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正當思蘋在小套房裏動手打掃時,嚴家卻早已弄得天翻地覆!

「什麼?還沒找到?」嚴少樊怒不可遏地大吼。

「少爺,請息怒。」他的手下一臉惶恐道,「我們已經開車在這附近的山徑繞了好幾遍,但都找不到少奶奶的蹤跡。問遍了這一帶的商家和鄰居,也都說沒有看到她。」

她竟敢如此?!嚴少樊額爆青筋,怒焰幾乎要掀翻屋頂!

這該死的女人竟敢來這一招!回來的第二天就不告而別,她根本沒有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底!

昨天晚上,他怒氣沖沖地到客房后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到清晨才勉強睡去。想不到一早起來傭人卻告訴他——虞思蘋失蹤了!

他狠狠地一拳敲在桌上。該死!她就這麼厭惡他嗎?厭惡他是個私生子,不但不肯讓他碰她一下,現在居然連同住一個屋檐下,她都難以忍受?!

他絕不會這樣放過她的!他發誓絕對會找到她並加倍地報復!

一直站在旁邊的程雅築內心竊笑着,故意更火上加油地說:「少樊,有一件事……是關於少奶奶的,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他冷冽地命令,心情惡劣到極點。

「是……可是我怕那只是我看錯了,反而造成你們的誤會。」她故意期期艾艾地道,「其實今天早上,我因為胃痛所以一大早就起床,想到廚房弄一杯熱牛奶喝喝,卻在剛下樓時,看到少奶奶打開大門,坐上一個男人的車。」

聞言,嚴少樊冰眸冷冷一眯,語氣肅殺得令人渾身發冷:「你沒看錯?是個男人?」

「當……當然!少樊,你知道我的視力很好,我絕不可能看錯。那時我還想叫住少奶奶,但她頭也不回地上車走了。」

程雅築當然知道一旦被嚴少樊發現她在說謊,那她的下場絕對會很慘!但她管不了這麼多了,她就是要他休掉那個女人,不讓她有再踏進嚴家的機會!

很好……嚴少樊陰狠地扯出一個笑容,詭異的神情像是準備撲向獵物的野獸,渾身充滿丁熊熊怒焰!

她竟敢這樣對待他?一回來后就迫不及待地給他戴上綠帽子?!

虞思蘋,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第二天早上,虞思蘋便到韓維介所開設的律師事務所上班。

這個事務所的規模超出她所想像地龐大,除了韓維介自己之外,還聘請了許多位律師在這裏上班。

韓維介果然是個相當知名的律師,承接的案子已經排到明年了,而且為了不成為工作奴,一般案件他還不輕易親自出馬,可想而知,他的收費標準也高得驚人。

雖然思蘋的英文程度很棒,但中文卻不大行。韓維介一開始也體貼地讓她只負責英商及美商的工作,不用看中文文件。

不過,許多英文專有的法律名詞還是把思蘋搞得一頭霧水。但現在的她可不再是無法吃苦的千金大小姐了,從決定來這裏開始,她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堅強,凡事都要靠自己!

看來,這場婚姻還是使她有了某種程度的成長,至少變得比較堅強和有責任感……想到此,她不禁苦笑着。

把一份文件打好后,思蘋看看手錶,發現已經下午六點了,今天一整天都好忙,她一忙就忘了時間,連午餐都是隨便買了份三明治回公司、邊研究文件邊吃的。

六點……她忍不住想起嚴少樊,現在的他在做什麼呢?

他會在意她的不告而別嗎?

也許他會很震怒,但她相信他絕不會為她操心,他只會生氣她這個買回來的妻子,竟敢如此不聽話。

對,一定是這樣,他那個人根本冷血得像魔鬼!

我幹嗎想到他呢?思蘋打打自己的頭。哼!好不容易擺脫那個家,她才不要浪費時間去想那混賬,否則會氣成噴火龍或暴龍。

還是專心工作吧!她告誡自己一定要在工作上有更好的表現,才可以報答韓維介的一番好意。

又拿起一份卷宗要處理,她耳邊卻傳來韓維介的聲音。

「別忙了,現在早就超過下班時間了。」

「董事長。」思蘋停下敲打鍵盤的動作。

「拜託,私下相處時別叫我董事長,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好老,叫我維介吧!」他在她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神情像是跟老朋友談天般自然,「你該下班了,我們這裏是五點下班的,你自己多加班一個小時,可別指望我會發加班費給你!」

思蘋嫣然一笑:「放心,我對你給的特遇已經相當滿意了,不會跟你要加班費的!」

隨後她收起玩笑,神情正色地道:「我只是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懂,所以想多做一點事,好快點進入狀況,不然很對不起你付給我的高薪!」

「別自己嚇自己了。」韓維介安慰她,「我剛才才跟英美商的客戶通過電話,他們很驚喜我居然換了個英文更棒的秘書,一再對我稱讚你的工作能力呢。走吧,你真的該下班了。」

他替思蘋拿起皮包:「我跟一個客戶約在你住處附近吃飯,順便送你回家吧!」

韓維介簡直完全把思蘋當親妹妹看待了。不但親自送她回家,甚至還強迫地帶她到樓下的生鮮超市選購食物和生活用品。

「其實你真的不用幫我買這些的。讓我來幫忙提吧!」不願意太麻煩韓維介,兩人走出超市后,思蘋急着想搶過購物袋。

維介爽朗一笑:「我太了解你們這些女生了!如果一個人在家吃飯,一定會隨便吃碗泡麵打發,這可不行,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好秘書,又因為營養不良而昏倒!」

「上次只是例外,我才不會動不動就昏倒呢!對了,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了解女人喔?」思蘋打趣著。

然而這句話卻讓韓維介神情一黯,禁不住低語:「是嗎?就算我很了解,卻早已錯過了最重要的一個……」

他的聲音好低沉,但思蘋還是聽到了,忍不住關心地問:「你是指皮夾里那張照片嗎?」

「你看到了?」他有些驚訝。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不過你方才搶著替我付賬時,我看到了那張照片。」思蘋誠摯地道歉,「抱歉,我不該多事的。」

「沒關係。」維介搖搖頭,眼光悵然地望向遠方。「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狠狠地傷害過我最愛

的女人,把她的心踐踏為碎片,你相信嗎?」

「你?怎麼可能?」思蘋睜大眼睛,很難想像對陌生人都這麼親切的他,竟會傷害最愛?!

「但那卻是事實……」韓維介苦笑,俊逸的五官蒙上一層陰影,「只怪我當時年少輕狂,不懂得如伺珍惜她……」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可以對任何人談笑風生,可一面對沈薔時卻變為緊繃且暴躁。

他實在太在乎她,但他表現出來的方式卻糟透了。

所以沈薔走了!永遠地走出他的世界,到現在他還不知她身在何方……

他正色地看着思蘋:「失去摯愛的感覺是很痛苦的,思蘋,所以我希望你一定要找機會跟你丈夫好好談一談,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但既然已經成為夫妻了,就是一種難得的緣分。不要輕易放棄。好嗎?」

緣分?思蘋苦澀地咀嚼這兩個字,如果她跟嚴少樊之間真的有緣分,那也絕對是孽緣。

否則,他也不會以折磨她為樂!

「算了,別談我了。」她淡淡一笑,由他手上接過購物袋,「我家到了,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她禮貌地邀請他,就像邀請朋友一樣。

「下次吧。」韓維介看看手錶,「我跟客戶約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先走了,拜拜!」

「拜拜!」

思蘋站在路邊目送他開車離去后,才轉身進了公寓。

但如果她敏感一點,便可發現對街站了一個男人,正以一雙噴火怒眸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

嚴少樊雙拳緊握,控制着想撲上去將那個男人揍為肉餅的衝動!

他的手下辦事效率很快,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找到虞思蘋的落腳處,還包括她上班的地點跟住處。

他原以為她會逃回西雅圖,但她卻真的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完全就像程雅築所說的!

他陰狠地冷笑着,自己真是太小看這個女人了!想當初他要求她跟他回來這邊時,她還口口聲

聲說那裏對她太陌生了,她沒有半個朋友。

是啊,是沒有朋友,但有情夫!

如果嚴少樊此刻照着鏡子,絕對會被自己雙眼裏的熊熊妒火所震懾!

他不願承認自己在吃醋,他只知道當聽到手下所帶回的消息——虞思蘋目前幫一個姓韓的男人工作、甚至也由他安排住處時,他失控地當場摔毀了屋內所有可以砸的東西!

而當他親眼看到那個王八蛋不但送她回家、兩人更狀似親密地進超市購物、低聲交談……就像是對親密的情侶時,他更是要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當街殺人的衝動!

她竟敢對那個姓韓的露出那麼溫柔的微笑,卻在面對他這個丈夫時,總是劍拔弩張,連一個笑容都吝於給他?

該死!他會讓她知道誰才是他命中的主宰,誰才是有資格擁有她的男人!

把買回來的微波食品簡單地加熱后,洗完澡的思蘋走出浴室。

反正只有一個人住,她便隨意套上一件寬大的T恤,拿着毛巾邊擦著微濕的頭髮,邊把加熱好的

食物端到客廳的茶几上。

就在她才剛倒了杯水要喝時,她聽到了門鈴聲。

是按錯電鈴的吧?她狐疑地想着,自己剛搬來這裏,根本不認識任何鄰居,怎麼可能有人來找她呢?

但門鈴聲卻持續響着,一聲比一聲更加急促,顯示來訪者毅力驚人。

會是誰呢?是不是韓維介突然想到什麼重要公事又踅回來通知她一聲?應該只有他了。

因為這棟公寓比較老舊,門上沒有貓眼可以讓她看清外頭的人是誰,所以思蘋只好走到門口嘗試地喚著。

「維介,是你嗎?」

她打算如果真的是維介,她會先請他等個一分鐘,讓她進房裏換件家居服后再請他進來。雖然他們之間的感覺就像兄妹一樣,但男女之間還是有一些該避諱的地方的。

「開門!」滿含火藥味的聲音響起。

是嚴少樊——

思蘋驚愕得連手上的毛巾都掉了,怎麼可能是他?

「開門!」他隔着門怒吼著,「虞思蘋,你膽敢不開門,我就拿斧頭劈了這扇門!」

冷峻語調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顯,思蘋知道他絕對做得到,他根本是個霸道的瘋子!

她嘆了口氣,不開門不行,她剛搬到這裏,以後還要跟左右鄰居見面,可不能讓他真的做出那麼丟臉的事。

不情願地打開門鎖后,她幾乎一開門,嚴少樊便像狂風般卷進來。

「你來做什麼?」以他的能力,她並不驚訝他會找到自己,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來做什麼?」嚴少樊冷笑着,笑聲中充滿危險氣味,「我根本不該來的,對吧?你等的是韓維介那個王八蛋!」

「你不要侮辱維介——」

「維介?叫得這麼親熱!」他怒氣騰騰地抓住思蘋,以拇指和食指硬扣住她的下巴,冰眸閃爍著凶光,「虞思蘋,容我提醒你——你畢竟還是我嚴少樊的老婆,竟敢這麼公然地跟別的男人出雙人對,給我戴綠帽子?!」

「你齷齪!」思蘋毫不畏懼地瞪他,「嚴少樊,不要以為每個男人的思想都跟你一樣骯髒,韓維介只是我的上司。私底下,他是我的朋友,就這樣而已。」

「上司?朋友?虞思蘋,你這張嘴巴已經習慣說謊了,是不是?才短短几天你就可以交到朋友?你不是說過你在家鄉已經沒有親友了嗎?」

「那是——」

她還來不及辯解,嚴少樊卻更加嚴厲地指責她。

「這個朋友甚至好到高薪請你去他的公司上班,還幫你找住處,他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為你做這些?你還敢說你們之間沒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在超市前的那一幕已經教他妒火中燒,沒想到按電鈴時還聽到她親熱地喊「維介」,怎不令他氣得抓狂!

「那王八蛋常來這裏,是不是?還是他今晚根本就打算在這裏和你共度春宵?」他一字一句冷得像是冰珠子。

「嚴少樊!你……你真的好無恥!」思蘋氣得想揍他!她好氣他為何不肯相信她跟韓維介之間是清白的,她更氣他竟把她看成那種女人!

「你還敢跟我談無恥?」嚴少樊怒火衝天,如果換成別的女人,她這隻手早被他給折為兩半!

他剽悍地扯着她寬鬆的T恤:「你就穿這樣等那個男人進門?該死的你裏面甚至沒有穿內衣!這究竟是誰無恥?你們這對姦夫淫婦!虞思蘋,你那麼厭惡我碰觸你,卻眼巴巴地等那個混賬來要你?」

一想到她躺在別的男人懷裏,心甘情願地交付自己,他就恨得巴不得放火燒了這裏!

思蘋臉上忽青忽白,她只覺得好悲哀,也不想再為自己辯解些什麼了。

她故意賭氣:「對,你說得沒錯,我跟維介就是有那種不可告人的關係!他比你好、比你溫柔!也比你更懂得如何愛我!」

『你下賤——」嚴少樊就像頭髮狂的野獸般,突然把她壓到地上。

「你要做什麼?」思蘋花容失色,她早就知道惹怒他的下場一定很可怕,但他真的太過分了,才會把她逼得口不擇言。

嚴少樊撇唇邪魅地冷笑,眼底的狂浪火焰幾乎將她吞噬:「做你最想跟男人做的事!讓你明白誰才是你的丈夫!」

「不、不要……」思蘋再也無法偽裝冷靜了,面對瘋狂的他,她好害怕!

嚴少樊第一次輕視自己,明明看不起這種女人,但他為何就是無法推開她?只是瘋狂地想要她,想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不要!」思蘋驚惶大叫,「嚴少樊,我會恨你一輩子!我我……我還是……」

「閉嘴!」他更憤怒地吼著,她的拒絕令他的怒火直往上飆,她就這麼討厭他嗎?

「啊——」凄厲尖叫聲響起。

該死!震驚的嚴少樊無法置信地瞪着她:「你為什麼不早說你還是……」

這怎麼可能?她竟還是處子?!

他從來沒有想到在美國長大、又已經二十四歲的她還是處女?更何況,她不是承認了她跟韓維介有過關係?

「嗚……」思蘋又羞又恨,把整個身體縮成像蝦米一樣痛哭,「你滾開,滾開!我這輩子再也不要看到你!」

她恨死他了,她到底做錯什麼事要承受這種羞辱!

「思蘋,我……」他的語調乾澀,完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

「你去死!」思蘋不肯再看他,掩臉痛哭。

嚴少樊重重地嘆了口氣,起身穿好長褲后,非常溫柔地打橫抱起她。

「你做什麼?」他才一碰觸到她,思蘋便像驚弓之鳥一樣尖叫。

「你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再侵犯你,我……很抱歉!」這三個字他說得異常艱難,這一輩子他幾乎沒有跟人低頭過。

「我不該這樣對待你,我只是想抱你回床上,讓你好好地休息。」

驚愕讓思蘋忘了該如何反應。嚴少樊跟她道歉?他真的跟她道歉?那麼驕傲又自大的男人……

一股奇異的暖流悄悄滑過她的心房,但她拒絕承認自己被感動了……

她不再掙扎地任嚴少樊將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然後,她聽到他走入浴室開水的聲音。

等到他從浴室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條濕毛巾。

「你要做什麼?你該回去了吧!」

「不用怕我,我只是想幫你清理一下。」他在床畔坐了下來。

「你說什麼?」聞言,思蘋的臉又變為燙紅,緊緊抓着棉被死都不肯放,語無倫次地道,「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來,你回去吧……」

他說的「清理」是那個意思嗎?天啊!

他露出性感而溫柔的笑容:「我是你的丈夫,你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讓我看你的身體吧?乖,別怕。」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露出微笑,原來他笑起來這麼俊朗,嚴厲的五官線條柔軟化后,讓他看起來更加英挺過人。

思蘋悄悄地別開視線,有些氣惱自己竟差點看呆了,簡直是花痴!

但他溫和的語調的確軟化了她的心房,她羞怯而沉默地任他掀開棉被,以濕毛巾把大腿上的血跡擦拭乾凈。

嚴少樊黑瞳熾亮,低沉地道:「舒服點了吧?」

「嗯……」思蘋的臉像是熟透的番茄,根本不敢看他,「我……好多了,你可以走了。」

她應該恨他、氣他的,但此刻,她的心卻怦、怦、怦……跳得好快!

嚴少樊的微笑更具誘惑力:「不過,在我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后就一走了之,我很難心安。」

「那你想……你想怎麼樣嘛?」此話一出,思蘋羞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老天,她的聲音怎麼也變得這麼曖昧而嬌柔,簡直是在邀請他……

「這樣!」

他低下身子,抽掉兩人之間的棉被,纏綿而熾熱地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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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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