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梅若仙用手撫摸著電視屏幕,她好心疼好心疼。

她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石良二呢?他分明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怎麼可以怪他呢?

這樣的「羞辱」他,這可是衛星實況轉播。

多少人看到這畫面,叫石良二情何以堪呢?梅若仙沒有「復仇」的痛快感,她根本不要別人替她報仇出氣。

「蒜頭--」

梅若仙一遍又一遍地哭喊著,可是屏幕轉換了。

在石良二「落荒而逃」之後,轉播告一段落,換上了歌唱節目。梅若仙對著電

視哭了起來,她們真的太過分了。錯的是她才對。自始至終全是她「自作自受」。

梅若仙跪在電視機前,呼喚著她的「蒜頭」……

在石良二用手觸摸到拉環時,他記起了「仙兒」。在他看到地上那張「自己」的相片時,王子飯店那一幕映入眼帘,在他起床時發現仙兒不見了,而在床頭櫃的白手帕上,赫然有著「石良二」的身分證。他大吃一驚!

而「石良二」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他飛也似的追了出去,去追仙兒……然後他用身子去攔計程車,然後……

消失了三天的記憶回來了,石良二記起仙兒來了。

所以他立刻沖向後台,一把抓起了弔掛著的「仙兒裝」。他終於知道誰是這套衣裳的主人了!他要去找仙兒。

雖然有些地方他還是不太明白,例如他怎會帶仙兒「私奔」?仙兒有一個見錢眼開逼她嫁人的爸爸,這又是怎麼回事?他不明白!可他如今最想做的是--去見仙兒。

就算仙兒撤了謊騙他,石良二也無所謂。

石良二清楚地記得,他對仙兒的承諾:不管將來他們兩人「變成」怎樣,他都不會棄她於不顧的。更何況他們有一夕情緣,他們是彼此生命中的「第一次」。

石良二抓起舞衣就想往外沖向他的積架車上。

可是他突然停下了腳。天哪,他不知仙兒住哪兒?仙兒從未告訴過他,他從何找起呢?就在他呆愣時,有一個男人在後台等著他,他走向了石良二。

那男人是梅正開。

「四個女人」在商討大計,他插不上嘴。她們的復仇行動也不准他插手,因為那是女人和石良二間的戰爭。

可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關心女兒,絕對不落人後。

梅正開想親自找石良二談談,談他的女兒梅若仙,也許人家石二少爺,根本不記得、也不在乎梅若仙的存在。但無論如何,他都必須一試,他怎忍心看著女兒為情所困,偏又硬裝得若無其事。

「石先生!我是梅若仙的父親。」

梅正開先自我介紹,他不敢「高攀」石二少,他只是想把事情攤開來說,希望這是一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君子交談。

這正中下懷,石良二心中大喜,他可以知道仙兒的行蹤。石良二仔細聽著梅正開述說關於梅若仙之事,巨細靡遺,話說從頭……

梅正開甚至不惜拉下臉來,把梅若仙的「灰姑娘」情結也據實以告;她一心想嫁給白馬王子,幻想著美夢成真。

「石先生,我並下奢望你對若仙『負責』,可是我見不得她有苦說不出。石先生,你是否記得她?她曾在你的生命中出現了三天,這三天對她來說卻是一生的珍寶。

「石先生,你好好地想一想好嗎?不要忘了她……」

梅正開說得激動,眼眶都紅了,他好愛他的女兒,真的!

要不是石良二「喪失了記憶」,他真想狠狠揪著他到女兒面前。可是他不能,是若仙有錯在先,可事已至此……

「石先生,我求你!至少記得有若仙這個人好嗎?』梅正開只差沒跪下。

石良二一直聽著,關於梅若仙的喜怒哀樂點點滴滴。

仙兒,為何-不來找我,告訴我這一切呢?石良二漸漸明白了,是自己以往那種高傲的態度,讓仙兒卻步的。

「梅先生,相信我,我會給若仙一個交代的。」石良二一臉真摯。

梅正開嚇傻了眼,不知有否聽錯?石良二肯「負責」?

「你是說……」梅正開瞠目結舌,石二少爺會垂青若仙……

「告訴我!仙兒在哪?」石良二猛搖著對方的肩膀。

梅正開把家中住址給了石良二,石良二即刻快步而出。他心中不停念著:仙兒,-的蒜頭回來了,再也不會棄-於不顧。

「石先生!你是不是記起若仙了?」

梅正開還想再問,可石良二已沖了出去,好急的模樣!如果能夠成真,那該有多好!梅正開心裡笑開了,慶幸自己沒來錯。

******

一腳踩空的姜玉媚,仍然走得顧盼風情,婀娜多姿,在場的仕女紳士全被方才的一場「混戰」給震懾住了,紛紛對姜玉媚行注目禮。姜玉媚毫不害臊地點頭揮手致意恍如女王般,她兀自慶幸自己出盡了風頭。

「這位女士,請留步好嗎?」

有人在背後叫住了姜玉媚,她翩然地迴轉過身來。即便是一腳高一腳低,她仍然保持著高貴的儀態。

以她六十、不五十……下管了。四十也好!

總之她的淑女風範數十年如一日,偶爾才脫軌一下。

「有事嗎?這位先生。」姜玉媚膩著嗓子望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有著五短身材,臉上戴著一副老花眼鏡,看起來非常滑稽,也非常「溫柔」。可是……她這種年紀的女人,看男人別有一套標準,男人的成就和身高無關。

「-的鞋子--」

來者正是石老爹,他撿起了姜玉媚遺留下的高跟鞋。

「謝謝你,這位先生如何稱呼?」姜玉媚穿回鞋子,更顯得儀態大方、風情萬種的。

「女士優先!沒請叫-貴姓。」

「先夫姓孟,我姓姜,你可以叫我孟夫人或姜女士!」當然,叫姜小姐更好,只是姜玉媚沒敢說出口。

「敝姓石。」石老爹彬彬有禮。

「石--」姜玉媚頓時戒備了起來。

「我就是石良二的老爸,也就是方才-想X的那個人!」石老爹若有所思地看著姜玉媚,他覺得她是個有趣的女人。事出必有因!石良二受到如此的「侮辱」一定其來有自,他相信初雲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初雲不似德三,純粹是惡作劇想整良二,她一定有理由的。

姜玉媚想起了方才的粗話,一時竟接不下話來。不知這石老爹意欲如何?她出手打了他兒子,如今想替兒子出氣嗎?姜玉媚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但隨即恢復了過來。石良二該打,這個做父親的才難辭其咎,教導無方!不過,有風度的女人當然不會撕破臉的。

「石先生!不好意思!打了令郎一巴掌!」姜玉媚語音柔轉。

「打得好!子不教父之過。」石老爹不怒反贊她一聲。

石老爹早就覺得石良二缺乏有人「教訓」他一下,可是他礙於亡妻的遺言,結果把石良二給慣壞了。

姜玉媚見石老爹不但不生氣反而稱讚她,不禁訝然。

「我可以請-做我的聖誕晚會舞伴嗎?」石老爹很有紳士風度地伸出了手來比了個邀請的手勢,臉帶笑意。

「這是我的榮幸--」姜玉媚把手搭了上去,她可沒料到石良二會有這麼一個「通情達理」的老爸!不知石老爹的妻子……她心裡盤問著自己。

「我和-一樣,現在都是『單身貴族』。」石老爹馬上意會,幽默了一下,解開姜玉媚的疑惑。

太好了,姜玉媚成為今晚「仙度拉飯店」聖誕舞會的開舞者。她使出了渾身解數和石老爹配合得天衣無縫。

而石德三則對侈初雲再次豎起了大拇指,贊她厲害。

「德三!別幸災樂禍,下一個就輪到你了--」佟初雲半掩者嘴笑道。

佟初雲「恐嚇」石德三,總有一天換他栽-斗。

石德三的舞伴換了一個又一個,只要是美女他都不放過。至於那些佟初雲找來的「霉女」他可是有一個譏笑一個的!

江必信趕來台北了,正和慕念華共舞著,恩愛至極狀!

畢乃紋發現丈夫下見了,翹首盼望著……

梅正開適時出現了,一臉笑意盈盈的,他附在妻子的耳畔耳語著……

「真的?」畢乃紋喜不自勝。她開心得流下淚來!

石賢一擁著佟初雲,他沒想到她有這一招。

「初雲,-也太狠了吧!」

「最毒婦人心沒聽過嗎?你要不要也試試看--」佟初雲插著腰。

石賢一求饒,他被方才的情景給嚇倒了。其實佟初雲怎捨得對石賢一「下手」呢?她愛他都來不及呢!

「不知良二有何感受。」石賢一擔心著。

「他該受的!早該有人教訓他的。」佟初雲堅持著。

「有用嗎?」石賢一問。

「就看他的『良知』了,虧他名字中還有個良字。希望這一次的打擊,不但能

『打醒』他,也能助他一臂之力。不再老是高高在上,一副不把別人看在眼裡……」佟初雲嫣然一笑。

聖誕舞會熱鬧地進行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大家期待的午夜十二時轉眼間到來。

平安夜,聖誕老人到底現身了沒?

誰還會相信這種事,不過是騙小孩子的玩意。

梅若仙看著電視,只有電視上有聖誕老公公,她關上電視,家中還是只有她一人,姜玉媚、梅正開和畢乃紋仍在參加舞會。快午夜十二時了!梅若仙了無睡意。

她好氣!氣外婆的「多事」。

她好恨!恨慕念華「出賣」了她。

梅若仙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她躺卧在床上。沒有了石良二的相片,枕頭下空空如也,忘了他吧!梅若仙。

石良二今天夠「出醜」了!全拜梅若仙所賜。可是她並不希望這樣的……她只希望保留住那三天的記憶--在她這一生中。

就在午夜十二時到來時,梅若仙聽到了周圍有異樣的聲音。

「小偷--」梅若仙以為是小偷上門了。

家中只剩她一人,而又是一名女子,可是她不怕!別忘了!她也曾是母老虎一隻。她憤然拿起了一支掃把來,這小偷有眼不識泰山,居然膽大包天偷到她家來。

咦?奇怪的響聲不是來自門窗……難道……這小偷居然爬屋頂?

好啊!難道他會飛檐走壁不成。梅若仙豎起耳朵,嚴陣以待!

驀然「砰」的一聲巨響,好像……從屋頂的煙囪傳出來。梅若仙擺起了架勢。

天哪!居然有小偷是從煙囪進來,哼!又不是聖誕老人!梅若仙火速衝到客廳的煙囪口下準備給小偷一記「當頭棒喝」。

但見一個身軀,一步一步地吃力爬了出來……

他的臉上戴了聖誕老人的面具,背上更是背了一個大紅布袋。梅若仙揉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的眼花了,這世上居然真的有「聖誕老人」?她手中高舉的掃把硬生生地放了下來。

他真是「聖誕老人」嗎?梅若仙定睛細瞧。

唯一不同的是,聖誕老人是一身紅衣,而他則是一身白衣。可是一身白衣經過了煙囪的「洗禮」卻已烏漆抹黑。

梅若仙看到了這一身「白衣變黑衣」呆愣住了!她手中的掃把「鏘」一聲掉落在地上,因為她認得這一套「衣裳」。

好比乞丐的衣裳,髒得什麼似的,梅若仙是不是在作夢?她緩緩地走向前去,走到了「聖誕老人」的面前,她好想放聲尖叫,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腦中一片混亂,她的手顫抖地伸了出去,卸下聖誕老公公的面具--

面具之下,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蒜頭」石良二,她早已哽咽失聲,愣在原地。她到底是下是在作夢?

「仙兒,聖誕快樂。這是我送-的聖誕禮物。」石良二打開了紅布袋,裡頭正是那件「仙兒裝」。

「仙兒,-親手來拿吧,我的手髒了。」石良二柔情說著。

梅若仙輕咬下唇,把「仙兒裝」從紅布袋內取了出來。光彩奪目的!正是那夜她在櫥窗所見到的,如今如夢似真的在她手中。

「穿上它!仙兒。」石良一一溫柔的嗓音帶有魔力。

梅若仙當著石良二面前,著魔似的換上了這套衣裳。完全合身恰如其分。幾乎是為梅若仙量身定做的,可見良二目光準確。

梅若仙哽咽住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太……

太不真實了!但是貼身的衣料感受使她體會「仙兒裝」就穿在自己身上。她噙著淚,好在沒變胖也沒變瘦,否則豈非不合格。

「不會的!仙兒。我這套衣裳只為-一人更改。」良二輕輕觸碰仙兒的臉頰。

「你到底是石良二還是蒜--」梅若仙不肯定。

「都是。仙兒!我恢復記憶了--」

「你--」梅若仙用手搗住了張大的嘴。

那她的西洋鏡不就完全拆穿了嗎?她會受到如何的懲罰?

「仙兒,-聽好!我要控告-『襲擊』、『拐帶』、『虐待』、『詐騙』,外帶『偷竊』我的相片,把-的手伸出來。」

石良二「命令」著梅若仙,儼然把她當成了「犯人」。

梅若仙俯首認罪,她該受罰的,她毅然伸出了手,毫無反抗。

「我要把-銬住!正武逮捕-。」

石良二好比警察般,他拿出「手銬」來,那是一條手帕!寫著仙兒二字的白手帕。手帕把石良二的左手和梅若仙的右手給「綁」了起來,好似列車上的那對「男女」。

「看-再往哪逃,也逃不出我的視線範圍!」

石良二說的煞有介事,而梅若仙不會逃的!她願意做「愛情的俘虜」。

「仙兒!我外衣口袋內有個東西,-拿出來好嗎?」

梅若仙用她空著的左手伸入石良二的口袋。她碰觸到了個硬硬的東西,她起先以為是拉環,但……不是,那是一枚真正的戒指,鑲有綠寶石的戒指,晶瑩剔透。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這寶石叫『祖母綠』。」

梅若仙望著戒指,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想放聲大哭。

「別哭!仙兒。現在我可沒手帕讓-拭淚了!」石良二開著玩笑,他怎捨得仙兒再為她掉淚呢?

「仙兒!-介意我的手臟嗎?」石良二的聲音溫柔得令人無法抗拒。

當然不!梅若仙怎會「嫌」石良二。石良二緩緩地把「祖母綠」套上了梅若仙的無名指上,表情凝重道:「仙兒!蒜頭和石良二正式向-求婚!」

「那我到底要嫁誰?我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梅若仙破涕為笑。

卻見石良二屈膝蹲了下來,一副青蛙的模樣。

「我是青蛙王子,等待公主的親吻,好解除魔法。」他將手伸出去,梅若仙緩緩閉上雙眼,俯下身子,石良二仰起了臉深情地迎了上去。兩人的唇密密接合,縫絕而纏綿。

石良二慢慢地貼直了身子,他吻得梅若仙透下過氣。

「我這隻癩蝦蟆可以吃-這隻天鵝肉了吧!」石良二一再地「貶損」自己,抬高梅若仙「身價」。

「這……蒜……我到底叫你什麼好呢?」梅若仙呻吟了一聲,微啟雙眸。

「蒜頭,這個小名聽來親切--」石良二擰了一下仙兒的粉頰。

「可是它很不文雅!」梅若仙坦言自己當初的惡作劇。

「我喜歡!蒜頭配仙兒!我們走吧!」

「去哪兒--」

「環島旅行啊!我們還有花蓮到台北這一段還沒走完,不過這次該叫『蜜月旅行』,我們提到度過--」

「蒜頭!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一回事?」

梅若仙迫切地想知道,她「遺漏」了些什麼?為何事情來得這麼突然,把她從絕望的深淵又拉了回來。

石良二在她的耳畔細細低訴……包括梅正開找他、還有「四個女人」計劃「整」他之事。

梅若仙這才明白自己有多「幸福」!

她們聯合「出賣」她,全都是為了她好,而且也促成了這段幾乎不可能的姻緣。梅若仙忍不住高興得掉下淚來。

石良二立刻擁住她,用綿密的吻把仙兒的淚水拭乾。

梅若仙在紙條上留言給梅正開--

爸!我和蒜頭也就是石良二,我們去--

梅若仙看了石良二一眼,淘氣地寫上「私奔」二字,又大又歪斜。

外婆!謝謝-,我好愛-!

梅若仙也留話給姜玉媚,奸可愛又兇悍的外婆。

「媽!謝謝-為我所做的。」

梅若仙終於喊畢乃紋媽了,她為她撿回了拉環。那個拉環刮過石良二的臉又摔

在舞台上已被睬得變形了。

可是不變的卻是兩顆真摯易感的心。

「蒜頭,我們『這樣』,你怎開車?」梅若仙指了指兩人相連的手,石良二

絲毫不以為意,他們可以坐計程車到車站,就如同當初一樣,把積架車給甩到了一邊納涼。

可是在去火車站坐車之前,得先到另一處去--

那個「肉圓攤」,石良二「白吃」還沒付帳。

「蒜頭,你當真『出賣』色相,還『賤價』出售。」梅若仙笑說著。

石良二來得匆忙,他回家取了「祖母綠」換上這套白衣,然後去便利店買了大紅布袋,再戴上他先前買好的聖誕老公公面具,他的身上還是沒有零錢。

梅若仙替石良二付了帳。

「仙兒,-看『石良二』!」石良二伸手一指。

梅若仙下知良二又搞什花樣,她定睛一瞧,無巧不成三。「鐘樓怪人」三度出現了!他也從花蓮到了台北。他正獨坐在一桌吃著肉圓,梅若仙替他付了帳,應該的,她「利用」過人家。梅若仙和石良二兩人相視而笑。

老闆歐巴桑看傻了眼,這一對男女。

男的長得一表人才,可一身髒兮兮的,女的相貌普通卻一身華麗,原來白馬王子不一定配白雪公主的。如果她晚生幾年的話,搞下好也有機會「釣」上金龜婿。

「鐘樓怪人』埋頭吃著,猶不知他可以「白吃白-』,梅若仙替他預付的錢,夠他大快朵頤了。

坐在計程車上,兩人恩愛地頭靠著頭,一副小夫妻狀。

「若仙!我的金卡交給-保管、任由-使用--」

梅若仙早用過了,只是當時她「據為己用」。

他們坐在候車室,等待天明。台北的火車要清晨才有開,但他們不急,他們有得是時間等待,兩人手「牽」手要去「郊遊」般。

這一次他們坐北上的列車,由台北開往花蓮,坐什種類的車奸呢?都行,反正快也好慢也好,對他們倆都沒有影響。有列車來他們就坐,石良二坐在窗口。

「這樣子-一身光彩比較可以讓人看得見--」

「蒜頭,『一身』,那就是臉不夠有看頭嗎?」

「不!-的臉只給我一人看就好了,我不再看窗外,也不再偷瞄-,我要光明正大地看著-,不讓-跑掉。」

「我又不美,有什麼好看的?」梅若仙抿著嘴笑。

「情人眼裡出西施,-不知道嗎?」石良二擰了擰她的臉頰。

「討厭!學得這麼油嘴滑舌的。」

「還有更討厭的呢!仙兒,-……有沒有懷孕?」

「討厭!問人家這種問題。」梅若仙耳根發燙。

沒有!梅若仙的月事正常,她並沒有懷孕。

「沒有關係!我們以後多『做』幾次就好了--」

石良二-著眼看梅若仙,有些色迷迷的。天啊!石良二的眼睛平時已夠勾引女人了,再「色」起來的話,梅若仙根本招架不住。

如果現在不是在火車上的話……

「不如我們在基隆先下車吧!聽說基隆廟口的小吃不錯。」石良二在梅若仙的耳朵旁廝磨著。

奸癢!可是她奸喜歡這種感覺。

「你愛上吃路邊攤了?」梅若仙笑道。

「吃飽了!才有能力『辦事』啊!」石良二訕笑道。

「蒜頭!現在是白天!』梅若仙羞紅了臉。

「誰規定白天就不準人家『上床』的!」石良二理直氣壯。

「蒜頭!你小聲一點行不行!你可是有身分地位的人,注意一下形象。」梅若仙提醒著石良二。

「經過了昨晚,我已沒有形象可言。」石良二雙手一攤。

「對不起,蒜頭!我事先都不知道……」

「我活該受罪的!我大嫂做的很好,她們打『醒』了我!」

這個慕念華居然什麼都不告訴她,梅若仙對慕念華真是又愛又恨。可是若沒有這個朋友「出賣」她,哪能成就這一切。

梅若仙告訴了石良二,她曾作過的「灰姑娘」之夢。佟初雲是仙女,石賢一是侍衛,而石良二正是王子,她就是那個穿著「灰」衣掃地的姑娘,也多虧這些灰塵幫忙。

「仙兒,這個新版的『灰姑娘』太神奇了--」石良二聽見,嘖嘖稱奇。

「仙兒!我覺得-很有說故事的能力,-看過那多童話和小說,又會在夢裡編故事,不當作家太可惜了!」

「作家!紅不起來怎麼辦?就「坐」在家裡等錢掉下來啊!」

「沒關係,我全買了。」石良二拍胸脯保證梅若仙一定紅。

「糟了!我沒向公司遞假單,明天該上班。」今天是聖誕節,仍放著假。

「我綁著-,-哪也別想去。」石良二不依。

說的也是,當石家二少奶奶還上什麼班呢?「蒜頭!我好似在作夢般,這一切全部都是真的嗎?」梅若仙至今對幸運從天而降,仍感到不可思議。

「如假包換!」石良二?了?梅若仙小臉蛋。

會痛,有感覺,那就是真的嘍!梅若仙安心了。

「蒜頭,我欺騙了你,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

「生氣?我當然生氣,所以-得用一生賠給我--」石良二深情款款。

梅若仙聽了奸窩心,石良二越來越討人喜歡。

「仙兒!若是我沒有恢復記憶,-就打算把我撇掉?」石良二問著,換他提出了問題,等著梅若仙回答。

「我伯啊!你以前那麼凶,根本不睬女人,特別是我們這種『女人』,出門都不知要照鏡子的!」她重複石良二以前說過的話!

「若仙,委屈-了。不過我知道-照鏡子的,-爸說-不知砸碎了多少面鏡於,也因此-對我懷恨在心--」

「我怎知道你那麼不堪一擊!」梅若仙也沒想到。

「打得好,若仙!我們不打不相識,我們是『二見鍾情』!」石良二反譏梅若仙。

梅若仙立刻反駁。「我可是一見鍾情!你實在太帥了!」她直言不諱。

「那要不要我再把臉塗臟,免得別的女人想插一腳。」石良二順著梅若仙的話,他真會做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不用了,誰要敢同我爭,我就打跑她--」

「天哪!好一個母夜叉!小生怕怕……母老虎一隻。」石良二故意如此說著,其實樂在心頭。

基隆到了!他們決定先下車,然後再經宜蘭至花蓮。兩人在火車上一直你儂我儂的,不知羨煞多少旁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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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不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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