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杜翊夫因為昨晚的猜迷節目而成為黎葳葳的手下敗將,他必須為些付出代價——一場電影和一頓晚餐。

不過,一進電影院,黎葳葳便覺得後悔了。她實在不應該提議來看這部愛情文藝片,真是大錯特錯。所以,當男主角溫柔地愛撫著女主角時,她彷彿也感受到男人敏感的指尖正在她細嫩的肌膚上移動;當男主角的唇覆上女主角的唇時,她的心底深處也有一種被誘發而出的慾念正逐漸茁長。

黎葳葳不禁伸出舌尖,舔了舔乾澀發熱的雙唇。她忘我地融人纏綿悱惻的愛情劇中,眼前上演的不再是金髮藍眼的男女主角,而是她和杜翊夫。

她閉上雙眼,一顆心劇烈地跳動着,呼吸短而急促。媽媽咪呀!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滿腦子都是令人羞赧的畫面?

黎葳葳睜開雙眼,正好看見女主角臉部的待寫,從她一臉銷魂的神情看來,她正和男主角魚水交歡、融為一體;一轉眼,鏡頭切換到男主角的臉部特寫,然而她所看到的竟不是男主角,而是杜翊夫……

汗水自他的鬢角緩緩流下,愉悅之情在他的眉宇間舒展開來,看着那溢滿激情的深邃黑眸,他情不自禁地暗暗吟起來……

打從黎葳葳在舔嘴唇的時候,杜翊夫就開始偷瞄她的「不正常反應,」那煽情的鏡頭也讓他毫無困難地在腦海中勾繪出一幅激情畫面——黎葳葳一頭及腰長發披散在枕頭上,豐滿的胸部忘情地擠壓在他身上……

就在他的下腹正感到一陣悸動時,身旁的黎葳葳突然站起身,嚇了他一大跳!「你怎麼了?」

「我不想看了!」黎葳葳一看到超大銀幕中男女主角深情款款凝視彼此的鏡頭,她的心便亂了譜地胡亂跳着,我的天啊!怎麼又來了?真是夠了……

「喂!前面的坐下來!」

此時,後頭傳來一個憤怒的男聲,尷尬的黎葳葳只好坐回位子。

原以為激情畫面應該過去了,沒想到「折磨」才正要開始,男女主角又開始玩起異色的男女床第肉搏戰。

黎葳葳殲始懷疑自己選的到底是文藝愛情片還是三級片。不行!她再也撐不下去了!

「我……我真的不要看了,我一定得離開,現在就走!」話才說完,她便有如踩着風火輪般地沖了出去!

「黎葳葳,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電影才演到一半而已。怎麼說走就走?」杜翊夫連忙追上她。她戲才正要開始,他實在不明自她為何要匆匆離去。

黎葳葳清麗的粉臉上凈是歉然。她知道他非常生氣,畢竟看戲看到一半就離場的感覺很糟,尤其還是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迫」離場。

「你不必管我啦!你進去看吧!」

「你為什麼不看了?這部電影可是你黎大小姐親自挑的耶!」

「嗯……因為我突然想上洗手間嘛!」她胡亂編個藉口搪塞。

「那你快去,然後我們再一起進去。」

「可是我現在又不想去了。」黎葳葳知道現在的她一定很討人厭。

「女人真是麻煩!」杜翊夫拉着她的手要往廳里走。但她卻一動也不動。「又怎麼了你?」

「我想喝可樂……還有咖啡,對了!這附近有家咖啡廳買的咖啡可香了。」

「等看完再去喝吧!」他依舊是一副想立刻沖人廳里的樣子。

「可是人家還想吃塊乳酷蛋糕,想吃碗牛肉麵、筒他米糕、肉圓、羊肉湯……」她開始語無倫次。

杜翊夫也失去了僅存的一丁點耐性。「你肚子餓?」他瞪着她,「剛才我不是才問你要不要先吃飯,是你就不餓.想先看電影的!」

「我知道……」她心虛地囁嚅:「可是,肚子餓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她知道這樣敝扭是很煩人的,但她也不想這樣啊!

她哪裏自己自己會突然神經病發作,看電影看得滿腦子都是黃色思想,大概是最近和杜翊夫走得太近,才會變得這麼色吧!

「好吧!那我們先去吃飯,然後看下一場。」杜翊夫搞不懂自己為何要這般容忍她,他大可拂袖而去。

「晤……還是不要看了,我覺得有點累,吃完飯後想回家休息。」「你沒事吧?」他擔心地用手摸r摸她的額頭。「你的臉好紅,發燒了嗎?」「我沒事,我只是臉紅……」該死!她怎麼給講了出來……

「臉紅?」杜翊夫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一定是看了剛才男女主角的激情床戲的緣故。對不對?」

「才、才不是呢……」她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可以糗她的機會。「是電影院裏的空氣太悶,我缺氧才會臉紅,你別滿腦子邪惡思想,胡亂栽臟我。」

「是這樣嗎?」杜翊夫的笑聲先是低低的自胸膛傳出,然後終於忍不住的朗聲大笑。

黎葳葳又氣又羞地直跺腳,卻是對這樣的情景束手無策。

有句諺語說「女人心、海底針」,杜翊夫覺得發明這句話的人,應該給他頒個獎盃、放煙火。

剛才明明說要吃法國菜的,哪知一到了餐廳門口黎葳葳又變卦了。

「我不想吃了。」

「你剛剛不是嚷着肚子餓嗎?」

「可是我不想吃這種貴死人又麻煩的法國菜啊!」裏面燈光昏暗,桌上點了銀白色蠟燭,氣氛太暖昧了,她可不想讓自己繼續沉溺在方才電影的激情畫面中。

「我早在車上問過你的意見了,不是嗎?」杜翊夫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其實我們可以去吃肯德基……」

「你到底是哪裏有毛病?!」他火大了,羅曼蒂克的法國菜不吃,卻要吃肯德基,實在是快令他吐血了。

反正黎葳葳就是抱定主意絕不進去吃什麼法國大餐。「人家就是想吃肯德基嘛!而且我們可以外帶,然後回家舒舒服服地……」

「回家幹嘛?」杜翊夫沒好氣地低吼道。

「看流星花園PARTⅡ」黎葳葳隨口胡扯。

「什麼?流星花園?那是什麼玩意?」一向對偶像劇沒舍興趣的杜翊夫,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流星花園。」

嘻嘻!這下子可讓她逮到取笑他的機會了。「拜託!你連流星花園都不知道,未免太遜了!」她很開心,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我一點也不遜,我只是不喜歡看那種浪費生命的肥皂劇罷了!」這個丫頭真是愈來愈放肆了。杜翊夫正考慮要不要放她鴿子。

「怎麼?就你遜讓你很受傷嗎?」她決定繼續挫他的銳氣。

「無聊!」他可是每天接收新資訊、走在時代最前端的男人。

「那你知道不知道F4是什麼?」黎葳葳打包票他肯定不知道。

「哼!連三歲小孩都知道。」這小妮子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那你說是什麼。」杜翊夫自信滿滿地回答。

「方和式賽車。」杜翊夫自信滿滿地回答。這一回換黎葳葳朗聲大笑了。他真是不懂裝懂!笑岔了氣的她一。點也沒發覺杜翊夫正站在一旁惡狠狠地瞪着她。

自然羅!她成了被放鴿子的「受害者。」

黎葳葳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銀灰色跑車自眼前呼嘯而去。唉!這個男人不僅脾氣大,還很小器哩!

今天晚上,杜翊夫應S財團的邀請,出席一年一度的慈善募款會;會場上,他是眾所屬目的焦點。

參加這次的慈善募款餐會大都是女人,全都是沖着杜翊夫俊美瀟灑的外貌和對女士們的紳士風度而來。身着深灰色西裝的杜翊夫,看起來格外風度翩翩。儀錶出眾。畢業於哈佛法律第的他,早在幾年前還是學生的身分時,不論是台灣或是美國當地,就已經有好幾家大型法律事務所要招攬他,甚至給予優渥條件邀他人股,但始終開疾而終。

沒有人清楚他到底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成功將他延攬門下。

其實,在杜翊夫規畫的事業藍圖裏,金錢和權力並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公理與正義才是他追求並實現的東西.,這也是他當初會選讀法律第的唯一原因。

杜翊夫知道一旦進入大型律務所,肯定會受制於黑金、政治惡勢力與法官和律師間金錢上的私相授受,如此一來,甭說公平正義從伸張,連想自清都很困難。他可不想一輩子違背自己的良心做事,賺著那種骯髒錢。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縱使辛苦,卻甘之如飴。

手中握著高腳杯,杜翊夫輕啜了一小口灑,如貴族般優雅的姿態,讓在場的年輕女子為之神魂顛倒。他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瞳眸犀利炯亮,很懾人,卻也帶着份冷然。

雖然有時見到他唇畔綻出笑容,卻總是感受不到一丁點發自內心的喜悅,那雙犀利的冷眼和薄唇邊輕淺微笑讓人不由自主抖起淺淺和寒顫。

他那有意無意掛在唇邊的性感淺笑,濃密的黑髮溫馴地貼在腦後。他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完美。

這樣的男人着實讓女人為之瘋狂,心甘情願當他的席伴,甚至是當一輩子女朋友,毫無名分也無所謂。

「翊夫,我的頭有點痛,我們先離開好嗎?」

今夜,偕同杜翊夫出席善募款餐會的女伴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被黎葳葳壞了好事而憤怒地張牙舞爪的麗莎。

還記得那夜麗莎走前對杜翊夫撂下狠話,結果不到半小時她就後悔了,馬上拿起手機拔了電話給他,並在電話中向他哭訴懺悔,告訴他她之所以會如此口不擇言,全幫是給那該死的黎葳葳氣的。

當然,杜翊夫知道那晚不全是麗莎的錯,也就原諒了她。

別有用心的麗莎整個人幾乎貼在杜翊夫的身上,修剪美麗且塗着色彩繽紛的彩繪指甲旁若無人地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逗弄著,攬得他心癢難耐。

「住手,麗莎,大家都在看。」杜翊夫用着粗嘎的嗓音命令道。

「有什麼關係嘛!」麗莎邊撒嬌邊抗議,「你那麼久都沒來找人家,害人家想死你了,而且今晚你看起來是那麼的英俊瀟灑,讓人家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親你一日c」說完,她踮起腳尖大膽地在他耳邊呵氣,一股特有的女人香弄得他更加心猿意馬。

「麗莎,別再鬧了。」杜翊夫加重語氣。

「親愛的,你趕快帶人家離開這個無聊的地方嘛!人家只想窩在你那寬闊的懷裏,再次感覺你熱情的心跳聲。」

這下子麗莎可說到杜翊夫心坎里了,二話不說,他拉起麗莎的手走出會場,快速地坐在寶士最新款的跑車裏,飛馳而去。

在這輛銀灰跑車裏,麗莎開始不安分的將上半身倚靠在杜翊夫身上,用着濕熱的舌尖在他一邊的頸項上舔圈,放蕩地挑逗着他。

她仲手解開他米白色襯衫上的鈕扣,露出一大片古銅色的厚實胸膛。

迷戀地欣賞了一下,她隨即用舌尖逗弄着他的男性乳尖,感覺到他的身體震動一下,對於他的反應,她滿意極了,立刻用手在他的雙腿間摸縈著。

杜翊夫倒抽一口氣,在意識尚能控制雙手時,他將車子疾逮地駛向路邊!

「麗莎,別玩了!」他大聲制止。早已慾火焚身的麗莎哪肯就此罷休,依然繼續對他上下其手。她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與他共赴巫山。

抱定主意,她立刻將手探進他的褲檔里,握住巨大的男性慾望。

杜翊夫低吟一聲,用手抓住她行徑大膽的手,一臉不悅地斥罵道:「該死!我現在要開車!」

「那又怎樣?」

「又怎樣?告訴你,你再這樣下去,我們極有可能會出車禍,我可不想出事時,被別人發現我們是副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他用力甩開她的手,預備重新將車子駛上馬路。

無奈,此刻活像只發情母貓的麗莎哪肯就此打住,她的手依舊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動作還比先前更加大膽放蕩……

車內充斥着麗莎激情放蕩的呻吟,她迷濛著一雙眼望着壓在她身上的杜翊夫,心裏暗自竊喜。

太好了!今夜她肯定能成為他的女人,她要使出渾身解數,讓他一輩子都捨不得離開她……

「砰、砰!」

咦?好像有人在敲車窗?不可能,一定是他聽錯了。杜翊夫繼續做他正賣力做的事。

「砰、砰、砰!」

車窗上的敲擊聲再度響起,他皺着劍眉抬頭一瞧,臉色驟然大變!

「黎葳葳!」

車窗上是一張因緊貼在玻璃上而扭曲變形的臉,原本清靈秀麗的一張臉蛋,頓時變得腫脹可笑。

黎葳葳的一對杏眼直愣愣地朝車內窺視,然後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貝齒,對着杜翊夫傻傻地笑着,兩排長而卷俏的睫毛還不停地眨啊眨的。

杜翊夫感覺到體內彷彿有一顆核子彈在瞬間爆發!他迅速收拾起熊熊慾火,強忍着身下腫脹難耐的硬挺。狼狽地拉起褲子,並且隨手整了整凌亂的頭髮,然後氣沖沖地跳下車。

「黎、葳、葳!」

「杜老闆你好。」黎葳葳一臉白目的笑着和他打招呼.一丁點兒也沒察覺到站在她眼前的高大男子的雙眼正進射出可怖殺氣。

「該死!黎葳葳,你到底在於什麼?」他咬着牙,殺氣騰騰地斥問。

「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我又沒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她稚氣未脫的臉上凈是無辜。

「我為什麼生氣?你沒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嗎?」暴怒的杜翊夫閉上眼,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雙拳因緊握而喀啦作響。

老天爺!上輩子他到底是欠了她多少錢?這輩子她要這樣要命的惡搞他?而且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

杜翊夫睜開眼睛,努力剋制滿腔怒火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竟然第二次壞了他和麗莎的好事!

「你這個小賤人!」麗莎怒氣沖沖地下了車,用力地推了黎葳葳一把。「你真是不要臉,我還從沒見過搶男人搶得這麼沒品的。我和翊夫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你幹嘛老是陰魂不散的破壞我們的好事,你媽到底是怎麼教你的?真是不知羞恥!

哼!怎麼罵她都沒關係,就是不能侮辱到生她養她的母親。怒火中燒的黎葳葳死瞪着麗莎,冷冷地回嘴道:「真是笑死人了!到底是誰沒有家教、沒有羞心?你一個女人家三更半夜和男人在車子裏面衣衫不整的胡搞亂搞,要不是我及時制止,你們根本就在車子裏大做特做起來了,你倒是告訴我,不要臉的賤女人是誰?」

這個黎葳葳能言善道的好口才不用在訴訟官司上,原來是全數用在這一方面了。杜翊夫心忖道。

「你……」口頭上占不到便宜,麗莎舉起手就想賞黎葳葳一巴掌。

「給我閉嘴!」杜翊夫出手適時阻止了麗莎的撒野。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看着杜翊夫。

「翊夫你……」麗莎撒嬌地拉了杜翊夫的手,不料卻被他給甩開,老羞成怒的她巴不得手上有把刀好將黎葳葳那張可恨的臉給划花。

「你先回去!」現在的他只想將黎葳葳抓起來好好修理一頓。

「翊夫?」為什麼每次都叫她回去?麗莎壓根兒不想離開。

「我叫你回去!」女人真的麻煩的動物!杜翊夫幾乎要失控了。

麗莎不甘心地嘟著一張紅唇,然後用超恐怖的怨恨眼神瞪了黎葳葳好幾秒鐘,這才極不清願地從車裏拿出皮包,忿忿地離開現場。

杜翊夫兩手環抱在胸前,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樣高深莫測的他反而比盛怒時的他更令黎葳葳害怕。

「你的膽倒是不小嘛!」

黎葳葳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說話的聲音比蚊子還小,「你……你想幹嘛?」

他移動腳步緩緩地靠近她。「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神機妙算,連在路邊親熱都能讓你逮個正著.你做律師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轉行去做偵探比較能『物盡其用』,你認為如何?」

這次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怎麼辦?她的飯碗鐵定不保……嗚呼哀哉!

「別這樣,你先聽我解釋……」

她一邊告饒,一邊往後退,腳下一個小心,踩到一塊石頭,整個身體頓時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個四腳朝天,而這次生氣的杜翊夫肯定不會出手救她的!

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杜翊夫的雙手順勢將她抱起。讓她的背靠在車上,並用手將她圈在極小的範圍內。月光照射在她白嫩清秀的臉蛋上,她那又驚又羞的神情竟有種魅惑人的魔力,加上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花香,一時之間令杜翊夫心醉神迷。

凝視她半晌后,他開始用帶點邪佞的眼神看她。

看着他有如希臘雕像般的英俊臉龐,黎葳葳開始感覺到臉頰發燙、心跳加速。

他的鼻息輕吐在她的臉上,淡雅的男性古龍水香味飄人她的鼻子裏,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暈過去了。

「你……你要做什麼?」她將手飛快地抵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縱使隔着幾層衣料,她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讓她害羞地將手收回。

「我要做什麼?」他一隻手托起她的小巧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的雙眼,也讓她輕易看見他眼睛深處那抹詭異的光芒。「你以為呢?」

「我……我怎麼知道……」

話還沒說完,雙唇便被他給狠狠吻住,他和舌尖硬是闖入她毫無防備的嘴裏,溫熱的舌頭在她嘴裏放肆地挑逗、吸吮著,好像想將方才沒解放的情慾全數宣洩在她身上。

黎葳葳使盡全身力氣抗拒著,兩隻纖細的手臂在他胸膛上猛捶,卻絲毫未能制止他的侵犯。杜翊夫捉住她的手,讓她無法反抗。一碰觸到她稚嫩的雙唇,他不無法控制地想將她吸進體內,然而吻她非但沒能讓他的情慾降溫,反而更加劇烈的燃燒起他體內的熊熊慾火。

他暫時離開她溫熱的唇,在她的耳際低語,「這次我打算好好的懲罰你。」他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傳人黎葳葳的耳朵,一字一句都令她心跳加速,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不……不要這樣……」他的臉和她靠得好近,近到一說話,她的嘴唇便會暖昧地觸碰到他性感的薄唇。

「現在求饒已經太遲了,當你接二連三的壞我的好事的時候,就該有心理準備的,不是嗎?她邪惡地睨着她,一副想將她吞到肚子裏的樣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用發顫的細微聲音哀求道:「我……我不知道你們會在車子裏親熱,我以為……」

「以為什麼?一對男女深夜在車子裏會做什麼?難不成在談心聊天?」

黎葳葳感覺自己的雙頰又熱又燙,知道此刻她的臉肯定像顆熟透的小蜜桃。

杜翊夫邪惡地用指尖摩挲著兩片被他吻得紅腫的唇。「臉怎麼這麼紅?」

她心虛地反駁道:「我哪有臉紅?」

「是嗎?」杜翊夫指尖由嘴唇移至她雪白的頸項。輕而柔的觸碰令她神經緊繃,全身微微發顫。「我最不喜歡說謊的女人了。」

她聞言,立刻回嘴道:「我才沒有說謊呢!是你自己看錯了。」

「你想知道我怎麼懲罰說謊的女人嗎?」杜翊夫的俊臉再次靠近她,邪惡又充滿霸氣。

黎葳葳慌張地閉上雙眼,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等著接下來的親行為……可是,一分一秒過去,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廉的竟是杜翊夫得意的笑臉,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抿著嘴欣賞着她糗態。她羞得恨不得找面牆壁一頭撞死算了!

一見她那羞赧嬌憨的可憐模樣,杜翊夫的內心深入突然出現令他懊惱的情愫。他沒讓這種感情在心中停留太久,隨即恢復往常一貫的冷漠。

「被人耍弄的滋味如何?」說完,他將雙手放進褲袋中,一派泠酷地從她身過走過去,留她獨自一人寧立在黑夜裏。

看着杜翊夫駕着車從她身旁呼嘯而過,黎葳葳覺得又羞又怒。

雖然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但黎葳葳一大早就準備好要出門了。

那個悠遊於花叢且樂不思蜀的情場浪子杜翊夫,真是個令人心神不寧的男人!

黎葳葳心不在焉地梳理著一頭紊亂的長發,望着鏡中的自己,腦子裏滿是杜翊夫的身影、杜翊夫的雙唇、杜翊夫的吻……-

杜翊夫的吻?黎葳葳失魂般地低嘆。不過是個吻罷了,為何她會如此神魂顛倒?

她不是沒有和男人接吻的經驗,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吻乾澀而無味,杜翊夫的吻卻是潤澤醇濃;以前那些吻死板而制式化,杜翊夫的吻得生動且懾人……他的雙唇來回移動,舌尖輕挑,令人銷魂,令人心悸。

她一整夜沒睡好,腦海中不斷縈燒着昨晚杜翊夫親吻她的那一幕,輾轉反側到破曉時分,才宣告放棄的起了個大早。

剡意泡了個消除疲勞的精油熱水澡,她想洗去一身的緊張與疲乏,卻徙勞無功。待她爬出缸,雙肩依然酸疼,並沒有絲毫舒暢解勞之感,反倒是把一身自嫩細緻的飢膚都泡皺了。

黎葳葳往鏡子前面一站,赫然發再眼下有因失眠而造成的黑暈,唇角立刻出現緊張的線條。

如此狼狽的模樣,這輩子還是頭一遭哩!萬一被杜翊夫瞧見了,那會有多來的吻而失眠,尤其是那個吻僅僅是他想整弄她的「伎倆」罷了。

「老天爺,希望他什麼也沒發現。」黎葳葳一邊大聲嘀咕,一邊在自己的臉上猛撲粉。

端詳了一下鏡中被粉塗抹得慘白自己,黎葳葳無力地嘆道:「唉!殭屍好像也比黃臉婆高明不到哪兒去!」

她在淺藍色的絲質襯衫衣領處別了個瑪惱胸針,拎起皮包緩緩走向大門,她先打開了一個小縫,確定杜翊夫沒在電梯處,才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當她把門鎖上、將鑰匙丟進皮包,轉身欲往電梯走去時,猛地被眼前高大的身影嚇得三魂丟了兩魂,連皮包都掉在地上。

「啊——」她尖叫。

「你幹嘛嚇成這樣?一副小偷看見警察的樣子,難不成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杜翊夫斜睨着她,語氣冷淡地質問。

「哪有!」牡翊夫連忙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皮包。不高興地嘟囔道:「我會嚇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一大清早無聲無息像個幽靈似地嚇人家。」

瞄了臉上的粉塗得比牆壁還厚的黎葳葳一眼,杜翊夫挑起眉毛,懶懶地說道:「幹嘛氫自己弄得像個殭屍一樣,難看死了!」

這句話重重地傷了黎葳葳的心和自尊,她趕緊別開視線,不讓杜翊夫發現她眼中的脆弱。

「有差別嗎?不管今天我把自己弄成什麼德行,你還不是一樣對我無動於哀?」

此時,電梯門打開,杜翊夫逕自走進,並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我不習慣和『偷窺狂』搭同一部電梯,你搭下~部吧!」

呆愣在原地的黎葳葳看着電梯門緩緩合上,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人一倒起楣來,真是連化個妝都會被人嫌丑。

滴滴答答,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發出節奏性十足的細微聲響。

今天又是個濕冷的陰雨天,照樣的,也將黎葳葳體內的瞌睡蟲給叫醒。面抬起來。

「黎葳葳!」我的媽啊!超級龍捲風又來了!黎葳葳幾乎是被嚇醒的她立刻將臉從桌面上抬起來。

「黎葳葳!你又在上班時間睡?」杜翊夫右手拿着法院的判決書,左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性感的唇邊掛着一抹邪侫的淺笑,「你想討罵嗎?」

黎葳葳忙陪笑着:「我哪敢睡覺啊!又不是活膩了。」後面那句她刻意壓低音量。「你說什麼?

「沒有!」黎葳葳吐了吐舌頭,她不懂他幹嘛老是陰魂不散地監視她?

「跟我進來。」杜翊夫下命令后,逕自轉身往總裁室走去。

黎葳葳尾隨他後面,一進到辦公室里,馬上聽見杜翊夫低沉的嗓音在偌大的辦公室里回蕩著。

「黎葳葳,上次那份上訴狀是你自己撰寫的嗎?」他冷冷地問道。

「是啊!是我花了幾天幾夜時間、不眠不休趕出來的。」黎葳葳有些納悶,不明白杜翊夫為何這樣問她。

「我說過我最討厭說謊的女人,你記得嗎?」

昨晚才聽他說過的話,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忘記!「嗯!記得。」

「很好,你出動收拾一下,然後離開公司,杜翊夫撂下話后,旋過身往門外走去。「等一等,杜先生……」杜翊夫轉過身。「我已經交代過會計室的林小姐了,她等會兒會算足三個月的資遣費給你。」

「我不會拿什麼資遣費的,我又沒要離開公司。」

杜翊夫的臉忽然覆上一層陰霾,極為不悅地斥喝道「什麼?你想耍賴?」

「誰耍賴來着?你到底講不講道理啊?我沒犯任何錯,為何要離開公司,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麼莫名其妙、無理取鬧的人!」她一古腦兒將滿腔的不滿與怨氣全數發泄。

「好!你要理由我就給你,我認為依你『程度』根本寫不出這麼好的上訴狀。你最好老實告訴我,是誰代筆的?范衍那傢伙嗎?」這丫頭竟然敢指着他的鼻子罵他?!

黎葳葳氣到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你就這樣看不起我?你怎麼可以毫無證據就一口咬定我盜用別人的智慧財產?」她那不爭氣的淚水正迅速在眼眶裏醞釀。

「證據?我之所以會這樣認為這,完全是根據人打官司的輸贏記錄來判斷。說實在的,你要我如何相信你這個蹩腳的『敗訴女王』竟會寫得出這樣出色的上訴狀?」

「杜大律師,你不覺得辭退我的理由很可笑嗎?哈佛高材生的你應該知道原告有義務提出證據,既然你個個『原告』沒賃沒據,請恕我這個倒了八輩子楣的『被告』,不能聽從你杜大老闆的旨令離開公司。」佔了上風的黎葳葳愈說愈得意。

杜翊夫幾乎是咬着牙控制自己幾欲爆發的脾氣。

「對了,還有既然我撰寫的訴狀這樣出色,那麼可否請杜先生『歸還』被你扣留已久的出庭權,別忘了我是和律師,可不是法務,別老是拿我當法務來用。」黎葳葳在心中大聲歡呼,為自己打了場光榮戰役而雀躍不已。

該死!一向在法庭上辯才無礙的他到底是怎麼了?竟然被她的長篇大論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行!他怎麼可以讓這個可惡的女人騎到自己頭上!?

杜翊夫站在辦公室的門前,黎葳葳朝他走了過去,用着銀鈴般的悅耳嗓音說道:「杜大老闆,這次我贏了,當然羅!你有『上訴』的權利。」話畢,她抬高下巴,驕傲地繞過杜翊夫步出辦公室。

其實,她好想偷溜圓總裁室好看看他姥張既憤怒又無奈的表情,那狼狽的樣子肯定十分有意思。

雖然黎葳葳已經走出了辦公室,然而杜翊夫似乎仍能昕見她那得意的嘲笑聲,他氣得緊握拳頭,額際青筋凸出。

坐回辦公椅上,他異常煩躁地耍弄著指尖上的名牌鋼筆,喃喃自語道:「杜翊夫,你或許擁有做人的事業王國,但如果有一個不小心,終會落到萬劫不復境地。」從昨晚到現在,他的腦袋裏不停回想起和黎葳葳親吻的那一幕。他吻過的女人何其多,卻沒有一個像黎葳葳這般令他驚心動魄。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每回一碰到她,他就像要爆炸開來似的?這種反應讓他恐懼、害怕,也相當壓惡。

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愛黎葳葳,那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還是他出了啥毛病?

「該死的女人!」憤怒地把鋼筆用力住桌上一摔,他低聲咒罵着。

「小葳,翊夫這個人就是這樣,主觀意識比較強,你就別和他一般見識。」范衍這會兒正買力地扮演着和事老的角色。

范衍一進公司,黎葳葳便帶着一張苦瓜臉闖入他的辦公室,然後開始數落着杜翊夫的不是,一說到心酸處,她的眼眶裏還還會閃著淚光。真是糟糕,他一看見女人的眼淚就頭痛!杜翊夫那傢伙又幹了啥好事?竟惹得一向開朗堅強的黎葳葳如此傷心?

不過,在聽她說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范衍不禁皺起眉頭問道:「我實在搞不懂,小葳,照說這場辯論你是贏家,但為什麼你一點兒也不開心,反倒還一臉難過的樣子?」女人真是宇宙最難搞得懂、摸得透的動物了!

「這場戰役我贏得一點也不開心……」黎葳葳用手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淚球,哽咽地道:「他竟然一口咬定我寫的那份上訴狀是找槍手代打的,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叫我離開公司。」

「人在一起難免會產生誤會,你把誤會解開不就什麼事也沒了?」企圖將他們兩人的嫌隙縮小。

「誤會?范大哥,這不單純只是誤會的問題,他根本就是打從心裏瞧不起我.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想把我趕出公司,好像是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壞東西!黎葳葳愈說愈覺得自己好可憐、好委屈。

但是又能怪誰呢,從遇見他的那天開始到現在。所受的一切苦楚全是她自找的;好男人滿街都是,她卻偏偏愛上最可惡、最該死的一個!

「小葳,我說話比較直接,你聽了可別生氣。」范衍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官司打得一向不怎麼靈光。哪知這份上訴狀竟寫得如此的好。老實說,當初我一看到東西時,驚訝的同時不免也產生和杜翊夫一樣的疑問。依我看,杜翊夫是對事不對人,他並不是刻意針對你的。」

看着范衍沫橫飛地勸說着,黎葳葳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這原本是她和杜翊夫的問題,卻弄得范衍也陪着焦頭爛額、大傷腦筋,她實在不忍心將這樣的好人給拖下水。

「我沒事了,范大哥.真的謝謝你。聽了你這一席話,我不再那難過了。你說得對,杜翊夫就是那副死德行,別理他就好了。」她勉強擠出笑容。

范衍聽完后,連忙點頭道:「對呀、對呀!趁這個機會挫挫他的銳氣,相信他以後應該會收斂一點,不敢再對你頤指氣使的了。」

「你們在說誰會收斂一點啊?」杜翊夫突然無聲無息地站在兩人身後,嚇了他們一跳!

他的臉色相當難看,因為心情相當的不爽;他雙手抱胸,用着又冷又寒的眼神揪着他們。

「沒有啦!你找我有事?」范衍趕緊收拾起一臉驚慌,故作鎮定地說道。

嘿嘿!看來杜翊夫這傢伙很不甘願被小葳給扳倒哩!范衍心付。

「我來這裏不是找你,是找她!」杜翊夫用一雙帶着苛責目光的眼睛怒視黎葳葳,似乎在斥她竟然敢在上班時間放着正經事不做,跑來找范衍聊天。

「找我?」黎葳葳的第六感告訴她——她慘了。

杜翊夫把一份厚厚的卷宗丟到她面前。「你不是很想出庭嗎?我決定這個『寧宇航運公司』的侵權案就由你來負責,第一次開庭時間是下禮拜四。」

范衍聞言,立即抗議。「翊夫,你瘋啦!還是你在玩公報私仇的遊戲?這件CASE的勝敗對我們事務所產生的影響有多大你不是不清楚,況且這宗國際訴訟案牽扯到關於海商法的層面相當廣。你卻讓對這方面毫無經驗的小葳經手,翊夫,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杜翊夫挑眉看着他。「人家黎大律師又沒說不接,你是在旁邊一個勁兒的窮緊張些什麼?」

黎葳葳拿起那本又厚又重的卷宗,面無表情地凝視着杜翊夫,然後淡淡的開口問道:「你就那麼想要我離開公司?」

被黎葳葳這麼一問,杜翊夫不禁怔愣了一下。為什麼她那淡淡的語氣和雙眸中無意流泄出來的感傷,令他看了心裏好不舍?

不!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為她不舍?真是太荒謬了,他巴不得她早點離開公司遠離他的視線,他才能早點脫離她的魔掌,重獲自由。

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不知怎地,他就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隨便你怎麼想,如果你不提異議,我就當你同意接下這件案子。」杜翊夫爬了爬額前掉下的髮絲,繼續補充道:「還有,這件官司如果打輸了,你就離開公司,沒有第二句話。」他一臉的冷酷重重地刺傷了她的心。

杜翊夫這根本是在自欺欺人,他明知道自己的情緒總是會被黎葳葳給牽引,卻仍要百般否定。

黎葳葳將手中的卷宗抱得死緊。她在做最後的掙扎。如果她的一再付出、一再退讓仍然無法獲得他一絲一毫回應的話,她就決定放棄。

「我接!」她態度堅定地道:「我會在下星期四準時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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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男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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