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綠梅黃

柳綠梅黃

入夜的花巷,不變的繁華。有成群年輕貌美的男子,站在自家樓下搔弄姿,招呼著來往的客人。燈火曖昧地閃爍,暖暖地照在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的臉上,似是醉酒的暈醺,又似情熱時的潮紅。在這樣迷離夢幻的氣氛中,有美酒,有美人,有風月,有繾綣,怎麼能不讓人留連忘返呢。

女人們幾杯黃湯下肚,平日里努力維持的風度和形象都已輕易瓦解掉了,只剩下了人性最本質,最可怕卻也最可愛的**。唯我早就習慣了大順的甜酒,再加上錦月貼心準備的解酒藥,在一車女人中間是少有的神智清明。

陪著一群有些聒躁的貴族使者進了全樂坊,因他們個個衣裝高貴,而身後又跟著些精壯剽悍的護衛,馬上引來了樓里所有人的注意。

有眼尖的男人已經偎到唯我身邊:「許大人,您好久沒來了,這次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看還帶著。這麼多位貴客,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呀?」

「快去找君老闆出來,今兒有大買賣了。」唯我笑吟吟地捏了捏男人的嫩臉,催促他快去報信。

再回頭看,這沒一會兒的功夫幾個機靈的男人已經溫言軟語地纏上了那些白國使者,一時之間還真是熱鬧非凡。

「許大人,怎麼今天有空來全樂坊玩?」君不器微微一躬,現如今她是民,唯我是官,地位是今非夕比,即使她君不器再自傲,也不能不低頭。

「君老闆,今天我帶來了幾個貴客,你可千萬要好好伺候。具體事情,還要借一步說話,咱們先上去吧。」說著,兩個人帶頭,將各位使者引到廂房。

按君不器的人脈,這些使者身份根本沒有必要掩飾,唯我就大大方方地要求君不器千萬要精心,不要有了閃失。君不器聽后,只是笑眯眯點了點頭,馬上就下去準備,唯我看她那淺淺笑意帶著幾分怪異,有些納悶。

回到廂房和使者們等待了片刻才明了剛剛那個笑意是什麼意味了。原來,等上菜的侍者和那些男人們都只裹著薄如蟬翼的輕紗進來,不只白國使者不禁大呼,唯我更是誇張地一口酒在嘴裡一下噴出來。

「大人,急什麼啊。」一邊一臉壞笑使者語帶揶揄地提醒唯我,唯我馬上尷尬地笑了笑,低下頭擦滿身酒液。

這也太過**了吧,雖然唯我知道全樂坊里男歡女愛從不掩飾,但這樣明張膽,玉體橫陳的實在是太具有視覺衝擊了。尷尬地打量那樣年輕使者,有些睜大眼睛生怕少看一眼似得,有的半張著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還有的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讓她頭皮麻,看來不管如何,她們倒是十分滿意這樣的驚喜。

再過了會兒,又進來一個穿女裝的男子,領著一個穿著整齊男裝的男子,向眾位賓客行了禮之後,說有節目為各位取樂,唯我馬上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兩個男人馬上鋪伏在酒案中間的空地上,模仿男女之間的親熱動作糾纏起來。氣氛隨著男裝男子的幾聲求饒輕呼馬上變得詭魅。那些身裹輕紗的男子也各自找上女人,倚在女人身上磨蹭,使出渾身解數求歡。

當然也有有人忘不了唯我,擠過來軟軟的身子,推著都覺得像綿花糰子讓人有些頭皮麻。唯我知道君不器安排的這種技巧是開堂會常用的調調,其效用就跟觀看愛情動作片沒什麼區別,年輕使者倒是盡興了,唯我可鬱悶得不行。先,她不喜歡這種奇怪的品味,也不希望使者不希望以後找她做皮條客,再說了她不喜歡在外面和陌生男子過夜,總之,這下她可尷尬地不行。

看著使者們都各自玩樂,沒人注意她,唯我借了個機會溜出了廂房。外面的氣氛要輕鬆的多,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腦子也比剛才清楚多了。

「許大人,怎麼不在裡面享受,卻一個在這吹風呢?」從走廊另一頭,君不器邁著方正的步子,不緊不慢地走到唯我面前。

「君老闆,我公職在身,不敢得意忘形,風月之事也就湊了熱鬧,有火氣回家找夫君滅火去就算了。」唯我笑著回答。

「既然如此,那君某也不客氣了。我在廂房裡備了些清茶,好久未聚,請許大人賞臉來小坐一番如何?」

「君老闆客氣,請帶路吧。」料到君不器一定會抓住機會跟她接觸,唯我大方,君不器也舒坦,生意要談,那便坐下一起談一談吧。

落座后,君不器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請許大人來,還是為了品花榜一事。再過三日,就是品花榜新一期揭榜之日,也是決出這個月花魁的日子。我想請大人賞光參加。」

「三日,恩,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可以。」三日後,正是使者入宮面聖的日子,唯我也有空閑。但為什麼要邀請自己,唯我不禁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情么?」

「這倒不是,是有位公子托我約大人見面。」

「誰?沒想到我還有這種福氣。」

「許大人,一直是艷福無邊,有公子芳心暗許也不奇怪。但是,君某答應公子不能透露他的身份,許大人到時就知道了。」

君不器口封倒緊,不過,唯猜猜大概是誰,但是,似乎又不應該是他,他的個性好強,怎麼會和君不器這種人牽涉在一起。這樣想,似乎又不是李沁心,但還能是誰呢,那隻能到時,試目以待了。

使者玩鬧到深夜才罷休,把使者送回驛館,再回到府上時,除了巡視的護院,大家都已經進入睡夢。唯我只差了榮姿外出,不想驚動男人們,就往自己的蘊慧院走。

推門而入,竟看到錦月坐在桌邊,支著腮已經睡著。上前輕呼一聲:」錦月。」

男人馬上睜開睡眼,看見她后不禁微笑,」妻主。」

「怎麼不去睡,不用等我的。」把男人凌亂的絲順到一邊。男人輕輕磨蹭著唯我的手掌,伸出手一下子抱住唯我的腰肢,把臉埋在唯我的衣衫里。

「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不乖了?遇到什麼事了嗎?」摸摸男子的頭,唯我笑吟吟地問。

「沒事,錦月想妻主了。」

「下午才見,現在就想了嗎。」笑了笑,唯我彎下身,捧住男人的臉頰,輕輕地給了個獎賞的吻。

錦月若有似無的一聲嘆息讓唯我沒來由的心疼,拉著男人進了房裡,和他一起坐在床上。」錦月,有心事?還是最近太累了?」一邊給錦月解下衣衫,唯我邊問。

「沒有。」錦月笑著搖頭,起身把洗漱的東西端過來,服侍著唯我換下了衣服,有些小小幽怨地說:」錦月以為妻主不回來過夜了,所以睡不著。」

唯我接過衣服,放在鼻下嗅了嗅,脂粉味,酒味,一看就是在秦樓風流了剛回來。

「錦月吃醋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如果,不是那些人要去,我怎麼會去呢。」伸手讓錦月給自己輕柔的擦洗,唯我笑著解釋。

「不是錦月吃醋,我只是想和妻主多呆一會兒。」終於開心地綻開笑顏,錦月抬眼看著唯我的眼神還是一種嬌不自勝的嗔意。唯我覺得他可愛,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等錦月給她收拾妥當,吹了燭兩個人就靠在一起躺在床上,說起悄悄話。

「錦月在匯成班還習慣嗎?」

「嗯,雖然中間隔了一陣子沒接觸,但都是做了十幾年的生意,馬上就上手了。」外面微弱的月光隔著琉璃片照進來,雖然沒有燭火,唯我能借著光看見對方瞳仁中水光瀲瀲,一手攬著男人肩,唇貼他的額,感覺十分安然自在。

「這就好。我今天遇到君不器,她沒有在平時為難你吧。」

「君老闆平時總有些突然提出的要求,雖然如此,除了些小事,大事上她沒有討去便宜。」

「君不器這個人十分奸滑,若不是她有全樂坊,我才不想和她多打交道。等品花榜一事結束,最好就別再和她合作了。」

「嗯,她最近就一直遊說班裡的兄弟去全樂坊,只是沒有人願去。」

「是么?原來她還有這樣的打算,今天她對我說有公子托她請我參加品花榜三天後的揭榜,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麼花招。」唯我隨意將有男人相約的事講給夫君聽。

錦月馬上抬起頭,從她懷裡鑽出來,看著沖著自己淺笑的女人,」妻主是故意欺負錦月?怎麼連這種事也告訴我呢。」

唯我愣了下,也坐起身來,把男人抱進懷裡:」錦月想錯了。我是君子坦蕩蕩,所以,什麼也敢說。而且本來就沒什麼好瞞的。」

「嗯。」沒了脾氣的男人,點了點頭。

「妻主,你前不久救的那兩個男子,現在在匯成班裡幫忙。總是跟我說,想見你,感謝你。為什麼有這麼多男人都喜歡妻主呢,錦月心裡有些不安。」

唯我瞭然,她愛管閑事,又沒辦法地憐香惜玉。所以,這男人是左救一個,右救一個,救命恩人或者再生父母的名號也被送來一個又一個。」我再招人喜歡,不也是你的妻主。論追求者錦月當初才是多得讓人愁。至於,彩束和玄玲,我就只是與他們有恩情而已。誰會對因為感恩而仰慕自己的人動真情呢,至少我可沒這麼傻。」

「這些錦月都懂,但因為是妻主有關,才不能自己。除了我,其他的哥哥們也有些不安。玉哥哥和寶哥哥就問過我新來的武師認不認識。聽見武師和妻主的關係親近,寶哥哥還讓我找師父,也教他功夫。」

「誰說我跟那傢伙親近了?肯定又是他等我不再時,四處亂說了吧。你們別理他,他這個人是生活在常理之外,我們的事還是從我口中說的可靠。至於,如寶的學武打算,你不必當真,過幾天他就忘了。」想了想如寶大戰武重重會是怎樣雞同鴨講的景象,唯我忍不住笑出聲。

搖搖頭,噙著笑,貼著男人的耳朵說:「錦月太聰明了,我不喜歡。」

今晚,拐彎抹角地,錦月趁著她有幾分醉意就摸查了一遍她和周邊男人的關係,雖然,沒有那麼露骨,但這樣的說話方式唯我更不喜歡。她既不是錦月舊日的歡場恩客,又不是一個粗暴天理的妻主,為什麼要用那種小心翼翼的方式對待她呢。

「妻主,我。」

「沒關係,以後別再這樣就好了。」拍了拍男人,唯我很是疲憊,「快睡吧。」

躺下身,還是抱著男人,給了他一個甜了的晚安吻,顧不上男人的心情,周公已經催促她快去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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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我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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