可以消費得起的城市啊！」

老先生呵呵笑道：「你們就不是尋常人啊！」

又對身後依靠着自己的許清純說道：「對不起，閨女！雖然我也很捨不得你走，但這裏畢竟是地獄，你們不該屬於這個地方，能嘗試一下還是要去嘗試一下！」

魔多善對柳宗元說道：「謝謝柳老先生的鼓勵和支持，左右都是個死，不如下山去殺出一條血路。而且，我堅信只要走出去，道路再坎坷，前途再艱險，希望也是大大的！」

魔多善把大家重新召集起來，說道：「兄弟們，今晚大家睡個好覺，明天我們就一起下山去，現在我們下山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找到一種快速的交通方式，到達閻城。有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是，程月月和藍晶晶和閻王都有交情，所以只要見到閻王，我們就有救了！」

毫強道：「這話我聽着這麼這麼彆扭，通常是只要見了閻王就哏屁着涼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個果然心情舒暢，鬥志昂揚。

忽然，同學們一個個都感覺身體奇癢無比，紛紛脫了衣服，跳到溪水裏面。只有用這冰涼的溪水，沖刷才好過一些。惟獨程月月和藍晶晶沒事，何亮和菜師師也毫無反應。許清純靠在老叟身上痙摩起來，額頭上斗的的汗珠紛紛滾落下來。她依然咬着牙，不脫衣下說。

魔多善身上也是奇癢。便背起清純，要跑到上游去。

「等等！」老叟把二人叫住，「來！把嘴張開！」

魔多善以為一定是老叟隨身攜帶的什麼解毒藥丸，便順從的把嘴一張，老叟把一個冰涼的東西往他口裏一塞，說道：「快咽下去！」

魔多善毫不猶豫吞咽下去。許清純此刻待在魔多善後背上，幾乎昏厥。老叟掰開對方的牙齒，將一個小雌龜塞進她嘴裏。並迫使她吞咽下去。

老先生呵呵笑道：「反正也是難受，就難受一回吧！」

魔多善背起許請純一撒腿，就沒了行蹤。到了上游一個沒人的地方，立刻將二人衣服都脫了。抱着她的身體，一起入水。

一股無比清涼的兩界之水，浸泡在身上，頓時奇癢大解。許請純抱着魔多善的脖子，看着自己光着身子，臉色緋紅，嬌羞無限。

忽然，魔多善感覺五臟六腑猶如翻江倒海起來，劇痛難耐。他險些撒手，不過。無論多麼難受，他還是清晰地明白，自己是不能夠撒手的，這個時候的許請純與魔多善一樣，腹腔里翻江倒海，居痛無比。幾乎痛得暈厥過去了。魔多善一旦撒手，她定會沉入水底，溺水而亡。

許清純的手指甲依然深陷入魔多善的皮肉里。不過魔多善絲毫感覺不出來。他緊咬牙關，牢牢抱住對方的身體，不被溪水沖走。臉上的汗水象溫泉一般一股股向外冒。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難受。站在水裏，一動不動。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只覺得身體周圍的水一直在沸騰，冒着氣泡。

「這一切快點兒結束吧，上帝啊！你饒了我吧！」魔多善心中不停得默念著。劇痛卻是絲毫也不緩解，甚至越來越加劇的趨勢。

如果手上沒有抱着她，他會放任自己昏厥過去。因為醒來就沒事了。可是他現在不能，必須清醒得忍受着這世上最可怕的熬煎。

他感覺出自己身上，一會兒這裏鼓出一塊，一會兒那裏冒出一塊兒。他並不知道，這是易筋洗髓，脫胎換骨。如何能夠不痛。

劇痛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世上最劇烈的痛苦將持續了七八個鐘頭。而他必須死守一個信念，無論怎麼痛，都不能夠撒手，無論怎麼痛都不能夠倒下去。

其實程月月和藍晶晶很快就找到了他們，並一直在身邊伴隨着他們。但是她們不敢碰他，因為他這個時候翻著藍眼兒，早已經沒了知覺，但是看得出來，他內心中仍有一口氣在支撐著，任何多餘的外界干擾，都可能導致不堪設想的後果。

就這樣，魔多善在水中站了一宿，根本就不知道，藍晶晶和陳月月在水中伴隨了他們一宿。如果不是她二人暗中幫忙，他即使意志力再堅強，也早就撒手而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魔多善才漸漸感受到疼痛在減弱，在象潮水一樣慢慢退去。他看清楚周圍有程月月和藍晶晶，她們晶瑩鮮亮的肌膚永遠都是那麼楚楚誘人。胸前掛着的盈盈**，在透明的水中搖擺不定。紅紅的**就象熟透的櫻桃。

「一切終於過去了！」魔多善把手撒開，讓二位女將抱着許清純。自己爬到岸上，躺倒在地上歇息。二女也將許清純抬到岸上，讓她躺在魔多善身邊，用衣服將二人蓋住，然後悄悄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