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第三節

他身子一震。

目光所及,果然是她――《法制時報》的記者郭小芬。

郭小芬,容貌嬌媚,眉眼像極了伊能靜,面龐白里透粉,披肩的卷像烏雲一樣,24歲,卻已經獨立報道過多起震驚全國的重大刑事犯罪案件。她的寫作風格獨特,對案件一面跟蹤報道最新進展,一面進行自己的推理,有幾次,她那嚴謹縝密的推理居然給偵破帶來了決定性的推動作用,因而在刑警中享有公主般的禮遇,所以她的消息也比大多數同行「靈通」得多。

「系列兇殺案」這個詞從她的口中吐出,絕對不會是空**來風,許多記者瞪圓了眼睛,林香茗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說話,很快就會被他們的唾沫星子淹死。

「絕對沒有這回事!」林香茗冷冷地說,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

許多記者「唰」地又把目光轉向了郭小芬。

郭小芬看着林香茗,嘴角那一抹可愛兼調皮的微笑,表明她洞悉一切,「什麼也別想瞞住我」。

好不容易打走了記者,林香茗登上6樓,來到局長辦公室的門口,敲敲門,走了進去。

套間。外間極大,幾個分局的頭兒正在等待局長接見,和局長秘書周瑾晨閑磕牙。林香茗一走進來,包括周秘書在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和他打招呼。

「局長在忙?」他輕聲地問周秘書。

周瑾晨朝着裏間的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全局上下,大概只有林香茗有這個特權。「今後他來找我,無論我在忙什麼,無論我有多忙,都不得阻攔,可以直接『闖宮』。」這可是局長親口下過的「聖諭」。

林香茗剛要敲門,門卻自己開了,一個膀大腰圓、斧子一樣粗獷的臉上有一道刀痕般的傷疤的人,氣沖沖地走了出來,與林香茗正待擦肩而過,卻又剎步,轉身,故做驚詫:「哦,原來是您啊?我該稱呼您什麼?刑偵界的王子?FBI培訓出的級新星?還是――局長大人的新寵?」

林香茗漠然地看着對方――市公安局刑偵總隊一處副處長杜建平,感覺有點陌生。

「看來,您不屑於和我說話?這是當然,您是用英文說話的,聽不懂我這滿口的土話,嘖嘖嘖,對不起對不起!」杜建平冷笑着,大步離開了局長辦公室的外間。

刑警這工作,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也是刀口上舔血的活兒,成天跟各種亡命徒打交道,生死一線,脾氣都不好,案子「梗阻」了,煩躁時吵嘴打架是常事,但案子破了,流着熱淚碰一杯,第二天還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像眼下這樣,當面諷刺挖苦,是非常罕見的事情。各個分局的頭兒――以及周秘書都目瞪口呆地看完這一幕,有些人的臉上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詭異之笑。

那個女孩不停地流着淚水……林香茗滿腦子現在都是這個,慢慢地走進了裏間。

市公安局局長許瑞龍正在批閱一份由公安部轉來的文件,頭也不抬:「小林?」

「是!」林香茗敬了個禮。

「真的有那麼嚴重嗎?」許瑞龍放下筆,抬起頭問,臉上掛着一絲略帶煩躁的疲憊。

今年59歲、卻已經滿頭白的許瑞龍,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警齡比年齡還要大的人。他出生於1948年,民國時的警察,吃空額是習以為常的事,比如實有8o人,上報1oo人,那「虛擬」的2o人的薪水自然就被主管侵吞。許瑞龍的父親――當時被稱為京津第一名捕的許天祥時任偵緝隊總隊長,也不能免俗,在兒子沒有出生前,就把他的名字填在了警員花名冊上……

「在現場,我們除了解救受害人以外,還現了一根骨頭,初步推斷,應該是人的大腿骨,也就是說,罪犯在綁架、凌虐受害人之前,已經先殺害了一人,但由於缺少其他的殘肢,失蹤人口調查科表示一時還很難確認死者究竟是誰。」林香茗出言十分謹慎,「從遺留在現場的火柴盒看,罪犯很可能還在醞釀着新的犯罪行為……」

「火柴盒?」許瑞龍困惑地嘟囔了一句,從椅子上站起,慢慢地踱到窗邊,凝望着城市夜晚的燈火。

作為市公安局局長,每天,他要處理大量的公務,不可能關注每一起命案,但林香茗不一樣,哪怕他在早市抓住了一個拎包的賊,許瑞龍也必定要親自過問,箇中原因,剛才杜建平和自己爭執時,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你不就是想在刑偵總隊外,另起一個山頭嗎?」

另起一個山頭,對,必須另起一個山頭!許瑞龍對此態度堅決。他自己就是從刑偵崗位上一點點爬上來的,對中國警察普遍採取的命案偵破方式,他太了解了,已經進入21世紀了,依然是摸排、指紋足跡、車輪戰審訊……在被任命為局長之後,他到英國、日本和美國這三個集中了世界最頂級的刑偵專家的國家訪問時,一次次感受到巨大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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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懸疑血案的華麗推理:嬗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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