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人儀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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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多尼爾的話，教皇眉頭一緊，大聲呵斥道：「在眾神面前，你竟然褻瀆聖子！」

「屬下並沒有褻瀆眾神的意思，屬下所說的話，是為了眾神，而絕非是褻瀆眾神！」多尼爾跪在地上，目光屹然不懼地看著教皇大人，道：「據屬下所知的，自教廷成立以來，聖子這個光榮的職位，是三百年來第一次出現。如此重要的位置，如果所託非人，或者說是由完全不能勝任的人來擔當，實在是有辱眾神，有辱教廷的威嚴。甚至，連整個馬羅戰區的民心，也會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多尼爾，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話，你直說無妨！」教皇臉色平靜下來，靜靜地站在台上，看不出悲喜。

「既然教皇大人同意我說下去，那我聽命！」多尼爾站了起來，道：「想必所有人都知道，七位聖子，都是由聖女蘇菲安冕下，從眾神大戰的古戰場哭泣之地現的，而不可否認的是，在七位聖子中，多倫，克里斯，依戈里斯，帕多，喬伊，勞倫柯麗等六位聖子的實力和天賦，的確是驚采絕艷令我們嘆服的。」

「恩，的確，聖子如此年紀，已達到了擬物階段，可謂是我教廷大幸，眾神眷顧的寵兒！」後面的眾人中，立即有人感嘆道。

見到有人贊同，多尼爾來了興緻，語意所指地道：「可是，最後剩下的一位聖子，卻是平庸之極，甚至，他還無法感受到『器』的存在。我們知道的，『器』是眾神賜予我們的能力，而無法感受到『器』存在的，那是什麼，是『瀆神者』，連乞丐都不如的『瀆神者』！」

多尼爾聲音逐漸地加大，最後目光凜冽地看著陳林，一字一句地道：「所以，我敢問教皇大人，教廷以後的沉浮重託，如果交給一個能力都沒有的『瀆神者』，能夠讓整個馬羅戰區的人信服么？能夠令眾神寬慰么？」

一席話說出來，教堂頓時安靜下來。這麼多年來，敢公開和教皇如此說話的人，幾乎沒有！雖然多尼爾的說法包含里在場大部分人的想法，但他的語氣卻是不韙得很。

既然多尼爾要做出頭鳥，自然也有人願得看笑話了。

站在基拉狄若身後的費米嵐尓緊張無比，看著多尼爾大義凜然的樣子，心頭直罵。在所有人都打算看好戲的時候，旁邊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中年人忽然是走了出來，撫胸而立，高聲道：「臣子認為，多尼爾主教說的很有道理，教廷的昌盛，不能交給『瀆神者』擔當聖子！否則，整個戰區的臣民也會有所怨念！」

眾人均是吃了一驚，這個人，豁然是北部帝國執行官，達爾文帝國的現任國王，也庫！

場面一時間寂靜下來，滴針可聞。良久，教皇忽然嘆了一口氣，看向旁邊的聖女，道：「蘇菲安，你認為，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

聽聞教皇的話，所有人又將目光轉移到了蘇菲安的身上。聖女乃是整個教宗僅次於教皇的人物，她所說的話的分量，也定然不會輕了。

聖女站到了前面，輕聲道：「其實，早在**儀式沒有開始之前，我便是有預感，今天會生這樣的情況。」頓了頓，蘇菲安目光輕柔地看向眾人，每一個觸碰到蘇菲安目光的人，均是低下了頭，包括三國的國王。因為

聖女那種讓人心底升起自慚形穢的聖潔，沒有一個人願意同視。

搖了搖頭，蘇菲安淡淡道：「七位聖子，都是由我和同行的主教在哭泣之地現的孩子，而將他們帶回教廷的也是我，甚至，在教廷中，將他們養育的，也是我！他們每一個人，都和我有著深厚的感情！就像是我的子女一般！」

蘇菲安一席話，將下面的人說的啞口無言。陳林卻是悄悄地抬起頭，看向台上那個聖潔的身影，嘴邊扯起一個苦笑，子女么，呵呵。

「剛才多尼爾主教所說的，拜倫的確是無法感覺到『器』的存在，但他的知識，卻是整個聖柯德學院里最為出色的，這一點，保羅主教也都可以作證。而且，在這十八年中，拜倫聖子同時也被保羅主教賜福過七次。這可是其他六位聖子都無法辦到的事情！」

面對聖女的回答，多尼爾只是淡淡一笑，道：「聖女冕下厚愛七位聖子，的確是眾神所幸，但眼下，聖子乃是代表著我們整個馬羅教廷的存在，就算拜倫聖子的知識僅次於保羅大主教，但其沒有任何戰器的實力，還是難以叫人信服！」

基拉狄若也快步走了出來，朝著聖女和教皇行禮后，道：「臣認為，多尼爾主教說的很有道理，馬羅戰區是在血和火的戰爭中才得以延續的。如果拜倫冕下沒有眾神賜予的『器』的能力，我想不管是我們，就是每一個平民，都無法接受他繼續擔任聖子這一職位的！」

聖女張了張嘴，正想還說什麼，教皇卻是忽然開口道：「那你們說，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理，現在時間不多了，難道還要重新找出一個聖子，接受眾神洗禮么？！」

「那到是不必！」多尼爾繼續道：「教皇大人息怒，我只是有一個想法：聖柯德學院里藏龍卧虎，不如派出一人與其決鬥，如果拜倫聖子能夠證明自己有能力繼續擔當聖子一職，那之後自然可以再接受眾神洗禮！」

「混賬，教堂聖地，眾神面前，竟然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教皇原本慈祥的臉上，豁然一變，接著怒聲呵斥道。

多尼爾慌忙是跪了下來：「教皇大人，我們都是為了教廷，為了眾神著想啊，請教皇大人成全！」而也庫和基拉狄若相視一眼，也是跪在了地上，高聲道：「請教皇成全！」

一時間，教皇臉上陰晴不定，兩大帝國的執行官，如果均衡得不好，連長老會那邊也會有意見的。隔了良久，教皇才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辦了，不過，如今拜倫還是聖子，我們應該問問他的意見。」說著，教皇將目光看向了陳林，道：「拜倫，我如此安排，你可有什麼意見么？」

「知識不能代表一切，教廷需要的是實力，拜倫自然明白，教皇大人放心，我同意！」陳林淡淡地躬身回答道。他知道，教皇這多此一問，不過只是客套罷了。

「恩，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錯過了眾神洗禮的時間，戰決吧！」教皇淡淡地道：「聖柯德學院，如此有哪位學生異常優秀啊？」

多尼爾匍匐道：「屬下以為，如今聖柯德學院的費米嵐尓便是不錯，戰士等階已是達到了共鳴後期，乃是學院里排名中的青年十大高手之一！」

費米嵐尓慌忙走出了人群，道：「拜見教皇冕下！」

「學院還分什麼排名！我怎麼不知道！」教皇皺著眉頭，淡淡地走下台階，看了看費米嵐尓一眼，然後再看了看基拉狄若，道：「算了，就費米嵐尓吧，教堂是神聖的地方，都到外面的空地上來，以免褻瀆眾神！」

聖女快步跟上教皇，蹙著柳眉，小聲道：「教皇大人，如此做法不和禮數啊！」

「哎，這也是眾神的意思！」教皇淡淡地回應一句，乜了一眼跟在後面的陳林，搖了搖頭。蘇菲安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眾人在伊凡教堂的外面，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子，費米嵐尓紅光滿面的站在圈子裡，目光看著緩步走出的陳林，道：「拜倫冕下，還請手下留情！」

「我會的，你放心。」陳林冷笑一聲，潔白色的祭祀袍飄然，一頭俊逸地黑，隨風招搖。費米嵐尓聞言，心頭暴怒，道：「那我就先多謝冕下了！」

保羅大主教淡淡地來到中央，看了看天色，道：「正午之前，必須分出勝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