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小寒

逛累的小魚和小寒，隨便找了個館子便開始添飽自己的肚子。

寒很享受的樣子往香噴噴的飯菜猛是一聞后，很是優雅地輕擦了一下自己嘴唇的兩旁，坐在旁邊看著小魚狼吞虎咽。

「怎麼不吃啊？」小魚停下對飯桌上的「風捲殘雲」，看著小寒問道。

「我已經吃飽了」

這時小魚才算緩過神來，居然忘記了鬼魂吃東西聞一下便可了。

寒看著小魚的吃相，微微含笑，象是在回憶著什麼，俏美的笑容差點沒讓小魚起呆來。突然小寒心裡閃過一光，幾乎想起了什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些小魚看在眼裡，立即緊張地問道：

「怎你么了？」

寒也奇怪地搖了搖頭，往自己封存已久的回憶不斷地前進著，在小魚關切地目光里，才緩緩說道：

「這番情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魚一聽，便覺得她的記憶在慢慢恢復當中，便不慌不忙地試探著問道：

「那你仔細想一想，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寒又是一陣猛搖頭，不解地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跟現在很象，很象！」

耗腦子的事當然不能操之過急，小魚象是一個醫生一樣，用溫和的目光看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使她漸漸放鬆下來，溫柔地問道：

「放輕鬆一點，然後再想想看」

寒聽話地照做了，閉上眼睛，沉思了好一會兒，道：

「好像，我看見了一男一女，旁邊是花園，好大的花園」

下魚一聽，覺得有戲，但是沒有急忙地強迫小寒繼續回憶，而是讓小寒好一陣放鬆之後，小寒自己才接著說道：

「我看見，那男的，有長長的辮子，穿著灰色的長袍，一邊笑著看著我，一邊吃著點心」

「男的？還留辮子？那接著呢？你有沒有看見你？」小魚心裡已經有那麼點底了。

「我也在笑著，穿著以前的衣服，很華麗，頭上還頂著好像木板的東西」

魚多少已經猜到一些了，而且照著小寒死的時間來推斷，小寒死之前應該是清朝人士，但從小寒所說的服飾上來看，應該還是宮廷裡頭的人。

「他們還叫我……」小寒眉頭又一皺，似乎想不起下文。

「叫你什麼？」小魚手裡有些冒汗了，急忙問道。

寒想了好一陣后，失望地朝小魚搖了搖頭。小魚看著她這副模樣，也是一陣嘆息，沒有追問下去，因為就算繼續追問也沒多大收穫。

買了單后，帶著滿手大包小包坐上記程車便往回走。

……

魚沒讓小寒回原先的廁所去，而是自己弄了一個很別緻的袋子，讓小寒暫時先住在裡頭，再做打算。

宿舍里狄毛已經睡著了，重重的鼻鼾聲有如打雷一般。

寒先一一試穿著所淘到的衣服，喜悅之情實在是不亦樂乎，小魚問道：

「你不是說你以前穿的是很華麗的衣服嗎，怎麼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仍然穿著這件白衣呢？」

寒在袋子里答道：

「一開始我還沒有穿這件白色的長衣，後來就穿的，原先的那件我也不知道丟哪去了」

「奇怪？那你為什麼放著華麗的衣服不穿，反而穿這種普通的素白衣呢？」

寒憨厚一笑，解釋道：

「我怕人家不知道我是鬼嘛！人間里所盛傳的女鬼不都是穿白色的衣服嗎？」

魚汗顏笑笑，心想也是，若不這般打扮，別說嚇人了，被人反嚇都有可能。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逛了那麼久一定很累了」

寒很聽話地點了點頭，收拾起衣物之後，在袋子中安穩地睡了過去。小魚此時輕嘆了一聲，暗道：

「看來今天晚上不能睡覺了！」

話落，將袋子收好，運起了內力，默念著口訣，接著眉間閃過一道紫色的光芒，小魚便有氣無力，象死人一般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若是對法術有點認知的人見到了，一定會看得出，小魚已經靈魂出殼了。

魚的魂魄一經離開身子后，便直衝沖地往地府去。

……

經過了灼熱的岩漿與極凍的寒冰的兩重空間空間后，小魚終於平穩地降落在地府大殿堂的前面。

這一次回來大概也有好些日子了，地府又是一番變化，不變的是，還是那麼多「人」。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一個很禮貌的聲音在小魚身後響起，小魚條件反射地轉過身去一看，原來是上一次所遇見的黑白無常里的白無常!只不過今日眼前的這位白無常，改變的實在是多，一身白色的禮服，再搭上始終不變的笑容，乍一看就是一紳士。

還未等小魚開口說話，白無常便指著小魚的臉，驚訝地問道：

「你不就是地藏王菩薩的弟子，范小魚嗎？」

魚聽后，心裡也是有些欣喜，想不到事隔如此之久，白無常居然還記得他。

「正是小魚，難得白大哥還記得我」小魚也打起了官腔。

這時，一個身形威武，全身黝黑皮膚的大漢氣勢洶洶往白無常的方向走來，不用多想，這一位一定就是白無常不離身的兄弟——黑無常了。

黑無常的變化也是實在夠大的，上半身緊繃繃的軍綠色緊身衣，下半身穿著很休閑的中褲，還帶著一副大黑墨鏡，實在是有夠man的，跟以前的黑無常比起來，判若兩人。

「老白，我都忙不過來了，你還有心思在那兒瞎扯什麼，快來幫我搞定這些雜毛人」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說得好啊，黑無常永遠都是這副急沖沖的臭脾氣。

白無常朝他應了一聲，然後面對著小魚賠笑道：

「這個，不好意思啦，現在是凌晨十分，我們比較忙，不能多陪你了」

「沒關係，沒關係，正事要緊！」小魚急忙說道。白無常先是很紳士地聳了聳肩膀，接著道：

「對了，善靈大人很是挂念你呀，你快去找他吧，我先失陪了」白無常說罷，朝小魚微微鞠了下身子，然後往黑無常的方向趕去。小魚汗顏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原先地府的那隻上下樓層的仙鶴，此時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跟我們凡間一模一樣的升降電梯，從第一層到第十九層，每一層都有寫著介紹，如第一層為閻王殿等等。

跟一群鬼擠在一起的感覺不怎麼好，雖然現在地府設的電梯每層都有四五個，但是由於鬼魂太多了，所以電梯還是不夠用的。

當小魚伸手按了按第十九層地獄的按鈕時，電梯間里的所有鬼魂同時往後退了一步，離小魚保持了一段距離，彷彿見到鬼（好像自己本來就是鬼）一樣。小魚汗顏地用餘角光看著他們，不知所措。只是隱隱約約地聽到旁邊其中一隻鬼對另一隻鬼說道：

「這隻鬼好可憐喔，怎麼一來就直接下到十九層」

另一隻鬼也輕聲附和道：

「就是說啊，年紀輕輕，居然選擇第十九層地獄，會不會是生前腦子燒掉了？」

「我看八成象」

接著，身後這群鬼越聊越開心，音量也隨之放大，居然忘記了小魚的存在。

「無語問蒼天」這是小魚腦海里一直在重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