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傅愷寧看了一眼表,三點半。

不知道陸毓琛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還沒有出來?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陸毓琛是不是認為,經歷了三年的分別,她已經習慣了等待呢?可是,不一樣的啊!三年可以等,因為她要讓他自由前行,可是,現在等他三十分鐘已經是極限了,因為她真的快要累趴下了。連續兩個晚上都沒有睡耶!現在她看哪裡都像床。而害她睡眠不足的傢伙竟然還要浪費時間?

傅愷寧又嘆了一聲,卻看見不緊不慢走出來的陸毓琛。

見到久別的男朋友應該是怎樣的表現,是不是應該立刻跑向他的懷抱,以淚水來傾訴自己的相思?可是,傅愷寧沒有,她只是站在原地,含笑看著陸毓琛向她走來。

在距傅愷寧三米遠的地方,陸毓琛突然站住了,定定的看著傅愷寧。

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我想你」?還是「你終於回來了」?

「看什麼?我知道我有黑眼圈。」傅愷寧的第一句話竟是抱怨,「可是,這是被你害的啊!」

「我?」陸毓琛有些詫異的問。

「不用懷疑,就是你!哪天回來不好,偏偏今天回來。『飛機明天下午三點到。』」傅愷寧模仿陸毓琛的語氣,「為了接你,我連值了兩個夜班呢!」

「又怎樣?」

就知道他不會有什麼感動的話。

「怎樣?別指望我會幫你拿行李。」傅愷寧說完,徑自轉身向登機大廳外走去。

陸毓琛拖著行李走在傅愷寧的身後。

他終於回來了。她等了好久,盼了好久呢!可是,她的歡迎是不是太特別了一些?哪裡有半份思念的味道?

可是,既然他回來了,就應該是快樂的開始,為什麼還要流眼淚呢?

傅愷寧揚起深深的笑意。

「老樣子。」這是陸毓琛回到公寓的第一句話。

「什麼?我,還是公寓?」傅愷寧不解。

「都是。」陸毓琛沒有什麼表情的回答。

「你是怎麼看的?我現在可是美麗成熟,炙手可熱的住院醫師耶!」傅愷寧邊說,邊拂了一下微卷的長發,擺了一個模特的性感pose。

「炙手可熱?」陸毓琛輕輕皺眉。

「對啊!本醫師的仰慕者不少哦!」傅愷寧半真半假的說著。

「哼。」陸毓琛對她的回答顯然不滿意。

傅愷寧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送你的項鏈呢?」陸毓琛不悅的問。

「我是外科醫生,進出手術室,衣服換來換去,首飾很容易丟的。」所以,她很小心的把它貼身戴著。

「哼。」

「陸毓琛,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傅愷寧攤開雙手。

「你有那麼多仰慕者,還會少禮物嗎?」

好濃的醋味哦!

「的確有人對我表示過好感啊,可是,我把稀罕啊!他們的好意,全被我當作善意的玩笑了。」久了,也就沒有人再主動追她了。

「為什麼?」

為什麼?裝傻是不是?

「我的心不夠大,只裝得下一個人。」傅愷寧再度伸手,「我的禮物。」

「給你,你也不會要。」

「為什麼?」他送,她哪有不要的道理?

「你是外科醫生。」

與她是不是外科醫生有什麼關係?難道,他送的是……首飾?

「不管,你拿來。」

陸毓琛從皮箱里找出一隻錦盒。

傅愷寧奪過錦盒,瞭然的打開來。沒錯,是一枚戒指,只是,戒指的造型好獨特。

「這戒指……」是一個沒有閉和的圓。

陸毓琛脫下左手環指上的戒指。

咦?他有戴戒指嗎?她都沒有注意到。

看著陸毓琛將兩枚戒指疊放在一起,輕輕一旋,兩枚戒指的開口處相錯,竟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個完整的圓。

他是在哪裡找到了這麼別緻的戒指?別緻在戒指獨特意義上——世界上惟有對方才能與自己契合。

「為什麼送我戒指?」傅愷寧明知故問。

「因為要養你。」陸毓琛對她的明知故問有些不滿。

「養我?」傅愷寧裝糊塗。

「你說的,等你畢業要嫁我。」

他這算求婚嗎?感覺起來像是在履行合同。

「我是說過,可我說的是如果你還愛我。」傅愷寧故意刁難。

「有什麼問題?」陸毓琛不解。

「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愛我。」從始至終,說「愛」的只有她一個,陸毓琛是愛她的,毋庸質疑,可是,沒有說出口的愛,似乎總有一些遺憾。

「哼。」

「不說嗎?不說算了,反正我現在可以養活自己。」傅愷寧說的雲淡風清。她知道,他是真的想娶她的,那麼,這一次,她決不會妥協,儘管以前妥協的那個似乎一直是她。

「你在為難我。」陸毓琛低聲抱怨。

「為難你?讓你說愛我,真的這麼難嗎?你可以為了我留在國內上一所二流的大學,你可以為了我原諒你怨恨多年的母親,你可以為了我去打工,加班,甚至累到胃病複發,你可以為了我在一天的時間裡繞地球飛一周。你可以為我做這麼多,為什麼不能說一句愛我?」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記得,只是,她還是想聽他說愛她。她承認,她是一個貪心的女人。

「我……」陸毓琛遲疑了一下,「我在乎的只有你。」

「你……」傅愷寧不知道自己應該哭還是笑。他不說「愛」,只說「在乎」。

在乎啊!他肯說出在乎,已經是一種進步了,她是不是還要逼他?

唉!為什麼她又心軟?無奈的一嘆,傅愷寧轉身,怕自己又會妥協,卻突然被陸毓琛緊緊擁住。

「我愛你。」陸毓琛的聲音低沉又顯得有幾分尷尬。

三個字讓傅愷寧的視線模糊起來。第一次,傅愷寧發現這三個字是如此的美妙動聽。她以為永遠不會聽到陸毓琛說這三個字。

「為什麼會愛上我?」這是傅愷寧心中長久以來的疑問。

「你猜。」會說「愛」已經是極限,其它的,只有讓她自己領悟了。

傅愷寧淺淺一笑,是的,她會慢慢的去猜,畢竟,他們還有一輩子的路要去走。

為什麼愛她?

應該怎樣告訴她,當她沒有冷漠嚇跑,卻用笑容面對他時,他已經被她震撼?應該怎樣告訴她,當他對她一徑的冷漠,她卻毫無企圖的關心他,他已經被她感動?她將他帶進她的世界,讓他感覺到家庭的溫暖,讓他的心為之牽動,他貪戀上她家庭的歡樂與溫馨,也貪戀上她毫無保留的善良。她是他生命中的陽光,只有她才可以融化他的世界的冰冷,如何能夠不愛她?

所以,為她所做的一切,他甘之如飴。他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從一開始就知道,於是,他拚命的追趕,因為,他想擁有她,永遠的擁有啊!她不會知道聽到她說喜歡他是,他是怎樣的心情,彷彿時一顆心被緊緊的撐起,讓他覺得心裡塌實而溫暖。

他不說「愛」,是因為愛的定義太寬泛,她善良,所以她會去愛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而他只有她,他要的,也是他能給的,是一份不容分享的在乎啊!

這一切,他不會對她說,因為他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想到的,畢竟,她是那個唯一能懂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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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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