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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突然捲起袖子,好像要找人打架一樣。他的嘴裏罵道:「你這個死鄉姑......」

「我跟你搜過我不是香菇,阿你是聽不懂ㄏㄡ?」葉麗林也跟着學他把袖子拉高,沒好氣的丟給他一句,「你叫我阿季啦!」

石文又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他中氣十足的一喊,「阿季!你今天要是再敢跟我說那種夾着台語的國語,我就叫你滾蛋!」

「你搜什麼台語狗語的,我聽不懂啦!」

「你少給我裝傻!」

葉麗林才不鳥他。「我妹有裝,我只是搜,要滾蛋你自己去滾啦!我才不像你那樣空空咧。」

「喂!搞清楚,我是你的老闆咧!」

「阿那又怎麼樣?」

他火冒三丈地站起來,「怎麼樣?你這個叫阿季的女人,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葉麗林坐在沙發上抬着頭看他。

他一凶,「看什麼?」

「哈......」然後她又對着他傻笑,「ㄏㄡㄏㄡ,阿你這個樣子,好像是那個小孩子ㄋㄟ。」

石文最討厭人家說他像小孩子了,因為跟他交往過的女孩,全都受不了他愛看漫畫的行為,原因是只要讓他一專心的看起漫畫來,他可以六親不認、廢寢忘食,還把女友晾在一旁對着他乾瞪眼,連女友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除非是等他將整套的漫畫全都看完了,才會發現他旁邊的人怎麼突然「失蹤」了,這也是三十三歲的他到現在都還是個單身漢的原因。

有哪個女人敢要他?不是畫設計圖,就是看漫畫或是睡覺,跟他這種人在一起生活有什麼樂趣可言?

也難怪葉麗林的一句話,就傷到石文的要害。

這回他像只活力充沛的公雞,高仰著脖子叫着。

他橫眉豎眼的說:「阿季,你給我聽好,你講的國語真的要比儀萱哭的聲音還要難聽你知不知道?」

「什麼?搜我講話難聽?」葉麗林也站了起來,一雙眼睛跟石文的互相瞪起來。

「對,就是很難聽,你怎麼樣?」石文跟她對望,都瞪成了鬥雞眼。

要比鬥雞眼是不是?她也會啦!葉麗林的胸一挺起,大聲說:「我不怎麼樣,我就要故意一直講那個很難聽的狗語給你聽,阿你要怎麼樣?」

「你......」石文被她問得不曉得該怎麼說,他突然雙手一推她,「你給我坐下,我現在就教你說標準的國語。」

倒坐在沙發上的葉麗林又站起來,「我不要!」

「由不得你!」石文長手長腳的又是一把推過去。

葉麗林整個人又摔進了沙發里,「我管你啊!」

「我就偏要管你!」

氣不過的葉麗林,不死心的再站起來。

像是一場正在比賽摔角的表演,只要她一站起來,他的手就往她額頭一推,矮小的葉麗林馬上就倒下,等不及裁判數秒,她又非常迅速的站起來。兩人的動作重複了好多次。

「坐好!」石文最後喊道。

這回換葉麗林像在裝滿熱水的滾桶里被轉動且拔光了雞毛的母雞一樣,全身癱軟。

石文坐在她的對面,「阿季,你最好是乖乖地坐着,不然下一回我可是會用過肩摔這一招哦!」

「好啦!」葉麗林哪曉得他說的是什麼招,她只知道自己現在頭暈得沒有力氣跟他比賽起立、站好、坐下。

石文怒氣衝天的吼著也是一臉氣咻咻的葉麗林,「現在我說什麼,你就跟着我學一句,懂不懂?」

他發誓真的要改正她說國語的口音,不然他決定不要切腹自殺,直接撞牆死得還比較快。

「懂啦!」

葉麗林現在才知道,原來台北人的錢真的是這麼難賺,連她講話不標準,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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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葉麗林叫道:「阿賣哥靠啊!」

石文也喊,「閉嘴!你不要哭。」

兩個人同時對着石儀萱吼。

一個是一直學不好講國語而生著悶氣,一個是一直教不好說國語的不耐煩。

石儀萱真的閉嘴了,而且是馬上閉嘴。她扁著嘴,轉着都是眼淚的眼睛望着他們,她心想奇怪,今天他們怎麼都不哄她叫她不要哭了?

她嘴巴才一張開想要哭而已,他們又開始大聲叫,一個叫她閉嘴,一個是叫她不準哭。

石儀萱無趣的乖乖閉嘴,只好坐在她的寶座上聽他們在說什麼。

石文又吼又叫,「我姓石,石頭的石,鑽石的石,石先生!」

石文的眉毛都快要打結了。都教了她兩個小時了,她還是不會說「石先生」,凈是「俗先森、俗先森」的叫。

「什麼賺死?賺死不就是探系啊!」

石文又要吼人了,「我說的是白白透明、會閃閃發亮的鑽石,你專心一點好不好?」

葉麗林煩躁的轉過頭,嘴裏碎碎念著,「真羅搜,我是來幫你帶小孩子的,阿你管我狗語搜的怎麼樣?反正我又不是要嫁給你當老婆,阿你還管那麼多幹什麼?我管好那個醫生不要哭就好了,你還要求這麼多?」

在一旁坐着旁聽的石儀萱,竟然也跟着點頭贊成。

「你又在嘀咕些什麼?叫你跟着我念一次,你就念,別一個人老是在那裏低聲的一直念。」

「我念我的不行嗎?」她氣得想要將他變成七月半拜拜的大豬公一樣,在他的嘴巴塞一個橘子。

石文硬是強迫她學標準國語。「來,跟着我說,石,石先生,換你說一次我聽聽看。」

「俗先森。」

石文大吼,「石先生!」

「俗先森!」葉麗林也大吼回去。

石文這次吼得比她大聲,「是石先生!」

「是俗先森!」葉麗林居然吼得比他還大聲。

「噢......」石文搖頭。

「唉......」葉麗林抬頭。

他痛苦呻吟,「你真的饒了我吧!你的國語......噢......」

其實葉麗林也很痛苦,她向石文求饒,「噢,俗先森哪!阿你口不口以不要再教我搜那個狗語了?ㄟ系郎ㄋㄟ!」

「系郎?是啊!是有人快要死了。」石文有氣無力的回話。

才剛睡完午覺,一個下午就被石文拖出來要教她講國語,搞得一顆頭快要爆炸的葉麗林,終於按捺不住的發飆了。

「我跟你搜,俗先森,如果你還要叫我搜那個狗語ㄏㄡ,我就不要做了啦!浪你自己去哄那個醫生哦!」

石文突然整個人被定住了般。

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是請她來幫他照顧那個愛哭萱的?如果她一走,那他不就一輩子完了?

好,好男不跟女斗,這次就先饒過她。

石文衡量了一下,還是別再強迫她學國語好了,免得這第六個保母又跑掉,到時候不知道第七個保母還請不請得到?!

「算了,你要叫俗先森就隨你叫吧!」他還是向她低頭,不是為了她的狗語,而是為了那個愛哭萱。

葉麗林雙眼發亮。這麼好?不用再說了?

她生怕他反悔,連忙問著,「阿俗先森,那我是不是口以去煮換了?」

石文喪氣的揮揮手。

她才一站起來,石儀萱就開始哭了。

「ㄏㄟ!我們才剛剛搜完而已,阿你就馬上哭,你是不是已經預備好等我們一搜完,你就要開始哭ㄏㄚ?」她莫名其妙的看着石儀萱。

「哇......」石儀萱哭得都可以看到她喉嚨的扁桃腺了。

石文無力的將兩根食指塞進耳里。他氣若遊絲的說:「阿季,先麻煩你,把這個小鬼搞定了,你再去煮飯好不好?我拜託你。」

這時葉麗林突然靈機一動,「嘿嘿!那俗先森,我先幫你搞定這個醫生,阿你是不是以後口以都不要再叫我講那個狗語?好不好?」

「隨你,我現在什麼都隨你。」

儀萱怎麼還在哭啊?

石文像撞見鬼一樣,人都還沒有站穩,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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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幹什麼?!」石文沖了過去,趕緊將葉麗林推開。

葉麗林回頭,「倒瓦蘇啊!」她奇怪的望着他。她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

「這樣會爆炸的你知不知道?你還傻傻地一直轉,沒瓦斯你不會打電話叫啊?誰教你把瓦斯筒放倒在地上的?」石文吼得臉紅脖子粗的。

「奇怪咧!阿我在我家裏妹有醬油我也都是這樣倒過來,阿這樣就會有醬油流出來了啊!阿我還以為這個瓦蘇也是跟醬油一樣,要這樣一直給它搖,阿它就會有那個瓦蘇倒出來了啊!」

石文把瓦斯筒抬起來,「噢!我真是服了你。」

「這樣不對嗎?」她還弄不清楚這樣做的嚴重性。「把它倒過來搖一搖,不是就有那個瓦蘇會流出來?」

「是啊!等它『流出來』,整個房子就會燒掉啦!」

葉麗林被他講得連氣都不敢吭。她是不明白把瓦斯筒這樣倒下來搖有什麼不對,不過她卻知道什麼叫做房子會燒起來。

「你想幹什麼啦?」

「煮東西給你粗啊!」

對哦!今晚他又躲在他的「防空洞」里,沒有吃晚餐。

「我煮那個排骨麵給你粗好不好?」他一解令不需要葉麗林講標準的國語,所以她說話的速度又像往常一樣的快了。

石文摸摸扁得一塌胡塗的肚子。「也好。」他先幫她換上旁邊預備的瓦斯筒。「瓦斯換好了。」

「你等我一下。」她笑咪咪地又開始忙着廚房的東西。

葉麗林什麼都不會,但是弄吃的,她可是頂尖高手。

十分鐘后,一塊金黃色、被炸得香酥又脆的排骨,已經和一碗陽春麵一同上桌。

「粗吧!俗先森。」

她遞了一雙筷子給他。

他接過來。

這是第三次了。石文在心裏默默記着次數。

見到筷子,又讓他對她有了一點新的感動。

怎麼他的心臟又開始覺得有些重重的感覺?

不曉得為什麼,他最近就是很喜歡不吃晚餐,有點故意要叫葉麗林特意為他一個人煮消夜。

他真的是有些故意要製造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可是石文卻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的動機,他老是將責任推給愛哭的石儀萱,說是她擾亂了他的食慾。

他總是拖到石儀萱睡了,才走出房門。

「喂!俗先森,阿你怎麼又來了ㄏㄚ?你不要每次我煮東西給你粗,阿你就一直對着碗花呆好不好?你趕快粗,粗完了我好洗碗去睡覺,你不要一直拖,害我晚上都妹有睡好啦!」

「嗄?」石文又是被她喚醒。

她將大碗又向前推,催促地說:「不要再啊了,你快點粗啦!你一直三餐不正常,小心胃會壞掉哦!」

石文的嘴角突然有些上揚,好像在偷笑一樣。

沒想到她......也會關心起他來了,雖然她長得不怎麼樣,不過這麼會做菜,又這麼會照顧小孩的女人,把她娶來當老婆其實也不錯。

石文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念頭,這個問題一直在他腦中盤旋。

越想心裏就越開心,越開心筷子上的麵條就夾得越多,夾得越多他的嘴巴也塞得越「腫」。

突然,一道白光劍影向前飛射,葉麗林馬上「中標」。

她一聲大叫,「哇!俗先森,你是在幹什麼啦?面是要粗進去那個嘴巴裏面,阿你把它當作那個揮標一樣射做什麼?你看看啦!我整個身體都是你吐出來的那個麵條啦!」

石文隨意用手往嘴巴一擦,忙不迭的喊,「對不起,我......」

「我真的要給你們父女搞得要花轟了。」葉麗林捏起她衣服上的白麵條,「我拜託你好不好?一個是很愛哭,一個是很愛花呆。噢!我怎麼會想到要上來台北找那個工作啦?」

石文還厚臉皮的直說着,「不錯啊!你上台北找工作,這樣我們才有緣認識啊!」

「愣素?」葉麗林怪聲怪調的叫着,「我就是愣素你們父女兩個,我才會這麼倒霉啦!」

她走到垃圾桶前,甩開一身的白麵條。

「不會啦、不會啦!」石文諂媚的堆起笑容說:「我們父女兩個能夠認識你這一位這麼有愛心又這麼會煮菜的阿季,不會倒霉啦!」

「你不會倒霉,阿我就會倒霉啦!」她回頭對着他大聲嚷嚷。

石文驚慌的衝到她身後,「阿季,你小聲一點,萬一又把樓上那個愛哭萱給吵醒了,那今晚你鐵定不用睡覺了。」

「我管你啊!她是你的女兒,她不睡覺,我要睡覺,你睡飽了,換你去哄她,我才懶得管你咧!」她又拿條抹布擦着衣服。「我好像全部都賣給你們了,連下班的時間都妹有。噢......我實在很後悔上來台北。」

啊?後悔上來台北?這個消息比石文聽見石儀萱的哭聲還要恐怖。

石文以為她不想做了,緊張得不得了。

「阿季,不然這樣好了,我這幾天也不需要再趕設計圖了,待會兒我帶你去租漫畫書回來看好不好?」石文勉強的扯著笑容,他實在好擔心她會說出「我不做了」四個字。

「漫畫蘇?」葉麗林懷疑的看着他。

石文笑着猛力的點頭,「是啊!漫畫書。」

她的眉頭又是一皺,好像聽不太懂的樣子。

石文半是鞠躬哈腰的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攙着她的手臂。

「來,我們先坐下來。」他趕緊將椅子拉開,牽着她坐下。「阿季,你請坐。」

葉麗林奇怪的看着他。「俗先森,阿你今天是幹什麼了?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石文很自然的順着她的話說:「是啊!我是對你有企圖。」他又一叫,「啊!不是,我不是對你有企圖,我只是......」

葉麗林做好了準備。萬一他要是給她撲過來的話,她就打算把那碗排骨麵往他頭上扔過去。

石文頭一低,他故意說得好委屈,以博得她的同情心,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他早已摸透了她的個性。

「我只是......不想讓你走哇!你如果一走,那儀萱怎麼辦?誰來照顧她?我一個大男人,又沒有帶小孩子的經驗,你一走,她一哭,那我再一煩,不是就不用工作?沒有工作我就沒有收入,沒有錢我就不能給儀萱吃飯,不能給儀萱吃飯她就......」

「賀阿啦!阿你是搜完了妹有ㄏㄚ?」葉麗林突然大聲一喊。

石文馬上閉嘴。

「俗先森,你是不是餓昏頭了?阿一直搜、一直搜,也不管我有妹有聽懂,你一張嘴巴好像那個機關槍一樣,你比我的阿母還要會念經ㄋㄟ。」她半含怒氣的睇着他。

石文還是閉嘴,什麼都不敢吭聲。

「我又妹有搜我要走,阿你是在花什麼轟?你如果再一直搜那麼快的狗語浪我聽不懂的話,我就不給你粗面了。」

「面?」石文一聽到「面」這個字,突然給了他一個靈感。「阿季,來、來、來,我喂你吃面。」

葉麗林反倒不領情的一推,「給我粗幹什麼?我又妹有肚子餓。」

「來啦!沒有關係啦!就我一個人吃,我會不好意思啦!」為了不想要把這個保母給惹毛了,他必須不擇手段。

他莫名的對葉麗林好,害她有些不太習慣,讓她挺彆扭的。

「不然我喂你吃這塊排骨,是你親手炸的喲!你先品嘗一口再換我吃,這樣好不好?」

「這樣ㄏㄡ?」

「對啦!讓你先吃一口嘛!」

葉麗林被他說得真不知該要怎麼推辭。「好吧!那我就粗啦!可是我只要粗一小塊哦!」

石文高興的點頭。

「阿那我去拿筷子。」她站起來。

石文卻連忙按住了她的手,「不必這麼麻煩了,我夾給你吃就好。」說完,他當真就夾了排骨直送到她的面前。

葉麗林尷尬的「嘿」了一聲,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石文鼓勵著說:「來,把嘴巴張開呀!」

她很不自然,但也聽話的咬了一口。

「好吃吧?」石文笑着等她回答。

塞了滿嘴的葉麗林,只是猛笑着點頭。

等了一會兒,見她吃得差不多了,石文又將排骨遞到她嘴邊說:「來,你再吃一口。」

葉麗林含糊的說:「唔......不要......」

「好啦!沒關係啦!好吃就再多吃一些嘛!」不管她是否接受,石文又主動的喂她。

她鼓著兩個腮幫子一直咬。

石文不動筷子,一直盯着她瞧。

看她臉頰圓鼓鼓的吃着東西,一副好像很好吃的樣子,他有些心滿意足的直盯着她。

葉麗林張開嘴,還可以清楚的看見她嘴裏的東西,她咬字不清地說:「俗先森,你也粗一口嘛!」

他笑了,「好,我也吃一口。」他就往她剛才咬過的地方咬了下去。

葉麗林也笑着問他,「好不好粗?」

「嗯......」石文塞了滿嘴排骨,不能說話,只好點頭代替回答,他又夾了麵條。

葉麗林不等他開口,一個腦袋就主動靠過去。

她嘴裏的一根麵條滑進了碗裏,石文自然的又夾起來吃。

兩人共用一雙筷子,共吃一碗麵條,合吃一塊排骨,彼此都沒有發現他們這種曖昧的異樣,還吃得津津有味。

就這樣,他自己吃一口,他也喂她一口。她一口咬着排骨,他就一口吸進麵條,直到見了碗底。

石文開懷的大叫,「哇!這一大碗的東西,這麼快就被我們兩個人吃得一乾二凈了?」

「是啊、是啊!」葉麗林也睜大眼睛點頭。

等到她完全將食物吞進去之後,石文才問她,「你有吃飽嗎?」

「有,我粗得好飽哦!」葉麗林好誇張的叫着,還傻愣愣地拍著肚子。「阿你ㄋㄟ?俗先森,你有妹有粗飽ㄏㄚ?」

「有,我也吃得很飽。」他笑着,笑容里竟有些寵溺的意味還有滿是溫柔的眼神。

葉麗林用手背直接擦嘴,又傻呼呼地說:「真不好意素,剛剛還浪你一直喂我粗。」

石文的笑容馬上僵住了,一身硬邦邦地坐在椅子上。

葉麗林還後知後覺的問他,「俗先森,阿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果汁?我擠那個柳丁汁給你喝要不要?」

石文一臉發青。

「嘿!」她走到他身旁,還低下頭來在他面前揮揮手,「嘿!俗先森,俗先森......」

石文仍是一臉的鐵青,默默地睇着她。

「我剛才問你要不要喝果汁?我去擠給你喝好不好?」葉麗林還歪著身體看着他說話。

石文卻一反剛才熱絡的態度,冷冰冰又兇巴巴地低吼道:「不用了!你以後都不需要再做這些工作了,以後別再幫我弄消夜了。」

椅子被他用力向後一推,突然整張倒在地上「砰」地一聲,他用沖的跑上了樓。

「阿他又是幹嘛了ㄏㄚ?」

葉麗林還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樓梯口。

「真的是很奇怪ㄋㄟ,醫生一直那麼愛哭?就連她的爸爸也這麼奇怪?」她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喃喃自語,「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東西一粗完他就突然結一個面腔?」她又沒怎麼樣,他幹嘛要擺一個臭臉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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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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