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待在台灣的這幾天,是安百蕾懂事以來過得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不過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在她遇上白士瑋,在這段有他陪伴下的日子裡,是她最充實的生活。

安心,是跟他相處的感覺。快樂,是他帶給她的感受。

忘卻煩憂、開心自在,帶著她嘗試許多不同的體驗,看遍許多她不曾見識過的新奇事物;總而言之,參與她這一切的是這段時間陪在她身側的白士瑋。

「婆婆,我也來幫忙您。」一早,安百蕾見外頭氣候不錯,便打算出門呼吸新鮮空氣,不過才剛跨出大門,就瞥見葉荷蹲在庭院中悉心照料著一株株花草,她自告奮勇地想幫忙。

「不用了,我自己來。」知道出聲的是安百蕾,葉荷頭也沒抬的回絕她。

「婆婆,您不必跟我客氣,我很樂意幫您的忙。」安百蕾故意忽略葉荷的冷淡,她逕自蹲下身,同她一塊兒除草。

雖然有點難過自己的好意不被接受,不過她不會因此就對葉荷起反感,因為這幾天跟她相處下來,她了解葉荷的個性是屬於外冷內熱型的,她其實對人很好。

葉荷稍稍停下手邊的動作,見安百蕾一副古道熱腸的模樣,只好沒意見的讓她幫忙。

過沒多久,除草的工作很快便告一段落,鮮少勞動日晒的安百蕾,才在陽光下待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頭暈。

葉荷見狀搖了搖頭,對安百蕾年紀輕輕就體力這麼差感到可悲,於是她起身進屋倒了杯水給她,並要她到庭院中有遮陽傘的涼椅上坐著喝。

「謝謝。」安百蕾有些受寵若驚的伸手接過,但也暗自高興葉荷難得表現出的善意。

「你今天不出門打聽那戶人家的下落了?」坐定后,葉荷疑惑的開口發問。

安百蕾停下啜飲的動作,趕緊回道:「嗯,今天打算休息一天。」

「為什麼?決定要放棄了嗎?」葉荷好奇地問。

「不是的。」安百蕾忙不迭地搖頭,雖說外婆的消息至今仍探聽未果,但她不會這麼容易地輕言放棄。

只是這幾天她跟白士瑋都往外跑,所以今天才打算休息,也可以多少陪陪好心讓他們有地方暫住的葉荷,免得過不久她回安家后,會遺憾沒多認識這位與她有緣的婆婆。

而且這段日子在白士瑋形影不離的陪伴下,她幾乎已經將母親曾涉及過的生活範圍踏遍,也把當初來台灣計畫要去的地方一一走訪過,甚至還因為白士瑋額外的提議,多去了許多有趣好玩的地方。

所以就算要離開台灣前,她還是沒有外婆的消息,但至少有了這些珍貴的回憶,她也覺得滿足了。

「為什麼還不放棄,住那裡的人早就不知搬往河處,再找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我看你還是趁早放棄。」葉荷有點冷眼旁觀的意味。

「婆婆……」安百蕾對葉荷直截了當的建議皺眉,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反感自己探聽那戶人家的消息。[我覺得您好像……很討厭我打聽那戶人家的下落?」她試探性的問,實在想不透為什麼。

「沒有,你要找誰是你的自由,我沒有理由討厭。」葉荷淡漠的說,「只不過我很疑惑,你說那戶人家是你的親戚,那到底是什麼樣的親戚?」

她一副隨口問問的模樣,然而其實從遇上安百蕾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很想解開自己的疑惑。

「這……」安百蕾猶豫的想了想,而後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開口:「那戶人家住的應該是我外婆。」

「你外婆?」葉荷語調拔高,臉上的神情寫著訝異,更有點莫名其妙。

她……她什麼時候多了個孫女,怎麼她一點也不知道?

「嗯,那裡是我母親從小生長的地方,我是從她遺留下的日記中得知我在台灣還有個外婆。」

「你確定?」葉荷語氣顫抖地不敢相信,下一秒她又急切的問:「那你母親叫什麼名字?」

「她叫……」安百蕾本想順著葉荷的問話直接回答,但話還沒出口,又覺得不對勁的頓住。

奇怪,婆婆問她母親的名字做什麼?

「快說啊!」見她沒回答,葉荷更顯急切的追問。

「婆婆……」

安百蕾讓她激動的反應駭住。

「抱歉。」知道自己的反應太過,葉荷斂了斂失常的臉色,拉開自己與安百蕾靠得很近的身子,向她道歉。

「沒關係,婆婆不必道歉。」

安百蕾有些承受不起,連忙揮手要葉荷別介意。

不過此刻她的注意力,全讓葉荷這麼想知道母親名字的原因給拉去。

「那你母親的名字究竟是……」葉荷等不及的又再問一遍,但這次詢問的語氣平穩許多。

「她叫葉微晴。」怕她的情緒又轉為激動,安百蕾先回答她想知道的答案。

「你說什麼!」乍聽這個名字,葉荷驚訝的從涼椅上彈跳起身,塑材制的涼椅立刻往後倒。

「婆婆,您怎麼了?」安百蕾沒料到葉荷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忙起身扶住她,將倒下的涼椅擺正。

「微……微晴……」葉荷口中念念有詞,還未從訝然中回神,在安百蕾的攙扶下無力的坐回椅子上。

「婆婆,您是不是認識我母親?」安百蕾靜候幾秒才發問。

她會這麼問很正常,假如葉荷不認識她的母親,又怎麼會聽到她的名字后如此驚訝呢?

「你……你真的是微晴的女兒?」葉荷不答反問。

「嗯!」安百蕾重重地點頭。這問題根本不必隱瞞,她當然是母親葉微晴的女兒,沒有什麼好騙的。

「那你今年多大了?」葉荷又丟出問題。

「二十二歲,婆婆,您問這個做什麼?」安百蕾讓葉荷過分關切的詢問搞得不知所措。

「二十二……」葉荷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往回推算微晴離開她的日子,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

「婆婆!」自己的問題一直得不到解答,安百蕾說話忍不住大聲了點。

葉荷因她那聲叫喚而拉回思緒,目光落在她那張酷似微晴的面容。

難怪她第一眼見到她時,就覺得她長得極像微晴,原來她是微晴的女兒……

她怎麼也想不到啊!自從微晴離開她后,她們母女倆就此斷了音訊,再見面時竟然是面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她從不知道微晴還生了個女兒。

看樣子,一定是安磊怕她將孫女帶走,所以才故意對她隱瞞。

「我的確認識你母親。」費了好大的力氣,葉荷才有辦法壓下心中紊亂的思緒,回應安百蕾的問題。

她綳著的冷臉已不在,面對孫女自然有種愛屋及烏的感情在,何況她們是有血緣關係的祖孫倆……

「真的!」這回輪到安百蕾訝異的驚叫,沒想到兜來轉去,認識她母親的人就近在眼前。「那婆婆先前怎麼說那戶人家姓嚴?」

她開始後悔沒有一開始就和葉荷聊到這個話題,要是早點知道她認識母親,她就可以多點時間向她詢問母親和外婆的事了。

「那時我還不清楚你的來歷,怎麼能就這樣直接告訴你,萬一出了差錯誰要負責?」葉荷自有她的一套說辭,不慌不忙的解釋。

也對……安百蕾想想葉荷說得有道理,也沒多加懷疑的就相信了。

但她還是有其它疑惑,「可是後來呢?後來婆婆還是覺得不信任我,不願告訴我您認識那戶人家嗎?」

「那時我並不清楚你母親是誰。」葉荷要是知道她是微晴的女兒,她絕不會對她存有戒心。

「嗯。」安百蕾了解的點頭,暗忖老天真是會捉弄人,非要她繞了一大圈,才找到與母親過去生活有交集的人。

「你真的長得跟你母親很像……」葉荷目光盯著安百蕾不放,看見她就好象看見自己的女兒一樣。

在還不知道安百蕾身分的這幾天,每當她看見那張神似微晴的容貌時,複雜的心境總是讓她忍不住刻意表現出冷淡,不去看、不與安百蕾接觸,那她就不會憶起最心愛的女兒。

但另一方面,她又矛盾的想多看看安百蕾幾眼,一解想念女兒的心情。

現在她的心情可以不再這麼矛盾,既然她是微晴的女兒,那也就是她的孫女,她說什麼也一定會傾心傾力對她好。

「婆婆。」讓葉荷盯久了,安百蕾不自在的出聲,她還有最重要的問題還沒問。「如果您相信我的話,可以告訴我外婆的消息嗎?」

「你外婆……」前面的疑問葉荷都答得很迅速,但問到這件事,她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回答。

她就是她的外婆啊!可為了不讓安磊知道她發現微晴還有個女兒,所以她必須暫時隱瞞自己的身分。

「婆婆,我想聽實話。」安百蕾誠心的請求。

「這……我不是故意要讓你失望!不過我和你外婆已經失去聯絡很久,真的不清楚她現在搬去哪個城鎮。」葉荷不得已之下只好說謊。

「真的是這樣嗎?」

安百蕾難掩失望的垮下臉,本以為找到與母親熟識的故人,外婆的去向也會有著落,誰知又是空歡喜一場。

「別難過,我知道你想找到你外婆,可沒消息就是沒消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葉荷安慰地道。

「嗯。」安百蕾沒什麼精神的回應。

「這樣吧,你不嫌棄的話就把我當成外婆,反正你母親我從小看到大,我又是孤單老人一個,你要是答應當我的孫女,我一定很高興。」看安百蕾難過,葉荷心裡也不舒坦,但情非得已也只好忍下來。

「婆婆,謝謝您。」安百蕾感覺得出葉荷是在擔心她,便揚起笑容回應。

「這樣才對,女人家還是面帶笑容才討喜。」葉荷討她歡心地道。「開心點,想不想聽一些你母親過去的趣事,我說給你聽如河?」

「真的?好,我想聽、我想聽!」安百蕾點頭如搗蒜。

「那你等會兒也得把你的事跟我分享,這才公平。」葉荷順勢要求,[尤其是你和白士瑋之間的事,一定要告訴我。」

先前以為和安百蕾非親非故,才沒過問她一個未婚的女人家,怎麼可以單獨和男人走得這麼近,這下知道她是自己的孫女,她當然得將事情搞清楚,不能等閑視之!

「可以啊!」

安百蕾沒對葉荷的動機多想,急忙地答應后,又將注意力全放在葉荷即將要說的母親的趣事這上頭。

母親過去的趣事會是什麼呢?

她好想知道哪!

[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補完眠剛起床的白士瑋出了房門卻沒看到半個人影,轉身來到庭院一打開大門,就見安百蕾與葉荷兩人聊得不亦樂乎的模樣。

「士瑋,你醒啦?」安百蕾好心情的跑向朝她們走來的白士瑋,迫不及待的將葉荷認識母親的事告訴他。

「真的嗎?相心不到我們找了這麼多天,直到最後才發現婆婆認識你母親,真不曉得是不是老天特意捉弄我們。」白士瑋嘴裡雖這麼說,但仍面露微笑。

因為陪安百蕾四處打聽消息的這幾天,他過得很快樂,一點也不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嗯,婆婆還告訴我好多有關母親的事喔!」安百蕾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腦中還在回想剛才聽到有關於母親的每一段故事。

那些都是她從來不知道的。

如果沒遇上婆婆,她不會知道母親雖然乖巧,但很不愛念書,常常因為每回考試考不好,就挖空心思想許多花招來討外婆開心,再趁外婆心情好的時候「招供」自己考得滿江紅的成績,而且屢試不爽。

如果沒遇上婆婆,她不會知道母親從以前就習慣每天早上起來喝一杯加了蜂蜜的鮮奶,要是漏了這項例行公事,那麼母親一整天都會覺得全身不對勁。

嗯,這點爹地一定知道,沒告訴她,是想留在心裡獨自追憶吧?

除此之外,婆婆還說了好多好多,聽了這些婆婆所形容母親的事之後,安百蕾第一次覺得自己跟母親好貼近……

[喔,婆婆說了很多?真可惜我不在場,要不然我也想聽聽你母親的故事。」白士瑋感染了眼前人兒的愉悅,心情沒來由的好。

很神奇的是,只要安百蕾高興,不管是否有煩心事困擾他,他的心情就會馬上因她的笑容而舒坦。

「沒關係,有時間我可以說給你聽啊!」安百蕾拍胸脯保證,她很樂意與白士瑋分享。

「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忘了。」白士瑋屈指點點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神明顯帶著點溺愛。

「咳!」瞧他們旁若無人的談笑,葉荷清了清喉嚨,要他們別忘了一旁還有她這老人的存在。

白士瑋很快的明白葉荷的意思,收斂了動作。

「婆婆,您喉嚨不舒服嗎?」但安百蕾反應慢,還以為葉荷真的不舒服,擔心的問。

此話一出,白士瑋差點沒大笑出聲,葉荷則是對孫女遲鈍的反應哭笑不得,搖頭道:「沒有,我沒有不舒服。」

「不行,換我去倒杯水給您喝好了。」安百蕾看來十分堅持,收走剛才葉荷倒水給她的杯子,轉身進屋去替她倒水。

葉荷沒反對,想想安百蕾暫時離開也好,有些事她想單獨對白士瑋說,正好可以趁現在跟他約其它時間談。

「小子,你喜歡蕾蕾對吧?」等安百蕾進入屋內后,葉荷直截了當的說出重點。

白士瑋對葉荷突如其來的問話感到不解,「婆婆,您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沒錯,我是喜歡蕾蕾。」雖然不明白葉荷問這句話的用意,但白士瑋還是老實回答。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葉荷沉思了一會兒,在安百蕾差不多快出來前道:「小子,今晚你晚點睡,我們在這裡碰面,婆婆有事想跟你談。」

「您要談的事跟蕾蕾有關?」白士瑋聰明的聯想到。

「你說對了,就今晚蕾蕾熄燈休息后,我在這裡等你。」葉荷點頭,話才剛說完,安百蕾便推開大門朝他們走來。

入夜後,鄉村的夜晚沒有喧囂,特別寧靜。

約定的時間一到,白士瑋沒有怠慢地依約來到庭院,而葉荷早就坐在院子的涼椅上等著。

「婆婆,您要跟我談蕾蕾的什麼事?」他走近葉荷面前問。

「先坐吧。」她比了比對面的涼椅。

等白士瑋坐定后,葉荷先開口:「我已經問過蕾蕾,知道你們認識的過程。」

「所以呢?」白士瑋挑眉問,心裡隱約知道葉荷找他談話的用意。

「你是不是對蕾蕾隱瞞了什麼事?」葉荷問話時的眼神帶著精明睿智。

「婆婆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吧,我會老實的回答。」白士瑋收起嬉笑的神情,不慌不亂地道。

葉荷對他沉穩的表現一笑,[你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對吧?」

「婆婆太抬舉我了。」他只是在商場上小有成就,在金融業界有那麼一點名氣罷了。

「聽你的口氣,我想我的猜測沒錯,你並不像蕾蕾所說的是失業人口。」葉荷的直覺一向很准。

白士瑋說過要老實回答,所以他點頭承認。

「有工作、有成就是好事,為什麼要騙蕾蕾?」

「不是騙,當初見到蕾蕾時,她就很吸引我,會編這些謊言只是因為想有個理由,能有機會和蕾蕾繼續相處。」他真誠的解釋著。當時他的反應是立即的,根本沒考慮太多。

而且直到現在,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對,因為對於這麼個不懂人心險惡的千金小姐,要是他沒編些謊言藉此陪在她身邊保護她,說不定她連自己讓人給賣了也不知道。

葉荷對他的回答頗能接受的點頭。

「那麼……蕾蕾在你心中的定位是什麼?」這是她最想問的問題,也是最攸關孫女幸福的重要問題。

定位?白士瑋對這個詞想了想,顯然是考倒他了。

他從沒刻意去想安百蕾在他心中是何定位,反正只要能在她身邊陪著她,看她笑,他跟著笑;看她失望,他心情跟著低落……

總之,她的一切情緒反應全牽動著他,要說定位,恐怕也只能說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極大。

「婆婆,蕾蕾在我心中佔據太多,實在太難定位。」白士瑋一副苦惱的樣子,但隨即又揚起笑道:「不過我可以肯定她對我而言很重要,這樣的回答您滿意嗎?」

「差強人意。」聽他這麼回答,葉荷總算能稍稍放心。

「婆婆問的問題都是繞著蕾蕾打轉,您這麼會突然關心起她……」白士瑋話尾拉長,停頓著沒把話說完。

他暗示得很明顯,目的就是要讓葉荷接著他的話說下去。

「她是我的孫女,我當然關心她的事。」葉荷也不隱瞞的道出她與安百蕾的關係。

「果然。」白士瑋的唇畔勾起瞭然的笑,不意外她的回答。

「果然?」葉荷對他的反應蹙眉,「你這麼說,是表示你早就知道我是蕾蕾的外婆?」

「也不算知道,只是今早蕾蕾不是發現您認識她母親嗎?後來她興高采烈的將聽來的事轉述給我聽,我就在猜婆婆會不會就是蕾蕾的外婆。」只不過他不明白葉荷為何要對蕾蕾隱瞞這件事,因此不敢肯定他的猜測是對的。

「就因為這樣你就猜到了?」葉荷有點訝異。

「還有一點。」白士瑋突地將視線掃向庭院中的那排盆栽,「婆婆在庭院種的這些花草,種類和蕾蕾母親以前住家的庭院里所有的花草幾乎是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你觀察挺入微的。」葉荷不得不讚賞他,「這些花草是以前蕾蕾的母親很喜歡,也執意要種的,本來我還嫌照顧它們麻煩,想不到現在竟成了我思念女兒的憑藉……」

提到這裡,葉荷忍不住又一陣感傷,目光睇向那一株株花草,思緒飄遠,回想起女兒的一切。

「婆婆。」白士瑋見狀,出聲將葉荷從感傷的情緒拉回。「我在想,既然您就是蕾蕾的外婆,為何不告訴她實情?」

他的提問成功的轉移葉荷的注意力。

「這件事我還不想讓蕾蕾知道,所以希望你能暫時對她保密。」她拉回視線,嚴肅的對白士瑋要求。

「我可以知道理由嗎?」他應該有權利知道。

「當然。」葉荷點頭,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找他出來。

不過她會願意與白士瑋談這件事,是因為這陣子他對蕾蕾的好她都看在眼裡,若非如此,她不會放心將自己的孫女交給他。

否則依照她以前的觀念想法,她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孫女和白士瑋在一起!但經過微晴的那段教訓,她看開了,明白對相愛的兩人應給予自由,至於結果如何就讓當事人自己承擔,她河必插手介入?

「我會讓蕾蕾知道我就是她外婆,但不是現在,是因為……」葉荷將往事緩緩道來,而白士瑋則在一旁專註的傾聽。

「我明白了,婆婆是想先和蕾蕾的父親碰面,等你們把彼此的心結解開后,才要讓蕾蕾知道,不希望讓她為難是嗎?」

「嗯……不過我不曉得有什麼管道可以和安磊碰面。」葉荷看起來好象對這件事頗為苦惱。

畢竟安磊已經多年不在台灣,再說現在他極有名望,憑他的身分地位已不是任何人想見就能見得到面的。

「婆婆,這點您就不必擔心。」白士瑋聽到葉荷的困擾,很有自信的笑道:「您想和安磊見面不難,這事就交給我吧。」

「你有辦法?」葉荷挺訝異的,她是覺得白士瑋來頭可能不小,但沒想到他這麼有能耐。

「如果沒辦法,我怎敢誇下海口?」白士瑋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眼神卻相當認真。「婆婆,相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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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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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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