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辯誣

32 辯誣

樟樹早已枯空,所謂會動的「樹精」,不過是藏居蟒蛇而已。

小貝在昨夜被地上蛇蛻驚嚇之後,才想到這一點。能吃掉羊和小孩的,不一定是狼和老虎,也可能是蟒蛇。昨天她第一次見到大樟樹,貼在樹榦敲擊耳語時,便聽見了從老樹內部出的「」迴音。再想到~腳老漢月夜所看到的,巨大黑影與大樹合一的事,覃小貝斷定,十有**,神樹裡面藏有長蟲。

蟒蛇死了,驚嚇和慌亂的人群又慢慢聚了過來。幾乎沒人見過如此大的蛇,連老頭老太都嘖嘖稱奇。最興奮的還是茅大嬸,已開始比比劃划計劃哪一段哪一塊做什麼藥材了。

「孩子們在哪裡?」木長老頓頓手裡的拐杖,向覃小貝重問。

剛才木長老擲刀殺蛇,顯露的功夫令人驚佩,但他的腦子卻實在象木頭一樣有些愚鈍了。小貝沒有回答他,只是用手指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蟒蛇的身體。

木長老醒悟過,頭上滲出一層細汗,依然威嚴地下令:「拿刀,將大蛇的肚子剖開!」

杜虎向人尋塊布,匆忙擦凈臉的血跡,提刀走過去,如一個專業解剖大夫一樣,將手裡撲刀「噗」地一聲**大蛇雪白的上腹,然後使力象扯拉鏈一樣向下劃去,鋒利的撲刀乘風破浪將大蛇當場開堂。

膽小的人捂眼睛衝到前面的小孩子嚇的哭著跑出去,更多的人出驚呼和開始嘔吐。

大蛇中央鼓起的肚子里,赫然躺一幅正在消化的小孩的骸骨!眉眼不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婦人們出尖叫。

有人叫喊:「這是張家地子是毛頭!」從孩子地體形個頭和殘存地衣物草鞋。可以分辨出這一點。

張家大嫂嚎著暈倒。被人抬了回去。

沒有毛頭。再大地蛇也不可能幾天吞兩個小孩。毛頭在哪裡?

許多將目光重新盯上覃小貝。

小貝也不知道。

她只猜到。樹洞里可能有蛇。大蛇可能吃人不知道沒被大蛇吃掉地毛頭在哪裡。

「這就是你的傑作!是你把大蛇引到了山寨!」谷一蟲跳到覃小貝面前,狠狠地說。

原本沉浸在悲憤和慘痛中的庄民們又炸了窩,重新將小貝圍在了正中央啊,正是這個妖女來了,寨里才生了這麼多禍事。

谷一蟲接著大聲鼓動:「南京城裡早有傳聞,說開春王府里的郡主得了怪病了有名的區婆治病,把一條自家養的寵物大蟒蛇作了藥引。」他用手指住小貝,說:「你能養一條,就能養二條、三條,你既然把它們當作寵物,就能把它們帶進山寨!」

小貝覺得這樣的說法很可笑笑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但是看見四周的庄民聽的認真,並且不斷點頭現原來再荒唐的說法,居然也有人信。事情展讓她笑不出來了。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小貝問谷一蟲。

「因為你就想要毀掉山寨!」谷一蟲大揭露似地告訴她。

「我為什麼要毀掉山寨?」覃小貝再大聲問。

「因為左寨主搶你作壓寨夫人!你就心生恨意而想毀掉整個山寨。」

人群嗡嗡作響,人們議論聲象就是這麼回事么,千不該,萬不該,左大寨主不該被這小妖女迷惑,引來禍水入山寨啊。

小貝一時啞口。剛被搶到山寨時,她的確對左雲龍恨的不行,恨不能將這個人和他的山寨全部毀掉。後來左雲龍運功為她療傷,大度寬容她一年時間,後來還為保住她辭掉寨主據理力爭,都讓她的恨意漸漸化解消失,如果左雲龍不強迫她做山寨夫人,交一個這樣的朋友倒蠻不錯的。和杜風、小花、茅大嬸一行人的接觸,更讓小貝毀掉山寨的念頭徹底消失,這樣一個世外桃源、田園牧歌式的所在,怎麼能忍心毀掉呢,每年過來度度假多好。

谷一蟲望見群議紛紛,覃小貝不再做聲,心中不免得意。雖然覃小貝找出吃人的大蛇是個意外,但還是逃不出他的手心。而寨民漸漸將不滿轉到左雲龍身上,更是他求之不得,這樣更方便自己升任寨主,統治山寨。

「妖女朱貝兒,懷恨山寨,驅蛇害人,欲將……」谷一蟲大聲宣告小貝的罪行,既然都來到了神樹前,就在這裡將最後審判進行了吧。

「且慢!」覃小貝對著木長老和大家說,「我現在還有幾個問,如果你們能回答清楚,我自無話可說,甘願領罪。」

谷一蟲對小貝言有些心怵,只怕再會出現什麼意外和變故。但是木長老對覃小貝的要求已點頭應允,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小貝開始問:「農莊第一頭豬被蟒蛇吃掉,是在什麼時候?」

杜虎回答:「那是在今年雪化,開春的時候。」

小貝問:「那個

我和左寨主認識嗎?」

杜虎說:「那時左寨主還沒進城,哪裡會認識你。」

小貝說:「這就是了,一個月後大蟒蛇又吞了一頭羊,這個時候我同樣不知道山寨在哪裡吧?我又怎麼會未卜先知,將一條大蛇驅趕到我根本不知道的一個地方呢?」

眾人嗡嗡議論,反應快的庄民說道:「是啊,她好象是幾天前才進寨的。」

「如果她事先知道,還要害山寨,直接派兵來就是,還趕什麼破蛇過來呀。」

「況且,王府里只過一條蛇,叫小玉經被區婆作法燒死。」小貝接著說。

「不對,王府里明明養了好,每天運進府喂蛇的兔子都有好幾十隻。」谷一蟲大聲反駁。

小貝後悔出剛才那句表白。當下不能確切證明的事理,說出來根本辨不清只是擾心,還顯得自己是在胡攪蠻纏。她理了下思緒,開始據理反擊。

「你說毛頭手上的銅手鈴,是什麼候,在哪裡找到的?」覃小貝問谷一蟲。

「就在昨天下午,我和杜、巴犬在你的房間你的床席下面找到。」谷一蟲拉上幾個人一起證明。

「這恰恰說明了有人別有用心在陷害!」覃小貝對著大家說,「就在昨天上午,我和杜鳳、小花回到屋裡還特意仔細檢查了全屋,包括床上席下——因為杜鳳那把匕就是在枕下丟失的。可是什麼也沒有現,這點杜鳳和小花都可以證明。

為什上午還什麼沒有,下午手鈴就會出現呢?——這隻能是有人居心叵測偷偷放上去的。而且你們再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害了毛頭,為什麼不把他的銅鈴丟掉,而非要把這麼顯眼一件證物藏到自己席子下面?」

人郡在議論。有人叫:「杜鳳、小花在不在?」

杜鳳沒有出現,小花在人堆後面怯生生回答:「我在,小姐說的都是真的上午掃房間的確什麼都沒現。」

人群議論聲更大,兩位長老和杜虎、谷一蟲都有些不安。

「你們所舉的第二件證據單上的地圖,同樣是別人所畫陷害。」小貝看著兩位長老和杜虎、谷一蟲說「因為隱形地圖是用牛奶書寫,巧了人從小不喜喝牛奶,來山寨第一天,將交待過以後不必再送牛奶,這點茅大嬸可以證明。」

「我證明,那麼好的東西小丫頭都不喝,被人蔘燕窩慣壞了,後來再沒有送過一杯奶。」茅大嬸從大蛇旁邊抬起身回道。

「我在山寨,人生地不熟,困居待客院,主動拒絕了牛奶。那麼後來在書單上畫地圖,沒有牛奶,我又如何畫上去?」覃小貝平聲質問。

「那地圖到底是誰畫的?」前面的一個庄民問,好象覃小貝什麼都知道似的。

「畫地圖的人,就是放銅手鈴的人,就是偷走我匕的人,就是害死阮師爺和毛頭的真正兇手!」說到這裡,覃小貝特意瞟了一眼兩位長老和杜虎、谷一蟲,加大了聲音:「兇手範圍可以縮小到:有機會進入待客院房間而人不知、有機會進入農莊而人不、有機會得到牛奶畫隱形地圖——至少可以先查一下山寨里有哪些人能接觸和享用牛奶。」

木長老這時搭話:「這個簡單,一頭奶牛和鮮奶都由牛三管,牛奶產量有限,在山寨屬珍稀之物,能喝到的人有限。牛三,牛三來了沒有?」

「沒呢,奶牛剛下了小崽子,牛三正寸步不離地照顧呢。」一個庄民回答。

谷一蟲眼看審判會變成了偵破會,不覺有些焦急,急急話道:「你說的這些範圍和條件,最符合、最可能的就是你自己!你拿這些東西不是最方便么,第一天就藏下一些牛奶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在山寨一天,就會多禍害山寨一日!」他轉過身,再對二位長老說道:「且不說她是案件的兇手,僅僅她是王府的郡主,留下她就是一個禍患,早晚會危及連累整個山寨!」

水長老不住點頭:「說的是,山寨建之不易,事關重大,安危第一,不容有絲毫僥倖,更當不得一點風險。當斷則斷,就地把她處置了吧。」

木長老沉吟沒有作聲。判定小貝為兇手,固然有許多點,但小貝的身份背景,對山寨來說也絕對是個隱患威脅。他又想命理和神秘預言,趁早了結也未必不是一種辦法。既便還有真的兇手,隨後偵查也不耽誤。

杜虎低著頭,提刀走到了一邊,不知他在想什麼。

谷一蟲果斷跨前一步,揮手鎮住全場,大聲宣布:「妖女朱貝兒,盅惑寨主,驅蛇弄鬼,殺人害幼,危害全寨,罪不容赦!劉老三,將柴木堆上,將妖女火燒祭土地神和亡靈!」

媽的,整了半天,還是要把老娘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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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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