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付家上下亂成一團，付老爹剛下飛機就聽到女兒被綁架的消息，雷霆大怒，付楚昂陰沉的表情，讓人看了都覺得寒風刺骨，而交代好這邊的人手問題后，付楚行馬上趕到醫院，去看陸琳琅的狀況。

「秦老師，你怎麼得知消息的？」付楚昂開口問道。

「因為我的學生慕希和漾漾在一起，所以是她打來的電話。」秦溯焦急的回答，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漾漾會被人綁架，萬一她受到什麼傷害怎麼辦？想到這他恨不得殺掉自己，如果他可以留住她解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小希？她人呢？」慕梓從一旁跑過來抓住秦溯的肩膀問。

「電話說到一半，就沒了回應。」秦溯也在納悶這個問題，難道慕梓也被人帶走了？

「天啊，我妹妹有心臟病，怎麼辦？她一定是在哪裏發病了。」慕梓陷入完全的恐慌中，她只和妹妹相依為命，要是慕然有什麼事，她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母。

「別慌，我會找到她。」叫來手下去查，既然是在附山醫院附近，一定可以找的到，輕拍著慕梓的背，讓她安心。

「楚昂，去和那邊聯繫，說我們答應他們開出的任何條件。」付老爹只知道女兒最重要只要能保她安全，拿他的老命去換都可以。

「爸，你不用擔心，我會讓漾漾安全回來。」付楚昂安撫了慕梓之後，轉頭看向秦溯，：如果你不靠近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你的出現，讓她的活動範圍離開了學校，知道嗎？這樣對她來說有多危險，她只有二十歲而已。」付楚昂的確很生氣，也是怪自己太過疏忽。

「我和漾漾是真心在一起的。」秦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讓她陷入危險。

「我告訴你，漾漾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是青幫的小姐，每個對青幫有過節的人都想綁走她，而我們送她去學校也是為了讓她在學校的範圍內有安全的保障，可是她遇見了你……不是因為你，她會在上課時間內出現在校外嗎？」

付楚昂句句都如鎚子般，砸在秦溯的心上，「如果我知道會這樣，我會離她遠一些。」秦溯背靠着牆慢慢的滑坐在地上，他真的會害死她嗎？如果不是他輕易的信了影裳的話，會變成這樣嗎？

「算了！都不要計較這些了，準備一下，我們去接你妹妹。」付老爹宏亮的嗓音在客廳內迴響。

火狼幫和白龍幫那邊同意放掉付楚漾，但是前提下要青幫放棄所有地盤和管轄權，並且要付老爹親自去領人，很明顯的是一個有去無回的陷井，可是他們別無選擇也義無反顧。

「我也去。」秦溯突的站起身來，他要去救漾漾。

「你給我待在這裏。」付老爹低沉的說，他不想女兒失去所有心愛的人。

「老闆，我要跟着你。」慕梓的身手了得，她覺得自己一定要保護他才可以。

「你在這裏等慕希的消息，確定她的安全我不會有事。」知道她的擔心，付楚昂笑意苦中帶甜，他終於得到她的一點關心了。

「可……」秦溯和慕梓還想說些什麼，被付老爹大手一揮制止了。

石際從門外進來，示意已經準備好一切，他知道此行成功是否，都是青幫的重創，可是他義無反顧，也不會離開青幫，兄弟們也都是這麼決定的。

秦溯待他們離開后，看向慕梓，「能不能借車子給我。」

「那你得帶我去。」慕梓說過她一定要保護付楚昂就一定會做到。

秦溯猶豫了一下，可當他看到慕梓眼中那堅定的光芒，他就知道他們都是一定要跟去的人，所以誰都不能阻擋。

天氣變得很陰沉，開始飄落的雨絲，此微阻礙了視線，秦溯開車載着慕梓偷偷的跟在付楚昂的車子後面。

「大少，他們跟來了。」石際看了一眼後照鏡，頗為無奈，可是又覺得讓他們乾等消息的確是煎熬。

「算了，加些人手保護他們。」知道慕梓也跟上來，付楚昂的心裏突然煩躁起來，他實在不希望她離危險這麼近。

後面的車內，慕梓撥出了一通電話。「宋警官，我需要你的協助。」她直接發話。

「可是現在人手……」電話一邊小聲委婉的拒絕。

「那我可以馬上讓你們都很閑。」慕梓在腦海里幻想哪種電腦可以馬上讓他們的電腦全部癱瘓掉，而且還會蹦出無數張某警官的裸照。

「別……」有話好說，慕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們隨時協助。」宋警官抹抹額頭上的汗水。

「希望你二十分鐘后帶着你的人，等我的電話再行動。」她簡潔的指示。

「是的，我會的。」宋警官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

掛掉電話，慕梓面無表情。

「你報警？」秦溯邊飛快地開着車，邊問。

「是通知，讓他們善後而已。」刀子一向看不慣那些執法人員的能力。

「拿到那個警官的把柄？」

「鑒於剛剛宋警官已經答應我會做事，我就不該把持有他裸照的事情告訴你。」慕梓回的依然一板一眼。

嘆了一口氣，他沒什麼好說的了，繼續專心開車，他的漾漾一定很害怕，可是他一定要救出她，不管用什麼代價。

碼頭貨櫃中，被矇著眼，反綁着雙手，付楚漾把自己靠在一個角落裏，有些發抖。她可以聞到下雨後的味道，不用眼睛看，也知道現在天氣一定是陰沉的，她不喜歡下雨天，媽媽去世的那天也是下着好大好大的雨，她清楚的記得伴隨雨聲發出尖響聲的儀器，和那條再也沒有起伏的電波線。

「秦溯，我不生你的氣了。」她小聲的自言自語，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回他的身邊對他說，她相信他，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雖然不怕被綁架，只怕他傷心，怕家人傷心，所以她應該要堅強，要想辦法活下去。突然傳來聲音，然後類似開門的聲音響起，之後就被很粗劣的拖出去，一個下午被拖來拖去，又常常被丟在地上，反綁的雙手讓她沒有辦法防備，已經是傷痕纍纍，渾身瘀青，痛的發不出聲音。

雨勢變的大起來，下在人的身上沒有絲毫的遲疑，依舊都在雨幕中穿梭。

「付幫主果然守時。」火狼幫和白龍幫的兩位幫主在巨型大傘下，悠哉的喝着茶水。

「馬上放了我女兒，我可以答應跟你們談條件。」付老爹並沒有說多餘的話。

「姓付的，我們念你是道上的前輩，所以一直賣你面子，可這麼多年來你阻礙了我們多少好事？」火狼一拍桌子站起來，把椅子撞出老遠，身上的肌肉都在糾結，顯出他有多麼憤怒這老傢伙一直阻撓他進行毒品交易，害他一賠就是上千萬。

「好歹是兩大幫主，以綁架來威脅，真的夠遜的。」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嘲笑的口氣很明顯。

「是誰在那放屁！」白龍大聲咆哮。

「是我。」來人根本不放白龍在眼裏，聲音輕鬆的讓人莫名惱怒。一身黑色手工西裝，手裏拿着公事包，他可是剛下飛機就收到消息，有人敢綁架付大小姐，那不是沒事找事嗎？更何況他從良很久了，難免會有手癢想揍人的衝動，所以第一時間就趕來了。

「銘謙。」付楚昂才剛想說話時，就被蘇銘謙插進話來，這回看來他想留對方一條生路都不可能了。

「付伯伯，您先去車內休息一會兒吧，待會我會把漾漾安全的送過去的。」蘇銘謙把公事包甩開，把襯衫領口和袖口扣子都解開，活動着筋骨。

在付楚昂的堅持下，保鏢把付老爹護送回車上，他知道只要沒有他在，大家比較沒有累贅，畢竟自己身手已經沒有年輕時候那樣俐落了。

「漾漾呢？」秦溯和慕梓一路跑來，他焦急的詢問。

「這是誰？」蘇銘謙看着這麼養眼的帥哥，忍不住問了句，不過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別說是援兵，不然他真的會不顧場合笑到岔氣。

「陌生人。」付楚昂連理都不理秦溯。

「老闆，你態度好差哦。」做久了公司，慕梓幾乎快忘記自己是青幫人了。

「你們可以不要聊天嗎？漾漾在哪裏？她好不好？」秦溯簡直快抓狂了，心上有把火在燒着，焦急侵蝕着他的思想。

對面的人看他們還有那個心情談笑風生，當然惱怒至極，命令手下把付楚漾帶上來，結果她像個破碎的娃娃一樣，就被丟在地上，被雨水沖打着。

「漾漾！你們混蛋！」秦溯整個眼睛都變成紅色，發瘋似的衝過去，他要殺掉那些人，那些傷害她的人。

蘇銘謙眼裏的戲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暴戾的氣息。慕梓拚命的拖住秦溯，現在讓他衝過去，只會白搭他性命而已，其實她也已經氣到發瘋，付楚昂咬緊牙關，迸出幾個字，「你們都該死。」他打都不捨得打一下的妹妹，現在竟被人用腳踹倒在泥水裏，他骨骼都發出咯咯的聲響。

「你們瘋了嗎？不許過來，再過來我就斃了她，快把青幫的文件都交出來。」火狼咆哮著舉槍對着走過來的付楚昂和蘇銘謙，他們眼中的怒火讓他毛骨悚然。

白友對着付楚昂亂射子彈，他知道今天不一定可以逃的掉了，突然發現身後的手下一動也不敢動，因為他們的背後都被頂上了槍枝。他腿一軟，也丟下槍一動也不敢動。

「想嘗嘗死亡的味道嗎？」蘇銘謙被寒氣包圍，像個死神一樣依舊沒有停下步伐，左手擋住付楚昂的身子，右手不知何時多出一隻槍，瞄準了對準付楚漾的那把槍，十七年的殺手生活，他從沒有失手過。

「不要。」秦溯掙脫出慕梓的抑制，快速的撲過去，他不管前面有多少的槍對着他，他只知道他要保護她，要讓她安全。

沒料到秦溯會突然衝上來，蘇銘謙不由得被分散了一些注意力，槍稍稍偏了一些，子彈射了出去，打在火狼舉槍的手上，卻讓火狼下意識的扣動板機，千鈞一髮，付楚漾嬌小的身子已經被秦溯整個抱住，子彈貫穿他的手臂里，傷口汩汩的開始涌血。

從來沒有承受過這樣痛的秦溯，瞬間白了俊臉，修長的身軀不住的顫抖，但還是死死的摟住付楚漾，不讓她離開自己的保護。

當然火狼沒有機會再開第二槍，蘇銘謙的第二顆子彈已經讓他的手完全報廢掉，在地上哀號，白龍見此狀況，更是不敢反抗。

「一群垃圾，居然還敢玩綁架。」蘇銘謙最痛恨這種敗類，回身拍拍付楚昂的肩膀，「我不讓你動，是讓你看看，他值不值得你妹妹去愛。」

在秦溯衝上去的那一瞬間，他就想起學校里付楚漾被書砸到那一幕，緣分是上天註定的，誰都改不了。

「老闆，你沒事吧？」慕梓被剛才秦溯的掙扎給甩到一邊，摔得頭昏剛起身就看到秦溯被開槍的那一幕，心差點停掉，趕緊抓住他上看下看，生怕看到有彈孔出現。

蘇銘謙無奈的看向天空，雨已經快要停了，烏雲也有散開的趨勢，他是不是也應該應該找個女人來愛。

「我沒事，送他們去醫院。」淡淡的朝慕梓笑笑，讓她不要擔心。

付楚漾艱難的睜開眼，就看到讓他熟悉又安心的臉龐，「秦溯，你真的來啦。」她痛的咧嘴，還是用手摸着他的臉。

「你很痛是不是？乖，我們這就去醫院，你會沒事的。」忍着傷口的痛，他輕聲的安慰付楚漾，她一定被嚇壞了，那滿身的傷痕讓他心痛成一團。

「我應該要相信你，是我的錯。」她道歉，是她讓事情變得一團糟。

「不，不是你的錯，我們不說這些，你需要個醫生。」他呼吸有些急促，想抱起她，可因為大量的失血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對不對？」回想剛才震耳的槍聲，她倒抽一口氣，慌亂的檢查着他，手臂上的流血的彈孔，讓她眼淚簌簌的流下來，「你、你受傷了！為了保護我對不對？你是白痴嗎？為什麼要衝過來。」

「不要哭，漾漾不哭，我一個從男人這點小傷算什麼。」他不斷安撫着她，天知道他是第一次看到真槍，那種感覺還真刺激，雖然代價是相當大，可是最起碼他做到了保護她責任。

「你這個大笨蛋。」她依舊傷心難過的很。

「可是這個笨蛋，懂得保護你，因為他很愛你。」他滿眼的愛意，要把她淹沒。

「再繼續羅嗦，你就沒有辦法再繼續愛下去。」付楚昂冷眼旁觀，本想等他們說完話之後去醫院，結果沒完沒了。

「大哥，救救他好不好？」付楚漾可憐兮兮的看着大哥。

「放心，死不掉的。」命人將秦溯和妹妹送往醫院，之後開車逞著所有人一起開往附山醫院。

秦溯安靜的睡着，付楚漾難過的坐在旁邊。付老爹慈祥的拍拍她的頭，告訴她不要難過。

「爸，我總是很任性對不對？」她低聲說，沒遇到秦溯之前，她從不會檢討自己是不是做錯過事情。

「是人都需要經歷一些事情，做父母的從來不會真的責怪兒女，但是我很高興看到我的寶貝女兒長大了。」付老爹一直就覺得對不起兒女，如果不是他年輕血氣方剛的成立什麼青幫，也不會讓兒女失去很多快樂的時光。

「爸，我沒想過你也會說這麼哲理的話。」她雖然哀傷，可是還覺得很訝異，因為從小沒聽過父親說過這類的話語。

「臭丫頭！」付老爹又開始吹鬍子乾瞪眼，「不過這小子，爸爸很喜歡，有會拿性命保護你的心就足夠了。」

「我真的很愛他，不管我們的身份是不是師生，也不管年紀差了多少，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在自己父親面前說愛，讓她也是很不好意思，可是還是鼓起勇氣說着。

「好……哈哈！」

跳起來捂住老爹的嘴，笑太大聲會吵醒秦溯的，看得付家兄弟的臉完全臭掉，他們的妹妹現在完全向著另一個男人，讓他們心裏很不是滋味，漾漾已經不是那個只會跟在他們身後的小可愛了。

「哥，我以後還是會愛你們的啦。」付楚漾看着他們的表情，突然說了一句，因為他們寮在像被搶走玩具的孩子。

「羅嗦。」轉身衝出門外，付楚行怎麼想都是不甘心，為什麼才一天不見妹妹就變成別人的了，氣死他了。「大哥，你都沒有感覺的嗎？」

「哼！」付楚昂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雖然他也承認是有不甘心，可是他現在完全相信那小子會給漾漾幸福，自己這關就算他過了，「那小子還有待觀察。」

付楚行鬱悶到頂點，一拍腦袋，突然想到自己要幫琳琅買粥，所以趕緊沖了出去，他要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雖然失去了孩子他們都很痛心，不過琳琅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就該謝謝地了，看到那麼堅強樂觀的琳琅，感謝老天爺給的幸運。當然他會繼續努力創造新生命。

一個月後。

月光透過蕾絲紗灑進來，寬大的床上是火熱糾纏的兩個身影，女人扒住男人的肩膀，呻吟嬌喘，香汗淋漓，兩人黑眸如漆般的讓眼光交纏，愛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