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如果不是她冷血地背叛了他,現在他們應這仍是過著他所自以為是的幸福人生吧!

***

「老姊?」

「在這裡。」懷書自她的工作台上抬起頭來。「你怎麼會來這裡?」

「來找你啊!我回家的時候聽姑媽說的。」懷恩不由自主地皺皺他的鼻子,「她怎麼會在我們家?」

「她和姑丈離婚了,所以暫時要和我們一起住。」懷書放下手邊的工作,輕輕吁了口氣:「她下午才來的,所以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就算你告訴我,難道我還有反對的餘地嗎?」他不甘願地咕噥著。

「懷恩——」

「我知道!」他翻翻白眼打斷她,逕自接下去:「姑媽是我們唯一的親人了,而且她當年幫了我們很多的忙,對不對!」

「你知道就好了!」她微笑著揉揉他的頭。「對姑媽要尊敬一點。她才剛離婚,心情不好,你不要煩她。」

懷恩扮個鬼臉。「她不要來煩我就好了!我對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他坐到她的桌子上。「老姊啊!你不覺得讓姑媽來和我們住是大不智嗎?她成天嘮嘮叨叨的,說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連女人也不是好東西耶!你不可以交男朋友是因為會被欺騙;我不可以交女朋友是因為女人全是狐狸精!乖乖!那我們姊弟倆不是得變成曠男怨女了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笑了起來。「哪有那麼嚴重?姑媽只不過是神經質了一點;哪有那麼誇張!」

「是喔!」他一臉不信的樣子。「上次她來的時候,只差沒叫我們出家算了!」

「你喔!只要有人管你,你就不願意!我還不曉得你的毛病?」她拍拍他的臉。「忍耐一下吧!姑媽說她過一陣子就到國外去找表哥了;現在只是暫時沒地方住嘛!」

「是嗎?」懷恩瞪著他,好像她說的是火星話一樣。「我真不知道你怎麼可以活到現在?她是騙你的啦!找表哥?!呵,她要是真的打算去找表哥,我隨便你!」

「哦?那你說她留下來做什麼!」

「和姑丈拚個你死我活啊!」懷恩理所當然似的說:「以姑媽的個性,她一定恨死了姑丈和那個女人了!她要是肯讓他們有好日子過,我才覺得奇怪呢!」

「你啊!」她無奈地笑了笑。「反正我說不過你;別說啦!你出來找我不會只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吧?」

「當然!我還要告訴你,我找到工作了。」他說著,表情十分愉悅。「薪水很高喔!」

「找工作?。懷書意外地。「你找工作做什麼?"

「打工啊!」

「懷恩——」

「我這份工作很不錯的!」他連忙打斷她:「我是去做一個家教的工作,對象是一個小女孩。她是個血癌的病人,現在還住在醫院裡,她很可愛的!住了兩年的醫院,但還是很有活力,天天等人捐骨髓救她的命。我很喜歡這份工作的!你不是說過我們要幫助別人的吧?」

懷書微微皺起了眉。「懷恩,這樣好嗎?」

「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啊!」他自在地想了想。「琉璃是個很可愛的孩子……我覺得每天去陪陪她是很好的事,就算沒薪水我也無所謂,更何況還有那麼高的薪水可以拿。」

「那我就沒話說了。不過我可要警告你;病人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你不可以傷害人家。」

「我當然不會啊!」

懷書嘆了口氣;懷恩的本性很好,可惜就是粗心大意,常常莫名其妙傷害了別人自己卻還不曉得。

(^0^)

過去的一切——

徇馗說如果他高興,他可以帶著那過去的一切去死!所有的人當中,也只有徇馗知道那段失敗的婚姻,帶給他的傷害有多大、多深。

一個冷血地背叛了他的妻子!

他靜靜地坐在昔日他們濃情蜜意時最喜歡坐的沙發上,手裡握著一杯早已冷了的咖啡。

他想喝酒,可是他也沒忘記,自己曾答應過徇馗和琉璃他再也不喝酒的承諾。

就在不久前他險些毀在酒精之中;她日日夜夜在他的每一條神經之中啃噬著他的理智!他除了喝酒之外,找不到任何方式來忘記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那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事;他從來沒想過他所深愛的女人居然會背叛他!

他苦澀地想起過去的歲月,那一段他曾以為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歲月——

銀翩是他追求了整整兩年的女子。她聰明有才氣、溫柔似水,是男人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人選;他也不例外。他苦苦追求了她兩年,打敗了無數的對手才將她娶進門。他們的婚姻維持了三年,那是他最幸福快樂的三年。

如果不是她冷血地背叛了他,現在他們應該仍過著他自以為是的幸福人生!

她愛上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如果他的對手比他更能給銀翩幸福,他或許會大方地祝福他們,可笑的是,他居然敗在一個小公務員的手上!一個收入不到他的十分之一、平凡至極的男人!

他們暗通款曲;直到被他看見的那一天。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天銀翩臉上歉疚卻又鬆了口氣的表情!

她說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她說她一直不敢傷害他,所以也一直不敢對他提出離婚的要求;她說她什麼都不要,只希望他能放走她。

天哪!他從來沒想過,原來他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竟然是那個樣子的!

他們一再苦苦哀求,希望他「高抬貴手」放了他們,讓他們去過他們真正幸福快樂的生活。

銀翩說,和他在一起從來沒有快樂過;她說和他在一起,只感受到無盡的壓力和痛苦;她說他太強、太有才能,和他在一起她永遠覺得自己像只高級的擺飾品,而不是他的妻子;她說她覺得自己像只金絲雀一樣,沒有幸福的感覺!

他們早就在一起了;早在他們結婚之前,便是一對戀人。只不過銀翩「一時迷惑」而嫁給了他。

他就是這樣一個天大的白痴!

呵,多可笑!如果有人知道他原來愚蠢到這個地步,不知道要笑成什麼樣子!

他愛銀翩。

最可笑的一點是:他真的愛她!

杜靳亞澀澀地笑了起來,將咖啡當成酒一樣一仰而盡;這麼可笑的生活!這麼可笑的自己!

離婚已經一年了,他仍活在強顏歡笑的痛苦之中;他仍然想念那個深深傷害他的女人——

呵!

^&^

「懷書!懷書!」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林懷書嚴肅地審視著自己的作品。「我正在忙呢!」

小東怒氣衝天的沖了進來。「忙什麼!不必弄了啦!」

「誰惹你了?」懷書訝異地望著她。「這件工程圖的設計期限到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在公司公事優先的嗎?」

小東暴跳如雷地叫了起來;「我當然知道是公事優先!剛剛那家混帳公司的人打電話來說,已經決定取消和我們的合約了!理由是我們的進度太慢!」

「什麼!」懷書這下也跳了起來。「什麼意思?我們為了這件工程忙了兩個多月,他們現在反而說是我們的進度太慢?有沒有搞錯!」

「我說了啊!」秦小東氣紅了臉嚷著:「我和他們差點就在電話里吵了起來!結果你知道他們怎麼說?他們說設計圖的錢他們會付的!」她厭惡地嗤道:「付設計圖的錢?我的天哪!那些混帳東西!他們也不想想我們花了多少心血在上面!現在工人也請好了,圖也弄好了,材料馬上就要到了,他們就這一句話,我們的損失怎麼算!」她氣得說話像連珠炮一樣快,反而懷書一句話也不說。

小東說完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怎麼什麼反應都沒有?難道你不生氣嗎?他們要耍我們耶!」

「我當然生氣!而且非常生氣。」林懷書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不過,我不打算就這樣算了!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如果他們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懷書,你真的現在要過去?」小東想了想,「那我陪你去。」

「也好;一向是你和他們聯絡的,我想你也該去一趟。」

*-*

「這位是金雅各;雅各,這位是我跟你說的杜斯亞。」徇馗禮貌地替他們介紹彼此,看著他們握手招呼。

「請坐!徇馗已經對我說過了。久仰大名!以後就要拜託你了。」靳亞說著。

他謹慎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年輕男子;金雅各看起來比實際的年齡要年輕一些,可能是長年在國外的關係,他有股斯文而歐化的優雅,是個很引人注目的男人。

「哪裡!我這次回來第一次接CASE就接杜先生的,這是我的榮幸!我很高興可以和社先生合作。」金雅各十分客氣地說著。

一旁的徇馗不自在地搖搖頭。「喂!你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怎麼都變成生意人了?自然一點好不好!」

社靳亞笑了起來,看了看錶,「這樣吧!已經快中午了,我請兩位吃飯,這樣我們就熟了,說話也不會這樣了,行不行?」

「當然可以。」徇馗高興地點點頭。「反正我的事做完了,現在正鬧得無聊呢!」

「林小姐!秦小姐!你不可以進去!」這時門外傳來秘書王小姐緊張的喊叫聲:「我們董事長正在忙……」

他們還來不及反應,門已經被推了開來。

「什麼事?」杜靳亞蹙起了眉問道。進來的兩個女人看起來有些眼熟,更重要的是看起來來勢洶洶。「這兩位是?」

懷書不客氣地走到他的面前。「我們是『非凡』設計公司的人!我是林懷書;這位是我的夥伴秦小東。」

「有什麼事嗎?」

「董事長。」王秘書焦急地開口:「他們是原先負責我們新大樓設計工程的設計公司。剛好張經理不在,我請她們明天再來,她們卻堅持一定要見您,我攔不住她們!」

「這件事和這位秘書小姐沒有關係,是我們堅持的。」懷書說著,臉上的神色仍是難看至極。「這位就是杜董事長?」

「我就是杜靳亞。」他微微一笑,朝王秘書點個頭,「你先出去吧!替這兩位小姐泡兩杯咖啡進來。」

「是。」王秘書鬆了口氣,關上門出去,臨走前還感激地看了懷書一眼。

「請坐」

「不必了!我們今天來,只不過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被換下來而已!」

「恐怕我不太明白兩位的意思。」靳亞有趣地看著懷書;她有張十分吸引人的秀麗面孔,但現在卻氣得俏臉泛綠——他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你當然不明白!公司這麼大,這種小事怎麼會麻煩到董事長呢?」小東沒好氣地說著:「我們的設計對貴公司來說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案子——」她停了一下突然發起火來吼道:「可是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心血在這個CASE上嗎?說換就換,這麼沒信用!當初說好這件工程由我們全權負責,可是等設計圖出來的時候又嫌東嫌西的!這裡不好要改、那裡不好要更正,弄到進度落後我們也沒說半句話,現在離設計圖要交的時間還有一天,又說不讓我們做了!那我們投下的心血怎麼辦?我們請的工人和訂的材料呢?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仗勢欺人!」

「小東……」

「我說錯了嗎?」她氣呼呼地叫著:「我早就聽說那個張經理不是什麼好東西!要包他的工程還要給紅包,我們堅持不給他就這樣耍我們!」她瞪著杜靳亞,「我看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秦小姐。」杜靳亞蹙著眉。「你說話要有證據!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們換下來的,可是你們的工程進度落後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已經等了你們兩個多月了,到現在連一張設計圖也沒看見!至於你所說的張經理受賄的事我會調查清楚。」

懷書二話不說將手上的設計圖扔在他的面前。「這是我們承接責公司的工程之後所有的設計圖;總共有九張。」

「九張?!」杜靳亞訝異地將設計圖拿起來仔細地看著。「為什麼我連一張也沒見過?」

「這就是張經理受賄的最好證明!」小東不屑地冷笑道。

「小東。」懷書示意她別再說了。「這是杜董事長公司的事。」

杜靳亞將設計圖交給一旁的金雅各,「金先生?」

金雅各仔細地望著設計圖,一會兒之後意外地抬起頭來問道:「這是哪位設計的?」

「是懷書親自設計的!每一張都是。」

「林小姐設計得非常好!每一張都很符合人性及空間理念。」金雅各訝異地打量著懷書,「沒想到這麼年輕——」

「你是說這幾張設計圖應該是可以用的?」杜靳亞皺起了眉頭,表情凝重。

「就算找來設計,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怎麼樣?這下你沒話說了吧!」小東得意地望著杜靳亞。「這是你們的人自己說的話!我和懷書在這件工程上花了很大的心血,我請問你有什麼理由可以把我們換掉!」

^@^

懷恩到病房的時候琉璃還沒回來,他知道她一定又去作治療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天天都來陪她,很清楚地知道琉璃是個多麼勇敢的女孩子。

化學治療的痛苦不是一般人所可以體會的;當年他媽媽每次作化學治療回來之後,總要掉好長一段時間的眼淚,到最後幾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可是琉璃卻很堅持自己的治療,她從來不因為受到那種痛苦的待遇而發過脾氣;或許她也會哭,但卻只在沒人看見的時候,這使他更加心疼她。

「懷恩。」

「琉璃,你回來了。」他連忙站了起來。「怎麼樣?會不會很痛?」

琉璃坐在輪椅上,在護士的推動之下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的臉上還有殘餘的淚水,她勉強笑著,「當然很痛啦!不過習慣就好了。」

「琉璃是我所見過最勇氣的病人了!護士感嘆地說著,輕輕扶著琉璃上床。「希望你早一點找到合適的骨髓,那以後就不用再受這種苦了。「

懷恩難受地坐在一旁,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懷恩?」

「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啊!」琉璃認真的說著:「以前我每天都是一個人,現在有你陪我了啊!我痛的時候可以告訴你;你又教我功課,這樣就夠了!」

「是嗎?」他仍然不安地移動一下身子。「可是我看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他想了一下,連忙從袋子里拿出一張海報來,「你看!」

「這是什麼?」琉璃不解地拿起那張紙念著:「骨髓捐贈?」

「對啊!這是我設計的,我明天就拿到我們學校去貼;我們學校里有很多人,我叫他們通通來檢查,說不定裡面就有適合你的人啊!」他得意地說著,神采飛揚地,「不錯吧?」

「懷恩——」琉璃看著看著竟感動得落下淚來。

「怎麼啦?為什麼哭啊?」他立刻慌了手腳,焦急地注視著她。「我說錯什麼了?琉璃——」

「沒有——」她還是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沒有,你為什麼哭?」懷恩緊張地問著。

「我只是很感動而已!你對我這麼好——」

他這才鬆了口氣,拍拍她。「這有什麼好哭的嘛!你們女孩子真是的,動不動就哭!你跟小東真像!」

「誰是小東?」琉璃擦著眼淚問著。

「小東啊!小東是我姊姊的合伙人。」他說著不自覺地替她拭著淚。「她和你一樣愛哭。以前我常常作弄她;她很好玩喔,連看到蜘蛛都會嚇哭!所有的女人里,大概就只有我姊姊比較不愛獎而已。」他笑了起來。「懷書也怕蜘蛛,不過我如果拿那種東西嚇她,她在被我嚇死之前大概會先殺了我。」

琉璃被他那滑稽的樣子惹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真好玩!」

「看吧!女孩子就是這樣;一會地哭、一會兒笑的。」懷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怎麼樣!我就是這麼愛哭!」琉璃朝他扮個鬼臉,「我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好!我怕了你,行不行!該上課了吧?」懷恩說著從袋子里拿出課本。「對了!我今天到你以前的學校去過了。」

「你去學校做什麼?」

「替你拿考卷啊!」他理所當然地說著:「你不是想病好了之後,再回學校念書的嗎?我去拿他們的考捲來考你,將來等你回學校之後,就不會那麼吃力了,說不定還可以少費一點時間呢!兩年耶!你現在努力一點,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可以和他們商量一下,只要你通過考試就發給你同等學歷的證書,那你就可以直接考高中了。」

「真的可以這樣嗎?」琉璃滿懷希望地問著。

「我也沒把握。」懷恩聳聳肩。「不過應該是可以想辦法的,反正你現在努力一點准沒錯就是了。」

「太好了!」琉璃開心地嚷了起來:「我一定會努力的!」

「那就對了。」懷恩滿意地望著她;琉璃笑起來是那麼的美麗,多希望可以永遠這樣看著她——

「琉璃?」這時有人在門口叫道。

他們愣了一下,門口站了個動人的女子。「大嫂!」琉璃地訝異地叫了起來。

「大嫂?」懷恩奇怪地望著站在門口的女人,「你哥哥已經娶了太太了?」

琉璃為難地看了懷恩一眼,「懷恩,我想你先出去一下;我大嫂大概有話要對我說吧!」

懷恩聳聳肩。「好吧。」

等他出去之後,琉璃輕聲地招呼她:「大嫂坐吧。」

銀翩感激地笑了笑。「琉璃,你還肯叫我一聲大嫂,我真的很高興!」她坐了下來,眼裡全是關心。「你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還是一樣。」琉璃有點緊張地望著門口,「大嫂,你怎麼會來這裡?萬一我哥哥知道就慘了!」

「靳亞還是不肯原諒我?」她黯然地垂下眼。「我知道他這個時候是不會來的,所以才來看你。」她嘆口氣,溫柔地看著她,「我是真的關心你。」

「我知道,可是大哥對過去的事還是很介意。大嫂,你現在過得好不好?」琉璃望著她,這才發覺她似乎瘦了一些,「你好像瘦了?」

「我還好——」她勉強笑著。「我這次來只是想告訴你,以後我不能來看你了。」

「為什麼?」

「我打算出國去,以後不回來了。」

「出國?」琉璃嚇了一跳,「你為什麼要出國?要去哪裡?」

「我——」她難過地落下淚來。「我還不知道——」

「大嫂!」琉璃輕輕地遞給她一張面紙。「你怎麼了?是不是和現在的先生吵架了?」

「我已經和他離婚了。」她含淚說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琉璃訝異地望著她。「你和他離婚了?可是—一可是——」

「可是我當年也是為了他,才和你大哥離婚的,對不對?」她苦澀地笑了起來。「這大概就是報應吧!我傷害了靳亞,現在也輪到我被傷害;他另外又有了別的女人。」

「他怎麼可以這樣!」琉璃意外地嚷了起來。「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出國去吧!」銀翩嘆了口氣:「反正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好留戀了。琉璃!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說看。」

「我想見靳亞。」

琉璃張大了口,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我想再見他最後一面,向他道歉!」她握住她的手,急切地說道:「你幫大嫂這個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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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在河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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