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與其和小盼兒聊八卦,不如乾脆好心點,弄一杯越苦越好的酒給那個快要醉昏了的女人喝,順便練習一下自己的調酒技術,畢竟這世上沒人喜歡喝苦酒,正好趁此機會練習。

「你急著叫我來酒吧幹什麼?」秦醉陽的脖子上披著大紅色圍巾,一身的白毛衣、白長褲、白風衣,帥得不像話,臉上的表情卻像外頭吹進的冷風一樣冷。

他以為夏綠艷這兒發生什麼大事,接到電話便飆車趕來,從頭到尾花不到十分鐘,沒想到她大小姐卻風情萬種的坐在高腳椅上,纖纖細指握著水晶玻璃杯,對他笑得一臉曖昧……不對,她的臉有些紅,是醉了嗎?

「你又喝多了?」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結過婚的女人竟然還如此不知檢點,動不動就喝得醉醺醺的,改明兒得叫她老公好好管教她!

「我可是捨命陪女俠耶,你先別急著訓我,等一下就會感激我了。」說著,夏綠艷身軀輕晃了一下。

果真是喝多了,頭有點暈……

「是嗎?」他實在看不出有任何他需要感激的事。

「瞧瞧,她是誰?」夏綠艷的纖指指向酒吧的一角。

秦醉陽跟著望去,竟見一抹熟悉的背影癱成一堆爛泥似的趴在桌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個總愛惹事的小女人怎麼會在這裡?還醉成這個樣子?

「她不知道遇上了什麼事,好傷心,邊喝酒邊流淚,看起來真的很可憐,你要不要幫一幫她?l

幫還是不幫?理智尚未告訴他答案,兩隻長腿已經朝那個睡死的小女人走去,一把將人抱起——

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惹得他微皺起眉,「她究竟喝了多少?」

夏綠艷嫣然一笑,「不多不少,剛好一瓶白蘭地外加一杯由我們幸福酒吧精心調製的越苦越好的酒。」

「越苦越好的酒?什麼意思?」望著懷中那個在睡夢中依然淚水盈盈的女人,秦醉陽的心一緊,微微抽疼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艷兒——」

「真的是這樣嘛!不信她醒過來的時候,你自己問她去,問她究竟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要這樣虐待自己的胃,嗯?」

天大的委屈?她有嗎?如果有,她為什麼不找他解釋?就這樣沉默著?

秦醉陽默然不語,抱著醉醺醺的方旋雨離開了幸福酒吧。

「我說是吧?」夏綠艷得意的一哼,覺得自己真是神算。

「果真厲害耶,老闆,秦導演真的很在乎那位小姐呢。」顧盼兒望著外頭小心翼翼把人抱上車的秦醉陽,忍不住心痛。唉,這世上可以愛的好男人兼帥哥又少了一枚。

「是吧,我就說是這樣的。」憑她剛剛在方旋雨口中套出的話來判斷,心動的絕對不只有一方。

只是,要在感情上受過傷的秦醉陽對一個女人放感情是很困難的,必須有強大的外力協助才行……

她沒有眼花吧?怎麼會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

還有……這裡是哪裡?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

「醒來了嗎?」

寬闊的背影在說話的同時轉過身,當那熟悉的臉龐真實的在她眼前呈現,方旋雨驚愕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身子一動,額頭上的毛巾掉下來,見他朝她走來,神色更是掩不住的驚慌。

「我那麼讓你害怕嗎?」秦醉陽微一挑眉。

方旋雨不語,低垂著眉。

「抬起頭來看著我,方旋雨。」

不看他,他能拿她怎麼樣?他以為他是誰?想抱她的時候就抱,不想理她的時候就不理,現在又突然跑出來,完全沒有顧慮到她的立場、她的心情,她又何必聽他說話?

「我叫你抬頭看著我!」

不看就是不看!

「方旋雨!」

沒聽見!沒聽見!她什麼都沒聽見!伸手搗住耳朵,她抗拒得那麼明顯,他不會笨得看不出來吧?如果他再糾纏不休——

纖巧的下巴陡地落入寬大的厚掌里,EFB驚得她輕呼出聲,下一秒鐘,她的眼眸深處已佔滿了他的臉龐。

「你——」霸道!

「我不知道你這麼沒禮貌,不知道跟人家說話要注視著對方嗎?」秦醉陽深邃的眼眸深深的審視著她的容顏,是那麼專註,像是要把之前所錯過的時間都補回來似的,永不饜足。

這樣的眼光著實讓她迷惑不已,一顆心好似跳上了胸口,隨即又墜落……

忘不了那天他那冷落責怪的眼神,更忘不了他曾如此溫柔的抱過她之後,卻又可以毫不在乎的假裝兩人之間的一切從來不曾發生過。

這樣冶情的男人,這樣無情的男人,她不該迷惑,而該頭也不回的離開,不是嗎?

坐而想不如起而行,當方旋雨真的強忍著宿醉的不適,立起身子想要奪門而出的同時,秦醉陽長手一伸,一把將她扯進自己懷中——

「老想著要逃,你就不會想點別的嗎?」秦醉陽有點生氣的望住她,俊美的雙眸閃過一抹壓抑的火花。

她氣得瞪他,對他的口氣十分不滿,「請問一下秦大導演,我該想什麼呢?想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冷酷無情?想你為什麼可以在抱了一個女人後還假裝若無其事?想你的演技為什麼總是那麼好?還是想你為什麼可以這麼自為是,當我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你憑什麼以為你可以這樣操縱一個人的心?憑什麼以為每一個女人都該臣服於你?憑什麼?!」

她激動的怒吼,揮舞的粉拳一一落在他壯闊的胸膛上,他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莫名其妙的充斥著一種極為複雜的感受,是驚是喜是怒還是悲,他已經全然分不清了。

「你是在抱怨我冷落你?」他輕問,語調中帶著一抹探索意味,挑著眉,專註的等著她的回答。

什麼……她愕然的瞪視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敢這麼說。

「還是更嚴重一點,你已經情不自禁的愛上我?」他推敲著可能的事實,一雙眼睛眯了起來,審慎的打量著她變化萬千的容顏。

什麼跟什麼……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不然就是——你的身體不小心戀上那一次我抱你的感覺,想要再嘗一嘗那日美麗又銷魂的滋味——」

啪!話未落,他俊美的臉已印上了一掌。

「你無恥!」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她呢?怎麼可以?!她難過的望住他的眼,想看清楚他對於那一夜的結果,究竟是嘲弄還是鄙視。

是,她承認自己對他有著莫名其妙的在乎,為了他的一個眼神,她可以難過得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要麻痹自己。

是,她承認自己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那一夜他的溫柔與擁抱,忘不了他在她耳畔的溫柔呢喃,在心神迷醉的那一刻,她依然深刻的感受到他的體溫與呵護,帶領她的處子之身前往天堂的美妙感覺……

這樣是否錯了呢?

哈,照這樣子看來,她果真大錯特錯,可是她收不回了,該如何是好?任他得意嗎?任他嘲笑她嗎?不!當然下!她的感情下允許,自尊也不容許!

她瞪視著他的那雙眼,充滿了受傷和脆弱,她顫抖的身子、緊握的雙手,在在都泄漏了她內心的氣憤與傷心,不在意嗎?不心疼嗎?他可以欺騙自己根本無動於衷嗎?

哈!秦醉陽很想大笑幾聲,顯示自己根本不在意,但他的身體卻違背了他的意思,長手一勾,環住她的腰身,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顎,身子一傾便吻住了她的唇。

她掙扎的扭動著身子,不想讓自己再次跌進他無邊的溫柔與殘酷里,可,他擁著她的臂膀是那般緊實,他吻著她的唇辦是那般火熱柔軟而纏綿,他的呼息、他的心跳透過發楷、胸膛傳遞過來深濃的渴望,讓她根本無法忽略他的存在及他在她身上所引發的效應……

她輕喘著,伸手打他,可那結實寬闊的胸膛不動如山。

呻吟了一聲,她心知肚明再繼續這樣被他吻下去,自己定然會無可自拔的深陷其中,她索性眼一閉,心一橫,趁他的舌尖更加深入時,使力的一咬——

痛!該死的痛極了!秦醉陽驀地鬆開她,伸手撫著唇舌,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可以這麼狠心的咬他,還咬得這麼用力。

見那性感的唇辦竟滲出血來,方旋雨有些心虛地道:「這是你隨意輕薄一個女人該付出的小小代價,怨不得我。」

「就像你要可心為你差一點被強暴的事情所付出的代價一樣?你知不知道如果可心就這樣淹死在湖裡,你這輩子將要在牢中度過?你想過沒有?你做事總是這麼衝動嗎?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那件事,那麼在意你因此把身體給了我,我跟你道歉!你以為我想碰你嗎?別的男人的女人,我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要不是你那麼痛苦的在我面前哭,我根本不會——」

「住口!你給我住口!」她哭吼著,身子不住地往後退,「我明白了,你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你根本不想碰我,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聽見你和顧惜風的談話,我才不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我討厭你,討厭死了,我以後再也下要看見你!」

話落,身子已退到門邊,想也不想地,方旋雨轉身跑了出去。

夠狼狽了,狼狽得不得了!

要不是她這樣冒冒失失的從秦醉陽的家沖了出去,就不會搞得自己身無分文的在大街上亂跑,不只餓,還累得像條狗一樣。為了走回自己在紐約的住處,方旋雨從早上走到中午,又為了找鎖匠替她開門,她不得不在進了家門之後,找到李莫的電話,請他拿錢過來借她,為的就是不希望再看見秦醉陽,至少在今天以前她不想再看見他。

此刻,李莫就坐在她家小圓桌邊的小椅子上,墨鏡一直到前一秒鐘才拿下,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局促。

「你的家布置得很雅緻。」

「是小吧?」方旋雨不介意的聳聳肩,「我父母都在台灣,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這樣的空間很夠了,你可能住大房子住慣了,所以不習慣。想喝點什麼嗎?茶還是咖啡?果汁應該也有,只是不知道過期了沒有……我去看看。」

她才起身,李莫便拉住她,「算了,我們出去兜兜風吧,我有事跟你說。你最近發生這麼大的事,我都一直抽不出空來找你,今天我作東,請你出去吃東西、看電影,嗯?」

「不必這麼麻煩,李莫……」他關心的眼神讓她突然覺得好想哭,趕忙別開臉。

她這一躲,他反而伸手抬起她的臉,細細的端看著。

「怎麼啦?眼睛紅紅的……你哭過了?還喝了酒,是嗎?」

「沒事,只是——」

「沙子跑進眼睛里?」李莫的話一說完,兩人柑看一眼,同時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麼爛的台詞也不知誰發明的。」抹去眼角的淚,方旋雨藉機低下頭,躲過他的碰觸。

「自然是人類了。」李莫不以為意的收回手,放進褲袋裡,「怎麼樣?要不要去兜風?可以把煩惱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等明天一覺醒來又重獲新生。」

「哇,學長,你也太入戲了吧,早說了你不去演戲實在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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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才會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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